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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以我父亲的名义,以盛华董事长的名义,向全厂、全公司一万三千多名员工承诺,我罗成仁不会向任何试图掠夺盛华的人低头,那怕拆墙破屋,那怕砸锅卖铁,我罗成仁也不会卖掉公司,向那些想吞并盛华的弯腰……我根本不怕,不害怕任何人针对我,因为在我背后,有你们跟了十几年的老少爷们在撑腰,那怕我穷到一无所有,我相信,我们照样能重头再来……” 掌声,在慢慢地响起,在车间、在办公室,在一种弥漫着稍许悲忿的情绪中,眼中的阴霾渐去,抬头时,湿润的眼睫中,有一缕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了。
一时激动,说完这些的罗成仁亦觉得心潮起伏,甚至激动得有点呼吸急促,或许真的是繁华日久,已经忘却了曾经的艰难岁月,其实他根本不敢想像重创之后,企业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凄凉景像。
他良久转身的时候,不经意间看到了助理,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进来了,他掩饰地拭了下眼角问着:“什么事?” “华鑫国旅夏总约您。
” “不见。
” 罗成仁心里一跳,心放松了,他坐到了椅子上。
“可她已经到门口了。
”助理道。
“啊?”罗成仁瞬间起身,紧张里带着一份惊喜,这可是利好的大消息,屈尊一上门,那很多事就好谈了,不过他想想,脸又冷了,直接道着:“不见,告诉她,我不见拿钥匙的丫环。
” “这样……是不是……”助理不好意思道。
“有问题吗?”罗成仁问。
“没有,原话转述吗?”助理问。
“当然,有兴趣的话,替我骂她一句滚蛋,要是觉得她可怜的话,就提醒她一句,和我没什么谈的,准备好和警察谈吧。
”罗成仁一靠椅子,如是道。
助理笑了笑,罗成仁好奇问怎么了,这位话不多的女助理说了句题外话道:“刚才的讲话很感动,我们一定会渡过难关的,罗总您多保重。
” “谢谢,其实我没把握,不过她上门来了,我的把握就大了,去吧。
” 罗成仁道,助理告退,他还有意跑到窗口,看到了匆匆的助理跑向大门,看到夏总那辆宝马,悻然掉头而去,心中那种快意霎时间是满满地。
屋里踱步良久,他有着想倾诉的冲动,拿起了电话,拔通了仇笛的号码,直问着:“仇笛,在哪儿?” “必须汇报吗?这属于隐私范围。
”仇笛的声音,不卑不亢,也不客气。
“也是,通知你一声啊,汪光明被带走了,都承认了,年薪十几万的助会,就因为五万块钱,把我卖了。
我以为我会很值钱的。
”罗成仁自嘲地道。
“呵呵,知道了。
”仇笛道。
“等等……我慷慨付了你五百万啊,你不能吝啬到连话都不想和我多说几句吧?知道我刚才干了什么吗?我把华鑫国旅的ceo,堂堂的夏总,商界的女强人,拒之门外了。
”罗成仁道。
“你这不是得意,是心虚吧。
”仇笛问。
“好像有点……晚上约个饭局如何?就咱们俩。
我还真想找个人聊聊。
”罗成仁邀到。
“我是局外人啊,再说咱们聊,实在不同等啊?”仇笛道。
“正因为是局外人才看得更清啊……对了,汪光明的还有问题啊,他是把东西交给一个女人的,而据警察了解,这个女人已经辞职了……谢纪锋是个老油条啊,他完全可撇清自己啊,我现在想,查点偷税漏税是不是太轻了,倒这个公司啊。
”罗成仁道,心里的纠葛尚未理清。
“这个女人叫唐瑛。
”仇笛道。
“哟,你认识?”罗成仁一喜。
“当然,我正在等她,你以为我有心思玩啊?晚饭不必了,不过晚饭的时间,应该就有结果了。
”仇笛道,直接挂了电话。
罗成仁长舒了一口气,好舒爽的感觉…… …… …… 此时此刻,仇笛悠然地点燃了一支烟,无聊地仰着头,吐了一个大泡泡,烟与酒,是对付愁城难破的最好朋友,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成为他的良友了。
服务生客气地又来给他倒了杯水,告诉他车主就快到了,让他稍等。
仇笛笑笑示意,眼睛的余光却落在那辆奥迪车上,车牌已卸,现在在放在京郊十里河二手车市等待出售,这样品相颇好,里程很短,几乎相当于一辆新车的,售价不低,能赚一笔的服务生招待的自然是谦恭的紧。
车主是谁,仇笛当然比车行清楚。
名字换了,手机号换了,不过车主肯定没换,以唐瑛的居家俭省性子,这辆能追到身份的车当然不会留,当然也不会扔……当然也逃不过仇笛的眼睛。
仇笛莫名地觉得自己很可恶,就像特么滴嫖了一个妞,没付嫖资,还要报警抓人家一样,太特么不仗义了。
这个想法让他很难堪地吧唧着嘴,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够从阴暗的角度找到线索,他甚至因此有点憎恨自己。
当然,那怕就有愧疚,也不得不做。
快到中午的时候,终于看到一辆出租车停在车行门口,一位戴着大墨镜的女人下车,掖了掖头巾,车主来了,店员殷勤地迎上去,进门时,女车主摘下眼镜,大红风衣,裹着风姿卓约的唐瑛,出现在仇笛的视线里。
依然那么漂亮,依然那么优雅,那怕优雅间带着一点点哀愁,她本来是笑着的,不过在店员指向“顾客”时,她一瞬间如遭雷击,全身哆嗦了一下,眼镜掉到了地上,碎了。
一瞬间,她下意识的反应是走,不过掉头刚迈两步又僵住了,那种犹豫、那种尴尬、那种难堪,让她没有勇气走,也没有勇气回头看走向她的仇笛。
店员愕然看着,不知所谓,仇笛屏退了她,默默地拣起眼镜,看向她时,唐瑛不敢回视,仇笛轻声道着:“汪光明已经被抓了,你是学法律的,应该知道负案在逃进了履历,那可真是毁了你一辈子……来休息区谈谈吧。
” 话音很轻,却像有无形的威力,让唐瑛深深地低着头,亦步亦趋地跟在仇笛背后,进了休息区,她坐下时,几乎把头埋到了膝间。
仇笛倒了杯水,轻轻坐在她身边,他想像了很久,也想像不出这种场合,用什么样的开场白更合适,他看着羞愧不能自已的唐瑛,那怕狠过一百次心,也不忍再打击她。
“我高估自己的坚强程度了,要不你走吧,我下不了手。
”仇笛轻声道。
蓦地,唐瑛抬起头来了,她已经是泪流满面,表情难堪,她狠狠地撕着自己的头发,决然地道着:“什么也别说了,你报警吧,我没脸跟你说。
” 她伏着身,嘤嘤地哭着,在埋头间她听到了仇笛在说:“谢谢!” 谢谢!?她没有明白,抬头时,仇笛复杂地看着她道:“你这样,让我觉得,起码在乎过我……谢谢,在这个环境里,能让别人在乎的机会并不多。
” 唐瑛闻言,一时恸动,她紧捂着嘴,眼泪哗哗溢过手指,仇笛抽着纸巾,替她擦拭着,擦了很多张,一直那么小心而专心地擦拭着,唐瑛哽咽着断续道着:“……对不起……是我害了你,那天我根本没醉,买衣服买鞋送表,也是谢纪锋安排好的……我没什么辨解的,她给了我八十万,让我在京城消失……我想我很多年也挣不到这么多……我们之间也不会有什么结果……我就……呜……后来我打电话问你的情况,他很生气,告诉我包小三和你都被人砍成残疾了,再不走我的下场也和你们一样……我……我害怕……” 那声倾诉终于哭出来了,她伏在仇笛的肩膀上,瞬间染湿了一大片,仇笛木然坐着,偶而间会递给她一张纸巾,很快,那一盒子纸抽干净了,而哭声,还在继续。
“那么……你准备去哪儿?”仇笛问,待她哭声稍歇才问道。
唐瑛懵然摇摇头,不清楚,也不知道,像丢了魂一样,她期待地看着仇笛,楚楚可怜地问着:“没救了吗?” 仇笛没有回答,唐瑛失望地呢喃着:“或许我不该这么问,我活该自作自受……我的家境不好,漂在京城就是为了有一天能改变现状,改变生活,我拼命地勤勉,拼命地奉迎,甚至有时候为了钱,下作到连脸都不要了……谢纪锋给我的八十万,除了在你身上安监控,还有个附加条件……是陪汪光明上床。
” 仇笛牙齿一咬,脸扭曲了,唐瑛却笑了,她抹了把泪笑着道:“谢谢,看到你也同样在乎着我,我知足了。
” “我们都拿到钱了,可失去的很多东西,永远找不回来了。
”仇笛道。
“呵呵,能找回来又如何,被生活逼得不得不出卖自己,如果重新选择一次,我相信我可能还会犯同样的错误。
”唐瑛黯然道,纤指拭着眼角,那依然是一个好看的兰花指,它吸引着仇笛的视线,让仇笛陷在深深的悲哀中,无以自拔。
是啊,她很自私、很势利、很功利、很小家子气,很贪财……可她是个女人,是个孤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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