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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就让它过去好么?我现在和陈谷在一起很开心,如果我和你不能做朋友的话,那我们就不要再联系了,好么?别再打搅我的生活,你也好好的……” 梁洛宏刚刚眼睛里高频闪烁的希望开始摧枯拉朽般地坍塌,与之对比强烈的是对面的骨头眼中腾起喜悦之火,并以燎原之势迅猛扩展。
旁边还郁闷着一个呢,大器揉着脑袋听着电话,愣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这酒瓶子,他妈的砸早了! 这个故事教育我们,无论冲什么动,之前一定要听人家把话说完,确定可以冲动了再犯傻。
之后的事态急转直下,在骨头笑得春暖花开地挂断电话后,梁洛宏一脸的欲哭无泪起身探头,非得让大器砸他一酒瓶子,说话时带着哭腔,如同琼瑶戏里的男主角般歇斯底里,加上他特有的非主流腔调,震撼效果可想而知。
周遭诸位怜悯之心油然而生,人的潜意识会不由自主地同情弱者,也都可以理解梁洛宏此刻生亦何哀死亦何苦的心情。
这番情景,让大器和老付都慈悲为怀,拍着梁洛宏的肩膀劝慰。
梁洛宏眼睛里的激动都快溢出来了,败兵之将忽然得到敌方素不相识的安慰,这种力量是无穷尽的。
袁老二适时上前圆场,喊服务员上菜,接着两桌并一桌。
再然后菜上了,酒开了。
酒杯一举,刚刚的敌我双方变成了一家人。
常喝酒的都知道,男人在酒桌上,经常有喝之前不认识,喝完了就成了亲哥们儿,醒酒后还是不认识的经历。
梁洛宏带来那两个架不住袁老二与大器的热情洋溢,早就和我们喝成一片。
这座位也开始频繁调动更换,陈吉吉、温小花和周小天仨丫头被挤到一起,倒没妨碍她们看戏,边看边聊,反倒混得有几分熟识了;我被挤到挨着谭墩与大器中间,一会儿代表国军喝一杯,一会儿代表共军敬一杯。
我和陈吉吉坐成个斜对面,在应付着周遭的同时还频繁地偷窥过去,但陈吉吉和周小天聊得火热,我半天没等到一个默契的对视,颇为失落,假模假式地和一个敌方代表干了杯啤酒,接着干咳一声,故意夸张地拿出手机按键,我就不信她没看见! 鬼来电,和老二外甥女聊什么呢? 短信发过去,斜对面很快响起手机提示,陈吉吉完全随意地从手包里拿出手机,按键查看,又貌似按键回复,整个过程没看向我这边一眼。
嘿嘿,我就知道她知道是我。
短信回过来:没聊什么,你管不着,哎别叫我这个,难听死。
我回:之前也不知道你是人是鬼,你这短信莫名其妙的,还真担心遇到狐仙了。
她回:我要是狐仙早把你炼丹了,你忘了是吧?狐仙会发慈悲在你情绪低落时候陪你聊那么晚吗?菩萨才会这样吧。
我回:呵呵对,你是菩萨,要是付裕知道你就是那个神秘的短信菩萨,不一定得多吃惊。
她回:切,要是在座的这些人知道我们俩有话不好好说却发着短信聊天,那才会吃惊呢。
我回:还真是,你小心点儿,别让周小天她们看见你发什么,拆穿怎么办? 她回:还是你小心点儿,你旁边那个谭什么的,偷窥你半天了,还看我呢。
……看到这条短信我果断地惊骇了一下,下意识抬头去看身边的谭墩。
果不其然,这厮真的在眯着眼瞟我,一副我知道你去年夏天干了什么的感觉,继而站起身,拿着一根筷子敲碗:“哎哎!那边陈吉吉身边的哪位善良人,过来跟宝换个座位好吧?你们看看,坐一桌面对面的俩人还互相发短信聊天,累不累啊!” 全桌寂静了一下,一半人看我,一半人看陈吉吉。
我愣神,旋即伸手扯谭墩坐下:“哎!你狗仔啊?随便造绯闻!上一个诬陷我的人现在还在黄浦江底沉着呢知道么你!” 谭墩原地晃了两下,醉眼迷离地抬手指自己鼻子:“我诬陷?我看半天了!你发短信那边就响,陈吉吉拿手机不一会儿你这就响。
你们这响来响去的,当我是假的啊?当我喝多了啊?我的洞察力何其敏锐!何其敏锐啊!哈哈哈!” 大器在那边扭头看陈吉吉,陈吉吉无奈地歪头笑笑,不说话不接茬儿。
我忽然觉得这丫头很聪明,这种时候她要说话,完全就像是辩解了。
于是我转守为攻,探身看温小花:“小花,来,我跟你聊聊谭门织女的故事。
” “谁?”温小花一愣,显然没反应过来。
谭墩肯定没醉到任由我把他说到身败名裂的程度,马上对小花赔笑:“什么谁?织女嘛,神话故事啊,没听过?就说有个织女找牛郎,还不给钱……” 我趁势揣起手机,不敢再发了。
好在大家都处在混乱当中,注意力都是分散的,这个茬儿就算过去了。
又是半小时光景,敌我双方基本都醉了。
大器醉得最厉害,脸色都有些发白。
陈吉吉有点担心,商量之后,决定我跟她先送大器回家,陈吉吉没开付裕的车,尚算清醒的付裕留下来和袁老二料理一切后事。
离开的时候,梁洛宏和骨头分别将大器揽在怀里N久,差点儿把他勒吐,然后又爱屋及乌地拥抱了我。
一般来说,醉酒基本分仨阶段:醉得兴奋的时候,看谁都是亲儿子,所以出口不逊,寻衅滋事;酩酊大醉时候,看谁都是亲兄弟,握手拥抱,满嘴的肝胆相照,赴汤蹈火;醉到极点,看谁都是亲爹,说亲就亲,说跪就跪,你要说要他耳朵,给他刀他就敢往下割。
万幸,今天这几位,都尚且醉在第二阶段,正因为此,我和陈吉吉才能带着走路如腾云驾雾的大器全身而退。
陈吉吉开车,我带着大器坐在后排,这胖子上车没多久就开始和我搏斗,非要把车窗打开,要知道喝成这样要是一吹风,很容易醉吐沙场的,这可是付裕的车啊。
但我关几次他开几次,最后我哄着他抱住他,答应陪他唱歌才作罢。
开着车窗,陪大器高唱无数经典怀旧。
唱得无比投入声情并茂,醉酒人的字典里理应没有“失态”二字的。
唱到《对你爱不完》时,还要求比画当年郭富城的经典舞蹈动作,甚至暂停,重来,要求我跟他一起唱一起比画,要整齐划一。
陈吉吉在后视镜看着,满脸笑意。
我有点尴尬,陪唱着拿了手机,给她发了条短信:我这算是舍生取妹吧? 陈吉吉开着车,听见手机提示响,不看,从后视镜扫我一眼:“我开车呢啊!不管你发什么,我现在说话就算回复了,值一毛钱。
” 我喜欢这种感觉,于是也来劲儿了,和大器一起开唱,伸着胳膊张着手掌扭啊扭:“对你爱爱爱不完……” 要不怎么说这人喝到什么程度,都还是有点潜意识的呢,大器一进家门,好像知道到了自己家一样,瞬间推开我和陈吉吉,腿脚灵活地直奔洗手间,抱着马桶开始汹涌起来。
陈吉吉拍背倒水地照顾,我熟门熟路地找了干净衣服给大器换;陈吉吉洗了毛巾给大器擦了脸和脖子,我轻车熟路地在微波炉热了杯奶给大器灌了下去。
然后俩人连拉带搀地把这头死猪扯到二楼卧室放在床上,我脱衣服陈吉吉盖被,整个过程十分默契,没有对话,眼神都没对过一下,只有大器一声声呓语般吐完必然无比难受的哀号。
打点一切妥当,听着大器的呼吸开始均匀,我又接了杯水放在床头柜——喝醉的人半夜会渴醒——然后和陈吉吉双双下楼,站在厅里有点束手,毫无疑问,她也拘谨。
这奇怪了,一直都挺好的,这一瞬间忽然就尴尬了,可能没有之前的短信聊天还好点儿,陌生人总有陌生人的礼貌,但现在这样,熟悉的陌生人,曾聊得跟好友似的却没见过,此刻反倒不知道说什么了。
俩人就这么在厅里站着,互相看还互相躲目光,好像真有什么,或者在等待发生点什么似的,气氛怪异无比。
“那个,我先走了,你好好照顾你哥。
”我笑,虚伪,不情愿,假欲走。
“啊?哎,你、你别走吧,他家我都不熟,东西都不知道放哪儿。
”陈吉吉面有难色,“还是我回去吧,你照顾我哥吧。
” “你?”我看钟,继而夸张,“凌晨三点,你去哪儿啊,你这个时间回家万一出点什么事,大器不弄死我啊!” 陈吉吉看看大门,又瞟了眼楼上:“我也不好意思开付哥的车回去,那怎么办?” 我耸肩,摊手,撇嘴道:“怎么办,你叫破喉咙吧。
” 陈吉吉一愣,继而听懂相关联的笑话,抿嘴侧头地笑起来。
她这么一笑吧,我就放松了,顿时觉得气氛没那么窒息,招招手一指沙发:“得了,聊聊天就亮了,熬到天亮直接上班得了。
” 陈吉吉瞪眼:“你上班?这么残酷啊,星期六还上班啊。
” 我还真是晕了,反应过来后夸张地一拍脑袋:“你看看我这事业心!总是忘了星期几。
”说着话脑子蹦出太多想法,明儿休息?倒觉得是个机会了,或许趁这个周末安排个增进了解的约会也说不定呢。
陈吉吉坐向厅里沙发,我走几步开了冰箱扭头问她喝什么。
按习惯得到的回答是随便,我拉着冰箱门招手:“来,自己挑,你忘了大器说让你过来住的,以后就是自己家,你得适应。
” 陈吉吉笑着起身,边走过来边摇头。
“我不一定真的搬过来啊,我真搬了,婶婶会不高兴吧。
” “没可能,赵姨真那么小肚鸡肠,生意能做这么大?他们那是江湖上一辈人的恩怨,烧不到你身上的。
”我抬手指点冰箱问,“喝什么?” 陈吉吉看了半天拿了罐王老吉,我拿了瓶百威,双双走回沙发落座。
坐下是坐下了,却又陷入找不到话题的境地了,这熟悉的陌生人坐一起真是为难,不可能像短信聊天那样精雕细琢地对话,甚至不敢太鲁莽地直接对视,生怕目光太过灼灼吓到对方。
沉默着,瞬间无数困惑再次涌上心头。
“现在能说了吧?”我欠屁股调整了下姿势朝向她,“你真的不认识我么?那你从哪知道我手机号码的?干吗发短信给我?还有,那个小马姐是谁?” 陈吉吉一愣,迅速选择了回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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