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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命从后山回来的时候,卫璟正倚在几个叠在一起的软枕上慢悠悠地喝着药。
见是戏命大人裹挟着寒风走了进来,侍女们手上的动作顿时变得越发小心翼翼起来,毕竟相比床榻上需要人细致照顾的世子,这位刚进门的影卫统领才是令府中所有侍从们都感到害怕的人物。
戏命回身关好卧房门,也不言语,就那么冷着一张生人勿近的俊脸站在门口,目不转睛地盯着卫璟喝药,吓得侍女们恨不能卫璟喝一口水,她们便端着水壶添一口水,以此来向戏命证明她们并未怠慢了世子爷。
卫璟装病人装得正累着呢,戏命这时候进来,刚好可以将他从百无聊赖的状态中解救出来。
于是,他试探性地伸出手,将瓷碗递了出去,等待侍女接过,同时问道:“是戏命吗?” 看卫璟在那处演得津津有味,戏命只能照常配合。
他略一抱拳,声音里带着几分每每见此情景都会压制不住的悲痛:“小主人,是我。
” 卫璟坐直了身子,假意失焦的目光完全没有找对戏命所在的方向。
他温和地询问道:“刚从母亲那边过来?” 说完,还没等戏命作出回答,他又对床前等着伺候的侍女们吩咐:“你们先下去吧。
” 戏命侧身避开端着茶壶茶杯离开卧房的侍女,回答道:“是,长公主殿下让我来照看小主人。
” 他话音刚落,最后一个出去的侍女也刚好将卧房门关好。
听见门外的脚步声井然有序地离开后,卫璟才缓缓舒了口气,懒洋洋地躺回到软枕上,等待着戏命必然如影随形的调侃。
“待到事成后,我看你倒应当去戏班子做那台柱子。
” 戏命的身份虽是护主的影卫,可也是教授卫璟武功的师父,两人在多年的相处中,早已成为了亦师亦友的关系,因而与卫璟交谈时,戏命便不会那般拘泥于主仆之间的礼节,甚至被浮阳长公主特意吩咐过,无需称呼卫璟为世子,亦不可自称为卫璟的属下。
卫璟顺手丢给戏命一个饱满的苹果,待戏命稳稳接住后,又自己拿了一个吃了起来。
戏命内功深厚,耳力非凡,百尺之外的动静于他而言,不过与寻常人听闻眼前事般清晰,故而在保证清沐阁周围没有不该存在的人后,戏命便开启了陪聊模式。
“小主人今日还要给达奚小姐送礼物过去吗?今日打算送什么,方天戟还是流星锤?” 戏命清楚卫璟送礼物的真正意图,可如今见达奚夫人无论对卫璟的做法,还是对卫璟这个人,似乎都非常满意,所以在得知那些名马名剑回不来之后,语气便带了几分揶揄的意味。
卫璟散漫地耸耸肩,故意顺着戏命的话头,笑着拿捏起了腔调:“也不能送的那么频繁,不然会显得本世子像个只知讨好的痴人。
” “小主人未免太谦虚了,你已经将自己的痴人形象牢牢稳固在这京中每一个百姓的心中了。
” 卫璟笑着略过戏命的玩笑,想起了自己的正经事。
“那死士呢,可寻到了?” 戏命摇摇头:“未曾寻到,并且也寻不到了。
” 死士营中素来有着森严的秩序,每个死士都有自己的编号,平日里执行任务的时候,便是晚归半个时辰被统领发现,都会遭受责罚并记录在册,又怎会发生寻不到人的情况。
因此卫璟不禁有些奇怪:“为何?” “营里的死士,今日不光是被达奚夫人带走了几个……”戏命微微皱眉,似是对接下来要说的事情感到十分不满,“我去死士营查人的时候,发现算上达奚夫人带走的三个,这段时间以来,死士营里已经共计被带走了十五人。
” “怎会如此?” 戏命一向将死士们生杀予夺的权利死死掌握在手中,在他的严谨看管之下,如何会发生丢失死士这种荒唐的事情。
“除了我,有权利决定死士去向的人,除去长公主殿下之外……” 戏命拿起水盆边搭着的布巾,顺手开始擦拭仍挂着些血迹的刀刃,继续说道,“便只剩下侯爷了。
” “姑父带走那么多死士做什么?” 卫璟将这话问出口的同时,心中便已经隐约有了答案。
他听见过下人们讨论侯府中的死士,也从他们的交谈中得知,京中无论商贾还是权贵,都十分眼红于镇南侯府中的这群保人性命的暗桩。
可即便他们愿意出价黄金万两来换取出入平安,镇南侯府也不肯松动半分。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如今的镇南侯杨赫已非当年那个两袖清风的状元郎,多年来浸淫在鱼龙混杂的朝堂之中,他自然难以独善其身。
在面对极致的诱惑时,没有人能够做到当机立断地拒绝,镇南侯也不例外。
若不是永朔帝念及他功勋卓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处理他的贪贿之事,整座镇南侯府怕是已经被血洗多次了。
“虽然在侯府中,死士的身法大多不及影卫,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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