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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她没懂。
“说过的就忘了?”他故意刁难似算旧账。
程尔眨眼,拼命回想他这句话指代的内容,可是太宽泛的对话,让她毫无头绪,急得抠着手指。
“好疼啊。
”贺让骁忽然出声。
程尔惊一跳,以为他手怎么了,慌慌张张抬起脸,视线跟他撞上。
他嘴唇淡淡勾了下,他往她那边倾了点,方便两个人讲悄悄话,只是从远处看,亲密地像是他靠在她肩膀上。
他将手指往她面前放,漂亮眉头皱了下,又喊了声疼。
程尔怎么才能帮她缓解,急得脸色发白,起身要叫医生,下一秒又被他捉着手腕按回椅子上。
手腕蜷着的肌肤一片滚烫,偏高的体温往皮肤里渗透。
她想抽开又舍不得,心跳快得要窒息。
“别逞强,你说的忘了啊。
”他的嗓音往下压,就会有种迷人的蛊惑人。
程尔觉着他靠太近,鼻息的消毒水味道都被他身上清冽浅香的气息覆盖。
程尔蹭了下鼻尖,“没有。
” 就在程尔心跳趋于崩溃时,他退开些,靠在椅背上,视线斜着与之前有些不同。
“程同学,你撒谎啊。
” “没有啊。
” “心理学上一般讲说话时下意识摸鼻子都是在撒谎,你到底有没有啊?”他抬手去点她。
程尔心慌得不行,拦住他,“你手疼就不要动。
” 贺让骁低低笑了,医生叫到他名字,才将焦灼的气氛撕开一道缝隙。
贺让骁的小指打了石膏,看起来有些蠢笨,他自己觉着酷毙了。
程尔不知道他是不是为了安慰她,反正她心疼坏了。
回学校的公交车,有点挤,程尔既担心他站不稳又担心碰到他手指。
贺让骁单手抓着拉环,高高的几乎将她护在怀里,程尔抬眼就能看见白色校服,她手放在他受伤的手臂旁边,轻轻挡着。
车厢晃荡,肌肤轻轻贴上又错开,暧昧的热意叠在一起。
路程有点漫长,程尔就找话,把医嘱又重复了一遍。
贺让骁笑,“学神记性真好。
不过,我记不住,要不你监督我吧。
” 程尔暂时把要保持距离这件事情放之脑后。
“不生气了吧?” 贺让骁的声音仿佛能盖过任何声音,让她的注意力集中在他身上。
“没有生气啊。
” 贺让骁点点头,垂下眼眸,“没有生气,那就是不想理我。
” “没有。
”这人脑回路又不正常了。
他笑着,“没有什么?” 程尔才发现自己被绕进了他的话术,再说下去暴露无遗,于是抿了抿唇,看向一边。
司机一个转弯,程尔几乎栽到他怀里,大手扶着她肩膀借力。
“还没回学校就要躲我啊?” 靠得有点近,她能感受到说话时胸腔的震颤,以及校服下少年滚烫的体温。
行车平稳,他松开手。
程尔却感觉肩膀很麻,手臂也是,舌头也是。
“我只是……”一向聪明的她也词穷了。
贺让骁拿手机用别扭姿势打开手机,递给程尔看。
一张林澈发给他的截图,小群里议论他们早恋的事情。
程尔呼吸滞住,她没想这么快就要将这件事情摊开了说,尴尬地不知所措。
贺让骁反而坦坦荡荡,无惧无畏,问她:“流言影响到你了吗?” 今天过后不知道会传成什么版本,流言本身对她没影响,她只怕贺让骁知道,现在他知道了,就变得无所谓了,她摇摇头。
“那就不要管,也不要听。
”贺让骁说。
“你是你,别人无法用三言两语定义。
” 两人安静着,程尔慢慢想着他的话,感到了一股醍醐灌顶的力量。
他总是那么坦荡,那么清醒,那么坚韧,他真的有很努力撕开黑暗,向阳生长。
这晚程尔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胸腔犹如一颗大气球,两股气体交织拉扯着,甜蜜和心疼反复角逐,一鼓再鼓,快要炸裂了。
一闭眼,眼前全是贺让骁跟她挨得很近的样子。
他的笑,他的气息,他的一切一切,都变得清晰刻骨。
回校的路上,她鼓起勇气问他:“贺让骁,那我们还是朋友吗?” 贺让骁缓慢眨了下眼,抬起时,眼尾有些粉,唇边有着笑。
“我都断了一只手指,不算的话,你想当什么啊?” 作者有话说: 周寄:伤过的心就像玻璃碎片。
贺让骁:男朋友也是朋友。
* [告诉你稻子和稗子的区别/告诉你一颗稗子提心吊胆的/春天]文中引用化用余秀华老师的诗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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