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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怀好意的笑容让他记忆犹新。
那时候他才知道,什么叫作“遇人不淑”,这人就是他姐景钰。
后来遇到此类情况,他自然是吃一堑长一智,不可能找他姐分享了。
但上了高中以后,他住在她家,到了她的主场,她想从他那儿翻出点什么也没有难度,所以他不时也得受制于他姐。
她最爱说的就是:“你要帮我做某某某事,否则你和某某某早恋的事情,叔叔婶婶或许会不小心知道!” 天知道那个和他早恋的某某某他根本不认识,他莫名其妙收到的那些表白卡片或者情书,要不是怕有一张署名可能是叶涵歌,他拆都不会拆一下。
景辰不耐烦:“我哪知道她们喜欢我什么?” 景钰嘿嘿一笑:“你不知道,我知道啊!” 根据以往的经验,景辰明知后面可能没什么好话,但事情涉及他和叶涵歌的未来,哪怕前面是套,他也得自觉往里钻。
“想说就说,不想说就算了。
”他难得地有点不自在。
景钰等的就是他这句话,摆出一副传道授业解惑的模样:“现在的女生用你的话说可能都挺肤浅,就是喜欢好看的。
当然随着女生们的品位越来越刁钻,这颜值高的内涵也越来越丰富。
脸长得好看是起码的,你还行。
” 景辰几乎要笑了:“我谢谢你。
” 景钰大方地摆摆手:“我这人很客观的,不用谢。
不过除了脸,身材也很重要。
女生们还会看喉结性感不性感,锁骨美不美,以及有没有八块腹肌,没有的话六块也勉强,最好还有人鱼线,当然了,腿也要修长笔直……” 景辰听得目瞪口呆,本来以为景钰在开玩笑,但发现她一点玩笑的意思都没有。
说完了腿,景钰顿了顿,突然拍了下脑门:“差点忘了,还有一点——屁股要翘。
哎,对了,你怎么样啊?平时穿得这么严实,堂姐我都没看过……” 说着就要上来扯景辰的领口,还好景辰眼疾手快地把那只魔爪挡了开来。
“有毛病吧你?” 面对堂弟的质疑,景钰也不生气:“不给看就算了,隔着衣服也能看个大概。
” 景钰再度打量他,品头论足道:“喉结、锁骨什么的勉强可以吧,腹肌和人鱼线有没有不知道,但腿是够长的……” 她话说一半突然停了一下,景辰还没回过神来,就感到屁股被人捏了一把。
他几乎是立刻就从沙发上弹了起来,回头怒瞪某个罪魁祸首,景钰已经笑躺在了沙发上。
他这一天受的屈辱简直比过去十年都多,忍无可忍骂了句“神经”。
景钰也不是第一次被骂了,完全不在乎,笑够了之后还很敬业地把最后一点点评完:“看着挺翘,手感也不错。
” 景辰深呼吸,劝自己冷静,然后大步流星地走出房间。
再多待片刻,他真怕自己会做出什么无可挽回的大动作来。
叶涵歌和爸妈在年前就到了三亚,一直到开学,没再回南城,而是直接回了金宁。
景钰难得从开学时就忙碌了起来,综合实验课要补考,除了补考理论知识,实验仪器操作也要补考。
王老师给补考的学生专门开放了几个课时让大家去动手实践,僧多粥少,景钰连个示波器都没摸到过。
很明显,景钰送给曹文博的生日礼物大大拉近了两人的关系,同时因为礼物太贵重,让曹文博有点诚惶诚恐,再加上景钰挂了这门课,曹文博一直觉得自己也有责任,虽然让他说,他也说不清楚自己有什么责任。
最重要的是,考试时会考到的那些仪器实验室里多的是,她完全不用像其他本科生那样去抢实验教室里的那几台。
于是,鉴于以上种种,他主动向景钰提出可以提供一对一辅导的服务。
景钰当然乐得走这个后门,而且考虑到叶涵歌和景辰都在实验室,她还可以近距离围观八卦,所以曹文博刚一提议,她就欣然同意了。
经过半个月的努力,景钰的补考分数虽然不高,但好歹通过了,而且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个好消息——大三下学期的期中考试取消了。
这样一来,景钰顿时觉得轻松了不少,一下子没了压力,就想琢磨点别的事情。
看大一大二的学弟学妹们都去春游了,她还挺羡慕的。
有一次和实验室几人在一起吃饭时,景钰就随口感慨了一下想去春游,没想到他们当中有一位前任学生会主席,第二天就把事情张罗了起来。
这位前学生会主席曹文博在策划活动时也有私心,直接跳过了一些玩着不累、景色又好的地方,也不管什么“烟花三月下扬州”的说法,选了去爬黄山。
他们宿舍的四人中有女朋友的那位立刻打了退堂鼓,主要是他女朋友不愿意参加。
女孩子还挺不解的:“为什么偏偏选黄山啊?玩两天回来多累啊,都没心思上课了。
” 曹文博感叹:“无限风光在险峰啊!” 女孩子的男朋友露出个深藏功与名的笑容,等女朋友走了才笑问曹文博:“说吧,你小子想带哪个姑娘去爬黄山?” 曹文博当然不承认,但老实人不擅长撒谎,结结巴巴的回答和红到耳根的脸色都出卖了他的心思。
到了这一刻,宿舍里另外两人也不会再不明白曹文博的用意了。
老白竖起大拇指:“高啊,老曹!爬黄山累啊,姑娘体力不好,肯定得需要咱照顾啊!遇到看着危险的地方,姑娘害怕,咱就能趁机说‘别怕,拉着我的手’,等经历了各种艰难险阻爬到顶峰一览众山小时,姑娘心情激荡的时候一回头,看到咱正望着她淡淡微笑。
从此之后,咱和姑娘就是同甘苦共患难的人了!” 曹文博更尴尬了,不过老白说的跟他设想的八九不离十。
他这人不擅长使什么小心机,这算是他平生第一次了。
老白喊道:“我报名!我报名!俩人!我这就约湘湘去!” 刘湘是平安夜来他们宿舍的女生之一,老白暗恋人家好几年,这事差不多已经是人尽皆知了,刘湘应该也知道,不过那层窗户纸一直没捅破。
老白走后,曹文博尴尬地看着景辰,挠了挠头想解释一下,毕竟他们刚才的谈话涉及景辰的亲戚。
没想到还没等他开口,景辰就说:“我也报名。
” 按照曹文博的预想,去的人数一定要是偶数,且男生女生各半,其中一两对情侣,或者像老白这种目标明确的,在暧昧的气氛下,也方便其他人培养感情。
景钰要参加的话肯定会带上叶涵歌,那他这边就得再拉个男生,最合适的人选莫过于景辰,但以曹文博对景辰的了解,他应该不太愿意参加这种活动,上次平安夜活动可能只是他从国外回来习惯延续的例外,且他当时除了提过一次建议,后面再没管过。
所以曹文博本以为这次要说服他一起去有点困难,没想到他竟然破天荒地主动报名! 想了一下,曹文博就想清楚了,景辰这大概是在表态支持他吧! 不愧是他的好兄弟! 曹文博顿时觉得眼眶一热,两行老泪差点夺眶而出。
景辰却在回房之前又看了他一眼,然后丢下一声含有意味的叹息。
这一叹是什么意思?曹文博想了半天想不清楚,但想到很快能和景钰一起去爬山了,他又高兴起来,回到房间开始查询天气和租车的事情。
景钰一听要去爬山,腿就软了,她本来想拒绝参加的,但是又想到这或许是个让景辰和叶涵歌增进感情的好机会,否则景辰那种人也不会愿意参加。
如果她不去,叶涵歌肯定也会打退堂鼓。
内心挣扎了几分钟,她还是给自己和叶涵歌都报了名。
没办法,谁让她和景辰是姐弟呢?别看他们姐弟平时不太对付,但遇到眼下这种情况,弟弟多年所求无果,到头来还不是得指望她这个姐姐? 景钰一边自我感动着,一边拉开柜门琢磨着登山穿什么衣服。
正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来电人是蒋远辉。
过完年后,他们除了上课偶尔会遇上,私下里还没怎么联系过,他这时候突然打电话来,她还有点意外。
电话接通后两人先闲聊了几句,几句过后,毫无意外地,话题又落到了叶涵歌身上。
“涵歌在不在?”蒋远辉问。
景钰也不跟他客气:“我就知道你能想起我来准是为了涵歌的事。
” 蒋远辉打着哈哈:“你说这话,我可太伤心了,你的生日我是不是记得来着?我们是老乡又是同学,这关系没有涵歌这层也是没得说啊!” 蒋远辉的确记住了她的生日,还在生日当天订了礼物送到她家,里面当然有作为朋友的心意,但目的明显不怎么单纯,不然就不会问她为什么叶涵歌没给她过生日之类的话了。
不过景钰没有揭穿他。
做了三年的同学,蒋远辉为人开朗仗义,也没什么坏心眼,他刚才说的那句话她是信的,没有叶涵歌,他们应该也会是朋友。
“行行行,没得说。
”景钰说,“不过叶涵歌不在啊。
” 蒋远辉明显有点失望,但还是说:“我家里人寄了点老家特产,挺多的,我一个人也吃不了,要不我给你们宿舍送过去?” 蒋远辉的老家也是景钰和叶涵歌的老家,从小吃惯了的东西她们也爱吃,而且特产这东西不贵重,她正要答应下来,突然想起上次杨梅事件后叶涵歌对她的嘱咐——不能再代替叶涵歌收蒋远辉的任何东西,哪怕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更何况她现在的立场也变了,不说完全站在景辰这头吧,至少要站在叶涵歌这一头了。
景钰说:“那些东西都不经放,我俩整个周末都不在,根本吃不了,你们宿舍那么多人,自己留着吃吧。
” 蒋远辉也没坚持,不过他很快抓到了一个重点:“你们周末要去哪儿?” 景钰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要是蒋远辉也跟着一起去,那可就热闹了。
但是话已出口,故意瞒着不说或者骗人都太伤感情了,所以景钰就把和曹文博他们一起去黄山的计划简单说了下,不过偷偷把组织活动的人换成了景辰,而非曹文博。
回头蒋远辉要是在景辰那儿碰个钉子,可就跟她无关喽。
从金宁开车去黄山,路上要走四五个小时。
曹文博安排的车,天没亮就停在了学校南门附近。
叶涵歌和景钰打着哈欠赶到时,才发现原先说好的六人团队人数有变。
两人一拉开车门,就看到门口座位上并排坐着的两位师姐——多了一位师姐出来,那么此次一起出游的人至少变成了七个。
不过多出来的师姐是上次一起在景辰宿舍过平安夜的那个,大家都是熟人。
叶涵歌她们热情地跟两位师姐打了个招呼才上车。
曹文博租的是辆十一座的依维柯,靠里侧是两排座位,靠门一侧是单排座位,两位师姐坐在司机后面的位置上,见两人上来就招呼两人坐她们后面。
叶涵歌正要往座位里面走,却被景钰拉住。
“我一会儿想睡觉,我坐里面吧。
”景钰笑嘻嘻地说。
叶涵歌不疑有他,直到坐下后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刚才上车时没往别处看,原来和她们的座位隔着一条过道的位置上就坐着景辰。
叶涵歌抬头看到他时,他正戴着耳机安静地低着头看着手上的电子书。
不知道是太专注了还是什么原因,她和景钰的出现似乎没有影响他一分一毫。
她有点失望,拿出耳机来戴上。
这时候景钰催促坐在她们身后的曹文博:“人是不是都来齐了?可以走了吗?” 叶涵歌闻言也跟着朝后排扫了一眼,四个座位,曹文博和老白各占一头,该来的应该都来了。
却听曹文博说:“再等等,还有人没来。
” 他边说边往窗外张望,正好一道黑色的身影从车窗边快速掠过。
叶涵歌也看到了,心里隐约有不太好的预感,总觉得那身影有点眼熟。
很快,蒋远辉气喘吁吁地爬上了车:“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没人说他也会来啊! 原本还在打瞌睡的景钰,听到这声招呼也立刻坐直了身子。
蒋远辉浑然不觉自己的出现有什么不对,热情地跟车上的众人打着招呼,最后看了看车上的空位,笑嘻嘻地坐到了叶涵歌身后。
景钰很快想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虽然她给蒋远辉放了个假消息,说活动是景辰组织的,蒋远辉当然不可能去找景辰,但他这人一向人缘好,除了景辰,和车上其他人关系都不错,他一定是事后找了曹文博,结果曹文博这个傻子就这么轻松地答应了。
景钰不由得有点同情起自己的堂弟来。
曹文博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刚才还好好的,这会儿景钰看他的眼神完全变了。
他为了促成这次出游下了多大功夫啊,租车、订酒店这些就不用说了,最难的还是确定人员这事。
原本订好了六个人,但后来蒋远辉突然找到他说要加入,大家都是熟人,他不好拒绝,但这一下多出来一个男生,大大破坏了他的计划,他只好再临时找个女生凑数。
周末大家都有自己的事,临时找人,还要和大家都熟悉,哪那么容易找到合适的人?后来他三催四请,还屈辱地答应了帮那女同学测天线、焊电路板,总算说动了那女同学推掉了和朋友的约会,跟他们出来。
他做了这么多为了谁呢?景钰怎么就看不到他的好呢? 自从蒋远辉出现后,叶涵歌就忍不住偷偷观察景辰的脸色,只见景辰表情不变,举止从容,她松了口气。
车子一路晃晃悠悠驶出金宁市,快到中午时总算进了黄山市,起初车上的人还会聊聊天,到了后来大家都累了,要么睡觉,要么做自己的事情。
在黄山市里又开了一阵,才到了曹文博提前订好的一处民宿。
民宿就在黄山脚下,看着设施简陋,不过房间还算干净。
房间都是两人间,曹文博直接给大家分好了房间。
景钰和叶涵歌一间,曹文博和景辰一间,但两间房是挨着的。
计划是明天一早上山,所以今天只是在附近自由活动。
众人入住后休息了一段时间,直到晚饭后才又三三两两地结伴出去逛。
叶涵歌本来以为这会儿该有机会和景辰说说话的,他也的确出现了,但还跟来时在车上的情形一样,整个人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气场,连曹文博跟他相处时都不如往常自在。
所幸团队里的老白和蒋远辉都是活跃气氛的高手,把两个师姐甚至是景钰都逗得不行,她们直接忽略了景辰的格格不入。
大家赶了一天的路都累了,在住的地方附近没逛多久就各自回房间休息,为第二天爬黄山养精蓄锐。
作为亲堂姐,景钰早就看出景辰今天心情一般,至于为什么一般,用脚后跟都能想出来,还不是因为本来策划好的完美旅行计划被情敌的突然出现打乱了吗?但他也不能对所有人都这样无差别地冷着脸啊,更何况,再这么下去,她有理由怀疑自己来爬黄山这么巨大的牺牲要白费了。
晚上趁着叶涵歌洗澡的时候,景钰偷偷给景辰发微信:“友情提醒,现在已经不流行狂拽酷霸的人设了,臭着一张脸给谁看呢?” 微信发出去半晌无人回应,景钰又发了一条过去:“你亲爱的堂姐我知道你为什么不痛快,但先声明啊,你那情敌绝对不是我叫来的!” 她最多就是给蒋远辉提供了一点情报,还是带有迷惑性的。
景辰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依旧没有回复,继续低头看他带来的书。
此时曹文博从卫生间里探头出来抱怨说:“这地方提供的洗发水用着连个泡沫都没有,对了,你从宿舍带了吧?借我用下。
” 景辰头也不抬,片刻后将手里的书翻过一页才回复说:“没带。
” 曹文博瞥了眼景辰大敞开的书包,隐约还能看到一个洗漱套装的一角:“不对吧,你不是带了吗?” 景辰瞥了眼自己的书包,慢条斯理地说:“我是带了,不过那是给人用的。
” 虽然不知道眼前这位为什么生气,但多年的同窗经验告诉曹文博,这位生气的时候还是少惹为妙。
曹文博只能把委屈往肚里咽,顶着一脑袋不起泡沫的洗发水重新回了卫生间。
第二天,众人吃过早饭早早来到了山脚下。
考虑到山上时常会下雨,曹文博非常贴心地给大家准备了一次性雨衣,上山前分发给大家。
有人问曹文博:“咱们是全程爬上去,还是坐一段缆车?” 在曹文博看来,坐缆车不累也不险,怎么能有机会体现他的重要性?而且大家都凑在一起,他也没机会和景钰单独相处培养感情啊! 于是他说:“坐缆车有什么意思?爬山的乐趣都没了!你们看看那些去坐缆车的,全都是些老弱妇孺!走走走,我们爬上去!” 其他几人表示怎么都可以,随大流。
景钰看着那没有尽头的台阶已经开始腿软了,回头对曹文博说:“那你们爬上去吧,我去坐缆车,咱们上面见。
” 曹文博没想到第一个拆他台的竟然是景钰,也忘了自己刚才说了什么,连忙关切地问:“你自己一个人不安全吧?万一上面信号不好,联系不到大家怎么办?要不我陪你坐缆车吧?” 景钰也不想一个人去坐缆车,但她得把叶涵歌留给她弟,所以曹文博这么提议时,她正想答应,但回头扫到凑在叶涵歌身边说话的蒋远辉时,她突然有了别的打算。
从昨天开始,蒋远辉就一直紧跟着叶涵歌,鞍前马后,又是送水又是帮忙打伞,把叶涵歌照顾得无微不至。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看得出自家闺密其实挺不自在的,也拒绝了几次,但架不住蒋远辉这人脸皮厚豁得出去,现在他们的小团队里,已经没人不知道蒋远辉在追叶涵歌了。
虽然叶涵歌的态度还不明了,但懂事的人都有成人之美的心,也乐得给两人创造机会。
再看一向清冷不爱说话的自家堂弟,就像是个被排除在外的异类一样。
他虽然面上没表露出什么,但凭他们二十年的交情,景钰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家堂弟在滴血的心。
景钰有时候恨铁不成钢地想,让你装!平时装高冷也就算了,这种时候还端着,等叶涵歌成了别人女朋友的时候,看你还装不装得下去! 但气归气,毕竟他们过年期间刚刚达成了默契——也很有可能是她单方面的——不过她既然决定了要帮堂弟追到叶涵歌,就没有中途放弃的道理。
所以她对曹文博摆摆手说:“你不是不想坐缆车吗?再说还有这么多人等你招呼。
” 这话惹来了不远处老白的一声没憋住的笑。
曹文博真恨自己刚才多嘴,试想一下如果只有他和景钰单独去坐缆车,两人共同站在高处一览众山小,感觉也不错。
他正想着怎么把自己出尔反尔的话圆回去,就听景钰提高声音喊了声“蒋远辉”。
众人都朝蒋远辉看过去,被点到名的人也愣了愣,抬头看到景钰看着他,不确定地指了指自己:“叫我?” 景钰笑着点点头:“大家都不愿意坐缆车,你陪我一起去坐好不好?” 蒋远辉愁眉苦脸,想说大家都不想,他也不想啊。
不过再看景钰笑得颇有深意,他觉得不该就这么直接拒绝。
他丢给叶涵歌一句“你等我下”,便跑向景钰。
蒋远辉一走,叶涵歌总算松了口气。
从昨天起,蒋远辉就一直跟在她身边嘘寒问暖,不管她怎么暗示自己不需要,对方都好像看不出来似的,完全没把她的拒绝当回事。
其实她倒是不讨厌他——蒋远辉这人没什么心眼,平时大大咧咧,有时候还挺幽默的,要是普通朋友一起出来玩,她也愿意跟这样的人一起玩。
可是今天和平时不同,今天在场的人还有景辰。
虽然蒋远辉追她追得很明显了,可是要顾及他的面子,他既然没有明着表白,她也没机会正式拒绝。
但她就怕自己这态度让景辰误以为她和蒋远辉真有什么,本来景辰对她的态度就挺模棱两可的,再让他认为她为人不够磊落,故意吊着别人把人当备胎,那就糟了。
所以她也希望,景钰真能把蒋远辉带去坐缆车。
她偷偷去看身后的景辰,他正望着山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蒋远辉凑到景钰面前,以为她要跟他说什么,谁知景钰只是说:“我不想一个人坐缆车,跟他们都不熟,只能拉着你了。
” “这样啊……”蒋远辉为难地挠挠头,“可是涵歌……” 景钰翻了个白眼:“不愿意就算了,我就当没交过你这么重色轻友的朋友!” “别别别……”蒋远辉立刻赔笑,“我是那种人吗?要不我去劝劝涵歌跟我们一起?女孩子家的体力肯定不行,这会儿爬上去,后面就该没力气了,我就护送你俩上去,当个护花使者。
” 景钰还真怕他去问,叶涵歌顾虑她这个闺密不好意思拒绝,于是连忙拉住他说:“别了,涵歌在,有些话不方便说。
” 蒋远辉愣了一下,片刻后了然地点头,果然景钰是有话要提点他。
想到能从景钰这里多对叶涵歌了解一点,他有点高兴。
不过回头再看叶涵歌,他还真挺舍不得的,但一想到她总是那么不远不近客客气气的态度,他又觉得很沮丧。
于是他爽快地说:“走吧,我去买索道的票。
” 景钰看着蒋远辉小跑着离开的背影一阵内疚,要不是知道自家堂弟也看上了叶涵歌,还爱得死去活来的,她真觉得蒋远辉就是最适合叶涵歌的那个人,这也是她之前帮他的原因。
不过现在她的立场变了,不但不能帮忙,还得可着劲儿地拆台,免不了有点心虚。
不过再一想,她之前没少帮着蒋远辉给自家堂弟心上扎刀子,现在就当拨乱反正,谁也不欠吧。
景钰和蒋远辉离开后,曹文博之前的劲头也没了,垂头耷脑地跟着众人上山。
老白早看出了他的心思,颇有深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才加快脚步去追前面的女生。
曹文博和景辰稍稍落在队伍后面。
曹文博犹豫了一下,试探着问景辰:“你姐怎么跟蒋远辉关系那么好?” 谁都看得出蒋远辉喜欢叶师妹,景钰不会这样了还对蒋远辉有意思吧?这是他没敢问出的话。
景辰却只是淡淡地扫他一眼不说话。
曹文博看得出眼前这人好像还在生他的气,可是他到现在都没搞清楚自己哪里得罪了这位室友,仔细想想,难道是打算追他姐没向他报备,所以他不高兴了? 想到这里,曹文博摸了摸鼻子说:“有个事我一直想和你说一下,但没想好怎么说,怕你不高兴……就是咱堂姐……不是,是景钰,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总是想起她,看见她就觉得挺高兴的,所以总想见她,这应该就是喜欢吧?” “我为什么会不高兴?”景辰总算和他说话了。
曹文博长长呼出一口气,傻笑了两声。
想想也是,他们是兄弟嘛,能做兄弟说明景辰对他的人品是非常认可的,所以他喜欢上他堂姐,他确实应该支持才对。
没想到景辰接着说:“跟我没关系。
” 曹文博的一腔热忱顿时被这话浇灭了,委屈巴巴地“哦”了一声。
景辰又说:“你刚才问起蒋远辉,是担心我姐喜欢他?” 曹文博一听这话,以为景辰还是关心他的,立刻点了点头:“对啊,不过应该不会吧?” 景辰瞥他一眼,难得地露出个类似于笑的表情:“以前可能还不是,今天之后就说不准了,都是你给他们创造的好机会。
” 说完,景辰也不看曹文博的脸色,径自朝前走去。
曹文博怔在原地,琢磨着景辰这话的丰富内涵——难不成景钰以前在家透露过什么? 不会吧?不能够吧?要真是这样,他可委屈死了,自己劳心劳力组织个活动,结果给别人作嫁衣了? 他家景钰虽然偶尔泼辣不着调,但又漂亮又飒爽,了解多了就会喜欢。
虽然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蒋远辉喜欢叶涵歌,但看叶师妹一直不冷不热的态度,难免蒋远辉踢铁板踢累了,他家景钰再一示好,蒋远辉动摇了怎么办? 曹文博越想越焦心,加快脚步往上爬,恨不得立刻就到约好碰头的地方等着。
缆车里除了蒋远辉和景钰,还有其他几个游客。
景钰自打上了缆车,就一直看着窗外不说话,蒋远辉有点着急:“你要跟我说什么?” 景钰刚才在山下说有话要说纯属为了稳住蒋远辉,她哪有什么话?所以一路假装着失忆。
但蒋远辉一而再再而三地追问,她也搪塞不过去了。
她想了想,索性跟他聊点心里话:“你真那么喜欢涵歌?” 眼见着蒋远辉又要表态,她摆摆手说:“她心里一直惦记着一个人,你知道吧?” 这事蒋远辉之前听景钰含蓄地提起过,说叶涵歌确实暗恋过一个男生,但没说“一直”,而且看样子那人也不是他们圈子里的,想必见个面都很费劲儿。
这种虚无缥缈的暗恋根本成不了,所以他也没当回事。
眼下听景钰突然这么说,难道那人回应叶涵歌了?难怪叶涵歌对他越来越冷淡,这么一想就说得通了! “什么意思?”蒋远辉紧张地问,“他俩有进展了?” 景钰顿了顿,眨眨眼说:“我之前也是听涵歌说的,那人好像失恋了吧,然后两人就联系上了。
最近我经常看到涵歌一个人抱着手机傻乐,有时候晚上还偷偷摸摸在被窝里打电话,我看那样子,两人的关系应该是差不多确立了,就是她还没跟大家说而已。
” 蒋远辉顿时如遭雷劈,有种自家珍宝被贼偷了的感觉,而且这贼还是天外来客,来得突然,一点准备都没给他,亏他还一直把景辰当成假想敌。
他望着窗外的山丘沟壑,莫名就涌上一股悲壮之感。
景钰看着他的反应,不自觉地咽了口口水。
她刚才那话真真假假,而且也说了都是她的猜测,回头就算被揭穿了,也不能说她故意骗人。
可再看蒋远辉这反应,她又有点害怕,不会想不开跳下山崖吧? 她不由得后悔起来,这种打击人的话应该挑个合适的时机说的,万一他一会儿想不开可怎么办啊?但谁能想到平时看着大大咧咧,什么都不怎么在意的人,面对失恋这事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啊! 景钰暗自打定主意,今天无论如何也要盯紧他,千万不能给他机会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傻事来! 叶涵歌的体力一向不怎么样,一开始还能勉强跟着大部队,后来就越来越慢,差不多爬几步就得歇一会儿。
曹文博爬得飞快,刚出发,就蹿到前面去了,现在早没踪影了。
老白照顾着两位师姐也爬得不慢,这会儿快看不见人了。
渐渐地,就剩下景辰一人照顾她,也算是她因祸得福了。
叶涵歌趁着喝水的空当偷偷看他,见他脸不红,气不喘,猜测按照他的体力,至少不会比曹文博爬得慢,现在却不得不跟着她磨洋工,她多少会有点不好意思,怕他等自己等得不耐烦。
她气喘吁吁地说:“我没事,歇会儿再爬,景师兄你先走吧,估计还能赶上其他几个师兄师姐,我自己慢慢在后面爬。
” 谁知景辰说:“我也爬不动。
” 叶涵歌狐疑地打量他,景辰看她一眼,像是看穿了她的想法,解释说:“不是体力不行,而是我之前脚受伤了,不适合做剧烈运动。
” 脚受伤了还来爬山? 叶涵歌脱口而出:“什么时候受伤的?” 景辰却换了个话题:“还喝水吗?” 叶涵歌摇摇头,但还在想着景辰受伤的事情。
开学一个多月了,这段时间她和景辰不说天天见,但也是经常见,没听说他受伤的事情。
过年回家也就一个月,要是在这期间受伤了,那开学的时候也好不了。
想来想去,只能是被她这醉汉连累的那次了。
叶涵歌顿时觉得愧疚无比:“那你好好歇歇,慢慢走。
” 景辰点点头:“你也不用管我,要是能走得快,你就先走。
” 叶涵歌望了眼山上,有气无力地叹道:“我估计以我的速度,今天能下山就不错了。
” “安全第一,也不用追他们,回头有什么事可以电话联系。
” “嗯,能赶上最好,赶不上也不能让大家一直等着。
” 两人稍微休息了片刻,就继续往山上爬。
叶涵歌跟在景辰的身后,注意力不由得落在他的脚上。
她知道“伤筋动骨一百天”的说法,但这都过去多久了,难道还没好吗? 一开始叶涵歌还试图走得快点,想早点和其他人会合,后来她接到景钰打来的电话,才知道景钰现在和蒋远辉还有曹文博在一起,老白和另外两位师姐在一起,大家约好了四点在山脚下见。
叶涵歌突然意识到,接下来的这段旅程,就只有她和景辰两个人了。
挂上电话,她小心翼翼地把景钰的话大概转述了一遍,生怕他看出她的窃喜。
他点点头,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那就不着急了,慢慢走吧。
” 叶涵歌松了口气,回头再看山上的风景,顿时觉得这山上的一石一松都无比写意。
“要拍照吗?”身后传来景辰的声音,“我帮你。
” 叶涵歌这才注意到,他们正站在半山腰的一处观景台上。
比起之前走过的山路,这里明显空旷很多,也适合休息拍照。
要是此时问她话的人是景钰而非景辰,她早不客气了,还要各种找角度摆姿势,力求把她拍得又瘦又美。
然而,此时对面站着的是景辰,一想到她要被他通过镜头仔细审视,她就觉得浑身不自在起来。
正想说不用了,景辰已经再度开口:“正好没人,手机给我。
” 这时候再拒绝就太小家子气了,叶涵歌索性把手机递给他,大大方方地走到刚才有人拍照的地方,中规中矩地摆了个“V”的手势。
她吸着肚子缩着下巴,几乎屏气凝神,总算等他拍完了,他却没有立刻把手机还给她,而是又看了看别处,继续指挥她说:“这边光线好,站到这边来。
” 叶涵歌只好依言站过去,刚才的姿势不好接着用,其他那些网上学来的姿势拍出来效果自然不错,但摆拍过程特别尴尬,所以此时她双手都不知道该怎么摆放了,当然脸上的笑容估计也自然不到哪儿去。
景辰对着手机屏幕看了一会儿,始终没有按下拍摄键,末了抬起眼来看向她身侧。
叶涵歌以为是其他游客入镜了,所以他一直在等,可侧过头去看,发现最近的游客也离她挺远的,正不明所以,回过头却见他已经拍完走向她。
“看看行吗?”他把手机递还给她。
她拿过来看了看,第一张虽然姿势土气了点,但还算可爱吧,第二张竟然就是趁着她侧头的一瞬间拍下来的。
她站在观景台的栏杆前,不知在看什么,微微侧着身,长发在那一瞬间轻轻扬起,而她身后是满山青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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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姬象,谢邀。 人在大明,刚死在紫禁城。 信号不好,神鬼怪事太多。 匿了。 /
凌霄穿成了书里的配角真千金。 假千金认回了比他们家有钱一百倍的豪门,成为两家团宠。 而真千金是乡下来的又黑又柴可怜兮兮的土包子。 未婚夫:就算是我高攀不起明珍,也不会看你一眼! 父母:你多跟明珍学着点,她什么都比你强,愿意教你是你的福气。 假千金含笑答应:我一定好好教凌霄。 然后开始教身无分文的她怎么花一万块。 凌霄下意识看了一眼。 滴 【山阴公主已上线】 【太平公主已上线】 【平阳公主已/
*泼辣小厨娘x神颜公子哥 人家穿越到文工团是舞蹈演员,顾芊穿越过来居然是一名食堂女工。 罢了,工作不分高低贵贱,厨子虽然没有跳舞体面,也算是一门手艺。 正好,顾芊穿越前是一名神厨。 持起锅铲就是一顿干! 糙面、野菜、麦麸咸菜饼子都能给你做出朵花儿来。 任何糟糕的食物到了顾芊手里,皆能成为化腐朽为神奇的美食。 一不小心就从食堂女工升职为主厨,成了文工团人人追捧、不敢得罪的顾神厨! 就在顾芊开/
戏剧学院表演系老师纪夕一觉睡醒,发现自己穿成了狗血耽美文里的同名小炮灰。 小炮灰是个十八线小演员,演技不行性格懦弱糊穿地心,本以为抱了个金大腿,却被书中主角攻和正牌受合伙虐死。 浴室里水声渐弱,纪夕穿着女仆装跑路了,仓促间撞进一个行走的荷尔蒙大帅比怀里,纪夕眼带祈求:能带我出去吗? 大帅比看着他水雾氤氲的眼睛,半晌点点头。 纪夕逃离渣攻后金手指大开,在国民综艺节目上以厨艺圈粉无数;大制作电/
徐清麦在一场车祸后,发现自己莫名穿越到了大唐。 可气的是,和她一起穿越的还有她那看上去人模人样实际狗得很的前男友周自衡。 更可气的是,他们还穿成了夫妻! 而最可气的是,周自衡穿成了农官小吏,而她作为一名外科界冉冉升起的新星,则穿成了他那柔弱不能自理只能困在后院的家庭主妇。 徐清麦暴躁了,这世界毁灭吧! 等等为什么会有婴儿的哭声? 两人对着原身那尚在襁褓之中,哭得震天响的小婴儿,只能面面相觑/
众所皆知,A医大附属济华医院妇产科有两位王不见王的副主任医师。 江叙和沈方煜从大一入学到博士毕业再到规培评职称,简直拼得你死我活,天昏地暗,堪称你不卷死我,我就卷死你,你考九十六,我考九十七。 卷到最后,居然连看上的姑娘的都是同一个。 谁能想到,没等两个人斗出个结果,心上人直接挽着同性女友的手,在他俩面前笑吟吟地出了个柜。 白白针锋相对了三个月的俩直男三观尽碎,同仇敌忾地一顿苦酒入喉,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