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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但是似乎又在故意忽略或者说叫刻意回避一些东西。
当年誓死守卫英雄祖陵的盗墓英雄们并没有完全阻滞住日寇的铁蹄,在号称中国通的中井健郎的卫兵被扒光了皮血淋淋地扔在墓道口的时候,倭人被激起了兽性,两天的工夫里那些曾经在大墓周围出没的所有可疑人员被扫捕一空,初冬的旷野里,干枯枣树枝上一下子多出上百颗头颅,这些头颅仍然双目睚然死不瞑目,那种迸射出的愤恨可以穿透一切。
晨曦的薄雾中,一个年轻人朝树上的头颅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那个人就是老苗的父亲,这场劫难中生存下来的少数几个人之一。
解放以后,老苗的父亲做了一名墓地管理员,但是最后还是在一种莫名其妙的怪病折磨下去世了,那年老苗十六岁,刚刚继承父亲的衣钵。
但是同年,他便失去生活来源,因为十年浩劫开始了,鉴于老苗的父亲在解放前赶过尸,属于封建迷信,就这样老苗受到了牵连,过起了四处流浪的生活,直到有一天碰上了老钟。
那时候老钟正值年轻气盛,刚刚因为出色地破解了南阳汉墓彩画之谜受到了老人家的亲自接见,并有幸给老人家介绍了发掘过程,老人家亲自指示要保证他的工作不受干扰。
正是有了这张王牌,他才能率领着一支考古队不受干扰加班加点地清理着一个大型古墓,在那个年代能不受干扰地进行工作该是多大的幸福啊。
而就在他们热火朝天工作的时候,一个诡异的事情出现了。
他们发掘的古墓与附近老百姓的新坟相重叠,就在刚刚商量好起坟迁棺的那天晚上,那新坟里的棺木自己开了,刚刚埋进去因为痨病而死的中年妇女自己“爬”出了坟! 这么诡异的事情一出,立刻谣言四起,当天晚上就有人说看见那个中年妇女在田野里游荡,手里还抓着一只猫,边撕边吃,还有人说看见那个死人跳进了旁边的一条河里,变成了一个浑身长毛的老僵尸,更玄乎的是有人传说很多小孩子夜不归宿是被这个死人偷偷抱走吃掉了。
很多传言愈演愈烈,似乎真的有一个晃荡的幽灵在四处寻找活人做自己的食物。
许多刚刚受过教育的农民也开始将信将疑起来,毕竟是受过去的思想毒害太深,很多人开始对一些说法相信起来,已经有人开始把脏水泼到考古队驻地的帐篷上,他们相信是这些人破坏了风水,惊动了死尸,使死人变成了僵尸。
面对这种情况,老钟是又急又气,恨不得拿把枪毙了那个传说中的白毛老僵尸,可是,没用!因为从棺木被打开、死尸爬出来当晚有人见过以外,就再也没了那个死人的踪影。
找不到尸体,那些谣言就无法破解,甚至一些无知的村民开始躲避考古队的工作人员,连日常供应都不再继续了。
老钟只好开着一辆北京吉普到几十里外的县城里去买一些柴米油盐等必需品,就在这时他碰见了被几个社会闲人欺负的老苗,那时候应该说是小苗。
在老钟赶跑了那些个流氓管了老苗一顿饱饭后,老苗就死活要跟着这个开着车的“大官”混饭吃,无奈之下,老钟就把老苗当劳力雇回考古现场当清土工。
可是等老苗弄清楚目前考古队的困境之后,他的一句话就让老钟瞪大了眼睛。
他说:“那不是死尸自己跑了,是有人把尸体赶跑了!”老钟这才知道这是正牌赶尸匠的嫡传后人。
老苗仔细看了看那个死尸爬出来的现场,在棺木上发现了几束草绳的零碎以后就笑了,说:“这是有人在装神弄鬼!”老钟急忙说你能找到尸体吗?老苗拍着胸脯说没问题,但是嘿嘿,你得先管我一顿好饭。
老苗在一连吃了两碗条子肉以后说:“三天后就让那个死人自己出来!”老钟半信半疑,按照他的说法把所有在新坟四周的警戒全撤了,并一连几天不在考古工地上出现。
终于在三天后阴历十四的夜晚,老苗悄悄拉住了老钟的手说:“今天晚上咱们一起逮死人去。
” 原来,新坟被开挖以后并没有回填,棺材也是就地搭了帐篷,准备择日迁棺,可就是当天晚上出了事。
而考古工地与新坟紧挨着。
老苗就扯着老钟和其他人一起躲在事先挖好的坑里静等着。
终于在后半夜,有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偷偷靠近了敞开的棺木,老钟正准备出去,老苗拉住他摇摇头。
那个黑影一头钻进棺材下面,不大会儿工夫一个摇摇晃晃的黑影便出现了,比平常人要高出五公分。
大略看,正是那丢失的死人。
老苗随手从怀里抓了一把东西扬手抛过去,只见“砰”的一团蓝火砸在那人身上,只听见嗷嗷一嗓子,那“死人”就倒在了地上。
这时候埋伏的人一下子都拥了上来,手电一照,只见一个又瘦又小的人背上用茅草绳扎着一个死尸,正是丢失多日的女死尸。
那个人实在太过瘦小,而手脚又和死尸重叠地捆扎在一起,远远看起来就像死尸能动一样。
老苗一看就笑了,说小子,就你这两手赶尸的活太不地道,三两下就露了底,真给赶尸匠丢脸。
说完还得意地说:“也就你们这些野路子相信离棺七日,十四离煞这些说法,要不我还真逮不着你。
”原来,他早就看出来有人动了手脚,把尸体反钉在棺材底上,却故意不说透,却按照阴历十四魂出煞这样的规矩设套抓人。
经过审讯得知,这小子解放前是个神棍,解放后丢了活路,日子难熬,这次考古队起新坟的时候有人谣言说动了风水会生妖孽,便偷偷赶走了女死尸,妄图用此来赶走考古队,重新树立自己在村里的神棍地位,此前的谣言也都是他放出来的。
就这样,老苗被老钟收罗到帐下跟随他南征北战,直到他成家也有了自己的儿子。
儿子也学了他的全套本事,就在老苗满心希望他儿子能够考个著名大学的考古专业,把自己家的名声由野路子转向朝堂理论的时候,最令他一生惨痛的事情发生了,他十四岁的儿子在随他一起巡陵的时候被“活闷尸”咬伤了! 已经是凌晨三点了,我睁着眼躺在床上,眼前还晃动着老苗那张悲苦的脸。
就在他喝下最后一瓶啤酒的那一刻,这个仿佛石雕的汉子就在深夜的街头小摊失声痛哭,他用嘶哑的声音几乎不成调的语言向我哭诉着失子之痛。
我目瞪口呆地盯着这个似乎永远不会失态的男人,从没想到在他一副波澜不惊的表情下掩盖着这么一段痛苦的往事,一时间也无言去安慰,就任这个平常不苟言笑的汉子痛快地哭了一场。
老苗的儿子比我整整大了十岁,那是他一生最钟爱的作品。
得到这个儿子的时候,老苗已经正式加入了老钟的考古队,在发现中原古墓群后移居新郑,配合老钟一起做古墓的保护和研究工作。
老来得子并没有让老苗对儿子肆意地溺爱,相反却超乎寻常的对儿子严格要求。
他的儿子似乎聪敏地带了点邪气,天才这个称号似乎就是为这个孩子准备的,十四岁上高二以后随着父亲的工作转移来到了新郑一中,在听说来了个特别“各色”的年轻学生以后,学校对他进行了全方位测试。
测试结束以后,一位曾经在三年里带出五个清华三个复旦的班主任直接找到老苗说:“让孩子玩吧,大学他可以挑着上,可别把孩子给累伤了。
”老苗那个激动啊,对儿子说咱一定要上最好的学校的考古专业,像你钟伯伯一样。
小苗同志一向对老子敬畏有加,拍着胸脯保证说一定做到。
老苗心里美啊,晚上多喝了两盅,结果就在儿子的软磨硬蹭下答应了他跟着一起巡陵的要求,老苗至今仍然对那晚的一时冲动而后悔不已。
当时,国家还没有像现在这样花大力气投入保护文物,除了老钟这样的专业考古队依旧孜孜不倦地在守护着地下宝藏,其他人都还不大重视对古墓的保护。
改革之初,许多人开放了思想,一夜暴富的神话比比皆是,在流传甚广的发家口号中就有一句叫做:“要想富,挖古墓,一夜成个万元户。
”有的人运气好,挖开的是汉唐普通官员的净墓,刨个汉砖唐瓦之类的东西一下子就发达了,可是有的人却误打误撞进战国时代的王陵里,前景就不那么妙了。
那天晚上,老苗还以为这一夜会像其他的晚上一样在几个已确定的大墓一溜达,然后心满意足地带着儿子回去睡觉。
但是就在巡逻完毕以后,儿子还不依不饶地要多转会儿,老苗一时兴起说,我带你去几个还没确定身份的大墓转转吧,那几个墓主似王非侯,但是却跟王公的墓葬级别是一样的,很有讲头。
其实,整个墓地也只是在理论推测中,并没有真正确定位置和墓主身份,但是老苗为了满足儿子探险的心愿就带他去了。
老苗确实有了几分醉意,晃着手电跟儿子讲在这几个还没确定的墓穴周围发现了很多占卜用的龟甲,上面的裂纹显示曾经用来占卜过战争的结果和丰收的年景,只有古代的王公才能对战争进行占卜。
墓主人的身份估计也是一位声名显赫的大人物。
就在老苗喋喋不休讲述的时候,小苗却突然停下了脚步,一双黑亮的眼睛盯着他:“爸,前面有人!” 老苗一激灵,这才发现在前面不远的地方隐隐有光在晃动,不由得皱皱眉,摸了一下腰间那支老钟冒着犯纪律的风险配给他的武器。
他示意儿子守在原地,然后自己悄悄地摸了过去。
等来到有光的地方一看,大失所望,现场一片凌乱,只有几根那个年代罕见的荧光棒留在那里,显然是一个盗墓以后遗留的现场。
但是老苗却奇怪地发现盗洞被一块石板给掩盖上了,而且石板下面还压着一条绳子。
在手电下仔细一看,原来石板是附近坟墓的墓碑,而那条呢绒绳子很显然是盗墓贼捆着顺着盗洞下人用的。
这时小苗也解除了警备,小心翼翼地跟了过来,今晚对他来说似乎刺激得有点过头了。
在钉住绳子一端之后,老苗父子俩齐心合力推开了石碑,刚拿手电一照,他们就大吃一惊:绳子的另一端竟然还有个人! 突然,手机铃声打断了我的回忆,耳旁传来老钟熟悉的声音:“小聂醒了!”我猛地愣了一下,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失望,突然意识到韩王陵墓的大门可能永远朝我们关闭了。
“也许,老苗想要进墓的想法再也没办法实现了吧。
”我心里为老苗暗自感叹。
下意识看了一下表,从我离开医院到现在已经六个小时了,按老中医的话说,小聂现在醒过来就表示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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