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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仙姑来,“三人共寝。
魏生先近仙姑,次后洞宾举事。
阳变阴阖,欢娱一夜……”只羞得面如火烧,低骂一声“荒淫无耻”,将本子胡乱往暗格里一塞,闭眼倒回枕头上。
可闭了眼仍不得安生,脑中闪念不止:炉中氤氲的香气、席间凌乱衣带、趾甲上的蔻丹、满枕青丝如瀑……全是香艳零碎的画面飞舞,如风卷落英,煽得他口干舌燥。
朱贺霖跳下床,倒了满杯冷茶,一口喝干。
冰凉入腹,瞬间打个激灵,那股燥热似乎也被扑灭了。
他重又回到床上,辗转几多,不知何时,迷迷糊糊睡着,做了个梦。
梦中他便是那魏生,被个极风流俊美的男神仙搂在怀中,哄着他解衣就寝。
他心底不情愿,又莫明有些期待,懵懵懂懂随其摆弄,待到对方玉山倾覆,忽觉不妥——乾坤倒错了,自己须得在上面。
便一翻身,将对方压在身下。
男仙也不挣扎,只是一声轻笑:“人生苦短,极乐无边,何不共赴神仙地?” 他胡乱摸索,却总不得其门而入,蓦然看清对方的脸,唇角含情,凤目流辉,宛如雪地上薄粉轻红的一树桃花……是苏晏! 太子骤然惊醒,粗重地喘着气,满额都是细密汗珠。
袴裆中潮湿一片,他掀被看去,竟是梦遗了。
“……富宝!富宝!”他有些手足无措地高声叫。
外间守夜的宫女急急碎步而入,跪地道:“小爷有何吩咐?” 朱贺霖抓起枕头,从挂帐门帘处砸出去:“叫你们进来了吗?滚出去!” 宫女们慌忙退下。
富宝进了殿,见鹰平木攒海棠花围拔步床上,挂帐的玉钩还在晃荡,太子坐拥衾被,蚕蛹般把自己包得紧紧。
富宝爬进一人宽的床前围廊,跪在踏板上,紧张地问:“小爷这是怎么了?” 朱贺霖扭过头,眼眶中仿佛带着血色,将被子掀开一角:“你看,这是怎么了?” 富宝探头看,又嗅了嗅,一股淡淡的辛腥味,像四月庭中开的石楠花。
他也傻了眼:“奴婢不知……奴婢连根都没有的人……” 成胜听了宫女禀告,进殿问安。
他虽同样是幼年去势的阉人,但毕竟年近五旬见惯了宫闱之事,一望便知,笑道:“恭喜小爷,这是开了精关,今后便可以行人伦之事。
” 朱贺霖茫然:“啊?” “小爷是个男人了。
想当年,皇爷就是在十四岁定下正妃人选,十六岁大婚。
等这事儿报上去,尚仪局便会派宫妇前来教习,除了看春画,大婚前还会带小爷前往欢喜佛密室,观摩佛像机关,领会交接之法。
” 朱贺霖耳根烧得厉害,粗声粗气道:“才不要什么宫妇来教习,小爷我自己会看!” - 天色渐黑,妃嫔们所住的宫门前,都挂起了两只红灯笼,好似柔媚招摇的红酥手,希求着皇帝的宠幸。
管事太监叩问:“皇爷今夜要卸哪宫的灯笼?” “哪宫都不去,朕今夜独宿养心殿。
”景隆帝挥手示意他退下。
宫女动作轻柔地伺候皇帝洗漱沐浴,换上寝衣,将亮如白昼的灯火熄灭了一多半,殿内便暗淡下来,笼罩着昏黄柔和的烛光。
皇帝走到龙床前,停下脚步。
床前的金砖地上跪伏着个人影,身穿霜白贴里,衬着深青色地面,仿佛一抹流动的卷云,格外迤逦动人。
听见脚步声,他把前额压得更低,紧贴冰凉坚硬的砖面,柔声道:“奴奉蓝公公之命,来伺候皇爷。
” 皇帝挑眉:“你是宫中内侍?” 那人恭敬地答:“回皇爷,不是。
” “你既非内侍,又非女子,自称什么‘奴’?” 这话明显带着奚落,那人身子一颤,叩首道:“小人……草民……” “直起身回话。
” 那人依言直起身,皇帝伸手,勾住他的下颌,将脸抬起。
肤白如雪的十六七岁少年,鬓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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