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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知道自己有个外甥媳妇和小外孙,路上的时候又被许长盛提醒家里还有杨双双他们一行在,因此每个人都给了过年红包。
小孩子们对于第一次见面的这个舅爷爷有些陌生,加上他这个人自带学者气质,很容易让人望而生畏,以至于也不太敢和他说话,倒是许斯颐shibushi看他一眼。
周山映本身也是那种研究狂人,还一心念着实验室里的那些事儿,也没工夫去关注其他人,他原本就想着吃顿饭就走,但周碧云一直盯着他,以至于他张嘴了几次都没办法说出口。
保姆李嫂也要回家过年,晚上的年夜饭就是江秋月和杨双双她们喊上许从周以及闫胜利一起做的。
饭后要守岁,一屋子的人就生着炭盆,烤着花生和红薯,顺便说说话,不过孩子们经历最初的兴奋后,很快熬不住,已经在大人的怀里打瞌睡了。
杨双双想着周山映难得回来,他们肯定还有更多的话要说,就拉着闫胜利站起来,小声说:“孩子们困了,我们就先带着他们去睡了。
” 江秋月和许从周见状,也抱了许斯颐一起上楼。
楼下没有孩子了,周碧云又听周山映坚决不肯多留几天,便忍不住问了一个她一直想要问但没有来得及问的问题。
“这么些年,你还是一个人吗?” 周山映点头,说的坦荡:“我对婚姻没有兴趣,也没有时间经营一段婚姻,一个家庭。
” 周碧云顿时那叫一个气啊。
以前周山映还年轻,他这么说,她也只当他年轻气盛眼光高,看不上一般的女性,还想着再给他寻摸寻摸,总能找到合适的。
结果没想到他后来一失踪就是十多年,她也再没有机会给他找了。
今天,周山映一个人回来的时候她就在想这个问题了,原本心里还存了点奢念,想着或许他没来得及把家人带过来,结果没想到他这些年还真的没有结婚。
“你不结婚,你以后怎么办?”周碧云气的要死,“人总有老的时候,走不动路,干不了活,你不结婚,没有后人,以后你老了,走不动路了,你要怎么办?你指望谁能照顾你?” 周山映对此倒是觉得周碧云莫名其妙,“我老了自然有国家照顾,有什么好需要担心的。
” “那能一样吗?”周碧云一下子就抬高了声音,又想到楼上还有其他人在睡觉,这才重新压低嗓音道:“我当然知道你老了以后国家肯定不会不管你,但那和身边有亲人照顾能一样吗?” “即便是国家给拨的养老院,那些照顾你们的人也都是拿着工资干活的,用不用心还要看他们的心情,肯定比不上身边有亲人照顾的好!” 周山映摇头,也不和周碧云争辩,但却用沉默坚持着自己的打算。
周碧云一看他这样就知道他没听进去,心里面更气了几分。
可她也清楚在其他方面她还可以做一下周山映的主,唯独在他结婚生子这方面,她真是拿他没办法。
想了会儿,她还是没忍住问道:“这些年,你的那些领导也没想着给你介绍过对象?” 周山映就说:“有,但我都给推了。
” 周碧云:“……” 得了,真没办法了。
她气冲冲道:“回头把爸妈当年留给你的东西都给我拿过来给我,我让斯颐以后给你养老!” 周山映“嗯”了一下。
周碧云:“……” 她气得捶了周山映一下,“你就给我作吧你!” 十二点的钟声敲响,新的七七年到来了。
大晚上的路上不好走,周山映在周碧云的坚持下留了下来。
第二天初一,按规矩要吃饺子。
忙忙碌碌的一早上过后,周碧云拦不住坚决要走的周山映,只好匆匆将江秋月喊了过来。
“你帮我给他看看他身体怎么样?” 周山映昨天只来得及知道这个外甥媳妇是个医术不错的医生,但没想到今天还要被拉着让她检查身体。
他很想和周碧云说自己没事儿,身体好着呢,但在周碧云注视下最终闭嘴。
江秋月检查完后,还来不及说什么,周山映就急匆匆往外走,周碧云喊都喊不住。
她之后问江秋月道:“他身体怎么样?没事儿吧?” 江秋月摇头,“没事儿,就是平时工作的时候太拼命,有点亏损。
” 周碧云就说:“他就是这样,为了搞研究可以什么都不管不顾,连家……” 说到一半,周碧云又觉得和江秋月抱怨这些不太好,转口道:“那要不要给他开点药?” 江秋月不认为所有的药都有用,且周山映的情况就是累狠了的状态,能保证正常的三餐和营养能跟得上加上注意休息就能慢慢恢复。
她这样说了,周碧云就说:“那也能让他听话啊,哎!” 又想到反正现在人也见到了,大不了她以后多监督许长盛注意周山映的身体,也不要江秋月给开药了。
接下来的几天,江秋月他们要跟着许长盛和周碧云拜年,闫胜利和杨双双觉得不合适跟他们一起去,就带着孩子继续在外面玩儿,顺便打听一下这时候的房子的行情。
只可惜现在全国都面临着住房困难这个局面,很多人都还等着单位分房,杨双双他们也买不到普通的房子。
他们倒是也去看了四合院,但如今刚刚结束革命,许多刚刚被平反的人还处在惶惶的一个状态,哪敢随便卖房子,就怕回头再被盖一个帽子。
走了几天,也不能说一无所获,但也没成功。
眨眼就要到杨双双他们离开的时候了。
闫胜利就说:“我接下来可能还要在这待一段时间,我会继续打听房子的事。
” 闫胜利做事情向来靠谱,交给他,杨双双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老话常说七不走八不归,在周碧云的坚持下,江秋月他们一行选择了年初八出门。
许从周和闫胜利去送他们。
临别时分,家里面的孩子都十分不舍得和爸爸分开,围在两人的身边表示自己的不舍。
闫胜利话少,但乘希和朝希的话多,吵得他好几次张口都又被打断了。
直到那俩小子说的有些累了,他才有机会说:“路上的时候不要乱跑,听你妈的话,不要给她惹麻烦,她一个人带着你们三个不方便。
” 乘希和朝希虽然性子有点淘,但都认真点头,还敬了个礼,说:“保证完成任务。
” 这俩小子经常叽叽喳喳惯了,看着性子跳脱不靠谱,但是对于自己保证的事情却能很好的执行,闫胜利就给他们回了个礼。
随后,他又看向美希说:“路上的时候跟紧你妈,不要单独乱走,也帮你妈看看你弟弟他们。
” 美希点头,“放心吧,爸爸。
” 许斯颐也在和许从周依依惜别。
他打小就乖,但这次却抱着许从周的脖子依偎在他的身上问他什么时候能回家,许从周没办法保证,只能说一定尽早回去。
等到火车鸣笛,列车员在喊送人的赶紧下车的时候,许从周才不舍地把斯颐放开,原本还想伸手抱抱江秋月,但大庭广众之下,他最终只是在她的脑袋上拍了一下,柔声说:“等我回来。
” 江秋月点头和其他人一起就看着许从周还有闫胜利跳下火车,朝着他们挥手,目送他们的离开。
直到看不见人了,江秋月和杨双双才各自拉着孩子坐下休息。
许从周和闫胜利也回去了。
走之前,杨双双还特意给陈红缨打了点电话,约好了坐同一趟车。
到达叶城后,陈红缨上车,和其他人一起重新回到南川。
到了家属区后,江秋月和杨双双很快又重新投入工作,孩子们也很快开学了。
大约是过了一个新年的原因,家属区的氛围比年前好了很多。
彭明菊和那个梁虎拖了近一年的婚事也重新布置上了,据说周婶子不仅给了她一半钱营长的抚恤金,还又另外补贴了不少的嫁妆,是真的当女儿在送嫁了。
家属区有不少人都在说周婶子仁厚,也有说她太心软了,何必对着一个不知数的彭明菊掏心掏肺。
不过周婶子私底下找江秋月给彭明菊看过,彭明菊怀孕了,就算不嫁也要嫁了。
周婶子虽然心里一直不愿意彭明菊和那个梁虎的事,但也管不了那么多,只好多给点东西让她以后傍身。
江秋月觉得周婶子这是做无用功,彭明菊那人就不是个能听劝的,梁虎三两句话就能拿捏她,还能让她心甘情愿。
周婶子无论给多少东西,最终都会落到梁虎的手里。
阳春三月的时候,许从周和闫胜利总算是回来了,家里面的孩子们都高兴坏了。
不过据他们说,这次回来也不会待很长的时间,等完成任务后,他俩就会被调任首都做别的事。
杨双双没想到还有这个展开,忍不住问道:“还是在军区?” 闫胜利点头,“算是吧。
” “那距离首都远吗?” 闫胜利就说:“还行,但是那边不能随军了,也没有家属区。
” 杨双双皱眉:“那看来还是要先买房子,也不知道到时候能不能买到合适的?” 闫胜利道:“首长说到时候会在首都给我们安排住房。
” 杨双双就说:“我当然知道部队肯定会安排住房的问题,但关键日后我们一家人除了你都要读书,学校分散,部队安排的房子不一定合适。
” “那先暂时住着,等能找到合适的再买,到时候再搬过去。
”闫胜利道。
杨双双叹气,“目前看来只能这样了。
” 闫胜利和许从周接下来每天依旧早出晚归。
清明节的当天,这边又例行举办了纪念战友的活动。
家属区这边也要参加,今天干脆就放了假。
学校今天也没上课。
上午的活动结束后,很多人上山找艾草,打算做青团还和艾草蛋,江秋月和杨双双难得空闲,就跟着她们一起上山。
孩子们也在山脚附近的场地玩。
薅艾草的时候,有不少人上来和江秋月她们说八卦。
除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外,还是属陈瑶瑶和孟东河之间的事情最为瞩目。
据她们说去年江秋月和杨双双走后没多久,陈瑶瑶也跟着走了,只是还没能和孟东河离婚,听说好像是因为家里真的出事了,她是被叫回去的。
等到过年的时候,段明玉和林建中一起带着孩子回她娘家拜年的时候才知道,自从去年查陈瑶瑶的爸陈瑞昌开始,就牵出了很多的陈年旧案,如今他们一家已经被限制行动了,陈瑶瑶也是被叫回去配合调查的。
段明玉想着陈瑶瑶害她不能跳舞的事,也跟着告了陈瑶瑶一状。
而后她就一直带着孩子在娘家看热闹,最近那边审查越来越严,已经不让看了,她才回来,家属区这边也才知道这些小道消息。
而且据段明玉说,在查找证据的途中听说还发现陈瑞昌侵吞了不少国有资产以及私人资产,其中包括但不限于大量的房屋住宅、古玩字画、古董古籍、黄金玉石等等…… 听说现在还有很大一批没有找到,审查的人一直在追,但陈瑞昌怕都被查出来后就要枪毙他,一直咬死都没说。
“啧啧啧……”蔡玉芬就和她们感慨说:“听段明玉回来说,陈瑶瑶她爸还专门弄了一个房子放那些东西,可我就奇了怪了,那会儿闹革命的时候不都说这些都是应该被破除的旧封建吗?黄金玉石也就算了,我知道这东西其实值钱,但那些书啊画啊的,他们怎么还收集了这么多,我还以为那些东西都给烧了呢? 江秋月就说:“所以说现在要拨乱反正,以前那些都是有人打着革命的旗号为自己私下敛财。
” 杨双双也跟着附和,“任何时候,知识都是财富,而那些古东西除了能让人把玩、附庸风雅之外,也代表咱们国家古代的某个时期的文化和艺术的水平,具有很高的历史价值、研究价值和艺术价值。
” 蔡玉芬摇摇头,“听不太明白,但我明白了,你俩的意思是那些老东西它很值钱是吧?” 杨双双点头,随即又想到改革开放后就有了收藏热,很多人因为三五块钱把价值几十万甚至上百上千万的古董给卖出去,这其中还有很大一部分都流到了国外,便玩笑着和蔡玉芬她们说:“嫂子们家里要是有以前的老物件,可千万别随随便便就给卖了,这东西越留在手里越值钱,少则成千上万,大则百万千万都有可能,所以就算卖,那也要找个正规的机构给你做一下鉴定再卖,免得被人骗了。
” 包括蔡玉芬在内的一众人顿时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一时半会儿都没能反应过来。
好半响,她们中才有人开口,结结巴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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