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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那这次便要称赞他的作为,引着他继续付出下去。
这一夜,顾珩比往日都回来的早了许多,依着秦观月的看法,定是他故意为之;但到了顾珩嘴里,却又成了今日朝事清闲,得以早归。
香烛月影,顾珩与秦观月坐在贵妃榻上,顾珩在灯下看书,秦观月则支颐望他。
燕帝的病指不定哪日便有好转,到那时秦观月便没有再在清平观住下去的借口。
如今她与顾珩在一起的每一个时辰,对她来说都尤为重要。
她要让这些日子成为顾珩单一生命中的艳色,让他日后每次想起,都会为之震动。
秦观月眸光一转,笑着说久闻丞相棋艺精湛,她也想要与顾珩一较高低。
十拿九稳的棋局,顾珩自然应下。
本想着只是随意玩闹两局,秦观月却说是正经比赛,得有些彩头。
顾珩发笑,上次他弈棋输给别人,应还是七八岁时的事了。
顾珩将书放在膝上:“你拿什么做彩头?” “珩郎怎知一定是我输?若是珩郎输了,便罚珩郎为我作一幅画像。
” 顾珩指尖摩挲着书脊,含笑应了。
侍者将棋盘上桌,不敢在窥看着春景,于是颔首匆匆而离。
依着规矩,顾珩执黑子,理应先行。
顾珩撑着腿懒倚在灰鼠枕上,也不与秦观月较真,每走几手,便刻意让她几步。
顾珩知道,即便如此,秦观月也赢不了的。
绰约灯影下,一枚白子落下,秦观月柔婉开口:“珩郎,我从小便盼着有这样的日子。
白天,我在家中等着你;夜里,你与我烛下手谈。
” “依我这般贫贱的命数,能遇见您这样的人,已尽是奢望了。
我从不敢想,有朝一日,我竟也能过上这般的好日子。
” 烛光渡在顾珩面上,为他覆了层柔波。
“这算不上什么好日子。
” 顾珩这话,只有他自己明白。
如今他与秦观月看似平静的日子下,潜藏着他也难以窥明的暗涌。
这片刻的安宁,是从刀尖上换来的。
还有一桩顾珩不愿提起的隐痛,便是他年幼时的际遇,这也是他一步步登上青云、筹谋大业的开始。
秦观月察觉顾珩眼中片刻的晃神,手中的棋子迟迟未落,便聪明地岔开了话端。
“珩郎再犹豫,我可就不依你再下了。
” 秦观月自然不能与顾珩相比,没几步就落了下风。
她见顾珩似乎并不在意,便暗自使了些小心思。
良久之后,白子竟渐渐形势大好。
顾珩发觉不对,这才正了正身子,细细望向棋盘。
“这黑子,怎么少了两个?”他从榻上起身,走到秦观月面前,“你起来,让我看看。
” 秦观月俏然嗔道:“分明是珩郎技不如人,怎还怪起棋子来了?” “是不是我刚才走神,一个没看住,被你藏起来了。
” 他伸手探向秦观月腰后,却被秦观月嗔怪着拍掉了手。
“亏你还是丞相呢,竟还跟小女子计较。
怕不是珩郎觉得自己要输了,面上挂不住,刻意与我耍赖呢。
” 顾珩直起了身,摆摆手:“罢了。
这局是我有些晃神,便算你赢了。
” “赢了便是赢了,将才的彩头怎么说?” “等我忙完这几日,为你画像。
” 一切都在秦观月的掌握中,有条不紊地进展着。
她看着眼前的男人,深藏起笑意背后的谋算。
京郊一处驿站,驿馆朽败,人烟寂寥,显然已不做过夜的生意,只搭了个席顶,为往来过路歇脚之人奉碗茶粥吃食。
小二正为眼前两位贵客端来一壶清酒和一盘牛肉。
“二位贵客打哪儿来,我们这儿来往的庄稼人多,鲜少有向您这样金贵的主顾了。
” 小二见二人衣容不凡,不免有了攀附之心,因而在案旁徘徊着搭话。
“不要拘在这里,我二人有要事要谈,你下去伺候着吧。
” 开口的是秦国公,顺势拿了一小把碎银打发了他。
小二见其做派敞亮,深知这二人非寻常人,只乐呵拿了银子退下了。
见人走远了,秦国公这才对对面之人开口:“您看清了,是此人无疑?” 那人不疾不徐的提起酒盏来,向秦国公一举。
“国公好手段,先为你贺了。
” 秦国公瞬时还未反应,看对面人笑开,这才参悟,于是摆手推拒到:“幸蒙您庇佑,这才有后话。
只是此事烫手,还是要立刻上奏才好,否是被顾珩那厮摸到了消息——” 他的话被及时打住。
“此事急不得。
” “怎么讲?”秦国公身子向前一探,意欲穷究。
“先时你上奏内帑之事,已够打眼了。
此事一出,更为凶险,国公身份尊贵,还需谨慎持重些。
” “那您的意思是?” “前年顾珩以开学路、正视听为由从乡学里择了一批学子进京侍听,如今有几个学成的,如黄守仁、陈拙等,虽不显贵,但已做到了御前。
” 那人话一顿,重提了酒盏:“你费点心思,用其人攻其身,方才显得真切可信。
这场热闹,你我场外看就够了。
” 秦国公顿时会意一笑,连声称是,余下不表。
与往日不同,这日晨起,顾珩并未离开,而是在书案前批阅折子。
秦观月醒来后,便觉得身子犯懒,有些腰酸。
一掀衾被,才发现葵水已至,竟污了好大一块被褥。
秦观月非但不觉意外,反倒得意地一笑。
她的葵水日子一向是准时的,这次也是算好了日子才来清平观,刻意要以这事为由,避开与顾珩的床笫之欢。
一来,顾珩看似模样清雅,是个斯文郎君,只有秦观月只消他有多磨人。
尤其是那日那般用力对她,像是要将她撕开揉碎了吃掉似的,回去后连骨头都要碎了,墨隐为她上药时,她窘得恨不得找条缝钻进去。
为这事,秦观月便不能让他轻易得手,需得抻他几日。
二来,秦观月此行是为了攻心,而非以往日以色侍人的手段。
她与顾珩之间,该有些不同了,她要调动起顾珩心中另一种从未有过的悸动。
秦观月探头望向书台,见顾珩凝神书字,便佯装羞急地唤了声:“珩郎,你先出去,叫人帮我打盆水来。
” 顾珩听不明白,连头都未抬,直直道:“你的铜盆里让人打好了洗脸水,我未动过。
” 痴子。
“你把若云叫过来。
” 顾珩笔尖一顿,还以为秦观月又在作什么小女姿态,虽有些无奈,但还是依着她的话,去叫若云进屋了。
若云甫一进屋便道:“娘子,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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