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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等政策显然是偏向于那些没有土地,或者田地甚少的贫民。
至于那些世家已经入口的肥肉,陛下吸收了圣德先帝的前车之鉴,并没有去动。
韩毅原本认为,这样来自世家的阻力会小一些。
可惜,朝堂上那些管东管西的爹们,岂能眼看着自己以后生财无望?一个个仿佛要被抄家一般,在朝堂上声泪俱下,痛陈这等忤逆祖宗章法的朝政,必定要给大魏带来祸事。
什么开垦荒田?山河龙脉,岂能让那些流民任意砍伐? 落云虽然身在东宫,可是也听说有人在朝堂上争吵个没完,就算到了退朝的时间,群臣们也没有散去。
据说还有两个老臣觉得新政一出,大魏朝便要完了,气得要在陛下前面撞柱明志。
可惜颤巍巍地还没跑几步,就被人拦下,然后那老臣顺势昏厥,被人用担架给抬出去的。
韩瑶也在落云的宫里,听着去打探太子何时下朝的宫人回禀,朝堂里如此乱哄哄的,韩瑶居然长舒了一口气。
她一边给嫂嫂剥着青桔的皮,一边感激涕零道:“我皇兄可真好!他不是知道了归北闯下了祸,这才赶着今日颁布新政,去招惹那帮老臣的吧?” 落云心里正替韩临风和公公捏了一把汗,听闻韩瑶这么说,都气乐了:“你皇兄现在一门心思都钻到田地里了,哪里能管人沾染了什么官司!你回去跟你家相公说好了,可不能这么贸然冲动行事了!” 说起来赵归北闯下的祸事,不算太大,可也不小。
就在这次大朝的前二日,赵归北闯入了竣国公府,将竣国公给打伤了。
竣国公的门生们义愤填膺,写了弹劾赵归北的奏折。
可惜今日门生们的告状,都被撞柱老臣们的声音给淹没了。
赵归北这才侥幸逃过一场责罚。
其实这竣国公也挺冤枉的,人在府中坐,压根不知情况,就被冲过来的小将军打了两个乌眼青。
而赵归北如此冲动的原因,还得从渔阳中秋夜去冷宫探视王皇后说起。
那宫宴热闹非凡,可是渔阳却踏着清辉冷月,在太子的下人引领下去冷宫看望了母亲。
她之前几次想要看望母亲,可是都被挡在了宫外。
这次母女想见,分外不易。
昔日风光无限的王皇后,如今已经凋零得老迈了许多,只一身粗布尼袍,独坐在空荡荡的屋内。
当她看到发丝也染上了白霜的女儿时,也是悲从中来,压抑着悲苦道:“渔阳……你是渔阳?怎么你的头发白了这么多?” 母女好不容易想见,本应有说不尽的千言万语。
可是听到渔阳跟那赵栋一样,开口便询问那慧娘的死因时,王皇后闭了闭眼,然后和缓道:“你过来,挨我近些……” 当渔阳凑过去时,王皇后突然狠狠给了她一巴掌:“你母亲沦入如此境地,你弟弟被囚也生死不明。
你不思该如何解困,却还在想着那些狗屁的情爱?” 渔阳捂着被打的脸,低声道:“我已经跟赵栋和离,来问只是要弄个清楚……” 王皇后看着自己这没救的女儿,也是心灰意冷,只是开口道:“赵栋那个泥腿子,我半只眼都未曾瞧上过他。
他若是个爱慕权势的,你非要嫁他也就算了,我左右能有法子叫他娶你。
只要你是公主一日,他也会看在权势的情面上,对你照顾周全。
可是我后来也看透了,他就是个榆木脑袋,不会审时度势,就算你嫁给了他,他又如何能对你好?这种货色,也配我去费心谋害他那个乡野老婆?你也是太看不起你母后了!” 她的女儿,何等金枝玉叶!偏却看不上世家的子弟! 王皇后当时拗不过女儿,又劝不动女儿嫁人,最后只能宽慰自己,就算女儿不嫁人,她是堂堂公主,可以恣意享乐一辈子。
总也好过她这个母后,虽然嫁给国君,却被困在一方宫池里,守着个不相爱的男人,再跟一群贱人无休止的勾心斗角。
可是后来,赵栋死了老婆,渔阳眼看着赵栋一蹶不振,非要眼巴巴地去给人当后妈。
她和魏惠帝劝阻不住,便破罐子破摔,任着她去了。
现在看着女儿如此下场,倒是印证了她那时的想法,嫁给个不爱自己的男人,何谈什么心愿了偿?只不过又一片渡不过的苦海罢了。
不过王皇后的脑子,都是在宫斗里浸染过的,只听女儿的哭诉后,那么一转,便想到了其中的关隘。
她冷笑连连道:“我与你父皇当时在行宫,急需人来支援,赵栋领兵前来,何等重要。
我本以为他会向着自己的岳母,最不济,也应该前来护驾。
可是这泼脏水落到我的身上,赵栋却差点被东平王当了马前卒。
这证词人证俱全,看来是有人费心做局了……你和离了也好,不然你这身份,赵栋那小子也不会善待你。
我这也不要再来了,远远离开京城这个是非之地吧!你若还当我是娘,就听为娘的最后一句话,此后余生,当为自己而活,你已四十不惑,两鬓染白,也该落地了,情爱和男人最是无用!” 渔阳听得悲从中来,想要抱着母亲再痛哭一场,却被王皇后一把给推开了,冷冷道:“你哪里像我的女儿,没有半点刚直之气!真是看了你都厌烦!还不快些滚出去,不要再来打扰我?” 母亲如此冷情,渔阳也只能拜别离去。
只是渔阳走后,王皇后这才看着女儿的背影,默默流下了一滴清泪。
她怎么能不想女儿呢?只是不说得狠绝些,她怕女儿还要惦记着来看她。
自己如今这废后的身份,挨得太近只怕迟早要受连累。
那韩氏父子虽然答应了魏惠帝,要善待这一脉的子孙。
可是前提也是懂夹着尾巴做人的道理。
她这一辈子,为了自己的一双儿女努力争抢,可是到头来,却是争得满盘皆输,何尝不是一种讽刺? 她如今能做的,就是在这间陋室里,敲着木鱼,默默祈祷上苍给她的儿女一条活路…… 至于这对母女的对话,自然也被原本抄录,递到了韩临风那里。
毕竟探视废后,须得隔墙有人监听,监督言行,以免被有心人利用,传递了不好的消息,蓄谋颠覆朝纲。
只是韩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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