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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永昼皱了皱眉,企图去克制住心中局促的不安。
自从入了陆地神仙之境,登天之难也挡不住一把明烛初光,落永昼很久未曾有过类似的情绪。
有什么能难得住他?能让他不安? 下一瞬,落永昼即知答案。
不知何时起,他所在之地已经改头换面,不再是伶仃仃一片空洞荒芜的褐色土地,踩上去会有稀松土壤的窸窣声响。
土地整片地被拔高,成了林立群峰的脊梁骨,其上的青天也生出白云,如神女衣带一般地环绕在青翠山峰间。
是落永昼毕生最熟悉,最难忘的地方。
白云间。
方才他所处的遗址荒无人烟,只有偶尔地几只蝉栖在枯枝上声嘶力竭拉长了嗓子,而今却全然换了一副面貌。
群峰之间,楼阁之中,山径之上,全是行色匆匆的弟子。
他们着白衣,佩长剑,各有各的体貌美丑,高矮胖瘦,却又不约而同能在眉间攒着惶急焦虑的神色,忧心忡忡。
“不孤峰那边的事情…是真的吗?” 说话的人提到了白云间近日来最不愿意去触碰的话题。
他同伴也很想回答他一句不是真的。
我们白云间的顶梁柱还在,人族的天还没塌半边。
可这些话终究是自欺欺人。
同伴将头低得很低,好像要把石阶缝隙里丛生的青苔好好研究一遍似的: “不孤峰的丧钟先前向天下敲过九九八十一下,魔族的军队接着又至长城脚下,明明之前是已经退兵的。
若说不是巧合,你信吗?” 若不是白云间的越霜江,天下唯二的陆地神仙,谁配得上不孤峰九九八十一声丧钟长鸣,昭告仙道? 谁能继续自欺欺人下去呢? 随后是一阵良久的,压抑到几近窒息的沉默。
弟子复说话时,带了一点不知所措的哭腔:“不孤峰一脉几近断绝,白云间无主,人族却一臂。
然而魔族那边养精蓄锐,从魔主到日月星皆是好好的。
” 就算是不掐着指头算魔军多少,长城驻军又有多少。
单说是以月长天一个陆地神仙要对阵魔族四个,足以让人绝望。
“白云间就在边境长城后面,一旦魔族入侵,我们首当其冲,我们该怎么办呢?” 他们还保得住己身,还能拥有像从前那样在山中无忧无虑修行,与同门嬉戏打闹的时光吗? 谁来守护白云间,谁来守护人族天下? 原来他们平时的安稳表面下,早已千疮百孔。
千疮百孔到本应该替他们遮风挡雨的所谓靠山,在真正的风雨来临时,竟不堪一击如一截朽木。
“不提这些了。
” 同伴似是想安慰他,让他振作起来,最后复归于强颜欢笑: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魔族的事八字还没一撇,怕什么怕?” 他们看不见落永昼,落永昼却能完完本本地听到两人对话。
他知道了这是哪里。
是两百年前的白云间。
是越霜江、崔无质和祁横断三人死的时候。
是落永昼哪怕经过两百年,自己登顶天下第一,也不愿意去回想的记忆。
也许是心理使然的原因,落永昼只觉得朗清的和风里掺上几丝若有似无的血腥气,簌簌地扑来如钝刀割面。
谈半生… 落永昼竟是冷声笑了出来,笑得脊背一阵一阵止不住地抖。
他想通了前因后果。
自己最开始在明镜台遗址上发现的几个阵纹,并非是谈半生手笔,明镜台灭门也不是谈半生所为。
应当是动手之人别有用心留下,特意想要挑起他和谈半生之间矛盾。
可谈半生来过这里。
他比落永昼来得更早,来这里布下了的困阵,悄然掩盖去一切布阵的手法痕迹。
他知晓落永昼必不会轻易善罢甘休,于是特意布了困阵等待落永昼的前来。
落永昼了解谈半生。
谈半生也当然了解落永昼。
他清楚落永昼的剑,清楚该怎么布阵才不会引起落永昼的疑心注意。
更清楚落永昼的弱处在哪。
这世上再重的威压,再深的杀机,统统困不住落永昼。
他唯一的软肋,只有时光长河里不可挽回的缺憾。
譬如两百年前的不孤峰之难。
于是落永昼顺理成章地踏进谈半生给他留的迷阵。
落永昼笑得弯下了腰,眼光恰好看着了地上葱茏的草木,使他想起在明镜台废墟上的零落阵纹。
谈半生既然早早来过,不会不发现这意图栽赃陷害他的手笔。
那么谈半生是出于何等的想法才不曾抹除这阵纹呢? 是信落永昼对他的信任不会因为这小儿科一般的手段而动摇—— 还是在他看来,自己算计了落永昼,他们两人反目成仇是早晚之事。
所以多几个阵纹少几个阵纹,误不误会,对谈半生而言,已经不足痛痒,无关紧要? “师父,师兄。
” 落永昼低低道。
他说得煞有介事,仿佛身边真的有那么三个人和他围坐着,撑着下颔,等着他随便乱说点什么。
上到天下格局,小到家长里短,说起来都是快活的,眉飞色舞的。
那已经是很久很久前的记忆,久到落永昼再用这两个称呼时,心中不觉生起恍如隔世之感。
他伸手抓了一把,除了指缝间的空气,什么也没抓着: “我曾经很想回到这个时候,想你们活下去,想悲剧不再重演,想天下苍生都好好的。
” 他愿意拿一切,不惜任何代价来换。
可惜时光如大江东流,一往不复返,过往不可溯,即便是以陆地神仙威能,落永昼能斩落大妖魔主的头颅,却依然是两百年前的事情束手无策。
原来陆地神仙在有些时候和普通凡人,并无任何不同。
“所以尽管这只是个回忆幻境,尽管我心中不能再清楚它的目的仅仅是困住我,是使我沉溺其中。
我的剑依然会慢。
明烛初光一旦慢,剑下锋芒,便不足以破开谈半生布下的幻阵。
” 落永昼说着说着又有点想笑。
做剑圣,做天下第一两百年,人人捧着说,吹他说他是人间传奇,独一无二。
落永昼真信了。
他真自大到以为他经历过世间至难至险的一切 他将性命挑在剑上,与生死擦肩。
他曾一剑冠绝天榜,对阵万魔,诛魔首,镇长城,点为人间灯! 凡是人烟所在处,皆有剑圣明烛初光的传说。
世上有什么艰难险恶,有什么穷途绝境能困得住他? 没想到落永昼独独想漏了一个。
挚友的背后刀。
真是狠,真是绝,往他脸上狠狠打了一个耳光,响亮有声。
“我不恨谈半生。
” 落永昼说。
他若真对谈半生恨得咬牙切齿的话,哪里用得着被困在幻阵中犹豫踌躇?早该一剑破去了幻阵,飞剑去取谈半生首级。
恨也是动力。
是比其余一切□□都要强烈,都要浓厚的动力源头。
可落永昼恨不起来谈半生。
他深深吸一口气,喉咙干涩,嗓音也像是一字字挤出来的般嘶哑:“谈半生师父为魔族殚精竭虑而死,他有什么理由不恨魔族,有什么理由不对未来的大妖魔主斩草除根?” 落永昼掂量得出谈半生师父对谈半生多重要。
谈半生这半辈子,在他师父活着的时候为他师父活,在他师父死后为他师父期望活,就那么点盼头,就那么点光,无论生死。
你说他师父对他多重要? 即便是落永昼自己扪心自问,他自己能不恨魔族,能不将恨意宣泄在魔族身上吗? 怎么可能? 魔族杀了越霜江,杀了崔无质,杀了祁横断。
杀了教他如何去爱天下的师长,杀了这世上对他而言最为重要的三位亲人。
魔族让他亲人死尽,不孤峰上剩下他孤零零的一人。
落永昼有段时间晚上做梦时都是琢磨着怎么把魔族彻底夷灭,怎么以血还血永绝后患。
怎么可能不恨? 穆曦微的事情上,落永昼自己不是没有犹疑过。
说一千到一万,他还是怕难以两全。
剑圣不怕死,不怕声名狼藉,只怕自己枉负大义,牵累其他无辜之人。
无辜之人… 落永昼忽然又想到了穆曦微那声十六。
“可穆曦微他…不是妖魔主。
” 落永昼想了想这短短一段时日的相处,发觉自己竟能说出穆曦微的很多好。
他的赤子之心,他的本性纯善,他的少年温良。
这些好到了落永昼嘴里,又通通变成简简单单的一个定论: “他不该死的。
” 穆曦微才是最最无辜的那一个。
他明明不曾辜负,不曾有愧于天下任何一个人,却要被迫地背起整个人族过去的血债。
他明明想要所有人都活,他想要活的人却无不盼着他死,算计着他的性命。
只是因为一个妖魔本源。
若无没有妖魔本源,穆曦微也该是千千万被落永昼护在明烛初光下的一员。
也该大放异彩做个天纵之才,顺风顺水过完半生,做下一代撑起人族的脊梁骨。
世人会称赞他的光明磊落,会钦佩他的舍己为人,生时歌颂他的事迹,死后也能做百世流芳的传说。
穆曦微何其无辜? 落永昼轻声说:“师父师兄,抱歉。
谈半生特意困住我,多半是察觉穆曦微的身份。
” “越迟变数越大,我不能再耽搁。
” 幻境再是他朝思暮想之处,有他再多的执念不甘,也终究是个幻境。
他要做好的是现世。
落永昼收回了手,正欲抽剑时,突然发觉掌中多了一样物事。
他摊开了手掌,上面躺着一朵小小的五瓣白花。
当真是很小很小,弱不禁风的一朵。
花瓣洁白而娇嫩,叫人不敢用力,嫩黄的花蕊许是因为离了枝头的缘故,抽出几丝蔫搭搭地垂下头来。
落永昼于回忆空隙的电光火石间,认出了这朵花。
崔无质在不孤峰时,向来爱侍弄些花花草草,他有耐心,手又灵巧,无论何等娇贵难伺候的灵花仙草到崔无质手中,皆是生气勃勃的。
可惜他那样精心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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