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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书窈又气又诧异,她不明白为何方才还疏离冷漠的两人,忽然如胶似漆了起来。
明仪便罢了,谢纾莫不是吃错药了不成? 所谓的如胶似漆当然是假的。
此刻,谢纾看着怀中之人,满脸漠然。
就在半刻钟前,原本好好走着路的明仪不知中了什么邪,忽然踉跄了几步,倒进了他怀里。
谢纾看她抚了抚自己的额头,气若游丝地喊了他一声“夫君”,就闭上眼“晕死”了过去,软趴趴地靠在他胸膛,怎么扯都扯不醒。
那副柔弱无骨的样子,好似没他支撑随时都会倒下去。
这事虽来得蹊跷,但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倒在地上。
没办法,谢纾只好将她横抱了起来。
谁知,刚把她抱起,她的病就“好”了一半,悠悠地睁开眼,还有力气伸手搂紧他腰。
谢纾:“……” 明仪“晕”在谢纾怀里,欣赏了一会儿远处崔书窈一脸吃瘪又茫然的样子,抿起的唇角忍不住往上扬了扬。
她心里正得意,忽从头顶凉飕飕扫来一道眼风,明仪缓缓抬头对上了谢纾阴沉的脸。
明仪:“……” 若是不想崔书窈得逞,就得和谢纾恩爱。
可谢纾这个人油盐不进,过于正经,连扶她下台阶都嫌刻意,怎可能配合她在崔书窈面前做亲密姿态。
迫于无奈之下,明仪装晕倒进了谢纾怀里,假作恩爱亲昵之态。
崔书窈还站在那没走,她只好顶着谢纾凉凉的眼神,硬着头皮继续装下去。
谢纾盯着怀中人看了好一会儿,开口道:“殿下身子不适,可要我派人送你回去?” 靠在谢纾怀中的明仪虚虚地睁开眼:“不、不必了,只是身子有些虚弱,加之今日从长公主府搬迁至宜园,多少有些疲累,这才撑不住晕了过去。
稍稍在夫君怀中靠一会儿便好,无大碍的。
” 虽然搬迁之时她的行李皆是由体格健硕的仆从帮着搬的,但她也操了不少心,心累也是累。
她都开金口叫谢纾夫君了,若是谢纾敢松开她,他就不是人! 谢纾未松开她,只是道:“殿下这样臣着实放心不下。
” 谢纾这难道是在关心她?明仪双眼微睁,抓着他衣料的手猛地一紧,正愣神,却听谢纾幽幽地补了一句。
“反正也在宫里,不若请太医过来为殿下针灸一二,有病治病,‘无病’养身。
” 明仪嘴角轻轻抽了抽,一阵气血上涌。
该死的谢纾,这是看出她装晕,竟然想要拿针扎她。
明仪忍了忍,眼睛死死盯着远处的崔书窈,在崔书窈转身离去消失在转角的那一刻,她忍无可忍,立刻从谢纾怀里跳了下来,皮笑肉不笑地回敬了谢纾。
“你在边关三年,清瘦了不少,身子瞧着也比从前虚呢。
我看你更要针灸一二,不,多扎几针,好好养养身。
” 甩完话,明仪哼了声,扬着头转身就走。
谢纾望着她的背影敛下眸。
他虚? 接风宴设在太液池西的麟德殿,夜幕已至,亭台楼阁深处,灯火通明舞乐不断。
明仪和谢纾一前一后进了麟德殿,今日席面男女分席,两人由宫人引去了各自席位。
女宾席设在宫殿右侧,明仪随宫婢穿过挂满宫灯的长廊,来到席间。
席面上,众女眷正围坐在一块说着什么,见明仪来了,气氛忽然一凝,众人默契一静,片刻后一齐起身朝明仪行礼:“殿下万安。
” 明仪缓步走到上首,在铺了织金锦缎的紫檀木扶手椅上坐了下来,轻抬眼眸:“诸位免礼。
” 众人这才起身各归各位。
明仪扫了一圈众女眷,总觉得那些人看她的眼神透着一股怪味。
正想找人问几句,程茵便急急从席位上起身,走到她跟前。
程茵是英国公小女儿,英国公夫人与明仪父皇系属同宗,程茵和明仪算是拐了两个弯的转折亲,也是明仪的手帕交,两人自小关系亲厚。
“我的祖宗,你可算来了。
”程茵满脸复杂之色,她素来是个嘴快的,这会子却在说与不说之间挣扎了好一会儿,才道,“我有件事想同你说,这事同你那刚归京不久的夫君有关。
不过你得先答应我,听了这话千万要平心静气,万不可冲动行事。
” “何事?”明仪莫名其妙,听程茵那口气,这事定然不是什么好事。
程茵呼了口气,沉重地开口:“你那夫君他、他背着你在外头养了外室。
” “……”明仪懵了一瞬,紧接着心绪骤然纷乱如麻。
她还尚未缓过劲来,就听程茵接着说道:“你那夫君今日缺席了早朝,他素来勤勉,这还是破天荒头一回,说是有要紧事要办,才未去朝会。
” 程茵将今日早朝谢纾用根破山参和寥寥几句话就让裴相下不来台的事跟明仪说了遍,又解释了一大串—— “起先有人猜你那夫君是为了给裴相没脸,刻意不来上朝的。
可转念一想,不对啊!他谢氏家训第一条便是不许诳言,他必然是真有要紧事要办,没有撒谎。
可……” “可近日风调雨顺,没听说边关告急或是哪里突发天灾,这世上还能有什么要紧事,能要紧到他这种整日伏案埋首政事的人连朝会都不去?” “昌平伯那纨绔幼子你还记得吗?他今日一早随几个狐朋狗友一同出去喝酒,碰巧就遇见了摄政王的御辇。
” “结果你猜怎么着?他们一行人瞧见那马车上除了摄政王还有一个女人。
虽隔着帘子看不大清楚,但可以肯定是个年轻貌美的女子。
孤男寡女同乘一辇,不是私会又是什么?这便是他说的要紧事?” “不止如此,你那夫君还派人去云胭阁进了一大批珠钗首饰,怕也是为了那女人。
云胭阁的首饰素来以豪奢闻名,那批首饰得不下两千两吧。
” “想不到他还真舍得为那女人一掷千金,竟连他谢家戒奢靡的家训都不管不顾了。
” “你与他虽无多少夫妻情分,可他刚回京便这番作为,也太明目张胆了些,这岂非明晃晃下你脸面。
” 程茵的眼神朝席间众女眷瞥去:“你可知,方才那起子嘴碎的,都把这事传遍了。
眼下这事在这宫里怕是无人不晓,等接风宴一散,那还不得传得满京城都是?” 明仪:“……” 程茵留意着明仪的神色,她本想着明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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