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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后代。
从自己六哥那里过继了一个儿子传宗,结果又因为犯了家法。
爵位给夺了,归宗回去。
转而又另外过继了死了的老郡王七哥的一个儿子,袭了这个郡王的衔。
几番转折下来,这端郡王在宗室里面就算黑得不能再黑。
光是看现任郡王载涛挂着王爷的爵儿只能吃贝勒的俸就知道。
但是毕竟天潢贵胄,龙子凤孙,架子还在。
又岂是会友镖局这样生不进官衙的民户碰得起的! 这些都是章渝在一路上轻声细语的告诉徐一凡的。
徐一凡也来不及诧异这个商号小管事怎么知道那么多,他一脑门子的担心。
最担心的自然是二丫现在怎么样了。
其次担心的是莽头莽脑的二德子不要惹出什么事情来,给王五添麻烦。
一路骑在马上急如星火的赶过去。
在鲜花胡同西头下了马,气喘吁吁的跑到。
等到了郡王府前面,他顿时就瞪大了眼睛! 王府门口的栓马桩上,三道绳子,将二丫紧紧的捆在上面!一个破衣烂衫的青年模样的家伙,翘着腿坐在一条长板凳上面。
破衣服外面系着一条黄带子,大拇指套着一块绿沉沉的扳指。
一手拿着整块翡翠的鼻烟壶闻着鼻烟儿,一手拿着一条马鞭晃悠。
二丫捆在那里,她个子高。
马桩又矮,上半身都整个垂了下来,头发散了披着。
身上的衣服上面儿鞭痕道道,里面絮的棉花翻了出来,血痕隐隐。
不知道被打得多重。
二德子红着眼睛,和四五个趟子手手里拿着棍子,给一群壮汉逼到了墙角。
那些壮汉们有的还穿着号衣,看来是军队里面儿的。
二三十个人也都拿着白蜡大杆子,嘻嘻哈哈的围着二德子他们。
棍子互相碰的砰砰作响。
那青年伸手从身旁侍立的一个仆人手上端了杯茶下来,喝一口吐了:“他妈的给我上高末儿,给我香茶干嘛?爷乐意吃苦,你管着?” 接着又掉头冲着二德子那边喊:“来来来,爷仗着这黄带子欺负你不算好汉!善扑营的哥们儿都在这儿,就挑挑你们会友老王家。
看看你们的八卦掌厉害,还是咱们跤子厉害?他妈的,当贼还有道理了!” 二德子大吼:“放了我妹子!”一边挥舞棍棒就想冲上去,几条白蜡杆子伸过来。
啪啪的到处乱敲。
几个伙计硬把二德子架了回去。
看到这一切,徐一凡心里的感觉,第一是难以遏制的愤怒。
第二却是悲哀。
旗人贵胄在清季以不学为荣,以穿乞丐的破衣烂衫招摇过市为乐。
这些他都曾经在清人笔记小说里面读到过。
清朝一年二千多万两的旗饷,旗人不许种田经商学手艺,宗学里面基本不教读书,旗人军队也腐烂不堪……这么大一个废物团体寄生在汉人的母体上敲骨吸髓。
为了能维持这样的寄生生活,不惜压制一切进步的动向,不惜向一切比他们强的外敌卑躬屈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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