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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隐有泉眼缓缓打开,温热的水汩汩冒泡。
一圈一圈的泡,初时尚小,渐渐变大,直至将冰冷的心包裹。
温御突然迫切想看到心底的那个人,想看她笑,想看她撒娇,想听她说一些细碎的琐事,更想听她说那些让人心驰意乱的话。
“再快些。
” 他一声吩咐,马车更是如离弦的箭。
不待马车彻底停稳,他飞身下来。
如一阵疾风而过,他人已进了公主府。
熟悉的路,熟悉的一切,便是呼吸间似乎都有了让人眷恋的气息,迫使他不由加快了脚步。
过了古桐树,望着黑漆的屋子,他眉心微颦。
以往无论多晚,哪怕是睡了,小姑娘也会为他留灯。
不待他进屋,曾娘子立马禀报,说二姑奶奶和二姑爷今晚留宿,郡王妃已同二姑奶奶一起宿在雪园。
话一说话,曾娘即感觉到寒气骇人,吓得大气不敢出。
半晌,温御挥手让她退下。
她心里的那口气还没松,即见郡王爷并未进屋,而是直接出了无名居。
当下心里一个突突,艰难地喘了好几口气。
郡王爱重郡王妃,必是舍不得说半句狠话。
二姑奶奶是女子,郡王想来也不会苛责太多。
所以郡王心里的怒火,怕是要冲着二姑爷去了。
那位有京中第一公子之称的二姑爷,可能要倒霉了。
…… 公主府的客院内,灯火通明。
沈翎睡不着,索性找了几本书打发。
原本他还很期待今晚能宿在妻子未出嫁前的香闺,没想到却被赶出来独守空闺。
有了嫂子相陪的雪娘,哪里还像是在侯府那般满心满眼的都是他。
别说是围着他转,便是多给他一个眼神都没有。
长夜漫漫,不能和雪娘交颈而眠,他居然如此的不习惯。
也不知自己的那个大舅哥,今夜会不会无眠。
他一时思忖一时自嘲,手里的书半天都未翻动。
突然一阵寒气从门外席卷而来,他一看到来人立马站了起来。
峻冷的颜,强大到让人害怕的气势。
正是他刚才还在想的那位大舅哥。
当对方没有温度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时,他不由得站得比往日里更加笔直。
他也不知为何缘由,明明这位大舅哥不过是比他大几岁而已,却总让他生出两人错辈的感觉。
“郡王…” 温御一脸的面无表情,紫色的官服在夜色与灯火的交映下尤显神秘。
他一手自然地垂放有腰刀上,似乎永远保持着下一刻就要出手的状态。
他刚从雪园过来。
雪园内一片宁静,守在外面的下人说郡王妃和二姑奶奶都睡下了。
从前也有过这样的情形,当时他是直接让人将自己的妹妹叫醒,然后进去抱走自己的小妻子。
如今他的小妻子已怀有身孕,最不喜夜里被人惊扰。
何况眼下秋露寒重,怀了身子的女子确实不宜在夜里惊了风。
他在门外静立了一会后,直接来到这里。
“明日一早,你们就走。
” 冰冷的语气,虽无任何起伏感情,但任是谁都听得出其中的寒意。
沈翎无比肯定,大舅哥肯定是生气了。
他心里暗暗叫苦,极为恭敬地应下。
二人平日里交集不多,亦不是那等可以随时相谈的朋友。
许是他态度端正,也较为识趣,温御眼底的寒意略略淡了一些。
十多年后的朝堂上,他已是文臣中的典范。
哪怕温御没有将他视为心腹,他依然是一位有能力有谋略的好属下。
那时候的他,已是沈侯,再无此时的稚嫩。
“早点歇着。
” 留下这句话,温御消失在夜色中。
沈翎站在门外目送,久久无法相信方才那句话是温御说的。
传闻中的温郡王冷血而手段狠厉,对任何人都是冷漠无言,更遑论这称得上是关切的话语。
他心中百味交揉,最后望着夜色露出一抹笑意。
那位人人惧怕的郡王爷,或许并非真的无情之人。
今夜他独守空房,似乎也没那么难以忍受。
何况他的那位大舅哥也和他一样,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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