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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剩不下什么钱了,所以,这三个愿望王场长想了挺多年了,到现在也没有能力实现。
不过,要是北边树林里那三万多棵人参都挖了,并且一棵能卖到一百块的话,那又能很容易的实现了。
王厂长心里默默算了一笔账,动心了,盯着许俊生数十秒,决定还是要先仔细盘问盘问,“俊生,我以前怎么从来没听说过,还有经贸公司这个单位啊?” 许俊生嘿嘿笑了,“王叔,您没听说过很正常,我们单位才成立还不到一个月,属于经贸局的下属单位,说白了就是经贸局搞的三产。
” 王场长点了点头,又问,“那你怎么想起来,直接就来东北了?” 许俊生说,“王叔,不瞒您说,我以前在农场工作的时候,就想了很多次了,想把咱大兴安岭的好东西,都给拉到北京去卖,你可能不知道,这里面的差价大了去了,就比如那干蘑菇,我们那边副食店,好的都卖一块多一斤了。
” “是吗,北京物价这么贵啊?” “可不是吗,所以,我这趟来,除了帮着公司来收购园参,自己还想着倒腾点干蘑菇山核桃什么的回去,赚点小钱儿。
” 王场长觉得,许俊生要是来调查他的,绝对不会还带私货回去,而且看样子,应该是他多心了。
也对,即便上边有人查他,也不可能让许俊生来,这小子一看就毛手毛脚的,办事不够牢靠。
“也行,就让你挖两棵带走,不过,这可不能是白给的啊,也得按照正常价格算钱。
” 王场长人穷志短,虽说许俊生带回去是当样品,但不管咋说,养了这么多年的人参,也不能让他白白带走了。
许俊生倒是挺痛快,说,“王叔,以前多亏您多照顾我,我指定不能白拿,要不这么着,您捡大的挖,我按照一百块一棵的价格来买,成不成?” 话音刚落,就从包里掏出一沓子大团结,数出来二十张递过去。
王场长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收了钱,说,“俊生,要不,中午你跟我一起吃饭吧,吃了饭,咱们就进林子!” “那可太好了!” 吃过午饭,王场长叫了三个信任的手下,和许俊生一起钻进了北边的树林子。
和上一回慌慌张张的不一样,许俊生这回跟在王场长后面,气定神闲的观察着四周。
这北边的林子,虽然山势不算高,算不上深山,但要是按照风水来说,远处有更高的山,有更深的林子,完全称得上是窝风向阳,而且林子里的自然生态环境很好,树木品种繁多,冷杉云杉连成片,还有高大的椴树和橡树,他认为最漂亮的就是白桦树了。
他还用白桦树皮给林雨珍写过情诗呢,当然了,字是他自己写的,诗是从一本书上抄下来 “俊生,注意脚下!” 前些天下雪,山上的积雪还老厚呢,山里的路本来就不见走,稍不注意脚下打滑,就可能摔了。
这地方海拔不算高,可也是实打实的山坡,万一摔倒了,能滚出去老远,非得受点伤不可。
深冬时节的人参,地上部分基本都已经枯萎了,而且上面还覆盖了积雪,是很难被发现的,不过,这对于王场长来说,不是难事儿。
二十年来,他不知道来过多少次,闭着眼睛也能找到这里面的人参。
很快选定了两棵,王场长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红绳,小心翼翼的系到了干枯的茎条上,另外三个人就开始挖了。
系红绳倒不是其他原因,人参当然也不会跑,主要是这林子里光线不太好,而且入目都是各种深深浅浅的绿色,这样比较显眼,挖参人一眼就能看到,不至于造成不必要的损伤。
人参的品相也是很重要的。
尤其这两棵参,是打算送到北京让专家研究的,那就更要全须全尾了。
王场长说,“尽量一点也别碰到,下面的须根尽量往下挖,最后挖出来要带点土!”这样的话,带到北京,人参可能还活得挺精神。
挖人参也是个细致活儿,要围着四周挖一个很深的坑,因为生怕折断了须根,不过两棵人参,足足挖了三四个钟头。
出了林子,天都快黑了。
第二天一大早,许俊生提着一个挺大的白色粗布袋子,里面是带着土的两棵人参。
农场的拖拉机把他送到了镇上,送他的拖拉机手也是个知青,也是北京人,叫宋思南,不过已经跟当地的职工结婚了,按照政策,他是回不去了。
宋思南十分不舍,“俊生,你咋这么快就要走了,等下回再来,多待几天,咱们一起上山抓个山鸡,小鸡炖蘑菇,一起痛痛快快的喝一顿酒!” 许俊生说,“你放心,我指定还来,你这顿酒,早早晚晚,省不了了!” 现在镇上有直接去加格达奇的班车,早上一班,下午一班,早上的是赶不上了,这会儿都上午十点多了,得坐下午的车了。
许俊生提着两棵人参在小镇上逛了一圈,觉得和以前没什么变化,临近中午,去镇上唯一的一家小饭店吃饭。
要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酸菜水饺,吃完又去了车站,他把手伸到包里要买票,结果一摸也没摸到,再摸还是没摸到。
他觉得奇怪,干脆把粗布包先放到地上,把军用跨包给打开了,这么一看立即发现了,他的钱包不见了。
他甚至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丢的。
临来之前,林雨珍把一千四百块钱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是一千一,给他内裤上缝了一个口袋,全都放进去了,另外三百,军大衣的内侧兜里放了两百,还有一百是放在了钱包里。
当时他还笑话她了,觉得也太过谨慎了。
现在却万分庆幸,因为林雨珍把一千一缝到了内裤一侧,他一路上都觉得别扭,到了加格达奇就把这钱给了张历城保管。
大衣兜里的那两百,他嫌弃拿出来不方便,给放到钱包里了,不过,昨天这钱已经给王场长了。
也就是说,他的钱包里只有原来放的一百块钱,现在也没有那么多了,路上花了一些,还一下子付了十天的旅馆钱,剩下的也就七十多。
第一时间,许俊生完全没想,自己现在身无分文该怎么办,而是庆幸仅仅丢了七十块,而不是剩下的所有的钱。
没一会儿,一辆破旧的汽车进了站,一个售货员大声吆喝,“最后一班车了啊,要上车的快买票,要上车的快买票!” 镇上距离加格达奇不算太远,但路上不好走,也得两三个小时,车费倒是不算贵,一人只需要五毛钱。
问题是,许俊生根本就没有五毛钱啊。
他跟售票员说,“师傅,帮帮忙,我钱包丢了,能不能让我先上车,等到了加格达奇,我再给您补票?” 那中年妇女翻了个白眼,说,“不行!” 许俊生急得团团转,他又跑到车上跟司机商量,“师傅,我丢了钱包,能不能麻烦您捎上我,我不占座,到了加格达奇我指定补票!” 司机和售票员一样,见惯了各种想要逃票的人,十分不通情达理十分冷漠的说,“不行,出站有查票的。
” 许俊生说,“那要不,我在出站口外面等着?” 司机撇了他一眼,觉得这人脸皮可太厚了,也懒得多说了,“跟你说了不行!” 最后折腾了半天,许俊生眼睁睁的看着那车离开了车站,很快就看不到了。
到了这会儿,他才开始慌了。
要是今天下午搭不上去加格达奇的车,那今天就回不去了,且不说这镇上有没有旅馆,但他身上没钱啊,没钱就住不了店,指定也吃不上晚饭。
这冷清的小汽车站,就是旁边有个售票点,然后路边竖了个牌子,连个坐着等车的地方都没有。
许俊生在牌子底下站着等了一个多小时,没见着任何客车和货车开过来,倒是十分不巧,天上飘雪花了。
而且有越下越大的趋势。
许俊生看了看时间,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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