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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了胸口上。
双手握着精铁打制的枪杆,用力向外拔。
“嗬嗬,嗬嗬,嗬嗬……”他嘴里发出难听的声音,像是哭,又像是在笑。
忽然间,有口鲜红色的血,从他嘴里喷了出来。
整个人顿时软了下去,跌落尘埃。
“风”猩红色的将旗迎风招展,指引着弟兄们继续前进。
手擎将旗的亲兵被一根标枪透胸而过,却踉跄着不肯倒地,鲜血顺着身上的伤口瀑布般向下淌。
“杀鞑子,给张统领报仇!”风字营千户魏子喜愣了愣,从张小七的亲兵手中夺过将旗,奋力挥动。
被打散了的红巾军将士重新聚集起来,高举着短刀长矛,踏过同伴们的尸体,继续向罗刹兵冲过去。
刀山火海,义无反顾。
前三排罗刹鬼兵的脚步再度停住,又投出一排标枪。
天空再度变得无比灰暗,数以百计的红巾将士被标枪射中,不甘心地将手伸向空中,试图抓住人世间最后一缕光明。
天空中的太阳却突然暗了下去,没有任何温度。
呼啸的北风送战场上扫过,吹起重重血雾。
血雾中,一个接一个红巾将士倒下,前仆后继。
双方将士终于绞杀在了一起。
有名罗刹鬼兵的铠甲被长矛捅中,一滑而过。
红巾义士微微一愣,电光石火间,罗刹鬼兵从盾牌后探出刀刃,一刀捅穿了他的肚子。
转眼间,与罗刹兵放对厮杀的红巾军就被屠戮了个干干净净。
罗刹人用刀刃拍打着盾牌继续向前,宛若一道移动的铁墙。
一排红巾将士撞上去,粉身碎骨。
又一排红巾军将士撞上去,鲜血将盾牌染成粉红色,在阳光下妖异无比。
然后是第三排,第四排,宛若飞蛾扑火。
“呜呜,呜呜,呜呜呜——”催命般的号角声再度响起,第四、第五、第六排罗刹鬼兵迅速跟上前补位。
猛然间,号角声又是一停,天空第三次变得无比灰暗,七百多根标枪,分成前后两波,飞掠过二十步的距离上,射在了红巾军将士毫无盔甲遮挡的身体上,将前行的队列砸成了数段。
血,像火焰一样跳起来,在战场上来回滚动,滚到哪里,就将死亡的阴影,带到哪里。
带走一个个鲜活的灵魂,留下一具具冰冷的尸体。
罗刹鬼兵几乎踏着短标枪落地尾迹,冲进了红巾军队伍中,展开了又一轮血腥屠杀。
他们手中的刀都是精钢打造,每一轮挥动,都能放倒一整排的红巾军。
他们手中的盾牌沉重无比,不但可以挡住红巾军将士的攻击,还可以当作兵器使用。
每一次前推,都能将对面的红巾军儿郎推得踉踉跄跄,脚步难稳,阵形也乱得百孔千疮。
那些红巾军将士,则在芝麻李、赵君用等人的带领下,殊死抵抗。
刺不穿盾牌则刺铠甲,刺不穿铠甲则刺罗刹兵的小腿和手臂,宁可用五倍的代价,也换敌军躺在地上。
双方在极近的距离上,挥舞着兵器,试图夺走对手的性命。
每一眨眼,都有无数灵魂,悲鸣着飞上半空。
兀剌不花冷笑着挥动令旗,号角呜咽,宛若鬼哭。
最后三排罗刹兵大步向前,狞笑着从背后解下一把角弓。
将狼牙箭搭在弓臂上,以四十五度角抛射。
羽箭黑压压地飞上天空,又猛然扑下来,夺走无数条生命。
然后,又是一波黑压压的羽箭,遮天蔽日。
天越来越暗,从黄河上吹过来的风越来越大,越来越冷,将血雾在半空中凝结成霜,纷纷扬扬地四下飘洒。
粉红色的冰晶,迅速将半边天空也染成了同样的颜色,明亮的冬日下,天地宛若变成了一块玛瑙。
一边是灰色,一边是蓝色,另外一边则是红色,还有一边是耀眼的黄。
那是黄河,滔滔滚滚,浪花淘尽英雄。
望着眼前蒸腾翻滚的红色血雾,朱八十一的眼睛,不知不觉间就涌满了泪水。
不知道是因为麾下战兵数量最少的缘故,还是芝麻李想为徐州红巾多留一点火种,他奉命驻守在了原地。
同时,也成了所有核心将领中,唯一一个可以观看到战场全貌的人。
他看到罗刹兵举着短刃和盾牌,像割草一样,将红巾军将士成排地格杀。
他看到高丽人仆从从侧面杀入战场,手中朴刀乱挥,将护在芝麻李侧翼的赵君用等人,逼得节节后退,狼狈不堪。
他看到红巾军将士在遭受了重大伤亡的情况下,兀自死战不退,用生命捍卫来之不易的自由。
他看到芝麻李从肩窝里拔下标枪,反手丢向罗刹人脖颈。
然后重新举起刀,呼喝酣战,手下无一合之将。
一阵风吹过,血雾遮挡住他的视线。
当战场的景色渐渐清晰,他已经找不到芝麻李的身影。
但是在人群中,徐州军的帅旗,却依旧高高地飘扬,高高地飘扬,旗杆笔直,就像芝麻李不肯曲下的双腿。
又一阵血雾滚过,红巾军战旗再度被吞没。
当视野重新恢复清晰的时候,他看到兀剌不花在不停地挥舞令旗,将一个又一个等同于谋杀的指令,毫不间断地送到战场上的蒙元将领手里。
他看到那些骑兵将领从传令兵手里接过令旗,催动马队,杀向了已经被芝麻李等人抛在身后的战团。
“不好!”看着蒙元一方的骑兵越冲越快,朱八十一惊呼失声。
然而,他已经来不及做任何事情。
那伙骑兵就像猛兽一边扑到了林字营统领张小五面前,瞬间,几将此人连同他的将旗一道,淹没在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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