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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章(3/3)

,心如慢火煎熬,最终到达一个顶点。

他猛地起身,椅子发出“刺啦”一声。

荆恨月大步走出槐花小院,告诉每一个路过的人,初霁消失了。

众人说他见得少,明明他们前两天还好像在镇子里看到初霁。

荆恨月冷笑反驳:“有本事你们找个她的留影石来。

”众人仔细一想,的确没有。

以前总有人喜欢留初霁的影,然后拿出去卖钱,近期全部消失了。

荆恨月闯入李伯的屋子,闯入毛蔷的炼器房,闯入越澜的教室,北境祝祭的大帐,北地俞家的大门。

他浑身上下裹挟着火气,告诉他们,初霁根本没有回来,她再也不会回来了,她永远消失了! 众人意识到不对劲,脸色大变。

荆恨月似是十分喜爱这种混乱慌张的局面,不断告诉更多初霁的熟人,从南到北,从东到西。

他眼中闪动着兴奋,几天几夜不睡,将众人召集到祁镇。

面对一张张惊惧交加的脸,荆恨月宣布,初霁并非消失,而是变成了天道。

只有这样,才能解释现在出现的种种异常。

听见初霁变成天道,众人对视一眼,片刻后,竟然笑了起来,除了黎望潭和毛蔷。

片刻后,他们两不知听别人说了什么,竟然也开始笑起来。

荆恨月不可思议,猛地扯住俞安玉的领子,质问道:“你不是喜欢她吗?她都消失了,你难道就没有一点难过?!” 俞安玉莫名其妙:“有什么难过的?说不定她此刻很快乐。

你也知道初霁,没有人能逼她做任何事。

她既然选择成为天道,说明她就想。

” 荆恨月琉璃眸转出倾天烈火,眼看着魔尊就要打人,北境祝祭赶忙上前劝架。

“停下,你是不是疯了!”他拽着荆恨月质问。

荆恨月恨恨瞥了俞安玉一眼,甩开他衣领,大步往外走。

红衣翻飞,如烈火尾羽。

他坐在屋外的槐花树下,众人陆陆续续出来,向他投来一瞥,又匆匆忙忙离开。

北境祝祭安慰他:“你别这样……冷静一点。

”大家都要忙自己的事,虽然初霁离开,悟德院却能运转如常。

初霁变成天道后,整个世界都靠她运转。

那与曾经也没太大区别,初霁依然在他们身边,生活中处处有她的痕迹。

对他们来说,初霁从未走远。

但对荆恨月来说,却不一样。

他要的不是这种,他要的是一个人,活着,站在他面前,明明长着一张清淡的脸,笑容却像狐狸,喜欢耍小聪明,故意气他又对他花言巧语。

他要的也不是时时刻刻的无声相伴,而是激烈生动的争吵,互相给对方挑刺,谁也不服输,却同时明白对方怎么想,等待对方先低头,或者强迫对方先低头。

他和别人不一样,他要的不是天道初霁,而是他的初霁。

但这世上每个人都有了他们的初霁,唯有他,被初霁遗忘了。

荆恨月心中燃起浓郁的火气,用力威胁道:“你再不出来,我就烧了祁镇。

你以为我不敢吗?” 他浮在半空中,俯瞰这片城池,几乎所有修士还不到化神,他只要轻轻一挥手,就能将它烧成灰烬,烧成琉璃。

他可以毁灭一切,但他的手反复举起又放下。

并非因为不想,而是因为,这么做完全没有意义。

如果烧了这座祁镇,他就能引起初霁的注意,那他一定现在就焚烧天地。

但他心里清楚,就算烧了,初霁也不会回来。

那么做一切事都没有意义。

他站在屋顶上,无端想起曾经在邯城,他第一次燃烧自己的血脉,初霁叫醒他的模样。

如果变成失控的魔尊,就能换回初霁,那他可以永远失控。

但现在不会有人叫他的名字了。

不会有人愿意接近他,唤醒他了。

荆恨月忽然感到可笑,心知被初霁放弃,他感到无比讽刺,但更令他愤怒的是,他意识到自己被初霁摆了一道。

她变成天道前,一定在想“他会理解我的”。

他可以理解,但他不想。

初霁也一定清楚,他会非常难过,可她还是这么做了。

以前荆恨月仇恨常家,仇恨沈家。

但今天有史以来第一次,荆恨月如此仇恨这个世界。

他也是第一次想,如果她回来,他一定要让她时时刻刻出现在他视线里,要她亲口承认他比这个破烂东洲更重要。

否则,他就一把火烧了建木,烧了天地龙芽,烧了初霁在意的一切。

他一遍遍在心中重复,可是,没有人会出现了。

初霁变成了没有七情六欲的天道。

荆恨月慢慢抬起头,视线掠过槐树下的石桌。

一个狐狸摆件落了灰。

“初霁。

”荆恨月长睫盖住琉璃眸,低声重复,直到槐花落满他肩头,“我恨你。

”他咬牙切齿,一遍遍说“我恨你”,说到最后却嗤笑几声。

白粲几近透明的脖颈上,青筋清晰可见。

…… 天道运转如常,初霁再次俯瞰世间,审视自己的造物。

一个界外人,荆恨月,坐在槐花小院里,差点引动天雷劫。

每当初霁注视他,总会升起一种空荡荡的异样。

不过那很正常,毕竟荆恨月不同于他人。

他所作所为钻了她七条法则的空子。

荆恨月算半个东洲人。

他对东洲似乎有一种爱恨交织的情绪,爱欲令其生,但某些时刻,他的确因她起了灭世的心思。

而她成天道已是事实,无法改变。

初霁淡淡望着他片刻,将视线投向时间长河中。

凡人解果,天道则解因。

这一次,初霁并未直接降临在他身边。

荆恨月是赤日先民,加上常年住在沈家,防备心格外重。

因此,初霁降临在他迷雾重重的灰色梦境中。

此时的荆恨月才大约十岁。

比起成年后,他幼时样貌更加难以分辨男女,但身高已是出挑。

初霁也没有教他下棋。

因为荆恨月一眼就看见了她,接着,冷冷淡淡对她说了三个字:“别烦我。

” 第一次有人这样对天道说话。

初霁脸上不见喜怒,甚至毫不在意。

因为她启声就让小少年荆恨月怔愣在原地,浑身紧绷。

她只点破了一名一身份:“荆恨月,赤日先民。

” 荆恨月如一匹蓄势待发的年轻猎豹,盯着初霁,倘使下一刻她动手,他都不稀奇。

初霁轻轻挥手,梦境地上的乱石聚拢成一片石椅子。

初霁坐了上去。

“你为何事伤心?”她开门见山。

荆恨月冷笑:“你是谁,凭什么管我。

” 初霁停顿片刻,嗓音幽然:“你未来的朋友。

”荆恨月靠在墙边,似是很惊讶:“我们未来好到我都告诉你真名了?”成年后的荆恨月语带刺,但少年更甚,三句话不嘲讽一句仿佛就会变成哑巴。

初霁如实告知:“好到我们几乎成为道侣。

” 荆恨月忽然坐了起来,胡乱打量了一下初霁:“我这种人还有道侣?” 初霁静静望着他,不言。

荆恨月似乎有些恼羞成怒:“你这人这么闷,我们是怎么成为道侣的。

”初霁依然不言。

荆恨月明白了,初霁在耍他玩。

什么道侣朋友,全都是她拿来骗人的话。

对吓跑她这种人,他很有经验,直接拉开外衫,向初霁展示里面锦绣堆叠的衣裳:“我是个男人,但是我穿女人的衣服,打扮成女人的模样,恶心吗?” 荆恨月吊着眉梢看她,仿佛笃定她会一脸厌恶,起身离开。

但这是梦中,身为天道,她自然清楚荆恨月男扮女装的事实。

初霁巍然不动,神情淡如秋水。

“你想做男人还是女人。

”初霁问。

荆恨月停顿片刻,忽然嗤笑出声:“男人女人不都是我?” 天道初霁还是第一次听见这种话,她没成为天道时,也鲜少与荆恨月说起这件事。

荆恨月抱臂笑道:“我想做荆恨月,自由来去此生。

至于男人女人,修魔修道,都不影响。

” 初霁蹙了一下眉。

电光石火间,她心底那种空落落的异样忽然如石击浪花,掀起一层层涟漪。

她睁眼内观,终于看清她到底在惆怅什么。

不是担忧荆恨月灭世。

也并非荆恨月界外人的特殊身份。

那一点遗憾,来自凡人初霁。

她遗憾众生道的尽头,是抛却七情六欲,博爱宽厚,统领一界。

这非她所愿,却是她不得不做的事。

她虽然选择了这条路,但内心尚有疑虑。

难道成为无悲无喜的天地法则,就是万物的终点吗? “自由来去?”初霁语气平和,似乎即将指点小辈。

但只有初霁本人才知,荆恨月每说一句话,她心中的遗憾都会抽芽,渐渐挤开一条缝隙。

少年荆恨月:“只要是我走的路,就是我的道。

和名字无关,今天我可以走正道,明天我想走歪门邪道,又如何?”他言语间带着一股倨傲,极其符合他大小姐的脾气。

十来岁的少年正是不可一世的时候,就算是荆恨月也难免。

初霁眉梢微挑:“你就不怕走火入魔?”荆恨月笑了:“你就不怕失去自我?” 这一句话如天雷轰然惊起,那种怅然和怀疑迅速蔓延,反扑了初霁整个道心。

她内心质疑的声音不断扩大,一层层回响。

众生道是她的全部吗?成为天道,是她的终点吗? 少年荆恨月一番妄语,就连他自己也不会明白,他到底说了什么话。

但就是这句凡人妄语,将初霁一把拽下了云端,让她审视一个从未注意过地问题—— 除却word文档,除却她毕生为之奋斗的事业,除却东洲百千万人的托举。

将这些宏伟功绩通通都丢掉,她还剩什么?她还是初霁吗? 初霁的确喜欢搞钱,发展公司,但若要为这种事献出一生,让“众生道”代替了自己,就是本末倒置。

因为,永远是人走路,而不是路走人。

她不该成为天道,而是要当大老板,拥有天道。

那股质疑和怅然的力量渐渐占据了主导。

仿佛有一只手,轻轻触碰她的神识,眨眼间,天翻地覆,乾坤倒转!当头棒喝,她在一刹那原地顿悟。

天道不能顿悟,但凡人可以。

初霁忽然看见更广阔的天地,更遥远的未来。

不仅仅只作为东洲天道。

凡人永远拥有超越自己的可能。

“仙为完美无瑕之凡,凡为无穷无尽之仙,原来是这个意思。

”初霁默默念道。

若她无欲无求,无懈可击,那与长观仙人的金身何异?待千百万劫后,终有新生天骄会提剑而来,斩去旧的完美无瑕,确立新的规矩和法则。

她若停留在原地,就难逃一死。

成仙是凡人的终点。

成凡,则能为仙人开辟新的极限! 少年荆恨月忽然发现,面前的女人忽然鲜活起来,虽然看不清她的真面目,但整个人的气质却骤然转变。

就好像,冬雪消融,春意生发,她从一个假人,变成了一个活人。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少年荆恨月蹙眉,“我这个人比较记仇,你敢骗我,我追到天涯海角,也要让你付出代价。

” 对面的年轻女人沉默了很久,寂静酝酿成一声嗤笑:“真是大小姐脾气,从小就没变过。

” 少年荆恨月一顿,大小姐?好像形容他还挺合适。

他不禁高看初霁一眼,这才有点像他未来的道侣,他未来的道侣应该是那种,和他志趣相投的人。

他们估计会天天斗嘴,大概率是他总胜出,然后对方气得不理他,却还是忍不住天天和他在一起。

少年荆恨月怀揣着美好的梦想,熟不知长大后,他才总在斗嘴中落下风。

“你真是我未来的道侣?”他下颌微扬,唇角弯起,耳根止不住地泛红,“那我们什么时候相遇的。

” 初霁也弯起唇角:“小孩子就别想早恋了,姐姐在未来等你。

” 少年荆恨月一顿,回怼她:“你才小孩子,我们赤日先民一出生就三千岁。

” 初霁:“……”居然忘了这茬。

淦,她的姐姐居然是一个三千岁的老头子!! 初霁面无表情:“这样啊,那你太老了,我喜欢年龄差不多的同辈人。

”荆恨月羞愤得脸红:“我绝对不可能找你这种人做道侣!”初霁眼睛弯弯:“那你长大后的品味好奇怪哦,居然找我。

” 荆恨月没话说了,扭头就走,像极了每一次被她惹恼后等她哄的样子。

还是小时候的荆恨月更可爱一点,说两句就羞得面红耳赤,长大以后姐姐的心思难猜。

初霁望着少年单薄挺拔的背影,忽然启声:“你好像要醒了。

”荆恨月顿住脚步,沉默片刻,回眸问:“我会记得这个梦吗?”初霁颔首:“你可以记得。

”荆恨月长睫微垂:“那还是不要记得了,平添烦恼。

” 初霁的目光落在他白皙几乎透明的手臂上,那上面有一道道狰狞的疤痕。

十来岁的荆恨月,寄居在沈家,沈家主需要他的琉璃业火,提纯沈家的血脉。

表面上,荆恨月是光鲜亮丽的沈家七小姐,众星捧月,但没有人知道他究竟背负了什么。

荆恨月不愿记得这个梦,就是怕醒来之后,心中会生出遥不可及的期待。

他可以沉默地接受一切,只要想着有朝一日玉石俱焚。

若心有期待,他反而不能忍受这些遭遇,只会想明天快点到来,光明快点到来。

初霁眼眸闪了闪:“你会比沈家走得更远。

” “你说真的。

”荆恨月蓦地抬头,“你不要骗我。

” 初霁笑了笑:“没有。

”她虽然是个骗子,但她不会骗他。

荆恨月长睫颤动,咽了咽,脖颈线条起伏,从喉咙里溢出一个低低的:“好。

”他说:“我相信你。

你快回去吧。

别迟到。

” 若以凡人的视角来看,此刻距离他们第一次相遇,还有整整六年。

灰色的梦境如潮水褪去,少年荆恨月望着初霁,似乎要将她记下来。

但他眼前一片朦胧,什么都看不清。

她的身影渐渐褪色,彻底消失。

耳畔传来隐隐鸟鸣,他重重喘息一声,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邯城,清晨刚刚降临,雪后天地格外清净。

少年荆恨月坐在床头,揉揉眉骨,刚才好像做了一个好梦。

他忽然想起今天要去祠堂。

去了祠堂,就能去见母亲。

他按着手臂上的疤痕,笑了一下,起身离去。

那梦便烟消云散了。

- 初霁抽身离开,顺着时间而下。

耳畔隐隐传来荆恨月的声音,似是呼唤,似是自言自语。

她顺着这道声音,纵身投入无穷无尽的长河中。

一丝槐花香萦绕在鼻尖,耳畔的声音越来越清晰。

听见他说什么后,初霁陷入沉默。

这是一个晴天,祁镇天空中漂浮着轻快的云团,荆恨月坐在槐花树下的阴影里,声音低哑。

他一直在重复一句话:“我恨你……” 他咬牙切齿,仿佛要将初霁碎尸万段。

她好像不该回来。

或者回来太晚了。

荆恨月,是不是有点黑化了…… 初霁:“那个,先等等。

” 她突然启声,只见荆恨月浑身一滞,猛地扭头。

她的声音从桌上的狐狸摆件中传来。

初霁曾经在上面标了[脚注],因此回魂时,优先落在了上面。

荆恨月一动不动,琉璃眸睁大,瞪着笑眯眯的狐狸摆件。

堂堂魔尊竟然有点呆。

初霁清了清嗓子,笑道:“这位美人,先确认一下,你有没有杀我的冲动,如果有,我等会儿再来。

” 一息,两息,三息沉默。

荆恨月猛地站起身,红衣浮动,如同烈火在风中飘扬。

“初、霁!”他眼中如燃烧着赤红的火莲,一字一顿,“看我笑话很好玩?” 初霁心念一动,那狐狸摆件倏然涨大,被金光包裹住。

三息后,金光消退,显出初霁的人身。

她与寻常无异,只是周身不带一丝灵气。

天道现身,自然以返璞归真的形态。

初霁心虚:“有那么一点……”荆恨月可不容易吐露心声,刚才初霁的确有那么一丝恶趣味。

如果再晚点现身,说不定能听见他说出更多想法。

但她还是没有等太久,看荆恨月歇斯底里,她承认,有那么一点点舍不得吧。

荆恨月眼眶潮红。

方才有一刻,他真想一把火烧了整个祁镇。

但他知道自己不会那么做,这里有初霁的一切,她喜欢这间槐花小院,喜欢这些凡人,时间久了,他也有点喜欢。

“为什么不回我传讯令。

”荆恨月压住喉咙里的哑意,微微扬起下颌,居高临下道,“还装作化为天道,断绝七情六欲的模样。

你是不是又闹事了。

” 初霁有种隐隐的错觉。

姐姐怀疑她出轨,还想查她手机。

“没有。

”她拒不承认,“不回是因为……我的确差点断绝七情六欲了。

” 荆恨月微微一怔,恐惧蔓延上他心头。

他紧紧盯着初霁,仿佛要锁死她的去路。

“但是。

”初霁露出一个坏心思的笑,“有位少年说的话让我回心转意了。

” 荆恨月:“是谁。

”初霁笑眼弯弯:“那个少年生得非常好看,简直是我见过长得最好看的人,他头发乌黑,触感冰凉,像水缎。

皮肤白皙,唇色殷红,不用涂任何口脂,也不用敷粉,见了他,我才知道什么是天生丽质。

” 只见荆恨月的脸一点点冷下来,最后面无表情。

初霁盯着荆恨月的眼睛,内心爆笑如雷。

“那你去找他吧,我不打扰你了。

”荆恨月拂袖就要走,却被初霁一把拽住袖口。

“放开。

”荆恨月冷冷道。

他真的生气了。

只有他一个人一直等待,受尽煎熬,反复徘徊,初霁却和其他男人逍遥快活。

她把他当什么?她成了天道,可以肆无忌惮。

那他也可以走。

初霁咳了咳,眨眨眼:“让我想想那个人叫什么来着?好像姓沈,排行第七哦……我遇到他时,他才十岁。

” 荆恨月忽然怔住:“你说十岁?为何我不记得了。

”初霁拉着他的手臂晃荡,开始耍赖皮:“是他不想记得,关我什么事。

”荆恨月盯着初霁,浑身戾气忽然放松下来,但忽然意识到初霁又故意坑他,气得无可奈何。

打又打不得,骂也骂不了,只能恨恨盯着她,道:“你和他说了什么?” 初霁仗着自己刚回来,荆恨月拿她没办法,于是肆无忌惮使劲地作。

“保密。

”初霁得意道,“不过我还是更喜欢你小时候,比现在可爱多了。

” 荆恨月看穿了初霁。

他脑海中闪过好几种治她的方法,最后却什么也没做。

他与初霁相聚的时间太少,总是吵闹,每次分离时,他都有些后悔。

从前荆恨月要吵赢,虽然他明白她在想什么,她也明白他的意思。

何必呢? 荆恨月淡淡“嗯”了一声:“然后呢,你是怎么回心转意了。

” 初霁却愣住了,她还等着荆恨月出招,她见招拆招。

没想到荆恨月转性一般,轻描淡写揭过了。

这比发现大小姐是男人还离谱! 荆恨月笑了一下,忽然反手拉住她的手臂,把她往怀里拽。

初霁更懵了,她左看右看,荆恨月都没有被夺舍的痕迹。

是什么让一个人在顷刻间,天翻地覆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初霁贴近他的身体,双臂环住他的腰,在背后交叠。

她鼻尖抵着荆恨月的心口,嗅到他身上的香气,也嗅到他心脏跳动的声音。

他周身的温度比其他人都高一点,所以总让初霁有点不冷静。

美人在前,不能做点什么,真是有点可惜!他的腰也瘦,身材是颀长的类型,是初霁最喜欢的那一款。

初霁暗暗发誓,总有一天,她要把道侣之名坐实了。

“……你在想什么。

”头顶上传来荆恨月的声音。

初霁突然心虚:“没。

”虽然心虚,但她不信荆恨月就没想过。

她犹豫问:“怎么不吵了?” 荆恨月轻描淡写道:“我懒得和你吵。

”“??”初霁道,“谁想和你吵,不都是大小姐脾气非要我哄。

”荆恨月:“那是你惹我在先”初霁:“你先甩我脸色好吧。

” 两人之间骤然恢复了剑拔弩张的氛围。

荆恨月忽然松开她,初霁同时从他怀里跳出来。

荆恨月:“我何时甩过你脸色?”初霁振振有词:“在我夸你年少很漂亮,我看到就很喜欢时。

” 荆恨月准备好的说辞突然卡在嘴边。

他耳尖微红,一动不动望着初霁。

片刻,轻飘飘“嗯”了一声。

决定不计较了。

初霁:“……”一夸漂亮喜欢就变脸,这世上没有比姐姐更好哄的人。

他们在槐树下小声说话,如同窃窃私语,毛蔷来时,愕然发现初霁坐在树下,根本没有走远。

她嘀咕着荆恨月骗她,把初霁在祁镇的消息带回炼器室。

最近祁镇新开了三个楼盘,越澜带领一批悟德院新毕业的弟子主持修建。

多年过去,他们中许多人已经能独当一面。

越家造桥修楼的美名也扬遍东洲,大路甚至修到了北境。

大批商团无论秋冬春夏,穿行在两地,当初随初霁买卖的邯城商团四位年轻人,如今已是富甲一方。

钱玉甚至还出了一本书,名为《东洲首富的二十一条致富秘诀》,一经上市引发哄抢。

最近人们喜欢去常山都、天堑和南海做生意,大批兜售锦罗城的衣服,带去第五代灵石灯,开发旅游业。

多年后,当巨龙再一次返回东洲时,愕然发现,这里已经完全不同,建木持续吐纳灵气,滋养着这片土地,百年,千年,每一个新生儿,都能具备修道的天赋。

但这世间有那么多新奇好玩的事,奇特的城市,看不完的风景,等待人们探索。

灵气被用作织布,采矿,烧饭……因此,修仙斗法的人变少了,幸福生活的人变多了。

起初人们还会经常看见初霁,出现在祁镇,出现在邯城,去天堑善后,或者在长珑考察建木。

渐渐的,她出现在人们视野中的次数少了。

听说只有一心修道的人,才会特地拜见她,还会有人逢年过节往祁镇送礼,希望初霁能网开一面,进阶雷劫劈得轻一点。

绝大多数人都选择在天道庇护下生活,也有人致力于研究,如何不修仙就能去界外。

毕竟雷劈实在太疼了!为了旅游,没必要。

更多年后,人们提起初霁时,都不再用“初霁”这个名字,而是用“天道”直称。

众生心中,初霁是天道,无所不能。

只有一个例外。

只有荆恨月从不把她当成天道,也不在乎她是谁,唯一的心愿竟是希望她能快乐。

他眼里永远保留着不一样的初霁。

一个贪财精明,爱逗人爱装哔,笑眯眯的初老板,与那个刚刚穿越到东洲的初霁没有差别。

纵她成为天道,远离世俗,高高在上,不沾一丝尘埃。

只要看见荆恨月的眼睛,她就看见了最本真的自己。

她是众生的仙,却唯独是他的凡。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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