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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的她会毁掉三界。
我猛然站起身,我知道如今我说什么,她也听不进去,就如同穆汐雪说的那样,她已经不是芈子栖,我刚拿出传国玺试图阻止幽冥之路的开启,芈子栖道法创虚空,原先的祭宫消失在我眼前,无尽虚空中,庞然大物的烛九阴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我们,芈子栖站在烛九阴旁边面无表情的看着我。
这上古神兽是她一手养大,烛九阴识魂认主,我把它困于海底金宫,阴差阳错还是被越千玲带了出来,以我的法力可以对付这上古神兽,可是我很清楚,芈子栖不会给我这样的机会。
“陛下想救苍生,子栖就让陛下看着这天下苍生在陛下面前变成皑皑白骨,就先从陛下身边的人开始。
” 秋诺走到我身边,手中软鞭抖出。
“秦皇保证,诺儿去了。
” 我无力的闭上眼睛,抚摸在她秀发上,不知道该说什么。
秋诺嫣然一笑,烛九阴低吼一声,巨大的龙首猛然俯冲下来,秋诺手中软鞭一甩,凌空跃起迎着龙首而去,九条软鞭掷出,无限延伸缠绕在烛九阴龙首之上,秋诺在烛九阴面前渺小的如同一粒尘埃,可秋诺发力猛然扯动手中软鞭,俯冲下来的龙首硬生生被她拉起,秋诺灵活自如跃到烛九阴头顶,向后用力一拉,身形硕大的烛九阴轰然倒地,即便是虚空也地动山摇。
秋诺扬鞭而起,烛九阴唯一的弱点是龙首下面的逆鳞,那是它全身最软的地方,烛九阴的心脏也在其中,烛九阴倒地,刚好露出逆鳞,秋诺从天而降,手中九条软鞭合在一起,宛如一条黑龙雷霆万钧的呼啸而下,向烛九阴露在的逆鳞刺去。
当! 一声刺耳的撞击身,秋诺手中那势如破竹坚不可摧的黑鞭撞击在烛九阴的逆鳞上,可是竟然未刺入分毫,秋诺的法力我心知肚明,若是这样都无法穿透烛九阴,那就再没办法制服这上古神兽。
或许就连秋诺也不曾想到自己全力一击,竟然伤不了烛九阴分毫,刚一分神,烛九阴巨大的蛇尾从秋诺后面袭来,重重地打在她身上,毫无防备的一击,秋诺连软鞭都拿不稳,整个人被震飞出去。
烛九阴仰头低吼三声,声声都振聋欲裂,烛九阴的暴戾之气与生俱来,一旦被激怒一发不可收,秋诺倒地好不容易才撑起身子,烛九阴没给秋诺留半点喘息的机会,整个巨大的身躯变得赤红,吞天食月的巨口张开,猛然向秋诺冲去,瞬间一股火海烈焰从烛九阴口中喷出,秋诺的法器以掉,顷刻间她在我眼前被火海所淹没,整个虚空充斥着炙热的气流,热浪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没有法力屏障是经受不起这样炙热的火海,烛九阴把刚才被击倒的愤怒完全发泄出来,但那火海中我看见一抹白光闪现,猛然冲天而起,我没担心过秋诺,以她的法力抵挡这火海还不在话下,烛九阴低头焚烧秋诺,没料到秋诺还有能力反击,它龙首低垂,刚好被秋诺一跃而上,秋诺伸开五指如同兽爪,我已经很久没看见秋诺真正的样子,那尖锐的利爪才是她致命的武器。
烛九阴最软的地方是在逆鳞,不过还有一个地方,以秋诺的聪明她一定会想得到,就是烛九阴的眼睛,烛九阴有双目并立在龙首,只会有一支睁开,闭合的时候犹如玄铁磐石坚不可摧,可这稍纵即逝的瞬间,烛九阴根本没想到秋诺会迎着它龙首而去,等烛九阴反应过来,秋诺的五指深深陷入它睁开的眼睛之中,用力一划,烛九阴的单眼被撕裂。
一声撕心裂肺的巨吼在虚空响起,烛九阴摆动着巨大的身体,痛苦不已的甩动着龙首,从瞎眼中流出的黑血如同泉源,秋诺给了它致命的一击,这上古的庞然大物完全失去方寸,痛苦不已的在虚空倒地挣扎。
秋诺回到我身边,满身伤痕渐渐消失又恢复了以往的样子,烛九阴痛苦的在地上哀鸣,然后慢慢重新把身体盘踞起来,受伤的龙首直起,我能听见它沉重愤怒的鼻息,烛九阴的寒冰和火海是伤不了秋诺的,可是被激怒的烛九阴还有一样,同样也伤不了秋诺,但却能伤到我。
我看见烛九阴在眨动另一只闭合的日眼,那是烛九阴真正令人可怕的地方,它那只眼睛能通幽冥,但凡被它眼睛所看的人,会魂飞魄散。
我有办法能抵挡,秋诺也有,可是我身后的这些人不能,这上古神兽不能存活于世,若放它出去才是真正的人间地狱。
“那瓶瓷瓶呢?”秋诺看向我,似乎一直在等待这一刻的来临。
“那是你元婴之血,倘若沾染你毕生道行会毁于一旦。
”我拿出瓷瓶和她对视。
“诺儿已许诺阎君,若真能尘埃落定,诺儿愿重入六道修行,早晚的事,就让诺儿去吧。
”秋诺淡笑无怨无悔。
烛九阴的日眼快要睁开,我重重叹口气,握碎手中瓷瓶,一滴赤红血滴落在秋诺掌心,瞬间她在我面前双目变成如血般赤红,浑身上下渐渐如同被冰霜所覆盖,有月色一般皎洁的明亮。
她最后看了我一眼,透着眷恋和不舍,但我却没看见丝毫的犹豫,她转身向烛九阴走去,在我视线中她变成一团银色,慢慢舒张的九条白色尾巴从她身后露出来。
秦雁回曾经看过秋诺面相,说秋诺此相只配君王,事实上秦雁回没有说错。
青丘之国的神民,上古最强大的妖兽。
九尾妖狐。
秋诺的先祖曾为大禹帝后,助其成就夏朝千秋,历来九尾妖狐只配君王,我遇到秋诺的时候,她还是刚刚出生的九尾狐,她和我从小长大,在别人眼中她是妖物,在我眼中她如同我妹妹,三曲真境,她陪我一起修行。
秋诺天资聪慧又是上古神妖,她随我在三曲真境中,我修炼成旷世神通,而她竟然修炼成人形,龙甲神章她无师自通也参悟其中奥义。
这千年来一直是她守护着我的一魂一魄,烛九阴张开眼睛,秋诺展开九尾如同漫天屏障,阻挡烛九阴的视线穿透过来,她是上古妖兽,和烛九阴一样三界之外的神物,烛九阴的日眼对她没有丝毫效果。
九尾妖狐九条尾巴代表九条灵魂,这也是秋诺不死之身的原因,烛九阴见对面秋诺真身对它一点反应也没有,烦躁地用巨大的蛇尾敲击着虚空,高高抬起向秋诺压下来,烛九阴是完全忽视了九尾妖狐的神力,秋诺九尾摆出,在这虚空无限变大,顿时变成一头和烛九阴同样大小的巨妖,尾巴灵活的缠绕出去,九条白尾巴紧紧绑住烛九阴的身体,烛九阴想要挣脱拼命翻动,秋诺四爪奇下,按在烛九阴的身上。
烛九阴狂暴难安,回头张开巨口像秋诺尾巴咬去,秋诺居然没有闪避,任凭烛九阴撕咬她的九尾,每被烛九阴咬断一条,我的心就如同被刀穿透一次。
直到烛九阴完全忘记防备,恣意妄为的直起龙首,它的逆鳞也同时露了出来,秋诺在等的就是这个机会,她不惜任凭烛九阴咬断代表她生命的尾巴,当烛九阴咬住秋诺最后一条尾巴的瞬间,秋诺猛然张开口稳稳的咬住烛九阴的逆鳞,一声低吼从秋诺口中传出,锋利的巨牙陷入逆鳞之中,我能清楚的听见烛九阴心脏爆裂的声音。
可同时,在烛九阴倒地那刻,秋诺的第九条尾巴也被撕咬断裂,九尾妖狐九条尾巴是可以再生的,九尾妖狐能活万世,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唯一能要命的,就是同时断掉九条尾巴。
秋诺和烛九阴是同时倒地,她的头重重坍塌在我面前,浑身白皙如雪的皮毛被鲜血所沾染,我抚摸着她的皮肤,埋头的时候终于没忍住,一滴眼泪掉落在她身上,秋诺努力抬头拱着我的手,似乎是想抚平我的哀伤,在我面前终于慢慢闭上眼睛,她和阎君有约,愿重回六道修行,九尾已断道行尽毁,她为我做的最后一件事,是以她的万世不死的命来清洗我心中最后的执迷。
我看着秋诺在我面前幻化成烟,她重归六道给我剩下的尽有虚空中一粒魂精,那是秋诺毕生道行凝结而成,我拾起握于手心。
“心痛?不!陛下还没体会到子栖的心痛。
”芈子栖在对面凄然的笑,语气冰凉的如同万年寒冰。
我抬手的时候,传国玺拿在手中,我声音比她更加冰凉,心亦如此。
“朕做错的唯一一件事,就是千年前在祭宫没能送你走,朕不会再错了。
” 最终章梦里是谁 我能封印芈子栖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她心甘情愿,没打算反抗,除了帝命,我所拥有的芈子栖都有,而且远在我之上,秋诺就是怕我最终面对芈子栖的时候,以九天隐龙决的法力和芈子栖一决胜负相差的太远。
所以秋诺才不惜许诺重回六道为我唤起曾经不屑一顾的第九鼎,看着身边的人倒下,那一刻我握着传国玺心如刀绞,一生挚爱如今却要我万劫不复,忠臣良将红颜知己就在我眼前撒手人寰。
孤家寡人。
世人说我是千古一帝,可怎么看我如今都不过是孤家寡人而已。
已经不是我想的那么简单,以为可以等待千年后亲手了却宿命,芈子栖把对我所有的怨愤发泄在世人的身上,她魔化的七窍玲珑心已经不是我能抚平的,芈子栖的悲伤需要用这三界来祭奠。
诚然,是我伤了她,芈子栖用同样的方法在撕裂我的心,我曾幼稚的认为这自始至终都是我和她两人之间的事,我以为可以一人化解这一切,我半跪在地上把穆汐雪扶在怀中。
“汐雪先走一步,朕来陪你便是。
” 我从她胸口拔出那枚天子剑残留在她胸口的断剑,紧紧握在手中,这一切落在芈子栖的眼中变成更多的幽怨,她是天下玄门第一人也好,可以毁天灭地法力高强的人也罢,说到底,她终究也是一个女人,在她眼中能安睡在我怀中的仅有她一人。
断刃割破我的手心,我涂抹在传国玺上,受天于命,既寿永昌这八个字格外的醒目,像是一种嘲笑倒影在我眼中,芈子栖也笑的凄然,曾经不惜入魔想要我寿与天齐,如今却是我拿来和她生死相拼的法器。
所有的法力毕生的修为我全灌注在传国玺上,耀眼的道法之力从传国玺中透出来,照亮了幽暗的虚空,我连道法屏障也没祭起,在芈子栖面前,我的法界在她的法力之下形同虚设,我只有一次机会,没有技巧也没有太多的繁琐的过程,和芈子栖斗法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和她比拼法力的高深,结果只有一个,我和她最终会有一人倒下。
芈子栖也没有祭出法界,而和我不一样的是,她是对我的不屑,我径直向她走去,对于完全没有防御的我,她随时可以出手,她在等,极其有信心地等待着我全力一击,如今的她才更像一位高高在上的君王,在用施舍和轻蔑的目光注视着我这个不堪一击的对手。
我手中传国玺攻出,倾尽全力的一击,石破天惊,泰山之巅能令九霄三十六天神众臣服的一击,而现在却是充满绝望和侥幸的一击,传国玺在距离芈子栖半寸的地方停下来,她单手稳稳接住传国玺,毕生的修为和足以让我骄傲的法力,在她手掌之中竟然如同儿戏。
她根本没用尽全力,我已经殚精竭虑全力以赴,芈子栖身体周围的黑气恣意妄为地环绕着她,如今顺着她的手掌向我侵袭过来,光亮白皙的传国玺被黑雾一点点沾染蚕食,光亮越来越若,随之消失的还有我的法力。
我知道芈子栖的法力远在我之上,只是未曾想过已经到达这种地步,越是这样我反而越是黯然,心中渐渐泛起更多的愧疚,她何必需要什么帝命,以她的法力通天彻地三界早已在她之上,她是为了成全我,后世传诵的千古一帝,不过是她把我推到最前面而已。
不过芈子栖没打算要我的命,因为她除了抵抗住我的法力之外,并没有反击,事实上她只需要挥动指头我就会被自己的法力反噬。
芈子栖瞬间化解我所有的法力,猛然向前一推,我踉踉跄跄的退了好几步,传国玺如今已经落在她手中。
“子栖为陛下肝脑涂地,既然陛下不愿意领子栖这份情,留着还有何用。
” 芈子栖五指用力一握,传承千年的传国玺在她手中化为粉末,随手扬起在虚空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到底要怎么做,你才能罢手?”没有威严,也没有骄傲,那是一种乞求的声音,我不相信会是从我口中说出来,但如今我真是在哀求她。
“重新来过,一切都重新来过。
”芈子栖的回答很简单。
“怎么重新来过?” “陛下在龙虎山曾对子栖言肺腑,陛下对子栖情深意重,子栖何尝不是,造物弄人是子栖没明白陛下心意,陛下想要携手白头,子栖就让一切回到陛下最开始见到我的地方,我们重新来过。
” “你想破碎虚空,逆转乾坤!”我抬头去看芈子栖淡淡地问。
“朕知道以你的法力能做到,可你可曾想过,你想重回当年就要混沌三界,一切都会消亡,就算你做到这一切,这世间也只剩下你和朕二人……人能回去,当年情分还能去?” “是陛下告诉子栖安于平淡,醉极山林执手濡沫,子栖曾给陛下千秋万代万世辉煌的帝业,陛下说只子栖弑君纯真,既然陛下眼中只有子栖,这世间就剩我二人又何妨?” “是不是……只要朕伴你身边不离不弃便好?”我认真地问。
芈子栖绕动着指尖的黑雾,对我嫣然一笑,我重重叹口气,向她走去,芈子栖的目光落在我身后,每走一步,殷虹鲜血从我手中滴落在地上,那断刃陷入我皮肉之中,此刻已经麻木的感觉不到似乎疼痛,芈子栖的笑颜凝固在脸上。
没有法力,甚至连力量都没有,我走近芈子栖身边,决绝的举起断刃,没有章法和套路,直直向她胸口刺去。
“朕诛你于天子剑下,定自行了断于此,朕就在这祭宫于你长眠相伴。
” 芈子栖的目光又充满愤恨,事到如今我心中还是想着要诛杀她,芈子栖知道我不会食言,但是这绝对不是她想要的结果,我挥剑而去,没有丝毫胜算的一击,甚至有些可笑,芈子栖抬手对着我胸口就是一掌。
她是想击退我而已,不过这一次我迟缓的动作忽然加快,顺着芈子栖击过来的手,顺势把手中断刃放入她掌心,芈子栖完全是一种惯性的握住,她对自己太有把握,太自信能轻易地把我击退。
所以这一掌她根本没有想过要收放,但现在她的手中却多了一把断刃,我交给她的断刃,芈子栖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我很清楚,我是不可能伤到她的,但却可以伤到自己。
我听见断刃刺入骨肉的声音,还有心脏破裂时的碎裂,我低头看着胸前,芈子栖重重一掌把整把断刃刺入我胸口,扩散出来的那抹红色在我衣衫上恣意的浸染,像是一朵正在盛开浓艳的花。
我笑,骄傲和释然的笑,伴随着剧烈的咳嗽,嘴角有血渍缓缓流出,滴落在芈子栖的手背,她慌乱的颤抖,没想到我会这样做,芈子栖嘴角蠕动不已。
“龙虎山……朕……朕说错了。
”说话已经变的吃力,伴随着心痛,可我依旧笑着。
“是朕负了雁儿,千年前……朕在这里伤你,如……今朕还给你!” 我无力的抬起手,抚摸在她还握着断刃的手上,那如同婴孩般细嫩的肌肤,温暖的手指,清新淡雅的体香,一切是那样熟悉,我已经很久没这样抚摸过她。
芈子栖看我胸口那朵盛开的花越来越艳丽,手颤抖得厉害,她完全乱了方寸,眼中充满心痛和爱恋,那是我熟悉的芈子栖,曾经她总是用这样的目光看着我,她想拔出我胸口断刃,却发现刚才我还温柔在她手背抚摸的双手如同铁钳般紧紧抓住不放。
如今的芈子栖不再是什么天下玄门第一人,每一个人都有弱点,芈子栖也有,她的弱点就是我,她在我身上寄托和付出了太多,或许在她心中,我永远是她无法抹去的痛。
没有道法,她柔弱的仅仅是我曾经认识的芈子栖,我猛然用力,握住她的手,向胸口插入,整把断刃完全没入我胸口,穿透心脏从我后背透出。
啊! 芈子栖仰头痛苦万分的嘶喊,这是她无法接受的事实,清泪夺目而出连呼吸都透着撕心裂肺的痛楚,我终于抱住她,在千年后再一次抱住她,胸口的浓艳肆意的扩散,芈子栖无力地低垂着手放声痛哭。
好熟悉的体香,好熟悉的身体,我曾想过拥她入怀笑看风月,就是这个样子,只是没想到,这个愿望是红色的,我虚弱地靠在芈子栖肩头,从来没像现在这样抱得那么紧,似乎生怕一松手,一切都会消失而去。
“是朕……负了雁儿,你所做一切朕不……怪你,为朕雁……儿不惜舍身入魔,朕却在祭……宫伤你,留下一魂……一魄,苦等千年也仅是为了再诛杀……雁儿一次。
”芈子栖把我抱的更紧,眼泪滴落在我肩头冰凉的感觉,让我不要再说下去。
“陛下能懂雁儿心意就行,陛下放下,三界在雁儿眼中不及陛下一人安危,雁儿就是毁了这三界也救陛下回来。
” “不……用了,万世天命……朕不要,朕不想万世和雁儿你死我活,结束吧,一切从……这里开始,就从这里……结束。
”我无力虚弱的摇着头慢慢在她耳边小声说。
“千年前朕……负你一次,赌雁儿对朕情义才能封印你千年,今日朕再……负你一次,雁儿对朕情义朕怕是永世也……还不完了。
” 芈子栖听我说完,身体在我怀中僵硬,她似乎是想到什么,可我这一次没给她留机会,没人会是芈子栖的对手,可她变成如今这样完全是因为对我用情太深,她唯一的弱点就是我。
所以。
我犹如千年前那样,再一次利用了她对我的情义,或许只有我死在她面前,芈子栖才忘掉她是玄门第一人,我在她身后用最后的力气掐指决,在她没有任何法力的情况下封印住她。
“荆轲!你还等什么!你那千古传诵的盛名,朕今日成全你,用你四方结界送我和子栖走!”我紧紧抱着芈子栖怕她挣脱,大声对身后的越雷霆喊着。
越雷霆有四方结界,我千年前留他没来这里就是想着有朝一日胜负会在他之手,越雷霆仰头大笑,那笑意我懂,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荆轲何等豪情,心系天下堪称英雄,等了千年他的宏愿一点都没忘,四方结界在他身体里,我封印住芈子栖让她无法反抗,越雷霆两手按在我和芈子栖头顶,自灭身躯把四方结界灌注进我和芈子栖身体中。
一团金光从我三人之中明亮,快速的扩散开来,我淡淡一笑,抚摸着芈子栖的后背。
“结束了,朕陪你羽化三界,灰飞烟灭永世不离不弃。
” …… 白光充盈在整个虚空,结界顿时支离破碎,有人在剧烈地摇晃着我的身体,我迷糊的睁开眼睛,面前是很多充满紧张和焦虑的脸,等我茫然地看着他们时,这些脸都绽开笑容。
我从地上坐起来,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还是在祭宫之中,身边都是我认识的那些人,闻卓、萧连山、叶轻语还有顾安琪…… 越千玲呢。
我猛然从地上站起来,闻卓他们退开,我看见越千玲抿着嘴站在我对面,我悬起的心掉落下去,冲上前一把紧紧抱住她,越千玲在我怀中喃喃自语,她好像做了一场很漫长的梦,梦的颜色是红色。
都结束了,都结束了,我宽慰的在她耳边说着,抬手的时候看见手中还紧握着的魂精,那是秋诺留下的,若不是看见这个,我甚至也以为是一场梦。
回头的时候,没有看见穆汐雪和言西月还有越雷霆,萧连山拍着我肩膀没有多余的话。
“哥,回来就好。
” 闻卓看着我不羁的笑着,声音有些黯然说,嬴政和芈子栖被越雷霆的四方结界羽化三界,越千玲的七窍玲珑心摒除魔性后,这颗至善的心从今以后就只属于越千玲。
而我,嬴政和千年前一样,用他的魂魄封印芈子栖给越雷霆创造最后一击的机会,嬴政已随芈子栖而去,秦一手终究还是说错了。
世上剩下的再没嬴政,只有秦雁回。
从秦一手断我手指,到如今在祭宫尘埃落定,前前后后发生的一切亦如就在昨天,真到结束的时候,我竟然有些不敢相信,我始终把越千玲抱在怀中,一刻也不愿意松开。
我们就这样安静的坐在祭宫之中,没有人说话,各自回忆着曾经的往事,有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我抬头去看闻卓。
“神尊,出去后你有什么打算?” 闻卓笑着忽然慢慢伸手触摸叶轻语的脸颊,这一次叶轻语没有躲开,羞红的看着闻卓。
“回秦淮河畔,轻语既然不受天师之位,那我就陪她在医馆平平淡淡一世……哦,对了,每年九月记着来看我们,九月菊黄蟹肥,我和轻语浊酒一杯静候大家。
” “不是,我是问你身上那么多镜子该怎么办?”我学着闻卓一脸邪笑的问。
“对啊,每年九月你要准备多大一张桌子,我们这儿就六个,再加上陆青眉、方想和宋……”萧连山也落井下石的笑着问。
叶轻语一把推开闻卓,凶神恶煞的盯着他,闻卓气急败坏的看着我和萧连山,指着我们鼻子,憋红了脸,半天想不起该说什么。
“得,过河拆桥是不是,以后咱们就老死不相往来。
” 叶轻语已经从闻卓身上翻出一大把镜子,瞟了闻卓一眼。
“哟,有备无患啊,不急,反正我现在时间多,你既然招惹了我,就不要后悔,从今以后你哪儿也别想去,既然是你自己选的,这辈子就老老实实在医馆呆着。
” 闻卓茫然地点头,我们在旁边笑的前仰后翻,我转向萧连山。
“连山,你呢,有什么打算?” “我?我能有什么打算。
”萧连山憨笑这挠头。
“哥,你去哪儿我就跟着。
” “你还以为是以前啊,就算我答应,估计你旁边的人也不会答应。
”我苦笑着摇头。
“你应该问安琪要去什么地方,从今以后你要跟着的人就不是他了,是安琪。
”越千玲靠在我怀中一脸幸福的样子。
萧连山脸更红,说到这些事他就完全手足无措,顾安琪白了他一眼。
“怎么,你还不乐意?” “乐意,呵呵,对,你去哪儿我就跟着去哪儿。
”萧连山一个劲点头。
“帝王,你呢,你有什么打算?”闻卓摆脱叶轻语咄咄逼人的追问,把话题转移到我这里。
我看看怀中的越千玲,深吸一口气笑着回答,我打算带着她回山里,或许那里才是最真实也是最简单的,经历过这么多风雨,我只想和越千玲简简单单的生活下去。
记忆中在祭宫里和他们这短暂的闲聊是我为数不多开心的事,我们每一个人都憧憬着以后,没有任何牵绊和责任的以后,很美好的画面,若是可以我宁愿一切都停留在那一刻。
这美好终止在我们走出祭宫的那一刻,没有了嬴政和芈子栖,我们以为一切都结束,可是当我们走出祭宫,高殿之下放眼望去,四处飘散的幽冥亡魂,那百万拥有阴阳之力的亡魂,已经大部分被幽冥之力所沾染。
幽冥之路还开启着,那是芈子栖在创下虚空之前所做的事,我们完全忘记了,若是这百万亡魂全被沾染,势必没人能可以控制,好在这里是三绝之地,可以暂时克制这些亡魂,一旦骊山破,亡魂重入人世,幽冥阴气泄露阳世,阴阳两界皆毁于一旦。
我深吸一口气,松开怀中的越千玲,回头对闻卓说,带其他人先走,我必须留下来关闭幽冥之路,闻卓知道我所说留下来是什么意思,芈子栖能开启是因为她的法力,而我还不能随心所欲做到,要关闭幽冥之路,我需要用毕生修为和法力还有…… 还有我自己的身体。
“你这是大义我不阻止你,可是你有帝命,你若能关闭这幽冥之路固然是好,可关闭不了,你一旦被幽冥之力沾染,你会和芈子栖一样堕入魔道,芈子栖不能号令这大军,可是你可以,你一旦入魔……”闻卓一把拉住我很冷静地说。
“最后的结果就是你曾经在三曲真境中看见的样子。
” 闻卓说的对,我没有绝对的把握可以关闭幽冥之路,若是入魔我定会挥军杀伐三界,我看见闻卓欲言又止,知道他还有什么事没说。
“你知道如何关闭幽冥之路?”我急切地问。
闻卓埋着头避开我的目光,我回头看见地宫之中被唤醒的亡魂越来越多,再不关闭就来不及了,我一把抓住闻卓胳臂。
“说啊,到底怎么关闭?” “幽冥之力极恶极阴,汇聚十方幽冥怨念,想要平息是不可能的,唯一的办法……”闻卓再次停顿下来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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