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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经过了遗音雅社演奏者的手,只因为…… 它是楚书铭和郑婉清终其一生的愿望。
楚慕无法理解这样一个中国人。
年轻、执着,不在乎任何的刁难,眼睛里只看得到美好的东西。
他羡慕的哂笑一声,忽然觉得自己确实不配做一个中国人。
“喂,钟应。
” 楚慕大声的喊,“给我两张纪念音乐会的票。
” 钟应看了看他身边惨烈的戈德罗,确认道:“只要两张吗?” 楚慕抽着烟,眯着眼呼出游丝般的烟气,“我和我姐,两张够了。
” 纪念毛特豪森集中营解放76周年音乐会举办当日。
厉劲秋脸色苍白,双手环抱,站在音乐厅后台,面如死灰,整个人都散发着灵魂出窍至今未归的绝望。
钟应担忧的看他,建议道:“秋哥,如果你还是不舒服,可以回去休息。
” 毕竟身体比音乐会更重要,他不希望厉劲秋出事。
然而,钟应一声秋哥,厉劲秋已经精神上好了许多。
他勾起笑意,语气不屑,“才三杯酒,小事情。
你准备好了吗?” “嗯。
”钟应眼睛发光。
他拿到了楚氏乐器行那把雌蕊琵琶,如今两把木兰琵琶做好了调试,就等着音乐会开始。
“虽然一时之间找不到合适的琵琶演奏者和我合奏,但是,能够让它们在同一首乐曲里,一起纪念楚书铭先生,我已经很高兴了。
” 厉劲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就是最合适的琵琶演奏者,我相信,无论是楚书铭还是郑婉清,都会因为你拨响了这两把琵琶,而感到欣慰和骄傲。
” 作曲家的安慰,着实稳定了钟应忐忑的心。
他们排练的时候,钟应用的是雄蕊琵琶的南琶指法,与艺术乐团和维也纳之春配合。
等到正式演出,他却要冒一个险。
他想在这首《凝视星空,同舟共济》,演绎两把木兰琵琶。
它们音色有别,指法迥异,本该同时奏响,才能互相弥补缺憾,相辅相成。
可是,钟应只有一个人,依然想要表达出寄托于木兰琵琶上的不同哀思。
雌蕊琵琶,是留在奥地利等待了一辈子的郑婉清和楚芝雅,她们凝望着同一片星空,期待着失散的亲人团聚。
雄蕊琵琶,是集中营里的患难与共、坚定信念的楚书铭和迈德维茨,他们身处同一艘木舟,唤醒了寒冷冬夜的暖春。
音乐厅灯光渐暗,音乐会的主持在慢慢的宣读纪念稿。
奥地利最伟大的艺术乐团和维也纳之春走上舞台。
而钟应,抱着那把沉寂了多年的雌蕊琵琶,感受到无比热切又凝重的视线。
观众席坐满了聆听者。
钟应又似乎见到了许多逝去的亡魂,盘旋在音乐厅上空,睁开了眼睛。
他等待着指挥扬起手腕,等待着号手吹响前奏。
指尖一勾,便是一曲曾在集中营的夜晚,无声演奏的大地回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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