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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该蛰伏。
”李勣端起茶杯,只是轻嗅,微微摇头,仿佛是在赞叹茶水的幽香,“李靖蛰伏,老夫蛰伏,程知节蛰伏,可最终如何?最终落在帝王的眼中便是此人聪明到了极致,一旦给了此人机会,再难制住……” 李尧心中一凛,“阿郎是说……李卫公和卢国公等人的蛰伏,让帝王越发的警惕他们了?” 李勣点头,苍凉一笑,“正是如此?” 李尧叹道:“如此……小郎君该如何?” 李勣淡淡的道:“敬业先前有句话说的不错……做自己就好。
你什么性子就什么性子,无需遮掩。
越是率真,帝王的猜忌就越少。
” “许敬宗!”李尧脱口而出。
李勣点头,“许敬宗便是率真而为,闹了不少笑话,可帝王却从不会猜忌这等人。
老夫也是最近才参悟透了这个道理。
” “阿郎却为此憋屈了多年,哎!”李尧想到李勣多年来的低调,不禁叹道:“不过这样的日子也不错……” 这样的日子好歹安宁啊! 李尧如是想。
呯! 茶杯重重顿在案几上,李尧愕然抬眸,见李勣神色冰冷。
“阿郎……” 李勣第一次在家人面前露出了怒色,“这数十年耽误了多少享乐!” 李尧:“……” 李勣看着他。
李尧期期艾艾的道:“阿郎,什么……什么享乐?” 李勣最是端正的一个人,严肃的不像话。
在所有人的眼中,这位大唐名帅就不该享乐,也不会享乐。
“歌舞!”李勣拍拍案几,“娘的,从瓦岗之后老夫再没享乐过,传了歌舞来。
听闻西域美人别有一番风味?去弄几个来。
” 他见李尧一脸目瞪口呆,骂道:“速去!” …… 太子留了短须,看着颇为威严。
他站在殿外,低声问道:“阿耶阿娘今日如何?” 王忠良双手笼在袖口里,交叠在胸前,多了几分恭谨,“先前陛下说要喝蜀中刚送来的果酒,皇后说陛下昨夜走错了寝宫,睡错了地方,多半是要发病的征兆,酒水万万不能喝。
” 太子无奈的道:“可好些了?” 王忠良摇头,苦着脸道:“先前一直没说话,不过殿下来了倒是好,想来……” 夫妻闹腾不休,儿子的出现就是调和剂。
太子缓缓走了进去。
帝后各自坐在一边,都面带笑意。
其乐融融啊! 太子行礼。
武后笑道:“五郎今日看着倒是精神,对了,可是因为要宴请大食使团之事?” 皇帝冷笑,“大食上次大败,何须如此郑重?冷漠以待就是了。
” 武后抬眸,似笑非笑的道:“来者是客,大唐无需用冷漠来表示强大。
若是大食跋扈,自然有大唐虎贲去教训他们。
” 皇帝刚想拍案几,却想到了儿子就在身边,这才干咳一声。
太子听到了低声的嘟囔。
“朕不与妇人一般见识!” 太子干笑道:“晚些宴请,不过大食人此行带了些勇士。
” 他抬眸看看帝后。
二位大佬该指示一番吧? 皇帝干咳一声,“此事吧,朕以为……” 武后打断了他的话,“朝中多猛将,随意弄几个去收拾了就是。
” 皇帝怒目而视。
武后微微眯眼。
不好! 要殃及池鱼! 太子赶紧起身告退,“是。
” 他急匆匆的出了大殿,王忠良送他出来,低声道:“殿下还得多来……” “多什么猛将?” “难道不多吗?” 身后传来了争吵。
太子觉得头皮发麻,“下午就来,下午就来。
” 帝后最近口角较多,太子为此去请教过舅舅,舅舅说这是常事。
随后太子叫来了沈丘。
“赵国公昨日在家中和妻子争吵,带着鱼竿去城外钓鱼,声称从此各吃各的饭菜……” 沈丘一脸云淡风轻。
成什么亲? 最终一地鸡毛,不如咱这般孑然一身,潇洒自在! 太子苦笑,“原来舅舅家后院的葡萄架也倒了吗?” 一个内侍进来,“殿下,群臣集聚,大食使者带着十余随从也来了。
” 太子的笑容渐渐隐去,威严重新降临。
“更衣!让孤去看看这些敢于挑衅大唐威严之人!” 李敬业番外:本色演出(下) 李敬业进宫。
“见过李郎中!” 今日朝中宴请大食使者,宫门外也多了几个官员,专司接待。
李敬业胡乱点点头,没看到几个官员眼神古怪。
等他进去后,一个官员说道:“这位做了许久郎中,其间立下赫赫战功,却依旧原地不动,嘿嘿!” 这个嘿嘿不是笑,而是古怪的揣测。
另一个官员摇头,“非也!英国公老迈,下面承袭爵位的便是李敬业。
可此人只知晓厮杀,不懂为官之道,此等人……难道让他做尚书?他若是做了六部尚书,六部乱套指日可待。
所以……这是陛下知人善任。
” “如此,他也算是个可怜的。
” “是啊!” …… 帝后也来了。
加上太子,这是个难得的大团圆局面。
宰相们抚须而笑,可眼中却多了忌惮。
皇帝心狠,皇后手辣,有这二位杵在宫中,宰相们压根就不敢造次。
李敬业坐在边缘,左边是个勋贵,二十出头的年龄,看了李敬业一眼,低声对另一侧的勋贵说道:“他这些年……还这样?” 那个勋贵四十余岁的年龄,但却对年轻勋贵颇为谄媚,微笑道:“可不是,一直是刑部郎中。
先前有人说英国公都致仕了,他也该上位。
可时至今日,他依旧在刑部厮混。
刑部上下也疲了,一群人时常跟着他去平康坊……你懂的。
” 年轻勋贵看向李敬业的目光中多了些轻蔑之意,“原来如此!” 大食使者微笑起身。
“尊贵的大唐皇帝陛下,外臣此来,带来了大食的友谊!” 宰相们只是微笑,但笑的微冷。
皇帝今日眼神不错,淡淡道:“那年大食误入大唐境内……” 误入?大唐皇帝这是打脸吗?大食使者依旧微笑,但心中有些膈应。
那一年大败后,大食马上送了书信来,阐明了态度:这是一次误会! 皇帝眼中多了些讥诮之意,“赵国公回来说……大食颇为友善?” 贾平安凯旋后禀告了大食的情况,说只要大唐不自残,大食以后就不敢东窥。
赵国公好人呐! 使者心中一松,“是。
大食如今把大唐奉为盟友。
对了……”,使者抬眸看了一眼,“赵国公可在?我带来了大食的问候。
” 狡黠的眼神一闪而逝。
问候? 这拙劣的捧杀让皇帝莞尔。
身边传来了冷哼声。
皇帝微微蹙眉,看了侧面一眼。
武后淡淡的道:“拙劣的手段,让我想起了太平哄一些人的法子。
” 皇帝的老脸红了一下。
作为宫中最受宠的公主,太平就像是一只鸟儿,自由自在的飞翔着。
早上她会来帝后这里看望一番,然后寻个借口,撒娇卖萌,哀求出宫玩耍……譬如说和兜兜有约什么的。
武后对她的忽悠洞若观火,可宠溺女儿的皇帝却屡屡被骗。
太子看了爹娘一眼,眸中多了些无奈之色,随后冷冷的道:“赵国公不在长安。
” 击败大食后,贾平安就处于半退休状态。
前阵子贾洪出仕,贾平安更是直接告病,带着自己的女人溜了,说是视察各地学堂,但就武后当时怒不可遏的表现来看,多半是出门玩耍。
大食使者心中竟然一松,接着觉得不对…… 我为何会生出庆幸的念头? 不该啊! 他看了自己带来的勇士们一眼。
五名勇士站在边上,个个昂首挺胸盯着对面。
越过两排案几,对面站着十余千牛卫。
千牛卫们一脸自信的模样,甚至是有些跃跃欲试。
李勣老了,目光转动,问道:“老夫仿佛看到那些大食人在挑衅,千牛卫如何?” 许敬宗眼神好,“个个精神抖擞,老夫怎地……看,那小子,那是老夫的孙儿吧,看看,准备挽袖子?小子有出息,上!” 李勣莞尔,“大食人只是想挽回颜面罢了,陛下不点头,他们哪敢动手?” 另一侧的戴至德说道:“这几年军队只是清扫北方的零星反叛,另外就是在西北和吐蕃拉锯,赵国公说是什么……操练适应高地厮杀的军队。
将士们无处立功,都憋坏了,大食人若是敢来,那便是送人头!” 李勣看了他一眼,“大唐将士,自然该闻战则喜!” 戴至德点头,“自该如此!” 附近听闻此言的重臣们纷纷颔首。
太子如何? 臣子们装作是不经意的看向太子。
大食使者也在等待时机,他准备寻个借口来一场比试。
用什么做借口? 来的路上他和同伴商议了许久,想到了十余个借口。
今日用哪一个? 太子坐在帝后下手,此刻回身请示,“阿耶,我看大食使者很是跃跃欲试,既然如此,那便令两国勇士演武一番?” 我的借口还没说啊!大食使者:“……” 皇帝微微一笑,“也好。
” 太子回头,淡淡道:“使者以为如何?” 你在那里就差抓耳挠腮想扳回面子,如此,孤给你借口! 大气! 自信! 群臣不禁精神一振! 大食使者干笑道:“如此……也好!” 他看了五个勇士一眼,“殿下,外臣此行带来了五名勇士,在大食他们也是悍勇无敌的存在……” 他目光扫过对面的千牛卫。
那边来五个? 太子目光转动,想着让谁出手。
咳咳咳! 殿内马上干咳声不断。
人人踊跃啊! 太子竟然看到了挤眉弄眼的李元婴。
他脸颊抽搐,觉得此人果真是宗室之耻。
千牛卫是个荣耀的职位,一般由勋贵、官员子弟来担任,护卫皇帝。
这些人的武力值参差不齐,在太子的眼中还不如军中的悍卒。
外面担任守卫的便是军中的悍卒。
太子刚想吩咐人去挑选…… 一个宽厚的身体站起来。
正在给李敬业倒酒的宫人愕然抬头,“李郎中,酒……” 李敬业看了她一眼,“我若胜了,便向陛下求了你去!” 宫女:“……” 李敬业上前,“陛下,臣愿意与大食人一较高下!” 李治脸颊抽搐了一下。
太子平静的道:“还得看看……” 李敬业侧身,“何必麻烦,臣一人足矣!” 你这个牛吹的清新脱俗啊! 使者心中冷笑,“一言既出!” 他此行一方面是向大唐示弱,但并不妨碍用比武的手段来找回些面子。
李敬业有些不耐烦,“快些!” 使者微微点头,低声道:“别出人命。
” 五个勇士出场。
双方相对在空旷的地方。
“拳脚吧。
”李敬业说道。
这是怯了? 使者微笑,“这些都是大食勇士,以一敌百……” “动手!” 李敬业突然暴喝。
那五个勇士闻声而动。
使者低笑,“这五人能击败一百铁骑,此人是谁?竟然大言不惭。
” 身边的随从问了边上的鸿胪寺官员。
“是陌刀将李敬业!”鸿胪寺官员一脸幸灾乐祸。
使者色变。
前方拳脚飞舞…… 顷刻间,一人走了出来,行礼道:“陛下,很是无趣!” 身后,五名大食勇士躺在那里,惨叫声充斥着殿内。
使者面色铁青。
帝后大悦。
太子微微颔首。
他看了皇帝一眼,“阿耶,李敬业多年未曾升官……” 皇帝点头,和声道:“李卿在刑部多年,可想去门下?” 啧啧! 去了门下省弄不好就是个侍郎。
李勣垂垂老矣,皇帝也无需猜忌什么,径直给李敬业升官就是。
李敬业摇头,“臣不愿!” 李勣的胡须无风自动。
小畜生! 皇帝讶然,“为何?” 李敬业说道:“升官之后事多。
” 事多不好? 做了高官都愿意事多,事越多存在感就越强烈啊! 李敬业看了祖父一眼,“我想多陪陪阿翁。
” 李勣眼睛发酸,赶紧掩饰道:“这殿内怎地起风了。
” 帝后相对一视,微微点头。
李敬业回身走到了使者身前。
使者脸颊微微颤抖着。
李敬业说道:“兄长说想去大食看看,只是没借口……我也想去。
” 使者面色一变。
李敬业说道:“下次无需弄什么勇士,径直派兵东向就是了。
”,他认真而期待的道:“可能来?” 这个疯子! 使者眼皮子狂跳,“大食永远是大唐的盟友,我们是一家人,一家人……大食正准备削减在波斯外围的军队……” 李敬业回身。
“寂寞啊!不如去甩屁股……听闻平康坊来了几个异族美人,耶耶去看看。
” 少年如虎(一)混吃等死不好吗? 上元二年,初春。
贾洪正坐在课堂里,白白的脸微胖,一双浓眉很认真的蹙着,倾听先生授课。
先生目光转动,挥舞了一下手中的书卷,加强语气,“孩子纯真,看世界的眼神尽是纯真无邪,看山是山。
从进了算学开始,所有的课程都在告诉你们,那山不是山……” 身边的同窗好友张伦把书本立起来,微微低头侧脸,“贾洪,你喜欢的钱五娘说了不喜欢你,还说什么男女相悦要先动情……” 贾洪微胖的脸垮了下去,“假的。
” 阿耶说过,男女之间的动情起于色。
女子喜欢一个男子什么?第一长相,第二气质,第三金钱权势……但在许多时候金钱和权势才是第一位的。
贾洪觉得这样不大对……按照阿耶的说法,男女都是见利忘义的动物了。
阿耶当时微微一笑,看样子是忍住了一番吐槽,然后揉揉他的头顶说道:“二郎长大了。
你要知晓,金钱权势和长相气质是一样的……都是资源。
” 贾平安当时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忍住了许多话没说,因为卫无双来了。
贾洪告退,晚些听到爹娘争执先前的话。
“……男子不堪是事实,女子何曾这般?” “男女都一样。
”贾平安摸摸短须,很是自得的道:“为夫虽说年近不惑,可若是站出去,那些少女依旧趋之若鹜,为何?权势钱财!” “你和二郎说这些作甚?” 卫无双很无奈,觉得贾平安越发的不着调了。
贾平安沉吟良久,“我想告诉孩子们,有情的人要珍惜,但我更想告诉他们,这一切都只是交换。
相貌气质金钱权势,用这些来交换情义……相貌气质也有能长久的,但更长久的是用金钱权势换来的情……” 卫无双良久说道:“人都是趋利的。
” “对。
”贾平安低声道:“上次带你们去草原看到了狼王,狼王为何能如此?只因它最凶狠。
换做是人间,这便是金钱权势……” 屋外,贾洪双拳紧握,昂首嘀咕:“五娘子不是那等人!” …… 不是真的! 贾洪很坚定的摇摇头。
下课了。
因为他们即将毕业,所以纪律管束上也紧了些。
唯一的乐趣就是去算学门口,那里有几个铺子,卖些学生们喜欢的吃食等杂物,生意火爆。
“两个饼子!” 一群学生围在了左侧的小卖铺,肌肤白皙,眉眼灵秀的钱五娘站在柜台后面,一边收钱给货,一边看着后面。
看我!看我! 贾洪的个子不算高,但也不矮,他努力踮脚,只想让钱五娘看清楚自己整张脸。
钱五娘的眼中多了一抹欢喜和羞涩,贾洪心中一喜,刚想挤过去,却发现视线好像是往后面去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 勋贵子弟华定云矜持的微微颔首,多了几分被少女青睐的得意。
贾洪眨巴着眼睛。
他觉得脑袋里空荡荡的,身体有些发软。
少年很沮丧的想出去,但一想到这样会被视为失败者,他就强行压住了那种让自己沮丧到极致的感觉。
他随着人流到了前方,钱五娘微微抬眸,目光越过他的头顶问道:“你要买什么?” 被无视的贾洪楞了一下,看着自己喜欢的牛肉干却觉得嘴里发酸,不,是心中发酸。
但他还是开口了,“牛肉干。
” 钱五娘低眸,认真的道:“虽说大唐如今在草原养了不少牛,也放开了牛肉售卖的限制,可牛肉的价钱依旧很贵,你换一个吧。
” 少女担心他打肿脸充胖子,为了讨好自己‘倾家荡产’,把私房钱全数赔光,所以好意提醒。
贾洪摇头,“拿吧。
” 钱五娘冷哼一声,“二两。
” 贾洪木然给钱,拿着油纸包挤出人群。
他悄然回到了教室,坐在自己的案几后,缓缓打开了油纸包。
二两牛肉干听着不少,可实际上就是两小块。
贾洪记得是阿耶的建言……当年击败大食后,天下震怖,大唐之名让异族俯首帖耳。
“那些异族害怕大唐,于是纷纷搬迁,剩下的也不知所措。
赵国公建言多喂养肉牛,又建言取消肉牛售卖的禁令,如此我们才能正大光明的吃到牛肉。
不过贾洪,这牛肉干可不便宜,你这个月不花销了?” 张伦摸进了教室里,吸吸鼻子,有些馋了。
贾洪丢给他一坨牛肉干,说道:“这个月不过了。
” 他的零花钱是有数的,但父母此刻都在外地游玩,没人管,他回家和此刻负责贾家的大兄说一声就是了。
贾家子弟连牛肉干都不能自由,说出去会被人笑话。
张伦撕咬了一口牛肉干,眯眼道:“真香。
” 二人吃了牛肉干,张伦擦手问道:“马上就要科举了,贾洪你可有把握?” 平日里学习再好,可面对科举谁都没有把握。
贾洪点头,目光坚定,“我定然要考中!” 他说话时声音大了些,正好那些同窗进来,听到后都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 他们笑的肆无忌惮。
贾洪也没生气。
晚些回到家,贾洪先去寻了阿姐。
兜兜皱眉看着他,“二郎,大娘都说了让你做个富贵闲人,咱们家不差钱,你这般逍遥自在的过一生岂不是更好?” 兜兜已经完全长开了,个子高挑,眉眼灵动。
如今长安城中流传着一句话:谁能娶了贾兜兜,谁就是长安第一俊彦! 贾洪倔强的道:“我不做米虫!” 兜兜叹息,惆怅的道:“可你这个性子太纯良了,阿耶不说,那只是担心你心情不好,他也想你做个富贵闲人。
再说了,大娘可是说了,除非你在二十五岁之前能做到正七品上,否则就老老实实地回家做富贵闲人。
” 上等县的县令就是正七品。
但一般科举出来的人得打磨许久,出色的才有机会成为这等县令。
贾洪认真道:“阿姐,我有信心。
” 兜兜揉揉眉间,“我也对你有信心。
” 一家子,包括同窗都不看好他的科举和宦途……贾洪大喜,“阿姐真好。
” 兜兜叹道:“我对你做富贵闲人有信心。
” 贾洪垮着脸。
“大郎君回来了。
” 贾昱回来了。
如今他在詹士府任职,职务不高,也仅仅是主簿,二十五岁之前应当难以做到正七品上。
当然,这不是因为贾家没本事,也不是贾昱没能力,而是官场的节奏就是这样,想越级,除非你特别出色。
贾昱的胡须稀稀拉拉,为了美观,他不时清理一番,保持着白面书生的形象。
“科举之事,二郎,富贵闲人不好吗?”贾昱微微蹙眉。
全家都心疼这个纯良的贾二郎,担心他走出去会被人坑了,骗了。
贾洪摇头,“阿耶说人活着要有目标,我的目标就是做个有用之人!” 少年很坚定,带着些意气风发。
阿弟很固执,贾昱苦笑,“那便准备吧。
” 老爹说是去视察各地学堂,顺带带着他们的母亲去游玩,这一去就不见踪影。
于是贾昱一下就成了一家之主,很是忙碌。
兜兜要管着家里的事儿,平日里也不轻松,她说道:“大兄,我明日要出门。
” 贾昱皱眉,“才初春,天还冷,去哪?” 兜兜得意的道:“王蔷邀我去踏春。
” 贾昱满头黑线,“玩耍就玩耍,找什么借口?多带人。
” 贾洪说道:“阿姐做事最稳妥。
” 二郎果然够义气! 兜兜挑眉,“自然。
” 贾昱很头痛,他目视贾洪,“记住了,你是贾家的子弟,谁若是想欺凌你,要果断些,啊!” 兜兜瘪嘴,“可二郎在外面都没表露身份。
” 贾昱淡淡道:“阿耶威名太盛,朋友多,仇人也多。
加之阿耶不想让我们仗势,所以二郎和三郎不得自报家门,也算是历练。
”。
一直没吭气的贾东平静的道:“二兄心太善,不好。
” 贾洪不满的道:“为何不好?” 贾东眯眼看着他,冷冷的道:“人善被人欺。
这世间便是如此……你越软弱,你越纯良,别人就会变本加厉欺负你,占你便宜。
二兄这等纯良的性子,要想不被人欺负,最好的法子便是拿人开刀,打得一拳开……把名声传出去,自然少了许多麻烦。
” 贾洪摇头。
三个人看着他,良久,齐齐叹息。
晚饭后,贾洪坐在自己的房间内看书。
蓦地他心有所感,就开门走了出去。
初春的月色有些冷清的挥洒在庭院里,老龟旁若无人的从他的身前爬过,右侧那里有它的一个窝。
春风吹拂,微冷。
庭院中的树木枝叶摆动,影子就在下方。
贾洪深吸一口微凉的气,握拳,认真的道:“我要证明给所有人看,我不是笨蛋!” 他从小就被父兄关爱,刚开始他不懂,后来渐渐懂了,原来自己太过纯良……贾洪一直觉得自己是蠢,家里为了他的自尊才改口说这是纯良。
父亲说过,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看着父兄们怜惜的目光,贾洪没说什么,跟着兄弟们一起读书,一起操练。
回到自己的地方,他小心翼翼的等仆妇走了之后,用外裳覆盖窗户,点燃蜡烛,随后坐在地上,背靠书桌学习…… 早上他会起的更早,在自己的地方操练……刀法、箭术…… 室内烛光摇曳,照在那一篇篇书写工整的笔记上,那些图画的一丝不苟,那些记录的后面是无数心得…… 贾洪拿出了横刀,顷刻间庭院里刀光闪烁。
月色下,那微胖的身体灵巧的移动着,凌厉的刀光覆盖了整个庭院…… 少年如虎(二)贾洪此刻会是如何的自信 科举是大唐获取人才的途径。
“察举制度的诞生,注定让平民百姓再无成为显宦的可能。
直至前朝杨氏建立科举制度。
科举制度天然便是为了高官显贵以及士族豪族子弟准备的。
” 春风微微吹拂,从敞开的房门卷了进来,吹在了那些年轻的脸庞上。
先生负手在讲台上来回踱步,语气铿锵。
“大唐立国后,虽说各地建了州学,可百姓日子也不好过,如何能去读书?最终州学沦为地方豪族子弟的乐园。
至于国子监,更是明晃晃的只招取显贵高官子弟,这便是九品中正制的另一种体现,无耻!” 先生还算是年轻的脸庞上多了愤怒,随即缓缓一笑,“幸而赵国公推出了新学。
新学一出,儒学顿时如临大敌,各方打压。
可有真本事的学问任由你打压也无济于事。
今日的大唐,学堂遍地皆是,朝中陛下节衣缩食,每年宫中都会把节省的钱粮拨给各地学堂,这是为何?” 贾洪坐的笔直,静静听着。
先生用力挥手,以加强语气,“只因陛下明白,若是继续独尊儒术,这个天下依旧逃不过治乱循环。
要想强大,唯有新学!” 先生看看学生们,“你等将要走出算学,去科举,去做事,如今也该算是成人了。
今日我问问你等,为何说新学才能强大大唐?难道新学就能避免治乱循环吗?” 一个个学生起身回答。
答案很多,大多是赞美新学。
先生不住颔首,最后盯着贾洪。
这个少年纯良,学习也是不温不火的,让先生们一直忽略了他。
但想到他马上就要结束自己的学生生涯,先生心中不忍,就温声道:“贾洪,你来说说。
” 学生们齐齐看着贾洪,面带微笑。
这个胖憨憨,刚进算学时就有人欺负他,但有同窗制止了。
这些年的同窗生涯中,足够大家了解贾洪的为人……太纯良了。
这是个好人! 这是大伙儿集体给贾洪的评价,但也是调侃。
好人无用,去守门或是去干些查遗补漏的活儿还行,做官却是不行。
大伙儿马上就要离开算学,踏入另一个层次,堪称是意气风发。
所以看向贾洪的目光中难免多了些同情怜悯。
贾洪起身。
“先生,新学并不能阻止治乱循环。
” 众人愕然。
一个同学呵斥,“你懂什么?” 他们都是新学的受益者,自然要站在新学的立场说话,所以贾洪并未生气,很认真的道:“治乱循环和学问并无关系,只和天下人有关系。
” 先生愕然之余问道:“那你认为新学在治乱循环中有何用?” 算学允许师生们畅所欲言,不得压制,这是贾平安当年的吩咐。
学生们鼻息咻咻,觉得贾洪就是个叛徒,但却不能奈他何。
贾洪看着这些恨得牙痒痒的同窗,突然觉得很有趣,“先生,新学的作用是让大唐哪怕内部乱作一团,依旧能把窥探大唐的异族打的满地找牙。
” 同窗们的眸色微微一动。
先生以手扶额,抬眸,欣慰的看着贾洪,“竟然颇有道理。
” 一个学生不服气,问道:“贾洪,看你指点江山颇为自得,那我问你,本科科举你以为当侧重哪一科?” 从半年前开始,他们这等毕业班就开始了重点复习。
新学的科举考试内容侧重于格物一科,但偶尔也会侧重于算术。
所以猜测今年科举侧重哪一科就成了师生们的重要任务。
贾洪说道:“算学多年以格物、算术为重,可百般学问德为先。
” 那个学生一脸讶然,“你说今年一科重道德?”,他突然拍打案几,狂笑了起来,“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所有人都在笑。
道德一科和儒学是并在一起的,也算是主课,可对于这等形而上的主课,学生们大多没兴趣。
加之这些年科举考试的内容还是以格物和算术为主,贾洪的回答就格外引人嘲笑。
贾洪没有笑。
贾平安临出发前和孩子们有过一次谈话,这次谈话天马行空,无所不及。
其中提及新学时,贾平安明显的有些不满,认为学问至大,但却大不过道德。
——道德才是人类立足的根基! 失去了道德的约束,学问越高深,为祸越烈! 这是贾洪的理解。
所以他好意提醒。
但显然这些提醒都做了无用功。
放学了。
贾洪走出算学,呆呆站在那里,看着左侧的小卖铺。
钱五娘站在柜台后,见他发呆看着自己,微微蹙眉,觉得这人有些痴。
于是她便偏头过去,恰好看到了华定云,顿时双眸发光。
“除非你家比华家更厉害,除非你能考过科举,能为官出色,否则钱五娘不会看上你。
” 张伦站在贾洪的身侧,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觉得长痛不如短痛,“你看着太和气了,太善良了。
对于女人而言,她们更希望自己未来的夫君是个顶天立地,能给她们撑起一片天的男儿,而不是纯良的……好人。
” 贾洪偏头,“你忍住了滥字。
” 张伦看了他一眼,“是。
” 贾洪再看了钱五娘一眼,“我知晓强扭的瓜不甜……” “那你还痴迷?”张伦不解。
贾洪摇摇头,“今日一去便是离别,她在我的眼中和周遭的一切并无差别。
我只是看看自己身处多年的环境罢了。
” 张伦冷笑,“你继续嘴硬。
” 贾洪缓缓走过去,左侧就是店铺,钱五娘浑身绷紧,冷若冰霜。
她不想让别人误会自己和贾洪有纠葛,恨不能不认识。
贾洪缓缓走过来,轻声道:“其实从她看向华定云的那一眼开始,我就知晓她与我无缘。
” 他就这么缓缓走过,竟然不再看钱五娘一眼。
张伦,“……” 钱五娘:“……” …… 科举考试在春季。
“一年之计在于春,这个兆头不错。
” 考官们在做考前的准备。
一个考官说道:“不过那些考生要跟着地方官员长途跋涉来长安,这一路若是遇到了雨雪也颇为煎熬。
” “呵呵!”一人笑道:“可这也是学生们人生中第一次游历,受益匪浅!” 门外进来一人,拍拍手,“准备。
” 考官们肃然起身,整齐出去。
…… 算学,国子监的官员和先生们今日都来了。
考场外,他们在给学生们放松。
“莫要紧张,平日里学到了,此刻放松去考就是。
” “……” 贾洪站在那里,看着那些同窗,想到了父亲说过的那些官场关系。
同窗,同年,还有什么师生……这些关系连成一片,最终成为祸害。
为何不能成为有益的团体呢? 贾洪觉得父亲偏颇了。
“贾洪,稳住!”张伦从人群中钻过来,拍拍贾洪的肩膀,兴奋的道:“咱们也算是要出头了。
” 贾洪点头,张伦的脸有些发红,“其实我最想做一个富贵闲人。
”,他憧憬的仰头看着蓝天,“家中花不完的钱财,每日睡到自然醒来,吃一顿美食,西域美婢服侍着……出门转转,无事一身轻……” 周围几个学生纷纷点头。
贾洪担心好友误入歧途,就劝道:“人不做事就会失魂落魄,找不到活着的缘由,天长日久这人就废掉了。
” 张伦看了他一眼,“你竟然能说出这等深刻的话……不过我愿意废掉啊!” 贾洪无奈,“废掉就白活了。
” 张伦挑眉,“可我又想到了自己满腹才华,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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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欢穿书了,穿成了女主堂姐在直播节目里的对照组,女主踩着她立了一个豪门千金的人设爆红网络,抢了她的老公,嫁入豪门生儿育女幸福一生,而她却活成了墙上的黑白照。 黎欢来的时候正好是节目第一期,系统:生命倒计时一年,友情提示:只能花钱才能活命。 节目里,女主正在化妆台前展示数万一瓶的面霜,用小勺子挖了一点涂在脸上。 另一边镜头,同样的面霜,黎欢食指抠出一坨,漫不经心地擦脚。 珠宝店里,女主正在试/
直播世界,楚玟成了个霸道总裁X小白花剧情的女配。 她点上一支烟冷静了一下,说: 男主那个完蛋玩意儿,是不是打不死就行? 在这个霸道总裁剧本的直播世界里 楚玟有三个目标。 第一个目标:成为影响剧情的女配。 她先把霸道总裁男主给揍成脑震荡。 又让柔弱女主趴在她的怀里嘤嘤地哭。 第二个目标:成为观众最爱的女配。 她骄傲霸道把男主逼到差点破产。 她弯下腰对男主说:跪下求我啊。 直播弹幕上,观众在疯/
传说中那个以一己之力带飞整个地球的女人! 叶陌,大龄工科女博士,世界500强集团高级机械工程师,偶然间点进一个幸存者app,从此世界观、科学观、人生观都裂了。 【恭喜叶陌获得幸存者资格,已开启系统商城,详细攻略请自行探查。温馨提示,下个副本正在载入。】 三观同裂的地球村:陌大佬求带飞! 「副本一(第一轮内测):末日升级流。 副本二:哥布林工匠。 副本三(第二轮内测):春秋战国墨家。 副本四/
当二次元与三次元产生冲突,林洛得到了名为契约之书的把妹礼包只要好感度达到九十以上,他就可以与二次元世界里,智慧与武力并存的美少女们签订心之契约。 傲娇强气的LV5超电磁炮御坂美琴! 天才魔术师红色恶魔远坂凛! 吸血鬼真祖黑暗福音依文洁琳! 最终血统之七煌宝树蕾芙丽! 不老不死之命运的魔女C.C! 炎发灼眼的讨伐者灼眼的夏娜! 蓝焰焚尽恶世的重炮者黑岩射手!这,只不过是开始 于是,轰轰烈烈的/
当代玄学大佬祝卿安,穿到一个陌生的雄割据时期,莫名其妙成了中州侯新截获俘虏的细作。 起初是为了保命,能踏实睡个觉,祝卿安牛刀小试,帮中州侯看人平事断战机 此人命坐七杀,七杀朝斗,天生杀将说的就是他!侯爷用他! 此人紫府同宫,田宅化禄,福德宫父母宫旺,穿成乞丐模样定是流年逢煞遭人骗了,他妥妥团宠富二代,侯爷快去掳救他!千万不能让他跑了! 此人虽不知生辰八字,但耳厚耳长大耳垂,佛口向善,眼睛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