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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把饭碗递给表姨,让她去坐下吃。
这会儿十二点四十多,可能还会三两个客人。
到一点她就关档了。
今天5月22号了,明天又是赶集。
下午要把浇头准备充分。
算上老头老太的钱,她的三千八已经凑够了。
接下来九天尽量多挣点,给老头老太手头留宽裕点。
当晚黎夏吃过晚饭洗过澡,依然摇着扇子在家里檐坎上纳凉看热闹。
今晚是真的有热闹看! 他们这里靠着大河,有河风吹来,凉风习习的。
不动弹日子还是好过的,不是必须在电扇跟前待着。
到点了,黎竣把三十斤花载回来,站在门口说了一句,“今天只有一半的花。
不涨价,一分钱都不涨。
摘不摘凭大叔大妈你们自愿。
要称花的就过来。
” 后面的发展和黎夏想得差不多。
眼见花只有平日的一半,很快有人坐不住,来称走两斤花。
然后来的人就多了。
“黎竣,怎么只有三十斤,那我们后面的没有了?” 黎竣扇着蒲扇站在地坝里道:“不是说我们剥削吗?那我就想着今天要称花的人肯定少啊。
我称多了回来万一砸手里怎么办?你们看看我这背。
” 他在地坝上转个身,给众人看他湿透的后背。
“我这也是赚的辛苦钱。
上了八个小时的班,这么热的天去载回来。
我们也不勉强大家,就这么多!” 他说完就进屋去了。
黎夏摸摸递给侄儿侄女一人一片西瓜,“吃瓜、吃瓜。
” 魏容给头三个称了两斤的,“好了好了,都别挤。
大热天的都算了,回头把花挤翻了。
踩到了要赔的,四五块一斤呢。
这样,大家一家一斤吧。
之前说我们是搞剥削的就不要称了。
” 黎夏摇着扇子进去,黎竣跟她说,“我不想再跑第二趟。
今天就三十斤了!” 黎夏笑嘻嘻的吐出西瓜籽,“三块钱工钱呢,就这么舍了?” 黎竣哼了一声,“我想了一下。
你二嫂说得好听,她肯定不会真拿给我。
两块钱,我懒得跑了。
而且让外头那些话多的老头、老太太也长个记性。
” 黎夏道;“不只两块啊。
少了三十斤,提成也得少四块五。
” 黎竣便有些犹豫起来。
一下子少六块五,有些难以接受。
而且大哥、大嫂都愿意给两块工钱了他还不去,那损失就该他一个人承担。
回头还得挨魏容的骂。
外头的声音还在传来,“魏容,就是他第一个说你们在搞剥削的。
你不要称给他!” 黎夏探头一看,是排最后面的老太太在检举揭发。
前面有人称了两斤,轮到她本该没有了。
检举了三个人可不就有了。
三十斤花很快称完了。
今晚少赚八毛五,这让很多老头老太不能接受。
反正是吹着电扇、看着电视捎带手的事。
便问魏容,“还能不能跑一趟?” 魏容一脸的为难,“不是我出力啊。
我一个女人也受不了那个罪。
” “那你问问黎竣呢。
我看他还在歇气,还没去洗澡呢。
”这几天黎竣也是一天洗两次澡。
“我问问他吧。
” 黎竣大声道:“不去,回头又出变故算谁的?” 外头老头、老太答道:“不会、不会,以后都不会了。
” 魏容推黎竣一下,“四块五呢。
” 黎竣道:“那你先把你那一块给了,两口子也明算账。
” “那还不是左边口袋到右边口袋啊?” “那也得给。
” 魏容不得已掏了,“快去!”家里众人被弄得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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