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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留白与莫如期赶到疗养院的时候,就见苏俱来那间独门独院的五间开房子,黑乎乎的,迸溅着火星与浓烟,现场一遍混乱,消防车与急救车的警笛声不断。
火已被基本扑灭,但依然浓烟大冒。
苏留白让莫如期在车上等他,自己奔向现场。
但莫如期也跟着下车。
外面围了里三层外三层,苏留白与莫如期挤进去后,就要往里冲,被人给拉了下来。
一个疗养院的人告诉苏留白,苏俱来与他的保姆已被送往最近的医院。
苏留白与莫如期便扭头又往外挤,上了车,一路急弛赶往医院。
已是夜里三点,但手术室那一栋都灯火通明。
苏留白还没跑去到手术室门口,门却已自动打开,医生从里面陆陆续续地出来。
“苏俱来家属?”其中一个人看向莫如期与苏留白,脚步不停,“进去道个别吧。
” 苏留白的脚步一下子就刹住了,整个身体晃了晃,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莫如期都没反应过来。
太快,也太突然。
不过几个小时前,苏俱来还神采奕奕,笑着说,要从疗养院搬出来。
他们离开的时候,苏俱来还一直送到小院门口,目光慈爱。
这才多长时间,人说没就没了。
莫如期的腿都在发抖。
但眼前这个人,受到的打击远比他大得多。
此时此刻,他就是苏留白的避风港。
莫如期抱住苏留白的头,揉了揉他的头发,让他在自己的怀里平静了一会儿,才低声说,“去看看爷爷吧。
” “嗯。
”苏留白闷声应了一声,站了起来。
半个小时候后,苏潮也赶了过来。
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与苏留白一头一尾站在老头子身边。
接下来几天,忙得天翻地覆 作为苏俱来孙媳妇的莫如期,整个丧礼期间,也都全程参与。
苏留白不让他去,说自己在那里顶着就行,但莫如期这个时候不可能让苏留白一个人。
郑时予作为陈于悦的朋友,莫如期的合作对象,也过来随份子。
一身黑色西装,戴着墨镜,对着苏俱来的遗像鞠躬。
莫如期与苏留白还礼。
郑时予给老爷子上柱香后,便走了出去,在一棵树下站定。
果然,没一会儿,莫如期便从里面出来,向他走来。
“如期,抱歉。
”郑时予由衷地说。
“你告诉我老爷子是中风而亡。
”莫如期盯着郑时阳。
郑时予苦笑,“我看的剧本确实是这样写的。
当我听到老人家因为发生火灾遇难,我那一刻也是蒙逼的。
” 郑时予没必要向莫如期撒谎,他也没有撒谎的理由。
“然后,我就琢磨,会不会因为我向你透露出这个消息,所以,就事件的走向忽然发生了变动?”郑时予说,“就像是科幻小说里写的那样,蝴蝶效应。
当你试图阻止某种事的时候,他不但不会停止,反而以你想象不到的另一种形式继续发展。
” 莫如期没吱声。
虽然事故的过程发生了变化,但结果却是一样的。
苏俱来依然是陡然离逝。
莫如期揉了揉额头。
但郑时予忽然就上前一步,靠近莫如期。
莫如期一皱眉,后退半步。
“其实我过来,是有件事要告诉你。
”郑时予一惯的作风神秘。
“什么事。
”莫如期心绪不宁。
“应该是苏家兄弟最关心的事。
”说到这儿,郑时予笑了,“我给你提供这个消息,算是补偿吧。
苏俱来过逝后,白玉京还是落在了苏留白手里。
” 莫如期的目光落向门口。
公司里的董事也到场不少,苏留白正把人送到门口。
苏留白一身黑色西装,这几天他都在这里守夜,都没合显,显得十分憔悴。
“老爷子好像是留有遗嘱。
”郑时予说。
“知道了。
”莫如期迈步向苏留白走去。
苏留白看到莫如期过来,向他伸出了手。
莫如期极其自然地接了过来,与他十指相扣。
…… 老爷子入土为安第二天,苏留白没回来吃晚饭。
这是两人确定感情后,第一次,苏留白不回来吃饭,却没有提前给莫如期电话。
莫如期吃了半碗饭,就吃不下了,放下了碗筷。
他先给宋文和打电话。
苏俱来过逝后,宋文和觉得苏留白身边没人,便主动回到了总部。
整个丧礼期间,也多亏由他与游青。
“现在公司的情形怎么样?”莫如期直接问。
郑时予说过,苏俱来虽然突然离世,但应该留下了遗嘱。
对于莫如期,宋文和也是有话直说,也不用避讳,“现在公司可是一团糟。
老苏总一句话不留就走了……公司到底有谁来接手,董事会里一直都有两派之争。
苏潮私下里和董事会那几个老古董,进进出出的。
” 宋文和苦笑一声,“而留白自己却无意继续在白玉京留任下去。
” 莫如期有些意外。
这个剧本又发生了改变?是根本没有这个东西,还是没有被发现。
虽然苏俱来并没有指定由谁来继续他的股份,那么他占有的70%股权应该在苏留白、莫如期、苏潮与陈于悦四人之间分割。
因为苏俱来占有绝对多的股权,也根本不可能存在股东购买回几个的股权的风险。
而由谁来担任下任董事长,则要召开股东大会,由股东表决决定。
“……他人呢?和你在一起?”莫如期问。
“没有。
下班后,他就走了。
”宋文和立即警觉起来,“留白没回去。
” “我知道他在哪儿。
” 莫如期放下电话,立即上楼拿了件衣服,自己驾车直接到了疗养院。
苏留白这个时间不回去,只有一种可能。
车子在那焦黑的那间屋子外停了下来。
外表看,除了焦黑,败落,还是个屋宇的轮廓,但里面已面目全非了。
借着路边微弱的路灯,一院子的花草植物,也没有了踪迹,到处都弥漫着一股呛人的焦糊味。
莫如期迈步向里面走去。
屋里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清,莫如期只有摸索着前进。
腿一下子碰到一个落下来的横梁,发现轻微的响动声。
同时,一道光柱照了过来。
光柱的缘头,苏留白独自坐在烧毁的半张沙发上,手里拿着手机,给莫如期开辟出一条路。
但并没有等莫如期迈过去,苏留白已站起来,大步迎了过来,同时,脱下自己的外套,给莫如期披在身上,下一刻,把他揽入自己的怀里。
苏留白把头枕在莫如期的肩膀上,“怎么过来了?” “不回来也不说一声,就不怕我担心吗?”莫如期回抱住苏留白。
“抱歉,我就是下班的时候,忽然想过来看看。
总觉得老爷子像是有话对我说,但怎么想都想不起来。
然后一坐下来,就忘记时间了。
” 苏留白蹭了蹭莫如期的头发,他的发丝冰凉。
“这里太冷了。
回去吧。
” “你想在这儿呆一会儿,我陪你。
”莫如期抬起了头。
苏留白用一些断梁,烧剩下的家具用火机生火,点燃了,投放进半毁的大理石壁炉中去。
屋里的东西燃烧殆尽,这个壁炉却完好无损。
失火的原因,警方已做了彻查。
没有任何事件性,只是一场灾难。
保姆晚上睡觉的时候,忘了把壁炉给罩上。
火星溅了出来,落在了客厅那块昂贵地毯上,引起了大火。
保姆在这场火灾中重伤,但因为睡在楼下,有幸捡回一条命。
事件的始终,都已从她口中得到证实。
熊熊的火焰燃了起来,这让个四面透风的屋宇,一下子变得暖和而明亮起来。
映在苏留白的脸上,虽然他还有些沉默,但嘴角的微笑已有了亮色,看着莫如期的眼睛里,是强大的温柔。
“这几天,我总是有点心不在焉。
老爷子这个年龄过逝,心里其实或多或少都有些准备。
只是没想到会是这个方式。
”苏留白抓着莫如期的手,“我们兄弟两基本上都是被他带大的,这个人顽固保守,但对我们却很放任,小时候……” 说到这儿,苏留白忽然就说不下去了,抬手抚住了额。
“又头痛了?”莫如期关切地问。
苏留白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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