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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破窗而出,几乎擦着他脑袋飞过去,落进了那只冰雕似的手里。
奚平眼角一紧——端睿抓在手里的是那只转生木雕的因果兽! 两大升灵高手的目光同时落在那只小木雕上。
端睿:“……” 支修:“噗……” 只见浓眉大眼的因果兽落在奚平手里才一天,已经改换了头面——奚平给它描了眉、画了眼,拿朱砂涂了个红嘴唇……血盆大口旁边还点了颗媒婆痣! 端睿大长公主与那艳色逼人的因果兽对视片刻,回手递给支修,转身出去了。
支修将木雕放在旁边小石桌上,点了点奚平:“看你以后去天机阁怎么混,圣兽们非得半夜爬出来咬你脚趾头。
” 奚平嬉皮笑脸地将他们送出门,咂摸着支将军这句话。
“以后去天机阁”,看来这二位玄隐山的顶尖高手确实被瞒过去了……大邪祟真不虚。
他没心情再跟常钧姚启闲聊,捡起因果兽回了自己屋。
“前辈,端睿大长公主修的什么道?怎么那么瘆人?” “相传是‘清净道’,”太岁对他很满意,和风细雨地说道,“你临危不乱,做的不错。
” 奚平叹了口气:“要不是腿给前辈你控着,非得哆嗦起来不可——清净道是什么道?” “清净道又叫‘无情道’,”太岁说,“入此道,不为五感所惑、不为七情所动,勘破生老病死、纲常人伦,绝六欲,归心于天。
” 奚平听明白了:“也就是说,她劈了我跟劈根柴没区别。
” 太岁笑了。
奚平端详着大长公主手作的因果兽……太灵动了,活的一样,好像随时能打个滚起来跑:“我没想到她那么……” 凶残。
“还以为会是个炼器道之类的前辈。
” “入哪一道要看你有什么样的道心,”太岁说,“你以为道心都是自己的?” 奚平:“……” 不、不然? 这玩意还能拆借别人的? 潜修寺给他们讲入门常识的师兄说过,“道心需要于心无悖,于行不移”。
修士所奉的道心,对其本人来说必须是一套通则,能解释世间万事万物、不断打磨,日趋圆融,什么时候道心无所惑了,就是大成了。
而假如修行途中对道心起了疑,那么修行多半就止步于此。
虽然奚平也不明白,为什么苏长老那样通透灵秀的人都说自己没道心,罗青石却能筑基——他感觉罗温柔修的多半是“虐待道”。
“能自己摸索出道心的凤毛麟角,”太岁嗤笑道,“以你玄隐内门为例,绝大多数筑基修士的道心都是照搬师长或者前辈大能遗物的。
万一赶上哪位当世大能收亲传弟子,抢破头都还来不及,哪轮得上你挑入哪一道?端睿老怪当时被他们周家一位清净道的峰主挑去做了亲传,清净道艰难,至今没有蝉蜕,她师父止步于升灵中期,她如今却已是半步蝉蜕,心性何其冰冷无情。
呵,你虽然什么都不懂,倒也会趋利避害。
” 奚平默然不语,他发现自己进退两难。
往前,他可能会被无情仙子当成邪祟的容器,一并除了。
往后,他也只是多苟延残喘一阵,等着被夺舍。
他毕竟还年轻,离活够还远。
绝境之下,奚平只想就地蹲下。
比如……他也可以一直不开窍,熬到一年后下山。
奋发图强是难为他,偷懒耍滑他还不会吗? 他本来就是干这个的。
要是大邪祟一辈子赖在他身上不走,他……他估计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
“你且去调息入定,实在静不下来就给自己找点别的事,早点睡,不要打听那老怪了,”太岁难得好声好气地说道,“半步蝉蜕威压下,筑基高手都能当场走火入魔,无情道锋芒尤利,你再总想她,当心自己心智受损。
” 奚平感觉到了,一想起大长公主那双冰冷的眼睛,他就从骨头缝里冒凉气,遂听了劝。
他拿起转生木雕,凝神眉心,本想看看大姑娘和小姑娘怎么样了,结果只看见满目冥幡孝布。
他发了会呆,憋闷得很,于是在声声还魂调里倒头睡了。
澄净堂因端睿大长公主驾到,气氛严肃得不行,进出的管事大气也不敢出。
苏准摸了摸自己的鼻尖,总觉得呼出来的气冻出了白霜。
“别上茶了,她只喝白水。
”支修小声提点道,“让大伙散了,也不用弄那么紧张。
” 苏准:“我们怕怠慢……” “清净道到了她这般修为,心早不为外物动了,破口大骂还是盛赞奉承都是耳边风,怠不怠慢她都不挑理,你们不如自在点。
”支修摆摆手,抬腿走进澄净堂,“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不用围着她转。
” 端睿大长公主好像随时能睁着眼入定,旁边人说她什么,她眼皮也不抬。
等支修把苏准等一干管事打发走,她才没开头没落款地开口道:“那个接触过邪祟的弟子没有问题,身心一体。
” 支修道:“他那日要走的木雕是转生木,那木头呢?” 端睿道:“没有铭文,没有血气。
” 转生木这种三等材,富贵人家里确实少见,但在南边也不是什么稀罕物件。
老百姓使木料都是当地有什么用什么,拿转生木打门框定家具做棺材板的都有,并不是木料本身有问题。
邪祟之间要想用它彼此联系,要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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