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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了黑色的旗袍,这才与萧渝澜扶着宋玉芝上了车,往宋家去。
宋家这大门口,已经围满了看热闹的人。
毕竟尸体几十年还没彻底腐烂,着实奇怪。
二来这桩命案居然牵扯了当下风头最盛的于慧慧,所以自然是引来了四面八方的人围观。
宋雁西他们到的时候,更是有不少讨人厌的记者围上来,不过都被萧渝澜师徒给拦住了。
宋慈慈的尸体已经找了几个胆大的团头娘子给她清理,还换了新衣裳,如今躺在原本宋太太给自己准备的棺里。
四下铺满了她活着时最爱的郁金香,棺材就置放在家里的偏厅里,灵堂还没搭建起来,好在她棺材后方已经点上了三根蜡烛,前面有个年纪大的聋哑婆子在烧纸。
各路管事都在这里等着主人家的安排。
身体孱弱的宋玉芝看到的那一瞬,向来柔弱的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直接挣脱陶陶一个习武之人的搀扶拉扯,朝着棺材扑了过去,哭得死去活来。
宋太太第一胎得了个儿子,第二胎宋老爷想要个女儿,名字都提前取好了,就叫宋慈慈。
可是没想到孩子呱呱坠地,却是两个闺女,一强一弱。
宋玉芝就是弱的那个,名字还是祖父后面取的,从前都叫她三妹来着。
她身体弱,所以没有像是宋慈慈那样出门读书,也是当时家里最小的孩子,得了哥哥和姐姐们全部的宠爱。
母亲一向严厉,宋慈慈这个其实才比她大了几分钟的姐姐,就承担了母亲所弥补的那一份温柔。
所以可想而知,宋慈慈在宋玉芝的心里,占据着怎样重要的位置。
宋德仁不敢上前,毕竟在井下放了那么许多年,即便团头娘子们的手艺再怎么巧,但瞧着宋慈慈的尸体还是十分恐怖,便叫自己那两个通房上去劝。
可是她们哪里劝得住? 宋雁西见宋玉芝哭得岔了气,连喊了陶陶强行把人背走,如何也不愿意让她在这里了。
这也是宋雁西不敢让宋玉芝看到宋慈慈魂魄的缘故了。
宋雁西自己则擦了眼泪,转头走出偏厅,与门外等着的几位管事商议丧事。
丧事她不是头一次介入了,当时章家老太爷去时候,还是她这个年轻的孙媳妇一手操持的呢! 所以如今也算是轻车熟路,本来也是玄门中人,那各种规矩自然不用人教也晓得。
安排好丧事后,去看过了宋玉芝,听说醒过来一次,又难过得昏死了过去,宋德仁找了大夫来瞧,说是没事,就是伤心过度。
这是药石没有办法医治的,如今也只能多让两个人陪着她。
倒是宋太太那里,有些不大好。
宋雁西问:“怎么了?” “你自己去看就晓得了。
”宋德仁也不知道怎么说。
宋雁西本来也是打算看了三姐后,去看宋太太的。
到她屋子里的时候,见着窗户紧闭,窗帘也是放下来的,屋子里显得昏昏沉沉的,好像想营造出一种这就是黑夜,宋慈慈还回来找她的场面。
宋雁西进去,让人开窗通风,外面的光照进来的时候,她便看到了躺在床上的宋太太。
前些天还输得油光整齐的乌黑发鬓,如今已经全白了。
她听到响动,扭头看过来,哭得通红的眼睛和那雪白的发丝,正好成对比。
怔怔地看着宋雁西,一脸呆滞地说道:“你没见过她,你不知道我是多喜欢她,巴不得她能有你三姐的一半娴静我就知足了,可是她一天天上蹿下跳的,像是只猫儿一样。
我就打她,罚她,她就越是和我对着干,可是不晓得我这心里其实是舍不得的。
” 她一边哭一边说,说得激动了,一把抓住宋雁西的手,“我昨晚梦见她,我叫她死在外头别回来了,你说我怎么这样狠心,她心里该是多难过的,我……” 她没有再继续说下去,精神终于绷不住,痛声大哭起来。
不知道哭了多久,想是哭累了,声音才慢慢小去,只是嘴里仍旧念叨着自责的话。
宋雁西原本是打算多陪她一会儿的,但是外面有丫鬟来找,说是请来的做丧事的僧人已经来了。
她便让丫鬟照看着宋太太,自己出去。
也亏得萧渝澜师徒还在这里,跟着帮忙,这会儿家里上下已经到处挂满了黑白交替的挽幛,大门口的灯罩子也蒙上了白纸。
贺家温家那边都打发人过来吊唁,还有陈太太也来了。
宋雁西一时想不起自己认识这么一位姓陈的太太,还是对方提起丈夫,宋雁西才想起来,是那位慈善家,但没想到她太太如此朴素。
因为对方是女眷,宋德仁没有正式成婚,他那俩通房是断然不能出来招呼客人的,所以宋雁西只能亲自作陪。
等送走了陈太太,已经彻底天黑了。
灵堂也彻底搭建好,各路菩萨使者画像雕像都纷纷摆好,请来做法念经的僧人们纷纷坐在灵堂前的左右,铙啊钵啊唢呐木鱼的,几样重重叠叠声音跟僧人们念经的声音交错在一起,方有了些样子。
宋玉芝起身来了,丫鬟拿了蒲团给她垫着,她就这样在灵前跪着。
宋雁西原本想让人去劝,怕她身体受不住,但转头一想,还是作罢了。
因是横死,按照这里的规矩,这经就念了七天,然后便要直接出殡,不能在家里多停灵的。
宋雁西不知道宋太太是怎样与宋家族人们交涉的,反正最终还是给宋慈慈争取了进入宋家的祖坟地。
这是十分难得的。
宋雁西想,宋太太这做母亲的不是不爱女儿,这是爱的方式不对罢了。
丧事结束,家里忽然变得冷清了许多,宋雁西连续忙了这几天,里里外外都是她一手操办,还要抽空出来招呼客人,其实早就已经累得不行了。
然才出了殡,警察厅就来人,叫他们去签字,那藏得很好的于慧慧终于抓住了,而且很快就判了绞刑,就在二十三号。
宋雁西想,多半是牛大头在后面出力的吧,这会儿只怕他比谁都巴不得于慧慧赶紧死了才好。
他自己本身也做了不少见不得人的事情,于慧慧或多或少是知晓一些的。
很快过了宋慈慈的头七,宋雁西当晚就将宋慈慈送走了。
这一走便将是陌路之人。
虽没有怎么相处,但这姐妹之情却是在的,送走宋慈慈后,她自己在屋子里闷了一天。
第二天,就是二十三号。
她醒来时已经是中午了,陶陶不放心守在床前,见她起来连忙打水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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