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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华散去,人走楼空,清音阁,绣房内。
凝儿对着一面铜镜,揽镜自怜,悠悠一叹。
十四岁的年纪,本该是少女怀春对男人充满幻想的年纪,她却只有畏惧。
满院的寻欢客,哪个不是浪荡子、薄情儿,世间觅良人,莫往青楼寻。
自小院子里的人就说自己惊绝艳艳,陪客的那一天肯定会横生波澜,今天是她头一天抛头露面,果然就出现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风波。
在她看来不过是有钱人家的公子拈风吃醋,倒更显得自己如同商品一般,实在不值半点的开心。
珠帘一挑,李芸娘不敲门径自走了进来,笑道:“女儿,外面有人找你。
” “这都入夜了,妈妈就替我回了吧,我今儿身子不舒服,不想再接客了。
”凝儿蹙眉道。
“我的傻女儿,你也不问问是谁来了?” “左右不过是寻欢客……” 李芸娘捏着兰花指在她脑袋上轻轻一点,恨其不争地说道:“这可是咱们扬州的解元,豪商杨通的公子杨霖,就是白天那位少年郎。
他爹有个绰号在扬州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叫做‘财大气粗’。
乖女儿,咱们做生意的哪有把财神爷往外推的道理,你稍作打扮应对一下,若是把他的魂儿给抓住,咱们就挖了一座金山了。
要是一不小心得了他的欢心,给你赎了身子当个小,那可就是脱离苦海喽。
” 凝儿眼色一亮,随即黯淡下去,淡淡地说道:“女儿晓的了。
” 雅间之内,杨霖背着双手,正在欣赏墙上的书画。
都说才女一半在青楼,照这样看来,一半都有些保守了。
但就这雅间品位便已不凡,几案一盆兰花,临墙一架书柜,满室书香,淡雅不俗。
这些女子的诗词画作,竟也颇有神韵,不似寻常俗品。
耳听得身后环佩叮当,杨霖扭过身去,见薄施脂粉的凝儿姑娘正在敛衽施礼:“见过杨公子。
” 杨霖可没有那些同窗的情趣,自己来消费就是大爷,大喇喇不肯回礼,反客为主地说道:“凝儿姑娘,请坐。
” 凝儿见他如此做派,心中更是不快,出于职业道德还是浅笑道:“今日刚刚欢聚,杨公子又独自回来,不知所谓何事?” 杨霖嘿嘿一笑,他是为自己的计划自鸣得意,谁知道看在凝儿眼中,竟然有些猥琐…… “本公子特来祝你脱离苦海,一飞冲天。
” 凝儿心中一动,脱口而出:“公子想给奴家赎身?” “赎身?”杨霖摇了摇头,要的就是你这个职业,才能帮我扬名立万。
“赎身有什么难的,不过是从清音阁把姑娘买过来。
本公子要做的,是把清音阁,买过来送给姑娘。
” 凝儿听得一头雾水,杨霖脸上露出神秘的笑容,微微俯身道:“我要捧你,做这大宋第一花魁。
” 花魁这个说法现在还没有流行开来,不过字面意思浅显易懂,凝儿一听心中就凉了大半。
便是做到花魁,还不是一个欢场的可怜女子,有什么好期待的。
杨霖一看她兴致不高,还以为她没有听懂,继续说道:“凝儿姑娘,可曾明白我的意思?” 凝儿心中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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