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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多了一枚头皮和头发缠在一起的发球。
“吃了吧,自己身体的东西,不能随便丢掉。
”柳泽慧把发球捧到女人嘴边。
女人歪着头闻了闻,抬头望着柳泽慧咧嘴笑道:“发油的臭味,我好喜欢。
” “那就吃吧。
”柳泽慧的声音里透着一股不可抗拒的诱惑。
女人点点头,接过发球,反手捧到脑后。
柳泽慧抓起她的头发,女人后脑冒起五六个乒乓球大小的肉泡,“啵啵”撑裂了头皮,耷拉的头皮里,长出另外一张和柳泽慧恶鬼面具极为相似的人脸。
一阵“吧唧吧唧”的咀嚼声,恶鬼人脸吞食着发球,柳泽慧继续扯着女人的头发搓着发球,不停地喂食。
没多一会儿,女人的头发扯得干干净净,惨青色的头皮冒出成片芝麻大小的血点。
我的胃无比难受,几乎要吐出来。
更难受的是心里,我根本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和我朝夕相处了半个多月,把我从地铁背回下水道,李甜儿所说的秉性纯良的柳泽慧,最真实的样子……居然如此邪恶。
我突然有种很可笑的想法:每个人被头发覆盖的后脑上面是否都长着另外一张脸? 柳泽慧喂完最后一颗发球,恶鬼人脸缩回颅骨,女人咂巴着嘴,靠着座椅昏了过去,嘴角居然带着一丝满足的微笑。
“她,是个可怜的女人。
”柳泽慧拍着女人坑坑洼洼的脸颊,手指一捏,挤出坨油膏状的白脓,“她曾经很美丽,偏偏青春期长了一脸粉刺,像一张癞蛤蟆皮。
她根本不敢抬头,留着长发挡着脸。
同学们耻笑她,曾经的男朋友,根本不愿看她一眼。
南瓜,你懂么?这种无视比任何侮辱都要残忍。
” 那个女人丑陋的脸让我全身发麻,不敢再看。
忽然想到我身后的女人不知道长成什么样,更觉得后脑发凉。
万一是张更恐怖的丑脸和我零距离面对面,估计我能当场背过气去。
我紧张的思考着:月饼昏迷不醒,我被制住,身体很诡异的使不出任何力道。
柳泽慧显然不会“哈哈”一笑:“南瓜,我和你开玩笑呢。
这些是坏人,都被我收拾了。
吓坏了吧?”搞不好就把我们当成粮食喂给这些女人。
我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尽量争取时间,等到身体恢复或者月饼醒过来。
“她辍学回家,四处找治脸的方法,就连韩国最好的美容医院,看到她都拒绝治疗。
父母把她放弃了,她走投无路,凭着完美的身材在红灯区当了一名面具女郎。
” 我不太明白“面具女郎”是什么意思,估计是一种戴着面具,以神秘感吸引男人的妓女。
既然柳泽慧愿意说,我就干脆当个忠实听众拖延时间。
况且她说得越多,我心头的谜团就会越少。
“她拼命攒钱,不惜一切代价回复美丽,直到有一天,来了一个醉醺醺的客人,是她原来男朋友。
”柳泽慧漫不经心的搓着残留在手指缝里的发垢,搓成一粒粒小白球,往空中一扔,张嘴接住囫囵咽下。
“她戴着面具极力配合,前男友痴迷着她弹性惊人的胴体,根本看不到面具后面她早已哭得不成样子。
前男友留下来过夜,她几次想摘下面具,却没有勇气。
睡梦中的前男友忽然说起了梦话,失去她之后如何后悔,如何自责。
他已经联系了一家可以恢复完美皮肤的美容院,怎么也找不到她……” 我心里暗想:难道就是这里?利用萨满巫术变得美丽? “她终于忍不住,把前男友叫醒,摘下面具告诉他真相。
前男友无比震惊,更加自责,认为造成现在的一切都是他的错。
就这样,这个可怜的女人居然相信了他的鬼话,把积蓄交给了深爱的男人,在租来的房子等着恢复美丽的时刻。
过了两三天,男友拿着一份美容合同回来,兴奋地对她说已经联系了半个月后的手术时间。
因为丑陋和自卑,她很少出门,为了省钱每天只吃男友带回来的泡面。
直到有一天,男友没有回家,她饿的受不了,戴着口罩和墨镜去超市买食物,回家时她看见男友和一个漂亮的女人有说有笑拎着各种名牌商品进了宾馆。
” 柳泽慧讲到这里,深深吸了口气:“南瓜,你记得我说过么?九尾狐是好的,人是坏的。
” 虽然当前的形势很危急,我还是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背叛,是人类最不能接受的伤害;背叛,似乎又是人类与生俱来的天性。
我心里堵得难受,再看那个女人,似乎也没有那么丑陋了。
“她又回到超市,买了很多菜,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
男友回来时,责怪她花钱太多,温柔的和她聊着天,规划未来。
她去厨房拿调料,出来时手里拿着一把锋利餐刀,插进男友脖子。
我在地铁站发现她的时候,她安静地坐着,包里放着一个塑料袋,密封着冒着热气的人心。
” 我心里一阵痛快,竟然觉得那个女人做得对!这种男人,就是该死! “这里的所有女人,都有着悲惨的命运。
我从地铁把她们救回来,用萨满巫术治好了她们的缺陷。
南瓜,你觉得我做的对么?” “你做得对。
”我心里升起一阵莫名的仇恨,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柳泽慧是对的,对付恶人,就要以恶治恶! “哈哈……”柳泽慧仰头大笑,长发凌乱的甩动,发丝遮挡着大半边脸,隐约能看到她已经满脸泪水。
笑声在屋里回荡,我越听心里越难过,不受控制的跟着笑了起来。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柳泽慧忽然收住笑,目光像两把锥子插进我的眼窝,“当年为什么只有我被扔在下水道,天天吃恶心的虫子,陪着一个恶心的老不死?” 我的眼球强烈刺痛,眼膜像被尖锐的钢针慢慢插破,眼前一片血红:“我……我不知道。
这种选择,咱们谁都无法控制。
” 和柳泽慧生活的半个月,我对这件事绝口不提。
我曾经设身处地的想过,如果当年留下的婴儿是我,有勇气活到今天么?但是我忽略了看似单纯的柳泽慧,在阴暗潮湿的下水道生活了这么多年,埋藏在她心中的仇恨有多强烈。
“你们俩,刚来到韩国,我就知道了。
”柳泽慧从风衣里取出一把弯月形的刀,弹着刀尖,“李甜儿那个老不死也不知道一件事,咱们身上藏着一个秘密。
现在,我需要拿走这个秘密。
” 我没有一丝一毫的恐惧,甚至不想知道到底是什么秘密,只觉得这么多年我一直欠着柳泽慧,哪怕是杀了我,也没什么遗憾。
人生有几个二十年?她的二十年,根本不叫做人生。
“你不会疼的。
”柳泽慧走到我身边,吻着我的额头,厚厚的嘴唇弹性温暖。
锋利的刀尖顺着脸滑到脖子,割开上衣,刀尖顶着两根锁骨中间的位置刺入。
我眼睁睁看着刀尖刺进表皮,根本不想反抗,身体轻飘飘的很虚无,有种轻松到极致的酥麻。
“你只做错了一件事,再强烈的仇恨,也不是随便伤害生命的理由。
” 两道尖锐的破空声响起,柳泽慧扭腰躲过,向门口退去,扬起的风衣甩出一片艳红。
七 两枚桃木钉迎面飞来,眼看就要刺入我的肩膀,在空中改变了轨迹,微微上偏,扎进环抱着我的女人身体。
身后女人一声闷哼,双手软软的垂落,脖颈被她的额头无力的顶着。
“快起来,都这么大岁数的人了,还能被最简单的魅音蛊惑。
”月饼扒拉着满身断发,又甩出三枚桃木钉,呈“品”字状飞向柳泽慧。
柳泽慧顺手抓起吃完发球还在昏睡的女人,桃木钉没入她的身体,女人脑后的恶鬼脸突地凸起,头皮横着裂开狰狞嘶吼,黄白色的脑髓液汩汩向外冒着。
“你居然能破萨满巫术?”柳泽慧背靠着墙,脱下风衣随手一扔,覆盖着死去的女人。
我这才回过神,心说难怪刚才迷迷糊糊,原来是中了魅音。
所谓魅音,是一种很奇妙的法门。
施术者通过几个音节的组合排列,不停重复,使聆听者意识模糊,不受控制的随着施术者意识思考,陷入其中完全不能自拔。
魅音的组合有许多种,源自于中国古老的五声音阶“宫商角徵羽”,历史中最著名的例子当属“四面楚歌”。
项羽被韩信大军十面埋伏于垓下,项羽大军兵困马乏,但困兽犹斗尚可一战!韩信从张良手里得一乐谱,是略作改动的楚地民歌,连夜召集士兵四面吟唱。
项羽军队皆为楚人,听到楚歌,误以为楚地已经失守,军心涣散,纷纷投降夜逃,楚军这才大败。
据说那首楚歌,由精通道术的张良增添了魅音,不战而屈人之兵。
许多音乐人在谱曲的时候,偶然会用音符排列出魅音,做成的曲子无一不是广为传唱的世界名曲、流行音乐。
我们听音乐的时候会被某些曲子吸引,完全融入音乐循环播放,其实是被“魅音”影响。
短短几秒钟,我的脑子异常活跃,瞬间冒出无数信息,烦躁不已。
月饼防范着柳泽慧,走到我身边,用个什么东西在我太阳穴轻轻一刺。
轻微的疼痛之后,我的心头一片清凉,总算恢复了正常。
“你丫再他妈的晚一步,我就被生生豁开了知道不?”我这才感到胸口被柳泽慧划得那一刀伤口很深,火辣辣的疼得直抽凉气。
“对不起,剩下的事情交给我。
”月饼摸了摸鼻子,满脸歉意。
月饼这么正经的状态,我倒没话说了,点了点头没吭气,夹着桃木钉准备随时动手。
“没想到柳泽慧这么厉害,”月饼低声说道,“我有些轻敌,一会儿要是……” “滚!”我没好气的回道,“就是打死我也不会先逃!” “那你别拖我后腿。
”月饼伸了个懒腰,突然闪电般向柳泽慧冲去。
“你丫是猪嘛?还分前后腿?”我向两侧甩出桃木钉,提前封锁了柳泽慧闪躲的路线。
柳泽慧站着一动不动,冷视着月饼越冲越近。
月饼在距离还有三四米的时候,硬生生收住冲势,蹲身屈膝用力蹬地,右手屈肘向她腹部击去。
柳泽慧微微甩头,头发暴涨,如同绸缎缠住了墙顶的吊灯,轻飘飘飞起,悬在半空,又在我身后落下。
我刚想转身防御,背部遭到重击,收不住势子,连滚带爬的窜到了月饼旁边。
月饼青着脸,手臂软软垂落,墙上现着刚给他手肘击中破开的窟窿。
“骨折了?”我刚问了一句,胸口如同巨浪翻腾,嗓子一甜,“哇”的一口血吐了满地。
血珠落进我进屋时洒的石灰粉,“嗤嗤”作响,冒起刺鼻的白烟。
“没,撞到麻筋了,有些不利索。
”月饼活动着胳膊,“你怎么样?” “血都吐了还能怎么样?”我的狠劲上来了,“咕咚”把满嘴的血咽了回去,“自家东西不能浪费。
” “……专心!我左你右。
”月饼向一旁闪去。
我一时间也来不及分左右,顺着他相反的方向冲向柳泽慧,两面夹击。
柳泽慧摇了几声铃铛:“你们赢不了。
” 我心说能不能赢不是嘴上说说,两个大老爷们连个女萨满巫师都收拾不了,还不让黑羽嘲笑一辈子? “南瓜,小心脚底!”月饼突然向上跃起。
我正要依葫芦画瓢,脚踝被一丛东西紧紧缠住,整个人收不住势,直接来了个前扑,鼻子撞到坚硬的地面,酸得如同灌了几瓶子醋。
我踢蹬着腿,才看清缠着脚踝的是头发。
那两排坐在椅子上的女人们,僵硬的站着,头发像千万条蛛丝漫空飞舞,潮水般涌来。
月饼也好不到哪里去,头发飞向空中,绕着他的腿一圈圈缠住,一直缠到脖子,生生拽回地面摔倒。
我用力挣着,头发越勒越紧,几乎把肉勒进骨头。
忽然我身体一空,整个人被头发倒吊着挂在房顶的金属装饰杆上面,脑袋瞬间充血,险些晕过去。
月饼像个蝉蛹被吊了起来,额头滴着血:“让你先逃,偏要帮忙。
这下连个出去报信的人都没了。
” 我用力挣扎,在空中荡悠着丝毫不着力,又飞来几缕头发把我的手腕缠住扯向两边,整个人成了倒着的耶稣受难姿势:“我哪想到月公公您老人家阴沟里也能翻船?” 我们俩斗嘴,其实是为了分散柳泽慧注意力,拖延时间找到办法。
柳泽慧收回铃铛,又拿出那把弯刀,悠闲地站在我们俩下面,仰着头嘲弄的笑着:“我是不会给你们时间的。
从你们身上找到那个秘密,再用你们当诱饵,引出那两个人。
月无华,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三个假冒租客,搬到我们隔壁?” “月饼,隔壁那两男一女是你们?”我心说他妈的整了半天就我一个局外人,一股子怨气油然而生。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想这个?”月饼的表情恨不得一口咬死我,“为了掩饰身份,晚上调到成人娱乐台。
三个人轮流跟踪她,剩下两个在首尔寻找布置萨满巫术的地方,直到有把握了我们才露面。
也就你,天天对她晚上出去早晨回来不起疑心!月野发现她在首尔地铁九号线终点站用人疾偶布下巫局,犯了五罪的人都会成为她做巫蛊的材料。
” “你们还真是心大,就这么瞅着我和萨满巫师住了半个多月,还能不能愉快的历险了?”我心里还没想出办法,只得信口乱说。
“不过南少侠居然能守身如玉,倒是很出乎我的意料啊。
”月饼额头的血越流越多,顺着倒垂的头发滴落,活脱脱一个人体拖把。
柳泽慧笑了,随即又恶狠狠地说道:“这就是友情?祝你们在地府里也是好兄弟!” 刀光一闪,几丛缠绕的头发裂开,鲜血从月饼左臂冒出,染透了半边脸。
“临死前不能抽根烟真别扭。
”月饼望着落在石灰里的zippo火机,“被吊起来的时候火机掉了。
南瓜,你那里还有么?” 我心里一动,这时候月饼绝不是想抽根烟那么简单。
柳泽慧又是一刀,缠在月饼右臂的几缕头发沾着血珠晃悠悠漂落,落进石灰。
血液融进石灰,冒着热气。
我灵光一闪,终于明白了月饼的想法,可是还缺一样东西! “赶紧!”月饼脸色因为失血过多变得异常苍白,“在上面,甩给我!” 我看到屋顶的一样东西,连忙用力挣着手腕。
捆着手腕的头发受力“咯咯”作响,深深勒进肉里。
我感觉手筋几乎要被切断,大喊一声,拼了全身力气,右手终于扯到裤兜,掏出Zippo点着,向月饼脑门甩去:“交给你了!” 柳泽慧也意识到我要干什么,脸色一变甩出弯刀击向火机。
月饼腰部一晃,身体呈反弓型,猛地把身体悠了起来,荡秋千一样抢在弯刀前面,用脑袋把火机撞向屋顶的感温灭火器。
“哗!”无数条水柱喷洒而出,密密蓬蓬落在地上,石灰遇水,冒着白腾腾的呛鼻热气,屋子里温度顿时升高了许多。
白气笼着柳泽慧的身体,只听见她一声惨叫,向门口跑去。
捆着身体的头发遇热焦曲,我全身一松,直挺挺的大头朝下砸向地面。
当下也顾不得手腕疼痛,急忙双手撑地就地滚向窗台,背部顶着墙缓解了落势。
月饼在空中来了个180°翻转,落地腾起,揉身追击柳泽慧。
两人在门口相遇,拳来脚往打得眼花缭乱,再加上满屋子石灰冒出的白气,很有些武侠片的场景。
也就几十秒的工夫,柳泽慧倒飞而出,撞在镜子上面,扑倒在地。
“你怎么知道萨满巫师的弱点?”柳泽慧吃力的抬起头,面色死灰,双眼没了神采。
月饼把衣服撕成布条,缠着双臂的刀伤:“我们做了详细的调查。
萨满巫师的巫蛊术是利用死人器官施术,就像她们。
你用死人头发给她们接发,阴气顺着头发入体,逐渐被你控制。
需要常年低温,所以隐居在白头山。
萨满受到巫蛊术的反噬,惧怕高温,更何况还有消阴去邪的石灰。
” 屋子里白气散尽,温度起码有三十多度。
那些长发女人们直挺挺躺在地上,暴露在空气里的皮肤冒着米粒大水泡,柳泽慧全身抽搐,轻声哭泣着。
“我已经封住了你的神门穴,你现在是个平常人。
”月饼哑着嗓子说道。
危机过去,我的心情彻底放松,看到这个场面有些不忍。
我想起和柳泽慧在红灯区宾馆里,她好奇地看着花洒喷着热腾腾的水,满脸惊奇,伸出手指碰了碰水柱立刻缩回,用舌尖舔了舔:“这水是热的?我不习惯热水,还是用冷水就好。
” 原来,她并不是不习惯热水;原来,她的好奇都是装出来的。
“南瓜,你最优秀的品质,就是你愿意去相信每一个人。
”月饼丢给我一根烟,“这点,我做不到。
” “我这是愚蠢。
”我接过烟,才想起火机刚才扔了出去。
“嗯,你确实不聪明。
”月饼摸了摸鼻子。
“你们?”柳泽慧抬头看看我,又看看月饼,“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月饼扬了扬眉毛笑道:“事情解决了,聊聊天,抽抽烟,一会儿吃烤肉喝酒。
你有兴趣么?一起去吧。
我还有许多问题等你解释。
” 柳泽慧睁大了眼睛,咬着嘴唇,警惕地缩起身体。
“相信我,五罪之人虽然不一定要死,但是他们也不是什么好人。
”月饼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而且,这半个多月你并没有伤害我的兄弟。
忙了大半晚上,累死了。
” 我吸了口没点着的烟,强压着难过:“小慧儿,你不是坏人。
如果我是当年丢在下水道的婴儿,不敢保证有勇气活到现在。
” 柳泽慧双手绞着头发,胸口剧烈起伏。
我们俩静静地望着她,这个时候,不需要我们再说什么,天堂地狱,就在她一念之间。
“对不起!”柳泽慧靠着墙站起,深深地鞠躬,“两年前,我在地铁终点站遇到一个人,他告诉了我很多事情,改变了我的意识。
我会把那个秘密告诉你们。
” “小慧儿,不用着急。
南瓜,你饿不饿?”月饼往门外走着,“月野和黑羽应该解决了地铁终点站所有的巫蛊术,边吃边聊吧。
” “烧酒没有二锅头带劲。
”我嘟囔着跟了出去。
出门前,我回头看了一眼,柳泽慧靠着墙发呆。
又看看把我箍在座椅上的那个女人,果然是烤肉店遇到的红发女人。
头发半遮着她的脸,我终于想起她是谁了。
面部经过整容变化极大,但是眉宇间依稀能看清她曾经的模样。
难怪她认识我,真没想到,好多年没见,居然是用这种方式再次见面。
八 “月饼,你相信命么?” “命是谁?” “你丫能不能正经点,我再跟你说正事儿!” “南瓜,命,不是相信的,而是创造的。
” 凌晨两点多,首尔寒冷的街道只有几个行色匆匆,缩着脖子抵御寒冷的行人。
我和月饼抽着烟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慢慢往前走着。
我偷偷回过头,柳泽慧远远跟着,像一只受伤的小兽。
“谁都会走错路,只要不是一辈子走错就好。
”月饼吐了个烟圈,“我也曾经走过错路。
” 我想到这两年多经历的各种事情,心里很累。
“南瓜,其实我挺羡慕你的。
” “羡慕我?你丫别扯淡了。
” “一个人,就像南瓜你这样,简单点儿挺好。
” “月饼,有个事儿跟你说一下。
” “嗯?” “大冷天的你两条膀子扎着破布条,裸着上身满大街溜达,会不会被警察抓?” “好身材就是给别人看的。
” “噗嗤……”柳泽慧轻声笑着。
我和月饼,也笑了。
有句话好像是这么说的:一个人一辈子最牛的事情,不是成功,而是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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