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件事儿,似乎也变成了滥情的佐证。
那时候分明是一片真心啊,即便到了今天也依旧如此。
然而在她心里又是怎么看他?她的大度究竟是当真不在乎呢,还是委曲求全,说出这番话来,只为让他安心? 皇帝抬起眼,小心地打量她,“朕一面预备迎娶皇后,一面许诺封你为妃,话还热乎着,太医院又报宫人遇喜……朕脸上实在挂不住。
” 皇帝能这么真心实意很难得了,月徊也不好苛责,便大方宽解着:“您为什么要这么想呢,帝王家子嗣最要紧,这是我们掌印说的。
您将来会有很多妃嫔,会有很多皇嗣,难不成每生一个孩子都觉得对不住我么?”她咧嘴笑道,“您放心吧,我不因这个就和您见外,咱们一处玩儿得多好呀,就算不当您的贵妃,我也斗胆,拿您当朋友呐。
” 皇帝忽然生出些许失望来,听她话里话外,已经有了“就算”这类的退而求其次。
她宁愿和他做朋友,也不愿意再当他的贵妃了。
皇帝咳嗽起来,好一通震心震肺。
人仰倒在被褥间,手却紧紧拽住了她,“月徊,朕不要和你做朋友,朕是一心想同你做夫妻的。
” 月徊呆了呆,做夫妻,这个听起来太遥远了。
她才发现居然从没想过夫妻这词儿,她好像只打算给他做小老婆。
“您和皇后论夫妻,我给您当红颜知己。
”她挨在他床沿上说,“譬如您有心事就和我说说,我这人没别的本事,开解开解您还是可以的。
” 说自己没别的本事,可见过于谦虚了。
她的本事在这世上绝无仅有,当初他想留她是出于惜才和顾虑,后来渐生私心。
一个女人有用且难得,双重的吸引力,他无论如何也舍不得放手。
他嗟叹着,喃喃道:“可能这话听上去虚伪得很,可朕就算有再多女人,心还是在你这里。
” 月徊想笑又憋了回去,拍拍他的手说:“知道,我领着您这片情呢。
您这会儿别想那些,养好了身子要紧。
” 外头御药房里送皇帝常服的药来了,她扶他半靠着,玉制的药葫芦里倒出甲盖大的丸子,仔细数了七颗才送到他掌心。
茶盏伺候上,眼巴巴瞧着他吞下去,复接过宫人打的手巾把子,替他仔细擦了一回脸。
皇帝原本就肉皮儿白净,沾了水,愈发显得剔透。
月徊瞧着他,想起上次他病愈后,头一次正眼看她,那双漂亮的眼眸,还有浓重精致的长眉,即便见过这么多回了,也依旧称得上眉目如画。
月徊乐于欣赏美,就像赏花,光看不带伸手,看过便走开了,不会因为没有摘下来而心生遗憾,对于皇帝亦如是。
眼下他病了,瞧在之前一同滑冰的交情上,也得好好看顾他。
于是探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掌底果然滚烫一片,药吃了,也没有别的好办法,便牵过他的手,密密替他按压起了合谷穴。
这宫里女人,没有第二人会如此家常地对待他,皇帝轻喘着问:“这有什么说头?” 月徊道:“这是我从郎中那里学来的土法子,按压这个穴位能退烧。
当初小四生病,我没钱给他买药,靠着这个法子按两盏茶时候,慢慢就好起来了。
” 她口中的小四,是个低贱到尘埃里的穷孩子,她拿对穷孩子的办法来对待皇帝,要是上纲上线,恐怕够掉脑袋的了。
可皇帝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知道她是拿他当自己人,才会这样照顾他。
否则就如那些宫女子一样,伺候用过了药就退到一旁站班儿去了,哪怕你烧得恍惚,也没人来瞧你一眼。
“月徊,你在这里,别走。
”他弱声说。
月徊道好,“您睡吧,我在这儿守着您。
” 皇帝这才放心,偏过头合上了眼。
月徊手上没停,拿捏着力道继续替他缓解。
不经意间回头瞧了眼,发现梁遇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落地罩外,就那么淡淡地、凉凉地看着,不说话,没有动作,甚至连眼睛都未眨一下。
月徊待要同他打招呼,又怕吵醒了皇帝,便小心把皇帝的手掖进被窝里,方从暖阁退出来。
天将要亮了,天地间笼上了稀薄的蓝,从这里往前头宫门上看,云雾暾暾,巍峨宫门恍在云层里。
檐下悬挂的灯笼一盏盏拿高杆儿挑下来,一排小太监整齐划一地吹灭了烛火,复列着队退下去。
梁遇站在昏暗的晨色里,负手道:“早上还没进吃的吧?西边围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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