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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娘自该回回都穿新的衣裳才好。
” 思宁嗔怪的看了她一眼:“又胡说,这样多浪费啊?” 乌林珠终于忍不住落了泪,她知道额娘节俭,所以故意说这样的话,想让额娘和她多说两句话,可是额娘便是训斥她也是这般温柔。
等额娘去了,便再没有一个人,会这样温柔的,却坚定的站在她身后了,她在这世上,也终于是孤零零的没爹又没娘的孩子了。
思宁看着她流泪,下意识挣扎着想将女儿抱在怀里哄,乌林珠不忍她累着,自己靠了上去。
思宁用干瘦的手掌,轻轻抚着女儿的头顶,柔声道:“别哭,人都是有生老病死的,额娘这辈子没吃过什么苦,都是享福来的,也没什么好遗憾的了。
” 乌林珠说不出话,只是摇头。
她知道,额娘其实也是受过委屈的,她心里也是有过不甘和遗憾的,可是现在到了生命的尽头,却依旧用这些话来安慰她。
…… 很快的,母女之间的悲伤气氛被人打断了,皇后和三福晋进来了,她们今日虽然也应景的穿了鲜亮的衣服,但是身上配饰却很简单,也没有施什么脂粉。
一进门看着乌林珠坐在榻边擦泪,就知道她们是打扰人家母女说话了,可是现在她们却不得不来,皇后走上前去,和思宁禀报:“皇额娘,二公主来拜别了。
” 思宁听了高兴的点点头:“好,是好事儿,让她进来吧。
” 皇后点了点头,身后便有人出去传话了。
没一会儿,蕴柔便进来了。
她一身嫁衣,面上妆容精致,若非有些泛红的眼圈,没人能看得出来此时新娘的心情如何。
她缓步走到思宁榻前,青衿立刻拿了软垫过来。
蕴柔看着榻上对着她微笑的玛嬷,忍着泪对着思宁三跪九叩。
等行完了礼,思宁笑着抬手:“好孩子,起身吧。
” 蕴柔这才起身。
她想要玛嬷看着她高高兴兴的离开,因此她便也勉强对玛嬷露出一个笑,只是眼里的泪水却在打转。
“玛嬷,蕴柔来跟您拜别了。
” 思宁郑重的点了点头,柔声道:“玛嬷盼你能一声平平顺顺,再无任何波折。
” 蕴柔笑中带泪的点头:“玛嬷的嘱托,孙女记下了。
” 说完这话,仪式也结束了,蕴柔在宫女的拥簇下,往外缓缓退了出去,只是她这次出去,却是一步三回头,十分的不舍。
而思宁却一直坐在榻上微笑着目送她离去。
等到人终于出去了她这才像是松了口气般的瘫软在榻上。
乌林珠哭着扑了上来:“额娘,额娘您没事吧?” 思宁抚着胸口直喘气,一把拉住了乌林珠的手,沉声道:“等我去了,你一定不能再和之前一样糊里糊涂的过日子了,要擦亮眼睛,不要被人蒙骗,要好好听你大哥的话,他不会害你,你可记下了?” 乌林珠流流着泪点头:“我都记住了,都记住了,额娘,您别走。
” 思宁淡淡失笑:“傻,傻孩子……”说完就失去了意识。
寿康宫里顿时一团乱,皇后急忙想让人去找皇上过来,却被乌林珠一把拦下了,她此时的神情倒是显得格外的坚定:“不能去,如今蕴柔还没出门,要是这会儿叫来了皇兄,乱了今日的安排,那额娘的一片心血就白费了。
” 皇后一时间也失了主意,忍不住求助乌林珠:“那公主你说该怎么办?” 乌林珠深吸一口气,将思宁扶着好好躺回了榻上,她摸了摸思宁的脉搏,虽然缓慢,但是依旧还有,她心里松了口气。
“叫太医过来吧,不要惊动太多人。
” 皇后看了一眼乌林珠,似乎也有些惊讶这位公主如今能有这样的决断,她沉默了一瞬,也不再多言,转身就吩咐人去请太医了。
屋里的人进进出出,而乌林珠此时坐在榻前却只有迷茫。
别看她刚刚说的果断又坚决,可是此时的她的手都在抖。
额娘要走了,真的要走了,这念头简直快要将她吞噬,她甚至无法想象没有额娘她的日子要怎么过。
更加后悔自己没有在额娘还活着的时候多进宫来看看她,她那时候,是多盼着能见见她啊。
乌林珠悔恨不已,眼泪也越发汹涌了。
很快的,太医来了,诊了良久,也没能开口说一句话。
屋里的人心都沉入了谷底。
最后还是三福晋打破了沉静:“太后,太后到底还有多久……” 后面那句话,三福晋也是说不下去。
太医叹了口气:“看能不能撑过今晚吧。
” 这话一说出来,屋里的气氛更加沉重。
皇后沉默良久,终于道:“还是让人去找找皇上吧,若是皇上没能,没能……” 乌林珠咬着唇,一时间也说不出话来,只是心中悲意更甚。
正在这时,外头有人匆忙进来传话:“公主的仪仗出了宫门了!” 皇后心神一震,立刻高呼:“去请皇上过来!” 底下人知道这是大事,也不敢有丝毫耽搁,急忙就往前头去了。
而此时屋里的人,却都沉默的守在思宁的榻前,只是时而传来乌林珠的抽泣声。
不到一刻钟,绵怡便脚步匆忙的从外头走了进来跟在他身后的,还有绵忱和奕煊以及额驸索特纳木多布济。
皇后见着奕煊也一起来了,蹙了蹙眉,但是心里却是松了口气。
她急忙迎了上去,低声对绵怡道:“太后她只怕……” 绵怡脸沉如水,听着这话,脸色更是越发难看。
他没有理会皇后,两三步就走到了太后榻前,绵忱也一起跟了上去,他此时看着面色十分苍白,是惨白的那种白,整个人看着都恍恍惚惚的,皇后扫了一眼她,心里都有些惊讶。
要知道在这几天里,太后的三个儿女,也就绵忱从头到尾看着镇定一些,其他人或多或少都出了些问题。
不过皇后此时也来不及考虑这些了,将奕煊拉到了一旁,小声道:“就你过来了吗?” 奕煊此时脸色也很沉重:“二弟去送亲了,是皇阿玛的意思。
” 皇后点了点头,再没有多说。
而此时思宁榻前,绵怡已经坐倒了跟前,他拉着思宁的手,看着她此时呼吸微弱的样子,心里越发悲痛欲绝。
他转过头看向太医们,太医们集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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