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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腥,恶臭之味已弥漫入衣橱中。
“兹拉”,安庆绪走近,猛的打开衣橱之门。
他蹲下,看着面前的沈珍珠,伸出食指,两处点击,解开她被封的所有穴道。
冷冷开口道:“你已看到,我连亲生父亲都敢杀,世上再也没有我安庆绪不敢做的事。
我让你看整个过程,就是要你明白这一点。
现在,你想清楚明白没有?” 说完,瞅着沈珍珠,似乎等她的回应。
然而,他很快发觉不对劲,沈珍珠已被解了哑穴,此时既不恐惧的尖叫失声,亦不张口发出一个音符。
他长剑随手一抛,双手搂住沈珍珠肩头,摇了摇,凛声唤道:“怎么样,回答我!” 沈珍珠好似痴傻,目中并无安庆绪这个人,双眸仍是直直呆呆的盯住在床塌上垂死挣扎的安禄山。
安庆绪看她眼神竟是如此,又一触其双手,冰凉刺骨,倒抽一口凉气,真的有些着慌,再使劲摇摇她的身子:“珍珠,快回答我,莫要吓我!”沈珍珠的身躯随着他的摇晃前后晃动几下,仍是毫无反应。
安庆绪搭其脉膊,心头大悔。
他有意让沈珍珠见自己弑父一幕,实乃借此威胁震慑她,让她知怕服输,真心服从自己。
哪想沈珍珠自生产后一直经历各种变故,兼之被他禁锢掖庭时日过久,无人相谈对话疏导情绪,心理承受能力已至极限。
如今亲历安庆绪弑父这大逆不道一幕,惊惧、恐怖、重压之下,终至崩溃。
“晋王!”正在此时,安庆绪那贴身侍卫匆匆踏入内殿,甫入殿中,见血腥遍地,不由微微后退两步,定定神,走至安庆绪身畔禀道:“皇后和平王已被擒拿。
” 于安庆绪而言,此时大局已定。
那侍卫望望床塌上尚未咽气的安禄山,道:“晋王,这……如何处置?” 安庆绪站起身,稍作思索,道:“再唤个心腹得力之人来,就在此床下掘坑,将他尸身先行埋于此。
” 此意已十分明白,那侍卫拨刀而出,一刀刺喉,安禄山扑腾几下,顿时咽气。
一代枭雄,殒命于斯。
不多时那侍卫又唤进一名侍卫,找来锄铲。
二人不畏膻腥,合力将大床移开,露出床下卷草莲花纹地砖。
此殿宇便是赫赫有名的上阳宫仙居殿,乃高宗时大兴土木修建而成,五十余年前则天武后崩于此。
殿宇修建穷人工物力,尽得豪华壮丽,亦是建筑牢固精细之至。
二名侍卫趋前抡锄,思想掘起数块地砖,再挖出大洞,真是颇费周折。
然此时正是向安庆绪示忠的绝好机会,旁人做梦也不能求来,这天大的好处竟落在自己头上,怎可不加劲卖力?二人一左一右,便去撬其中一块砖。
方将锄铲架上地砖,耳闻“轰”的冲天巨响,脸上身上剧痛难禁,一股强劲力道袭面而来,双双跌坐于地,见满室屑石纷飞撞地,烟雾茫茫,地砖处惊见硕大孔洞,几条人影如魅般掠起,直袭安庆绪。
沈珍珠犹若置身巨大迷离的梦境中。
刀戈相见,血光乍现,四室腥臭,忽又有柔风和面,有人牵着她的手走,她恍恍然相从;再又抱起她,奔跑,杀戮、流血、喊叫,她一时醒,一时梦,一时睡…… 她仿佛看见自己魂魄摇摇曳曳步入重宵琼楼,万物静寂,仙乐若即或离。
耳畔有柔和的女子声音问她:“你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她茫然喃喃回问:“从哪里来,到哪里去?我……我也不知。
”女子幽幽轻笑:“那你是谁?”她更加茫然无措,征忡出神:“我是谁?”女子隐约叹道:“原来又是一羁旅过客,红尘痴人。
”声音愈去愈远…… 沈珍珠感觉怀靠温暖熟悉,有人轻揽腰肢,在耳边声声低唤,她浑噩懵懂,只贪恋那缱绻怀抱,温和气息,迟迟才睁开眼。
面前之人虽清峻孤瘦,风度却超拔凌锐,见她醒来,神态竟是狂喜不胜。
沈珍珠看他两眼,淡淡而笑,双眸纯亮无邪,开口问道:“你是谁?” “珍珠!──”他悚然心被刀剜,从喜悦的尖端坠落下来,攫住她的双手,瞳孔骤然放大。
她一双眸子如清水般透明清澈,又如清水般无物无人。
沈珍珠惊异的轻轻笑,抬手,纤纤玉指拭过他眼角,袖间馨香让他迷醉,细细端详他的脸,“噫,你是哭了么?为何眼底蕴有泪水?” 他再也无法忍耐,合身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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