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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家家都把生孩子养孩子教育孩子当成是不能忽视的大事情,一家几代人围着一个孩子打转。
现在这时候人生得多,养孩子的宗旨就是能养得活长得大就行。
凌爻接着话问:“那你还有其他的兄弟姐妹?” 阮溪点头,“当然了。
” 想了想,“有一个姐姐和弟弟不是亲生的,是爸爸以前的班长牺牲后留下来的。
剩下还有两个妹妹和两个弟弟是亲生的,不过全都没有见过。
” 阮溪觉得这些没什么好说的,说到这自己打住,站起来伸手拎起书包说:“好了,走吧,我们继续出发,明天早点到那里,还可以去吃点好吃的。
” 凌爻看她起身,也就没再接着问了。
他把书包和水壶背到身上,和阮溪继续上路赶路。
两个人在山间小道上或走或小跑,或爬石阶上坡或滑石子下坡。
实在走得腿酸脚软,就找地方坐下来休息一会,打开壶盖喝口水缓口气。
走到夜色降临山间漆黑,两个人吃了晚饭,还又继续赶了一段路。
实在走得又困又累,阮溪才和凌爻停下来休息。
原地休息片刻,阮溪借着头顶的月光左右看,只觉得周围的环境很熟悉。
她仔细搜索一下原身的记忆就想起来了——这附近有一个天然温泉! 这是凤鸣山上唯一的一处温泉,环境特别好,山上的女孩子们会约了一起过来洗澡。
因为凤眼村离这里比较远,阮溪和阮洁很少来,但也来过两次。
阮溪高兴起来,拉起凌爻就走。
凌爻被她拽得趔趄一下,有些懵,“不是要休息吗?” 阮溪拽着他往前走,声音清亮,“先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 凌爻不知道她要带自己去哪,跟着走了一段路便知道了。
月光下看到山根处有一个水潭,水面上氤氲着一层雾气,山壁上还有流水潺潺而下,宛如仙境。
现在夜已经深了,所以这里没有人,静悄悄的只有流水流淌的声音。
阮溪敞开脾肺吸下一口气,告诉凌爻:“这里可以洗澡。
” 水是活水,山壁上有源源不断的水流注入,潭内的水清澈见底。
凌爻听到可以洗澡下意识高兴,但忽想起阮溪是女生,他脸上的神色还未起来就立马又敛住了。
心头突突跳两下,他没有开口说话。
阮溪知道他的为人品性,没多想别的,只问他:“你先洗还是我先洗。
” 凌爻下意识谦让道:“你先洗吧。
” 说完他转头往四周看一看,忙背著书包转身,往不远处凸起的山石后头去了。
到山石后头就地蹲下,没别的事,顺手摘一朵脚边的小野花,之后就一直蹲着揪花瓣。
揪完一朵再摘一朵,继续一瓣瓣揪。
也不知道蹲着揪了多少朵野花,肩膀忽被人拍了一下。
凌爻揪野花揪得正入神,被吓一激灵。
他回过神,忙扔了手里的野花站起身,转身对阮溪说:“你……你洗完了吗?” 阮溪没洗头,身上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她冲凌爻点点头,“你快去吧。
” 凌爻应一声背著书包下去。
等他走后,阮溪无意中低下头,只见脚下满地都是小野花的黄色花瓣。
月光轻轻柔柔地洒下来,影影绰绰的倒是很好看,于是她便把换下来的衣服直接铺在这一片草地上,借旁边山石挡风,在衣服上躺下来休息。
等凌爻洗完澡回来的时候,她已经躺在草地上睡着了。
凌爻没有惊扰她,在她旁边隔了一米距离的地方铺好衣服躺下来。
躺下后他没有立即睡觉,借着清浅的月光看着阮溪的脸,嘴角上含着满满的笑。
躺一会之后他又起来,把身上的外衫脱下来,小心盖去阮溪的肚子上。
他里面还穿了一件背心,便就这么睡下了。
微风拂过,草叶上花瓣翻落,有几瓣落进女孩的发丝间。
清晨山间飘起第一缕炊烟,小山村在鸡鸣声中苏醒。
天色亮起来,锅勺碗筷碰撞出烟火生活。
吃完早饭,孙小慧收拾起碗筷,和阮长贵说她今天上午不去生产队干活。
阮长贵知道她要做什么,不多言语,自己扛起农具集合去。
孙小慧洗了锅碗解掉围裙,去正屋把她借了好几天的鸡蛋拿出来。
借鸡蛋自然比自己攒鸡蛋快,现在已经有半篮子了,不管送给谁都不寒碜。
她数完鸡蛋的个数,把阮跃进叫到面前,对他说:“小溪昨晚没回来,我已经问过了,她是去公社了。
这几天她不在,正是我们去找老裁缝拜师的好机会。
” 她上午不去上工,就是为了带阮跃进去找老裁缝拜师。
阮跃进看着眼前的半篮子鸡蛋,信心满满,“好。
” 孙小慧笑起来,拿一块旧笼布填盖住篮子口,拉上阮跃进的胳膊出门。
母子俩并肩往金冠村去,一路上说的都是拜师的话题。
孙小慧心里有担心,但是并不多,因为她对阮跃进充满了信心,她的儿子肯定是不会让她失望的。
阮溪那丫头能干成的事情,放到她儿子这里,那必然是更为轻松。
孙小慧对阮跃进的未来充满了美妙的幻想,全部表现在她脸上的笑容里。
比如说她也能吃到葡萄,也能吃到桃酥鸡蛋糕鸡鸭猪,还能拿到工钱,最后能开上让人羡慕的裁缝铺。
但在快走到老裁缝家里的时候,她忽又想到一个现实的问题。
她冷不丁突然想起来,之前她举报阮溪闹了一出笑话,老裁缝当时是站出来帮阮溪撑腰的。
那么就极有可能,老裁缝对她有着不好的印象。
如果阮溪再在老裁缝面前说过她坏话的话,那她在老裁缝心里是什么形象就更难说了。
她觉得自己不能冒险,于是忙把胳膊上的篮子塞给了阮跃进。
阮跃进接住篮子有些疑惑,“怎么了?” 孙小慧拽一下衣角道:“我还是别跟你进去吧,我之前误会小溪那事……反正你就自己进去,也别说你是谁家的孩子。
你只要拜师就行,他收徒弟看的是人,也不是父母家庭。
” 阮跃进想了想,“那行吧。
” 说着他拎着篮子继续往前走,走两步忽又回来,有些忐忑地问孙小慧:“如果他真的不喜欢我怎么办?听说他说话很难听,非常不好相处。
” 孙小慧拍拍他的肩,“不会不喜欢你的,他性格脾气就是那样,对谁都一样。
如果真的说些什么难听话,你就当没听见。
你只要记着,能学成手艺就行。
” 阮跃进深深吸口气,点头,“好。
” 调整好心情,他拎着篮子往老裁缝家走过去。
走到院子门外伸头往里看,只见老裁缝坐在院子里的葡萄架下,正在拿一把梳子给一只大黄猫梳毛。
一边梳还一边在嘀咕着说:“大半辈子早习惯了一个人过,让那丫头天天过来天天过来,我这习惯还叫她给改了。
她这忽然一不来,我还开始不习惯了。
” 大咪:喵~(不是你叫人家去公社买酒的嘛) 阮跃进站在门口,没太听清楚老裁缝在嘀咕什么。
他吸气调整好状态,清一下嗓子进院子,直接走到老裁缝面前打招呼:“宋大爷早。
” 老裁缝不抬头,继续给大咪梳猫,出声问:“做衣裳还是改衣裳?” 阮跃进不绕弯子一股脑全倒:“我不做衣裳也不改衣裳,我想拜您为师,想跟您学手艺,我想跟您一样,做一名给人量体裁衣的裁缝,为人民服务。
” 老裁缝还是不抬头,“我已经有徒弟了,收个锤子,不收。
” 阮跃进坚持道:“我可以保证,我比您现在的徒弟更适合当裁缝。
她根本不是当裁缝的料,学到最后也只能是打打杂,不能继承您的手艺。
” 老裁缝给大咪梳完最后一下毛,抬起头看向阮跃进,满脸迷惑,片刻张嘴:“你看你长得呆头呆脑的蠢样,碰过缝纫机吗?你就敢跑这里放屁,说你比我徒弟更适合当裁缝?” “她不能继承我的手艺,你这样的能?” “哈戳戳的,给老子爬远点!” 让他年轻回二十岁,他都不敢说这话! 阮跃进被老裁缝骂得脸蛋起火,瞬间红了耳根。
他从来还没被人这样骂过,心里的气瞬间冲到天灵盖,手指捏紧竹篮的把,差点把弯把给捏散了。
老裁缝把大咪抱得站起来,没耐心地扫他一眼:“还不走?” 阮跃进捏紧手指屏住气,到底是把这口气咽下去了,拎着篮子转身就走。
走出院门后他步子更是迈得大,整张脸盛满憋屈和怒气。
孙小慧看到他这么快拎着篮子出来,脸色又是如此难看,连忙迎到他面前,再见他篮子里的鸡蛋一个也没少,便着急问了句:“咋了嘛?” 阮跃进气息起伏极重,气急了道:“他不就是会门破手艺,有什么了不起的!七十多岁的人,一辈子没讨上婆娘,断……唔唔唔……” 孙小慧看他满嘴难听话,忙抬手捂住了他的嘴。
好容易等他住嘴了,她放开阮跃进的嘴道:“唉哟,进去之前还跟你说了呢,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对谁都一样,你跟他急什么呀?听点难听话,又死不了。
” 阮跃进呼吸仍重,把篮子往孙小慧手里一塞,“认这种人当师父,我不如死了算了!这手艺要学你学,反正我是不会学的,我宁愿挖矿去!” 说完他径直往前走,孙小慧跟在他后面追,追到了拉住他胳膊,发出灵魂拷问:“你还不如小溪那丫头吗?她一个女娃子都能受得了,你受不了?” 这话戳到阮跃进的神经,他站着咬住牙,慢慢把上涌的气血给压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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