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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八点半,楚河站在酒店房间的落地镜前,修长十指很优雅的给黑色暗花爱马仕领带打上了一个结。
“张顺,”他头也不回道,“你那车借我开一下。
” “……”张顺怒道:“你他妈真去啊!” 因为张家主卧被烧得不能住人了,楚河只得去住酒店,他弟弟借口一个人在家害怕也跟了过来。
其实他本意是想再跟楚河赖一个房间的,但下手慢了半拍,等到酒店的时候就被侍应生恭恭敬敬请去了同层的另外一间套房——“楚总特意嘱咐给您开的,”侍应生道:“说早就知道您会来。
” 张顺把行囊一丢,做贼般溜进他哥的房间,进门就被楚总一身低调奢华有造型的行头闪瞎了24K钛合金狗眼:“你不会真想跟那女的上床吧?!” “在你眼里我是那种人?” 张顺松口气,但紧接着那口气又提了起来:“等等,你的意思是要跟那女的认真交往?!” “……”楚河从镜子里望向他弟:“你有意见?” “我当然有意见了!”张顺猛然从床上跳起来:“那女的一看就不正经!那么风骚!还主动来勾搭你!你不是喜欢傅雅那种书香世家大家闺秀吗?怎么被这种不正经的女人勾掉魂啦?这种女的迟早让你吃亏都没地方哭,赶紧别搭理她了!” 楚河奇道:“我记得你说傅雅是脑子有问题,无聊无趣之极……” “我说过吗?是我说的吗?哪个傻逼这么说人家姑娘!”张顺立刻掏手机就要给傅雅打电话:“喂,今晚有空吗,赶紧出来我哥请你吃晚饭……” 正说着手上一空,张顺抬头,只见他哥正站在面前,不动声色抽出手机,轻轻按断:“车钥匙。
” 张顺额角微微抽搐,半晌跳起来捂着口袋就往门外冲。
结果还没冲两步,被楚河轻而易举抓着后领提了回来,一手伸到他裤子口袋里就去掏车钥匙。
张顺:“……” 那一瞬间他们前后站着,身躯几乎紧贴。
张顺比他哥高,只觉得他哥温热的呼吸就喷在自己结实的颈侧,鼻端满是古龙水清浅性感如雨后森林般的气息。
当他哥手伸到他裤子口袋里的时候,因为裤兜紧,他甚至觉得连他哥那细瘦手指上的每一丝纹路,触感都能清晰传递到大腿外侧的皮肤上。
张顺鼻子一热,本来就很结实的背瞬间绷得石头一样。
楚河勾出法拉利钥匙,径自走到玄关换鞋,换好了无意间抬起头,顿时忍俊不禁:“你那鼻子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张顺怔怔看着他哥。
楚河立刻走来:“你没事吧?” 张顺手忙脚乱的一抹鼻血,推开他哥,脚步凌乱夺门而出。
看那匆匆忙忙的架势,别说那个车钥匙了,就是楚河再顺手把他钱包摸来都不会被发现。
“……真没事吧。
” 楚河皱起眉,想来想去觉得可能是白天那一跤真把鼻腔里哪根血管摔破了。
但这时去找罪魁祸首是肯定没用的,他只能摇摇头,几不可闻的骂了一声:“周晖那傻逼……” · 姓周那傻逼站在酒店窗前,透过单面落地玻璃窗,望着楼下那辆火红色的法拉利,以及穿着黑西装、白衬衣,靠在车门上抽烟的那个人。
周一虽然经常被不明真相的人背后骂傻逼,但此刻他脸上的表情真和傻逼没有任何联系。
甚至当李湖从玻璃投映中看见他的半张脸时,还被那表情吓得硬生生顿了一下。
“我也不知道……他真的来了,”李湖犹犹豫豫的说:“要不就打个电话,就说我们晚上突然有事……” “你不该去逗他。
”周一淡淡道。
“这个人本来就快入魔了,之所以还保有最后的一丝神智,是因为有佛骨在身边护持的缘故。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保持这个走钢丝一样的平衡,但黄昏,本来就是一天中的逢魔时刻,你这样很容易把他的凶性逗出来。
” 李湖忍不住问:“你确定他就是凤四吗?这些年你看到个像点的就觉得是凤四,别这样下去他没成魔,你先魔怔了……” “我不知道,但凤四跟魔尊在一起,如果他真是,那魔尊梵罗一定就在不远处。
”周一注视着玻璃,慢慢笑了起来:“世间至仇,杀父弑母——夺妻……” 李湖在这样的表情下不禁有点战栗。
“你……你还是别乱来,记得吗?我们这次来是有任务的,离京时你可是跟于主任立了军令状,绝不能让日本人把H市的‘地生胎’带出国门——” 周一沉默片刻,渐渐恢复正常。
“我知道,”他说,“这个不用你提醒。
” · 李湖换了一身红裙,衬得她性感的身材更加火爆,楚河看到还赞了一句:“李小姐真是颠倒众生。
” 不知为何李湖觉得这句话礼节性更多一点,因为他本人就完全没有被颠倒的迹象。
相反当她看到一身迪奥黑色修身西装,皮肤苍白神情冷漠,如同暗夜吸血鬼一般风度翩翩站在火红色法拉利车门前的楚总时,觉得这个男人可能还更颠倒众生一点——不说楼上那个已经有点颠三倒四了的周老大,就说边上几个经过的小姑娘,看着都像是马上就要昏过去的样子。
真是太奇怪了,她想,现在顶着这么一张平淡的脸,都能这样…… 楚河亲手为她打开车门,说:“这个点想必已经吃过饭了,西海角的观光顶层咖啡不错,要么去坐坐?” 李湖心下微微一动,当即笑道:“据说当年的凤四组长是个很有情调的人,没想到我也有享受到的一天,可要去见识见识了。
” 说着她转头望向楚河,仿佛连这个男人脸上每一丝表情最细微的变化都能看到眼底。
——然而楚河却没有什么表情:“前男友?” “……”李湖说:“抱歉,当我没说。
” 事实证明情调这个东西,没有钱的时候还得看技术,有钱的时候就要多少有多少了。
咖啡厅建立在四十层空中花园上,远眺是港口,夜晚涛声隐约,大提琴悠扬的曲调随夜风飘荡。
靠窗大花吊座椅边没点灯,只燃着芬芳的蜡烛,烛光映在丝绸般的红酒里,璀璨如头顶漫天的点点繁星。
如果说李湖本来还觉得面对楚河可能会有点尴尬的话,坐下几分钟后她就完全没有这个疑虑了。
美酒佳肴,纸醉金迷,尤其楚总还是个学识渊博谈吐风趣,特别善于挑起话题和侧耳聆听的人——等李湖反应过来的时候时间已经滑过了十二点,她竟然不知不觉跟对方聊了三个多小时。
“没想到您是个这么风趣的人,”李湖轻轻晃着红酒笑道:“您这样的人竟然没有家室,也没有女友,是因为眼光太高的原因吗?” 楚河笑道:“你看张顺就知道了。
我人生的前十年都在带孩子。
” 李湖哈哈大笑,笑得红酒几乎从杯子里泼了出来。
她把水晶高脚杯放回桌面上时,眼角却无意中瞥见楚河垂下目光,貌似不经意的瞥了眼手表。
· “我人生的前十年都在带孩子。
” 张顺:“……” 张顺表情抽搐,放下刀叉默默扶住了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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