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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幕戏 致远行者 07(2/3)

dquo嘿，聂先生你迟到了，聂先生你拎着个滑板做什么？&rdquo 他垂眼看我：&ldquo我以为带它来约你比带一束花约你更有成算，毕竟你刚才盯着它看了足有五分钟。

&rdquo那是个调侃。

我呛了一下。

咖啡座毗邻着一片小树林，林中有条弯弯绕绕的水泥路，和林子似乎不太搭，但铺得很平整。

数分钟前有个穿连帽衫的小男孩沿着小路玩儿滑板，笨手笨脚的很可爱，我的确是看了他很长一段时间，连同他的滑板。

我低头继续喝茶：&ldquo幸好我妈教我要时刻注意保持完美仪态，怎么能料到我在发呆你在偷看。

&rdquo 他笑了笑：&ldquo偷看？我只是好奇你能保持这个姿势多久。

&rdquo坐下来时顺手抽掉我嘴里的吸管：&ldquo这样喝茶不是好习惯。

&rdquo 我伸手去抢：&ldquo哎哎哎哎还给我，没有吸管不行的，唇妆要被弄花的。

&rdquo 他面无表情探身过来。

就感到嘴唇被他的嘴唇轻且快速地贴覆了一下。

过来送点单iPad的侍应生呆呆站在桌子旁边不知该进该退。

他很自然地从侍应生手里接过iPad随意滑动，点了杯清咖啡，抬头看了我两秒钟：&ldquo怎么？&rdquo 我还捂着嘴唇震惊地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半天憋出来四个字，我说：&ldquo吸管给我。

&rdquo 他淡淡道：&ldquo已经花了。

&rdquo指了指嘴唇补充：&ldquo你的唇妆。

&rdquo潜台词是用不着吸管了。

我又憋了五秒钟，憋出来两个字，我说：&ldquo赔我。

&rdquo 他很好说话，一边将振动的手机按掉放到旁边，一边问我：&ldquo怎么赔？&rdquo 我喃喃说：&ldquo怎么赔......&rdquo 我看了他老半天，他一直安静等待，他总是很有耐心。

老半天后我高深莫测地和他勾了勾手指，他配合地靠近我，正当我要将嘴唇靠过去，侍应生端着咖啡的手蓦然横在我们中间：&ldquo先生您的咖......&rdquo大概是终于反应过来自己打断了什么好事，赶紧收回了手，却因为退得急，咖啡杯猛然撞在藤编的椅背上，我急忙后退，聂亦眼明手快扶住我的椅子，却被溅出来的咖啡弄湿了露出的衬衫袖口。

侍应生慌忙找餐巾纸帮聂亦揩拭边连连道歉：&ldquo先生对不起，我不是故意......&rdquo 聂亦一边将毛衣和衬衫袖子一同挽起来一边道没事。

我默默看了眼重新坐回去的聂亦，又默默看了眼侍应生，温温吞吞地跟他说：&ldquo......你该道歉的是我。

&rdquo侍应生不解地看我，我说：&ldquo你打搅的是我的好事。

&rdquo 侍应生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又赶紧来和我道歉：&ldquo小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rdquo 我叹了口气，重重坐回椅子里，没精打采地跟他挥手说没关系，请他再去泡一杯咖啡。

聂亦像是被我的反应取悦到，脸上浮出一个真正的笑容来。

他不习惯大笑，虽然只是嘴角轻微上扬，那笑意却抵达眼底，就像是晨星的光洒落在无风无浪的陆间海里，有些过分好看了。

我盯着他看。

&ldquo要重新来过吗？&rdquo他突然说。

口吻就像某个学生做坏了实验，他好心为这学生提出建议。

刚才的小意外引得数桌客人都转头来看，我看看周围又看看他，不禁心灰意懒，我说：&ldquo先欠着吧。

&rdquo想想补充说：&ldquo我欠你一次。

&rdquo想了想，觉得不太对，我说：&ldquo应该是你欠我一次。

&rdquo结果自己也有点搞不清，我问他：&ldquo我欠你还是你欠我来着？&rdquo 他挑眉：&ldquo聂非非，这甚至不是一道算术题。

&rdquo 我立刻自我检讨：&ldquo是，这甚至不是一道算术题，我居然都没算清楚，幸好我们家不是我当家，不然家产非得被我败光不可。

&rdquo 他继续挑眉。

我捂脸：&ldquo不来了，立刻检讨也不行吗？&rdquo又自暴自弃说：&ldquo我欠你，我欠你好啦。

&rdquo 他的手突然伸过来揉了揉我的头发：&ldquo是我欠你。

&rdquo响在耳边的语声温柔圆润，尾音里却含着揶揄笑意。

但我才不管他的揶揄，只想着他的手指那样抚过我的头发，我真喜欢他那样。

结果还没反应过来我已经伸手去够他的手，但手指只触到我的发丝和他刚好离开的指尖。

我的心怦怦跳，他却似乎并没注意到我刚才的动作，目光掠过被放在右座上很久的滑板，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问我：&ldquo想不想试试那个？&rdquo 我强抑住怦怦怦的心跳，道：&ldquo滑板？&rdquo老老实实配合他的问题，我说：&ldquo我不会滑滑板。

&rdquo 他似乎觉得有点好笑：&ldquo是吗？可你刚才看得很专注。

&rdquo 我立刻摇手指，严肃地说：&ldquo我只是迷上了滑滑板的小帅哥。

&rdquo低头看了眼摇晃到一半的手指，又立刻将它收回去。

他抬眼道：&ldquo所以我应该把那小孩买下来，而不是买他手里的滑板是吗？&rdquo 我说：&ldquo......聂博士你不要犯罪。

&rdquo 他带笑看我，又重复了一遍最初的那个问题：&ldquo想不想滑滑看？&rdquo 这天下午，我们一起在户外喝了咖啡，去小树林滑了滑板，从东区的荷花塘逛到西区的图书馆，还去探望了西区植物园我从前认养的那棵柳树，最后在我最喜欢去吃早茶的教工餐厅里解决了晚饭。

毕竟当我在这儿念的那半个大学时代，做梦也没想过有天能和聂亦并肩逛校园，因此整个下午兴致都很高，喋喋不休地跟他唠叨有关这座校园所有我熟知的小事；西区的A1教学楼去得再晚也会有自习座位；实验楼旁边的人工山什么时候都很安静，是逃课首选；春远湖两岸是情侣们的约会圣地；东区女生楼后面的小书店总是能租到最新的日本动漫。

晚饭后路过春远湖时还比着湖边的草地和他指指点点：&ldquo就是那儿，以前我老躺那儿晒太阳来着，晒着晒着就要跟着MP3唱流行歌,搞得经常来那一片谈情说爱的情侣们都特别恨我。

&rdquo 其时我们正走在春远湖那座造型颇有点后现代主义的大铁桥上。

正是学生穿过铁桥去对面教学楼群上自习的时间，自行车三三两两的从我们身边经过，聂亦将我挡在人行道里侧，右手揣在长裤裤兜里，左手牵着我的手。

他身量高，气质又格外好，在人群里从来出众，引得路过的学生频频回头。

作为一个从小饱爱大家目光礼赞的天才，聂博士对这事反应非常平淡，倒是对我为什么这么招情侣们恨表达出极大的兴趣：&ldquo为什么他们会恨你？我记得你的歌唱得......&rdquo他像是经过严肃思考后才选出一个最贴切的形容词：&ldquo并不坏。

&rdquo 我面无表情答他：&ldquo因为我躺那儿的时候老唱四川方言版的流行歌来着。

&rdquo说着我就唱了一段《谢谢你的爱》请他点评。

他的点评非常冷酷：&ldquo他们竟然没有打死你。

&rdquo 我被他伤透了心，勉强振作说：&ldquo唉，谁说他们不想呢，可也要打得过是不是？&rdquo 他建议：&ldquo他们应该团结起来。

&rdquo 我单手捂住胸口后怕：&ldquo幸好他们没有你聪明，我只有一个人，而在那儿约会过的情侣简直可以组成一个工会。

&rdquo 他就笑起来，笑容很浅，我侧抬着头看他，眼角余光里却觑见湖对岸草地的斜坡上种了许多常绿树。

那种同草地不一样的绿被深秋染上一层暮气，倒是现出一点陌生的神秘。

我靠近他一点，我们又走了一段，他忽然道：&ldquo为什么一个人？&rdquo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说：&ldquo什么？&rdquo 他道：&ldquo你所讲的关于你在这所学校的大学生活，似乎一直都是一个人。

&rdquo 我恍悟，点头说：&ldquo是一个人，因为那时候还没碰上康素萝嘛，我和康素萝是我转去Y校后才好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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