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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也算相识多年,看钟牧至少还完好无损,勾唇笑了下便不多话,回身朝藏在屏风后还在吸气的婉婉招了招手。
到底多年未见,她除了在梦里,也不记得更多关于兄长的事。
婉婉眼下有些紧张,从屏风后露出脸来朝桌子旁的男人看了眼,两人相似度极高的眉眼在此刻很能缓解她的紧张。
怔忡片刻,她才喃喃唤了声,“哥哥……” 似乎有些生疏,钟牧面容稍显苍白,闻言却也爽朗勾唇,又如小时候一样冲小妹展开了双臂,“小糖豆,过来。
” 话音才落,终于见原本拘谨的小丫头放开手脚,快快地扑过来一把抱住了他。
“哥哥!” 两人藏在血脉中的亲近,无论何时相见都仍旧可以单凭一句话、一个拥抱而复苏过来,并非记忆的消散便可以隔断。
唯有门外正打算踏足的陆珏,透过屏风虚空朝里看了眼,又退了回去。
从前小丫头答应只准他唤的小名,现在被别人光明正大地唤了,他的小丫头也正抱着旁的男人,纵然那男人是她亲哥哥,也教他眸中浮出冷意。
男人内心的占有欲浓重得无法忽视,却又不能做什么,索性回避些许,眼不见心为净。
回程时已近至日暮时分,马车上只剩下陆珏和刚因为与兄长重逢而高兴地哭唧唧的小猫咪,宋眠留下来替钟牧治伤熬药。
婉婉的眼睛红得不像样子,不敢再擦,怕把皮肤擦破了,也不敢教教夫君看,怕他又要说她爱哭鬼。
只好躲在夫君怀里,将眼泪都哭在他衣服上,很快就洇湿了一大片。
她抽噎噎得还记得问他,“夫君,我很担心哥哥,他在那里还会不会再受伤?” 府衙里的恶人用刑太过狠毒,兄长那样常年习武、身体强健之人,短短几日便已元气大伤,婉婉真是恨不得把那些用刑的人都抓起来如数奉还回去。
陆珏将人抱在腿上,指腹极轻地去摸她腮边的泪珠,闻言倒有些酸酸的,“如今满眼都是哥哥,都不记得夫君了是不是?” “没有……”婉婉吸吸鼻子,认真地否认,“夫君和哥哥都在我心里。
” 陆珏瞧她细细的手指戳了戳心口,眸中却难得不为所动。
“都在心里,但有了哥哥以后,夫君的地方就被分走了一半,日后这一小块儿地方不知还会有谁,夫君的位置只会越来越少,对不对?” 嗯? 婉婉怎么听这话,怎么都耳熟。
稍稍一怔后,她忍不住蹙眉轻轻觑他一眼,“夫君原来是个小气鬼……” 陆珏长眉动了动,偏生忍住了没言语。
常日万事在握,天塌下来也觉不过如此的夫君,他的别扭竟然是认真的,真切地在吃飞醋,真切地不高兴,也真切地需要人去哄一哄。
婉婉后知后觉明白过来,倏忽间哭笑不得。
抿唇忍住笑,她凑过去用双臂抱住男人的脖颈,像他从前安抚她那样,亲一亲他的鼻尖,亲一亲他的眉间、眼睛,而后额头抵着他的额头眷恋地蹭了蹭。
“夫君糊涂了,我心里明明最爱的就是你,只爱你一个人,谁都分不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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