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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幕戏：爱若有他生 01(2/3)

天。

&ldquo这摆明了是她来给你不好看，你还主动去合她心意，你没病吧？&rdquo 徐离菲掐灭烟头：&ldquo那不是她还欠着一半合同款没付给我吗？&rdquo 那正是下午四点，日光慵懒透明，铺在碧蓝的海面上，徐离菲倚着棵红得就要燃烧起来的老枫树，微微偏了头，打量从白沙滩上缓步而来的阮奕岑。

傅声声气质活泼，正攀着他的手臂兴高采烈地说着什么，阮奕岑偶有回应，视线有意无意地落在右旁的大海上。

徐离菲掏出烟盒点了第二支烟。

有一阵她是想过要嫁给阮奕岑的，回想起来不过就是两个月前，那时候两人真是很好。

她甚至考虑过把现在住的房子拆了重新建套更宽绰的，这样结婚时才不至于紧凑寒碜，以后家里有小孩了也不会住得拥挤。

但就像一句电影台词所说的那样，你永远不知道下一刻将会发生什么。

那天晚上阮奕岑大醉而归，进门时像不认识她似的盯着她看，皱眉问她：&ldquo你是谁？&rdquo 她以为他喝糊涂了，一边趿着拖鞋扶他进来一边开玩笑：&ldquo小的徐离菲，少爷您一直叫小的菲菲。

&rdquo 他又盯着她看一阵，摇头：&ldquo不，你不是非非。

&rdquo 她将他扔进沙发里，还有心情陪他胡言乱语：&ldquo我怎么不是菲菲了？&rdquo 他头枕着沙发扶手，闭着眼睛，似乎陷入什么不好的回忆，道：&ldquo他告诉我你不是她。

&rdquo安静了几秒钟，又道：&ldquo我觉得他是对的，你的确不是她。

&rdquo 他从前喝醉都很安静，并没有这样多话，她没当回事，反而感觉新奇，一边调解酒的蜂蜜水一边和他说话：&ldquo那你说说看，我不是菲菲我是谁？&rdquo 他睁开眼，像是有些糊涂，半天道：&ldquo你也是菲菲，对，你也是菲菲。

&rdquo蹙眉又想了一阵，像是终于想通了，缓缓道：&ldquo但你是徐离菲，不是聂非非。

&rdquo 到那时候她仍没觉出不对来，还顺口问了一句：&ldquo聂非非？聂非非是谁？&rdquo 他重新闭上眼，却没有说什么。

她以为他已经睡着，他却突然开口：&ldquo是我喜欢的人。

&rdquo 徐离菲记不起来那天晚上她都想了些什么，只记得夜似乎变得格外漫长，到晨曦微露她才睡过去，醒来已然过午，阮奕岑已经离开，除了张字条什么也没留下。

字条上跟她说，抱歉，是时候该分开了。

几个字写得很潦草，她不知道他写这几个字时到底酒醒没醒，手机拨过去时却是嘟嘟的忙音。

那天傍晚，长明岛有非常悲壮的日落，衬得到处血红一片。

太阳下山，家里的灯亮起，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徐离菲才从一整天的茫然中回过神来。

事情虽然发生得突然，但她和阮奕岑的确是分手了。

后来她听到那些阮奕岑对她一见钟情的传闻，听到初见她时阮奕岑拿着她的照片在岛上四处问询的传闻，才终于有些理清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那不是她的照片，那应该是他口中的聂非非的照片，或许她和聂非非长得很像，阮奕岑一直认错了人。

所以那晚他并不是醉得一塌糊涂说胡话，他的每一句话都含义颇深。

发现自己认错了人，爱错了人，所以他跟她说抱歉；他当然是不爱她的，所以跟她说是时候分开了。

想通了之后徐离菲觉得这事有点儿滑稽，也有点儿伤人。

然后她去卿源店里唱了一个星期歌，拿了笔钱，挎着个相机提着行李就去了西部，说是朝圣去，回来之后皮肤整整黑了两个色号。

徐离菲惯用机械相机，家里弄了个老式的小暗房，在暗房里待了一个星期，冲洗出来近百张黑白照，全是人脸的特写，哀伤的、痛苦的、挣扎的、愤怒的、麻木的、茫然的，有垂垂老者，有壮实青年，还有天真儿童。

卿源到暗房里找她，看到这套照片，问她这是要开什么主题展吗。

她答非所问：&ldquo你看这大千世界每个人都有痛苦烦恼，连小孩子都不例外。

&rdquo她把这套照片拿个木盒子装起来，那之后就跟没事人一样了。

半个月后，徐离菲在电视里看到阮奕岑的订婚消息；一个星期后，工作邮箱里收到了傅声声助理的预约，说傅声声在网上看到她拍的那些海岛外景照很喜欢，想请她在眠岛为她拍套私人写真。

小姑娘很爽快，好说话出价又优渥，她这阵子正缺笔钱想换个相机，给傅声声拍一套顶给其他人拍十套，实在很划算，她就接下来了。

阮奕岑越走越近，突然停下脚步，显然是看到了她。

卿源摇头长叹：&ldquo狭路相逢也真是尴尬，我先上吧。

&rdquo话音未落地人已经满脸堆笑地迎了上去，做出一副今生得见偶像已然死而无憾的废柴样。

&ldquoDoris！Doris，我可是你粉丝，每天晚上都靠你那首《月亮港湾》陪着才能入睡，这次能过来给你拍摄实在是高兴坏了。

咦，这位就是你的未婚夫？真是一表人才&hellip&hellip&rdquo 傅声声笑着说谢谢，看到走过来的徐离菲，不自觉脸上笑容就有些僵，但很快就做好调整：&ldquo这位就是摄影老师？&rdquo更亲密地挽住阮奕岑。

&ldquo正巧我未婚夫过来看我，这里风景太好，我们想拍一套做私人回忆，所以想把之前定的单人照临时换成双人照，应该没有问题吧？&rdquo或许是演练了许多遍的台词，可生活又不是演戏，对手的反应全能在你意料之中，说话间未免有些无法掌控的心虚，到底还是太年轻，才二十一岁。

徐离菲点头：&ldquo没问题，是要之前那个风格，还是想换套有主题的？&rdquo 一直沉默的阮奕岑突然开口，话是对傅声声说，却牢牢看着徐离菲：&ldquo不用换，你一个人拍，我先回酒店。

&rdquo 傅声声两只手抱住他的胳膊：&ldquo不是说好了要陪我拍嘛。

&rdquo年轻女孩撒起娇来总能显出一种与年龄不符的幼稚天真。

阮奕岑仍是看着徐离菲：&ldquo我不喜欢摄影师。

&rdquo 傅声声继续抱着他的胳膊撒娇：&ldquo可是没其他摄影师了呀，你昨天才说了会对我好的，你要不陪我，那我也不拍了。

&rdquo说话间有意无意地瞟了一眼徐离菲。

卿源觉得阮奕岑这话伤人，正打算说两句，却见徐离菲啪一声打开个铁盒子弹烟灰，又抽了口烟：&ldquo合同上写了，就算你们临时不拍了，我这边也不退定金，你们再考虑考虑。

&rdquo 阮奕岑突然发脾气：&ldquo你就这么想给我拍合影？&rdquo四点多的太阳将他脸部的轮廓映得极深，他目光冰冷。

&ldquo那不如拍个密林主题，让傅声声穿着白裙子从树林深处跑出来，然后一头撞进我怀里，你把那个瞬间拍下来，还有追逐照、吻照。

&rdquo他烦躁地用手掠头发，目光越发冰冷，&ldquo就拍这个。

&rdquo 那其实是阮奕岑和徐离菲的约定。

那时候俩人窝在沙发上看一部纪录片，硕大的电视屏幕上铺满了挪威的森林，森林深处有紫色的晨雾，阮奕岑看得入迷，同徐离菲提议：&ldquo以后我们拍结婚照就去这里。

&rdquo枕着他肩膀的徐离菲就笑：&ldquo对，得是太阳刚刚升起的时候，刺眼的光线被那些巨大的树冠过滤，变得柔软，我戴着花冠穿着白裙子从森林深处慌张地跑出来，正好撞进你怀里，我抬起头来看你，光线得是从&hellip&hellip&rdquo她抬手比出一个姿势。

&ldquo得从这个方向打过来，这样人物的侧面就能更加立体，你的表情嘛，你当然得惊讶，眼神里还得有儿点赞美&hellip&hellip&rdquo她感叹：&ldquo别说，这地方还真挺适合拍个主题结婚照，接下来还可以拍几张在密林中的追逐亲吻之类的，光线搞得朦胧神秘点儿&hellip&hellip&rdquo他打断她的话重复：&ldquo追逐，亲吻。

&rdquo笑了笑，没再说什么，攀过她的脖子就亲了过去。

徐离菲将手里的烟在铁盒子里摁灭，想，人为什么要彼此伤害呢？ 卿源大概觉得拍这么一组照片对徐离菲未免残忍，赔笑道：&ldquo现在四点过了，待会儿林子里光线就不行了，可能&hellip&hellip&rdquo 徐离菲抬头看了眼红枫林，将铁盒装进外套口袋里，表情平静地望向阮奕岑：&ldquo带了补光灯，傅小姐去补个妆，有白裙子就换个白裙子，差不多开工吧。

&rdquo 那是傍晚的海，傍晚的海滩，傍晚的海滩边的枫叶林，徐离菲透过镜头追逐着黑衣青年和穿白裙子的年轻女孩的身影，在他们相互凝视时、拥抱时、亲吻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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