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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停了下来,她痛苦地抓着电线杆子,一点点往下滑。
我顿了顿,心想:这孩子身体有病啊,于是连忙上去扶她。
她额头上青筋都爆了起来,汗珠大颗大颗淌了下来。
我一把拉起她,她对我摆了摆手说:&ldquo没事,我有低血糖,你身上有糖么?&rdquo 我一大男人,哪里会随身带糖呢,我看着这孩子脸色越来越苍白,有些不知所措,连忙说:&ldquo你这样下去不行,我送你去医院吧。
&rdquo 她突然非常恐慌地摇着头,咬着牙推开了我,努力靠自己的力气站稳当,说:&ldquo不去!我没事,你可以走了。
&rdquo 我挠了挠头发,往街边看去,周围已经有了一些围观的路人,我不好意思的朝四周看了看。
在街对面有一家西式快餐店,我想了一下说:&ldquo这样你也走不回去,我们去那店里买点吃的吧。
好歹可以缓解下你的低血糖。
&rdquo 岳兰看着那家店,依然十分踌躇,我马上露出你不去我就打120的架势来,她也只有颤颤悠悠的点了点头,同意了。
于是我马上扶住了她,快速带她去了那家快餐店。
我点了一些多糖分的食物,马上回到座位上给岳兰。
岳兰这个时候连撕开包装纸的力气也没有了,我想要搭把手,她瞪了我一眼,依然颤抖这用牙齿咬开那包装。
硬是没让我帮忙,我心里惊讶道:这孩子怎么那么倔啊。
这个时候店里的人很多,都是来吃东西的学生,个个笑得和银铃铛似得。
但我面前的这位,一脸苍白的犹如刚从棺材里爬出来一般,她因为虚弱,吞咽的很吃力,只有慢慢的嚼着面包,但也因为吃下去了甜食,脸上回复了些血色。
感觉不像先前那么煞人了。
这个时候我才看仔细了她的眼睛,女孩子的眼睛很奇怪,其实我的眼睛也同普通人不一样,左眼比右眼颜色淡一些,透着点绿色。
我父亲说这是遗传,我奶奶的眼睛在没瞎前也是墨绿色的。
而这个孩子不一样,她的眼睛看久了会让人有一种恐惧感,冷飕飕的。
她的眼睛特别的黑,而且不泛光泽,就像是两个黑洞,透着一种无机质的淡漠感。
她恢复了些许体力,吃的也比前面的快了些,马上就把一包薯条给吃光了。
我看这孩子好像饿很久了,又去给她买了两个派。
让她慢慢的吃,她吃到一半抬头看着我说:&ldquo安老师,你怎么不吃?&rdquo 我摸了摸头笑着说:&ldquo有人替我做饭,我现在吃了,回去就吃不下了。
&rdquo 她眼神闪过一丝羡慕,慢慢地说:&ldquo真好,是白老师给你做饭吧。
&rdquo 我笑着点头说:&ldquo是啊,白翌他很能做饭,以后有机会也去尝尝他的手艺,估计比你父母做的还好呢!&rdquo 听到父母二字,她微微的颤抖了一下,终于她第一次正眼看着我,然后淡淡的说:&ldquo你很喜欢白老师吧,&rdquo 我突然有些窘迫感,这个问题算怎么回答?喜欢?一个男人对另外一个同性的喜欢?这问题怎么问的如此别扭呢。
我搔了搔头发,眼睛瞥到了玻璃窗上说:&ldquo这个问题问的很奇怪吧。
你是想说我们两关系很铁么??&rdquo 女孩子咬了一口派,摇着脑袋说:&ldquo不是,是因为你会如此在意去吃一个人做的饭,这说明你真的很在乎他。
&rdquo 我一听,不知道为什么脸就红了起来,我咳嗽了几声,尴尬的看着墙壁上的装饰画,我脑子里闪过了白翌救我的几次情景,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情存在着,但是这种感觉掺杂着一些其他的东西。
我用手指点了点鼻子,掩盖自己的脸红,我尴尬的笑着说:&ldquo那么说来,呵呵,白翌和我算是生死之交了,在乎也理所当然啊。
理所&hellip&hellip当然。
&rdquo 岳兰仿佛并没有在听我说话,她根本没有看着我,她机械地吃着手里的食物,继续一个人自言自语的说:&ldquo有人等着你回去吃饭,而你也愿意回去。
真好,不会孤单啊。
&rdquo 在我还没搞明白她到底是在说什么的时候,岳兰突然冷不丁又问了我一句:&ldquo白老师如果死了,你会伤心么?&rdquo 我这次不是眼角在抽了,而是整个面部都在抽搐,这丫头满脑子的都是些什么阴阳怪气的东西。
我有些被问恼了,不耐烦的说:&ldquo他不会死的,那小子那么硬朗,老虎也打得死。
怎么可能挂?你怎么满脑子的都是这些鬼东西!&rdquo 岳兰眼神有些失落,好像没有听到我含着眼泪激动得说我会伤心,让她有些小小的失望,她摇了摇头说:&ldquo你不明白,其实预见未来是一件很痛苦的事&hellip&hellip&rdquo 我也感觉要教导这个问题少女实在不是一天两天能够办到的,我看了看手表说:&ldquo嗯,这样吧,既然你也舒服了些,我送你回家吧。
&rdquo 女孩子擦了擦嘴巴,拿起书包,往里塞了剩下的食物,就示意她来带路,让我跟上。
岳兰的家果然有些远,她领着我熟门熟路的坐着巴士,来到了一个老式里弄里,这里一半的都已经拆除了,还有一些&ldquo钉子户&rdquo留着,当中有不少是外地打工者的暂住地。
电线杆上晒着被单,甚至不雅地挂着一些女性内衣。
貌似他们看到岳兰都当作没有看见一样,甚至有些老远看到她就慌张的躲进屋里,把门关掉。
岳兰看了他们几眼,也不多说什么。
老练的打开铁门,领着我进入了一个黑乎乎的老房子,铁门的后面是一面褪了红漆的老式木门,当岳兰推开的时候,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显然如果发生火灾,要逃出去十分的困难,这也是大多数的老式里弄的共同隐患。
通道根本没有灯,我完全是摸着黑,用脚试探着往前挪的。
岳兰则早就习惯了,她很快就走上了楼梯。
当我爬上二楼的时候,岳兰已经进了屋子,她没有关上门,看来是让我进去的,我感觉岳兰家的经济情况很不好,不禁有些疑虑起她的父母到底是做什么的。
怎么让孩子营养不良到这个份上。
屋子里很黑,几乎比外面的通道好不到那里去,只有房顶上吊着一个黄蜡蜡的灯泡。
上面油腻腻的,照出的光也令人非常的不舒服。
岳兰走到桌子旁边,拿出我给她买的派和一些炸鸡放在了一个瓷碗中,用报纸盖着。
我发现在另外一个碗里居然是已经发霉了的毛豆咸菜。
我才明白为什么孩子会身体虚成这样了,吃这样的东西人不垮才怪。
房间很冷,岳兰放下书包,拿起杯子用袖口擦了擦,然后就准备给我倒茶,但是摇了两下热水瓶,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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