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呻吟,“你们再这样,我也要吃不下饭了,说点什么吧,求求了各位。
” 冰封住的氛围勉强解封。
只不过,其他人张嘴,说的也是完全跟心中所想无关,诸如什么“吃饱了啊你呢”之类的废话。
萩原研二带不动他们了,这种尴尬,就算是他也感到相当棘手。
明明大家还没混熟前,对小千穆还姑且做得到有话说话,有点疑问直接问出来,现在围着一张桌子吃饭,反而顾忌这顾忌那,简直噎死个人。
萩原研二觉得不行。
于是他派出了这个时候最适合出击的发小:“小阵平,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呀?” 松田阵平盯着漂浮在清汤表面的那颗葱花,像是刚回神:“……啊?” 其他人唰唰看过来,眼神中似乎带着期待,松田阵平嘴角一抽:“真有想问的和这会儿也不是一件事吧,之后再说。
反倒是你们,有必要这么犹犹豫豫么。
” 不愧是他,他直接上了:“你每天每顿就吃这种东西,没啥营养不说味道淡得要死,分量也……你认真的?如果不合胃口可以换别的吧,为什么非要难为自己。
” 千穆用铁勺的边缘将水煮蛋从中间划开,头也不抬:“放心,我不是傻瓜,这样就足够了。
” “那你怎么还——” “只吃这些的原因我好像说过。
我不吃太油腻和味道太重的东西,整个食堂供应的菜品符合标准的就那几样,没有更好的选择。
” “……” “原来真的是口味问题?” “不然呢。
”千穆对他们能为这种事情纠结几天,也是感到难以言喻。
“哦——” 没事了,冰氛彻底解封,几人总算回归了正常的吃饭模式,嘴里还有东西的直接噎下,然后手忙脚乱灌一口水,已经吃完了的人负责说说笑笑,赶紧把凝滞氛围赶走当做无事发生。
别看现在气氛又热闹了,但主角团几人心里都藏着事,大概是跟千穆有关,所以这些日子才一副想探究又觉得不合适的模样。
千穆倒是有点奇怪他们到底知道了什么,可不用想也知道,一旦他问了,事情反而又会变得复杂麻烦起来,所以还是维持原状最好。
他继续装作什么都没发现,吃完早饭后,跟五人一起回宿舍换上训练服,再结队下楼参加训练。
上午的射击课正好轮到月测,全班二十人分散在靶场外侧,站在射击隔断后,进行实弹射击练习。
千穆排在中间,刚好跟降谷零他们排成连号。
手里拿着的是五连发的黑色左轮手枪,他以极其认真的态度戴好耳罩,闭着眼睛上好子弹,在允许射击后第一时间打完了子弹,而此时其他大部分人还没开始第一轮射击。
“砰砰砰砰砰!” 五声相连,中间几乎没有停顿。
持枪的右手迅速放下,千穆根本没看固定靶上弹孔显示出的成绩,就回到鬼冢教官身边,立即归还了枪支。
“……”鬼冢教官刚张开的嘴又闭了回来,眼神疑惑且新奇,大概是第一次遇到拿着真枪而不是教具,却一点也不恋恋不舍的男学员。
正常情况,学员们此前从来没碰过真枪实弹,就算对射击兴趣不大,实物拿到手里也免不了新鲜地多摸几下,更多人则是能摸多久摸多久,交还时还要小心他们悄悄藏下子弹。
千穆就不一样了。
他竟然在绝大部分人能兴奋到睡不着的实弹射击测试中,表现得半点兴趣也没有,手枪在他手里宛如烫手山芋,开场赶紧射完子弹了事,绝不多摸一秒。
鬼冢教官心说,不对劲,这熟悉的敷衍态度是怎么回事,源千穆间歇性犯懒的毛病不是好转了么? “现在不用上交,之后还要回收射击后的子弹。
”鬼冢教官下意识教训了起来,眼睛同时往千穆的靶子上看去,“这可是考试,你着什么急,随便应付小心你的成绩……” 看清楚靶上的弹孔后,鬼冢教官沉默了。
离千穆最近的降谷零此时才刚抬枪,发觉这边的动静后,和同样注意到这边的友人们一起往别人的靶上看。
“小千穆动作这么快,肯定很有信心啊,我记得他上次射击课的成绩好……” 萩原研二的夸奖没能说完。
他们震惊的表情很夸张,似乎看到了五枪瞬发全中靶心更恐怖的画面。
实际上也差不多。
千穆的固定靶上,四个弹孔密不可分,相连在靶心最中央的那一点上,漆黑的孔洞,像在暗示那一枪枪的凌厉干脆。
“哇……厉害!” 注意到的人不禁惊呼。
“好稳,这么远的距离都几乎没有偏移,他刚才是不是连靶都没细看?” “不知道哎,但是教官刚说完开始他就完成了,这点我肯定做不到……等等,怎么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靶子上的弹孔只有四个啊!四个!” 包括教官在内的一众人愣了大半天,在那个靶子上找了又找,还是只有四个弹孔。
最后还是降谷零感觉自己的靶子上多了点什么,定睛一看—— 靶子上最中央的那一个小点,已经被赫然洞穿了。
积分器顿时显示出醒目的满分。
没有比这更完美的十环。
降谷零:“…………” “但是……我还没开枪啊!” 原来丢失的那一枪歪到了自己靶子上…这弹道歪得,到底该说精准还是离谱? “……源,你说实话,是故意的还是故意的?” 千穆淡定地给出了解释:“没有,不是故意的,超水平发挥罢了,我的射击水平本来就不如你。
” “与其说是不如我,更像是你发挥不稳定……你是每次都没有认真去瞄准吧。
” “不,我很认真的,实力不如人而已。
” 降谷零不相信,因为在此前的模拟射击练习中,千穆也是这样的习惯:用最快的速度完成射击,收工,交还回收物品,看靶子和瞄准的时间加起来恐怕也没有三秒钟。
降谷零平时的练习成绩是比千穆高,但他一直觉得,千穆如果全神贯注起来,水准不见得会比自己差。
——所以,他为什么要这么随意对待?是单纯地不喜欢摸枪的感觉,还是另有缘故,比如说……因为,某种“理由”? 关于源千穆,降谷零从许久前就有了一些模糊的猜测,但线索凌乱,总连不成一片。
还接触得不多的时候,他就注意到,源千穆的日常习惯,跟一般人有着一些极其细微的差异。
源千穆发挥最不稳定的几门课程,基本都在非课室内的地方。
譬如射击场,还原成凶杀案件现场的演示场景…… 环境复杂,线索混乱,更清晰的共同点不好总结,降谷零也不确定他发挥异常是否真的跟环境有关,只是莫名有所怀疑。
后来降谷零又发现,源千穆写字时用的笔,不像他们那样随意,圆珠笔签字笔钢笔随便都行,他要么用圆头的记号笔,要么只用那种手动削的铅笔,铅芯笔头削得极其敷衍,写出的字又粗又重也不管。
顺着这个思路再观察,发现的小细节就更多了。
每次源千穆吃饭,不管方不方便,都只用勺子,他从不吃鱼这类带刺的东西,入口的食物基本偏软,口味清淡。
当然,食物涉及的是不同人的口味偏好,降谷零不能拿这些来证明什么。
真正引起他进一步怀疑的,其实也是一个暂时得不到实际证明的传言。
半个月前,红发青年提前病退放假。
他不在的那天晚上,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在食堂吃饭,无意间听到隔壁桌的闲聊,提到了源千穆。
隔壁说:“那个源千穆不是柔道天才吗,我们这一期貌似没人干得过他,怎么身体那么差,早上还在澡堂撞见他差点低血糖摔倒,下午就听说他高烧送医院了。
” “谁知道啊,他看起来就身体很差的样子,之前不还有传言说他没过正常流程,是走关系进的警校吗?” “这种话别乱说,至少除了体质弱点,他其他方面还是挺能干的。
对了,说起这个……你早上有看清楚么?我好像看到他心口上有老长一道疤哎,吓我一跳,嘶,应该是我看错了吧?” “我没注意,你好怪哦,谁没事会仔细打量男人的裸体啊——” 降谷零听到这里,和同样顿住的诸伏景光对视一眼,立刻站起来向隔壁追问。
“请问,你们看到源千穆身上有很深一道疤?还是正正好的心口上,像被什么东西撕开了一样?真的吗?” “当时太突然而且光线不好,所以不敢确定……吗,不好意思,因为我们是他的朋友,听到这种事有点震惊……是,谢谢你们,大概率是看错了,所以能麻烦你们保密,要是传出去的话,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 降谷零和诸伏景光询问完,又打听了一下学校里还有没有在私下说这件事,还好早上去澡堂的人很少,会注意到别人身上的异常的人就更少了,并没有奇怪的传言漏出来。
不变的餐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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