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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洪涛,马洪涛的脸却红了。
程一路从办公桌后面走过来,拍了拍马洪涛肩膀,"说吧,怎么啦?" "是这样。
我准备离婚。
"马洪涛脸更红了。
"离婚?"程一路也一吃惊,马洪涛的爱人小刘,是市人事局的干部。
长得不错,听说也很贤惠。
以前也没听说过两个人有矛盾,怎么突然就要离婚了呢?便问:"怎么回事?过得好好的,离什么?" "这……"马洪涛上前关了门,程一路看见这个男人的眼里,好像润着泪水了。
"这……程书记,这事我一直不想说。
可是,又不能不说了。
小刘她去年到省城参加大学同学聚会,与大学时的初恋男友遇上了。
后来就……" "真的?不会是你自己猜疑的吧?"程一路这样问着,心里却知道,马洪涛这样的人,说出来的话,百分之九十是假不了的。
果然,马洪涛道:"我先也是劝自己,也许他们只是……可这半年来,她每周都要跑一次省城。
半个月前,我们为这事吵了。
她提出了离婚。
事情到了这份上,还有什么意思?唉!" "啊!"程一路知道,这个时候,再劝说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但是,总不能劝人家离吧?俗话说劝和不劝分,就道:"一点没有挽救的余地了?" "没必要了。
"马洪涛皱着眉,"也许离了,才是最好的结果。
" "那好吧,这事不得自己拿主意。
"程一路回到位子上,低着头,又问了句:"孩子呢?跟谁?" "跟我。
"马洪涛一点没有含糊。
程一路道:"也难哪。
你工作也忙,孩子快中考了吧?这事也许会影响她。
" "我也考虑到这点。
可是实在没办法了。
好在孩子懂事,我也和她坦诚地谈过了,她也造成我们分开。
不然,我是下不了决心的。
"马洪涛继续道:"离了后,她可能就要调到省城去。
我估计,也不一定。
" "既然这样了,还能怎么办?离吧。
"程一路用笔在面前的纸上使劲地划了个圆圈,然后又从中划了一道横线,叹道:"世间上唯有感情的事,最不能说明白啊!谁都是当局者,谁都是迷惑者。
" 马洪涛点点头,出去了。
程一路也起身,看了看表。
下午四点了,时间真快。
一下午看上去基本没干什么事,就快下班了。
有时回想起来,匆匆忙忙这么多年,又真正地干了多少事? 上了趟卫生间,回到办公室,手机上有个未接来电。
是简韵的。
就打过去。
简韵问:"刚才怎么不接?是帮我省电话费?" "有事了。
没上课?"程一路觉得自己的声音有点冷,就换了个调子,问:"晚上怎么出去喝酒?" "还为这事生气?几个同学,还有一个是省台原来的同事。
就喝了一点,别生气了,好吗?"简韵说:"我们明天要到承德去,一个同学请的。
" "承德?就是避暑山庄那儿?挺好的。
去吧,注意点安全。
"程一路以前的部队曾在承德驻防过,所以那里他不仅仅是熟悉,而且说起来,还让他的心隐隐地疼。
他第一次看见吴兰兰,就是在承德。
吴兰兰随着老首长到部队来,手里捧着一大捧山庄边采的野花儿,快活得像个小兔子……可是现在,这只兔子已经到了天堂。
那承德山庄边的野花儿,还记得她吗? 一定不记得了,不记得了! 简韵见程一路沉默着,就道:"真的,别生气了,好吧?我以后再不喝酒了。
" "不是为这。
以后多注意点就好。
"程一路一瞬间感到似乎没有什么话再说了,就推拖道:"我还在会上,有空再打你电话吧。
" "那好,我挂了。
"简韵说着挂了。
程一路想起当年第一次简韵到办公室来采访他时,递给他的那张名片,还有后来简韵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青青的香樟气息,这些都曾让他喜爱,甚至慢慢地有所迷恋……可是,这一年多,他看得出来,简韵有些变化了。
正因为她变化了,他才主动地提出来要送她到北京进修。
也许他和简韵就像两片天空,只能在某一个时刻默契地融会,而不一定能一直地重叠。
正想着,齐鸣书记打电话来,说他正在省城。
省委书记卞卫东同志,下周一将到南州视察。
而今天已经是周四了,他晚上将赶回来,请一路同志让办公室通知一下,晚上召开一个联席会,认真地研究一下这件事。
程一路说:"行,我来安排。
" 不一会儿,胡闻就将毕天成和马洪涛叫过来了,程一路将卞卫东书记要来南州的事,简单地说了遍,然后让毕天成准备下,马上发通知,晚上就在市委会议室召开个临时的联席会,也请人大和政协的领导参加。
毕天成笑道:"卞书记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微妙啊,微妙!" 是有点微妙!毕天成和马洪涛走后,程一路想:省里马上就要换届了,这个时候,作为江南省的一把手,到哪个地市,应该都是有所选择的。
或许也是一个信号。
对于这些地市的书记、市长,这更是一个机会,在换届之前,心情地展示一次。
而且,这展示不是给别人看,是给立即作出决定的一把手看。
意义重大,奥妙无穷啊! 难怪齐鸣书记这样着急,连晚都要召开联席会。
这可是关乎着他在江南省官场的走向和命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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