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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知道,现在工作很难找,供一个人读大学也很难,听说……听说我姐姐在酒店被老板逼迫做了小姐,也不知是真是假。
我现在又要钱缴学费,您说我这书还怎么读得下去,我不读书了,我也出来打工!昨天我和姐姐就为是否继续读书的事发生了争执。
”说完,杨宾眼睛红红的,差点要哭出来。
李非语说道:“杨宾同学,你不要瞎想,你要相信你姐的为人。
还有,未来社会是知识社会,书一定要读下去,学费总会有办法的。
”李非语想了想,自己钱包里正好还有些钱,就拿出一叠递给杨宾。
杨宾说什么也不要,李非语严肃地说:“这样吧,就算我借给你的,你记个账,以后工作了再还我,行了吧?”杨宾这才勉强收下了。
当天晚上,李非语正准备上床休息,手机上忽然收到杨琴的一条短信:李书记,谢谢您借的钱,我一定会还您的。
我明天上午到您办公室,有一些话想对您说。
李非语有些不解,有什么话不能在宾馆里说,为什么还要跑到办公室里去呢?一个美女服务员找到领导的办公室,在好事者的眼里,说不定会扯出什么风流韵事来呢。
但杨琴既然那样说了,肯定是有什么事,李非语又不好拒绝她。
第二天上午,快下班时,杨琴才匆匆来到了李非语的办公室。
她坐了半天,才鼓起勇气,涨红着脸,吞吞吐吐说道:“李书记,对不起,那天晚上,是我……主动的。
” 李非语知道她说的是那天晚上他俩差点越轨的事,不好意思地干咳了一声,说:“那件事不是已经过去了吗,我们都不提了,好吗?” 杨琴急了:“可……可是,这件事背后是有……有阴谋的。
” “阴谋?不会吧,小杨,你是不是太敏感了?”李非语说。
接着,杨琴说出了一个惊人的秘密:“那天晚上,我也是迫不得已……你不知道,李总已经催过我很多次了。
你注意到房间柜子顶上的那个塑料小花篮吗,下面有个小吊坠,里面藏着一台针孔摄像机,那个水晶样的小珠子就是摄像头。
” 原来自己的一举一动早就在人家的掌控之中,这不是明目张胆地侵犯客人的隐私吗,实在是欺人太甚!李非语气得差点砸掉手中的杯子,他气呼呼地问道:“这都是老板娘李翠平一手安排的吗?我才来荆都不久,与她无冤无仇,也没有影响她的财路,她采取这样下流的手段,究竟有什么目的?” 杨琴吓得花容失色,吞吞吐吐地说:“具体是什么目的,我也不知道……你刚住进来时,她就给我下了死命令,一定要勾引你,否则,就要扣工资,要赶我出门。
那天晚上,由于你的理智……我出来后,李总狠狠地扇了我两个耳光,扣罚半个月工资,她怨我脱衣服不够及时……”李非语想起第二天看见杨琴时,她的脸确实是有些肿胀,当时还很纳闷,原来是这么回事。
李非语越想越气,他说:“这个李翠平也太可恶了,我马上就去找她当面对质,我要问问她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别,千万别这样,李书记,你要这么做那我就惨了,她一定会怀疑是我泄露了秘密,还不知道要怎么惩罚我呢。
”杨琴说着,眼泪都滚了下来。
杨琴是一片好心来提醒自己,当然不能连带她倒霉,李非语想了想说:“好吧,我暂时不找她,你回去吧,时间长了李翠平会怀疑的。
你放心,这件事我不会告诉任何人,还是那句话,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
” 杨琴这才微笑着点了点头:“谢谢李书记,那我走了。
” 杨琴离开后,李非语再也无法静下心来,他的眼前老是晃动着李翠平那张皮笑肉不笑的脸。
一个美丽如花的企业女老总,怎么会做出如此龌龊的勾当呢?仔细一想,又有些理解了。
一个在男人圈里混的女人,而且还是官场男人圈里,要是不采取一些非常手段,反而会让人觉得奇怪呢。
她现在的目的,无非就是想掌握一些李非语的什么把柄,也并不是说她就非要把李非语怎么样,而是说她现在有这个机会,要是有幸捉住了李非语的小辫子,说不定将来某一天会用得着。
也许,柏安民当初就是这样上了她的当。
难怪李翠平在荆都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听说花都大酒店二期工程马上要开工了,在用地指标极紧的时期,她李翠平轻轻松松就拿到了一百亩土地,一般的人能办得到么! 这以后,在花都,李非语更加小心谨慎了。
可是,一到晚上,瞧着那个黑暗中的小吊坠,他感觉自己像是面对着一只枪眼,老是睡不着,几乎夜夜失眠。
过了几天,李非语借口老是住在宾馆影响不好,坚决要求搬出来。
正好一个挂职干部任期结束,干部楼里空出了一个套间,李非语就搬了进去。
几年前,柏安民在任县长期间,也是因为缺少住处,在花都住过一段时间。
那时的李翠平还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姑娘,是花都的女服务员。
她年轻、漂亮,有心计,她知道柏安民有钱有权,就处心积虑地接近他、讨好他。
柏安民本来就好这一口,没多久两人就如胶似漆了,李翠平就做了他的影子情人。
让柏安民略感意外的是,颇有心计的李翠平偷偷拍摄了大量他们在一起亲热的录像。
从此,这个女人就牢牢地粘住了他。
晚上,柏安民来到了李翠平的住处。
得知李非语搬出了花都,他取笑李翠平说:“听说兔子跑了,没上套?” 李翠平无奈地笑了笑说:“我也想不通,杨琴是我们花都最漂亮的女孩子了,他怎么就不动心呢?” 柏安民说:“人家省政府下来的干部,是有素质的,哪里会看上一个小服务员。
” “拉倒吧,还不是照样把人家的衣服都脱了!省政府下来的怎么了,天下还有不吃荤的男人?你们这些男人,又想吃荤又想假正经,没一个好东西!”李翠平假装有些气恼地说。
柏安民说:“你当初用这一招对付我,告诉你,现在不灵了。
” 李翠平见柏安民用了“对付”这个词,知道他有些气恼了。
她将头轻轻地依在柏安民的肩上,温柔地说:“领导,怎么说‘对付’呢,我不就是拍着玩吗,也就是想留住我们在一起时的那些快乐时光,我并没有拿它来做什么事,不是吗?现在偷拍李非语,实际上这是在为你着想,想让他乖乖地听你的话。
” “你放心,凭他目前的资历,还嫩着,他想不听我的话也不行,我不但要他听我的话,而且我还要让他听你的话。
”柏安民说。
“真的吗?”李翠平惊喜地说,“那我就放心了,我就知道你是一个能依靠的男人。
”说着,脚下一用力,整个身子趴在了柏安民的身上。
次日,柏安民安排李非语牵头把南戏艺术节的前期准备工作抓一抓。
柏安民说,当务之急,是要把南戏演出抓起来,要搞新剧本,不要唱来唱去就是那几出包公戏,要大胆起用年轻演员,现在是美女时代,要做活美女经济,包大人的黑脸老是在舞台上转来转去,吸引不了眼球。
南戏同全国各地的地方戏一样,面临着同样的尴尬,缺少演出经费,缺少新剧本,缺少演出人才。
可是文化搭台,经济唱戏,这个台总要搭起来啊。
李非语到南戏剧团去调研了几次,基本了解了情况。
剧团是差额拨款单位,平时演出任务很少,演员们基本不上班,好在他们能吹拉弹唱,都挣外快去了,每个人都有一份兼职。
好在荆都学院四年前开设了南戏艺术班,今年正好毕业,可以吸纳一批年轻演员进来,为南戏剧团注入新鲜血液。
李非语考虑过了,要利用筹办南戏艺术节的机会,加大剧团改革力度,借鉴外地经验,成立演艺公司。
不然,年轻演员又会重蹈老演员的覆辙,南戏艺术就会越来越后继无人。
陪同李非语到剧团调研的,除了文广局局长鲁新民外,还有艺术科科长叶映寒。
叶映寒是一个少妇,今年正好三十岁,婚后两年老公因挪用公款炒股而锒铛入狱,她现在过着单身生活。
叶映寒的气质颇有几分像李非语的前女友汤玮玮,端庄雅洁,宁静平和。
这种人在人群中一眼就能被看到,她们和那些神情木然来去匆匆的都市男女有着本质区别。
李非语和叶映寒只接触了几次,就被她吸引了。
都说婚姻使人打瞌睡,爱情使人睡不着,在经历了几次睡不着之后,李非语就顺利地爬上了叶映寒的床。
毕竟,没有几个女人能抵挡得住一个风度翩翩的市委副书记的攻势。
每次和叶映寒做爱的时候,李非语都充满了激情。
女人如水,这句话用来形容叶映寒是再也恰当不过了。
她每次都是那么认真,在乎每一个细节。
她一旦进入状态,就像变了一个人,迷人的身材,雪白的肌肤,一会儿碧波荡漾,一会儿惊涛骇浪,一刻也不会停下来,直到两人都累得筋疲力尽才肯罢休。
我们的朋友遍天下,可是,这个天下却没有几个人是你能一诉衷肠的知己。
叶映寒是一个简单的人,注重生活品质和内心感受,没有什么官欲,安心做她的小科长,没有什么野心,平淡地过着她的日子,这让李非语很放心。
李非语好歹找到了一个能让他放心说话的人。
一次,李非语愤愤不平地把花都老总李翠平偷拍他的事告诉了叶映寒,叶映寒劝他说:“算了吧,你是一个有胸怀的男人,何必怨恨一个女人呢?佛说,你什么时候放下,什么时候就没有烦恼;佛还说,同样的瓶子,你为什么要装毒药呢?同样的,你的心里,为什么要装着烦恼呢,为什么不能多装一些快乐?” 李非语颇有感悟地说:“没想到你对佛学还很有研究。
” “也不是研究,是喜欢而已。
现代人越来越沉重,越来越迷失,佛能让我们找到自己。
这些年社会发生了剧变,生活发生了剧变,我们也发生了剧变,作家余华在他的《兄弟》后记中写道:‘一个西方人活四百年才能经历这样两个天壤之别的年代,一个中国人只需四十年就经历了。
四百年的动荡万变浓缩在了四十年之中,这是弥足珍贵的经历。
’现代化是个什么化?我看是物化、虚化,我们每个人都在经历着这种变化,我们的心灵不堪重负,而我们的灵魂却越来越轻,成了在城市的楼群间飘荡的雾。
” 李非语不禁为叶映寒一番诗意的解读叫好:“映寒,你说得对,我们现代人不是普通的雾,而是欲望之雾、野心之雾,每个人都想着占领世界。
” “说点轻松的吧。
”叶映寒撒娇地说道。
“好的,”李非语若有所思地说,“给你说个谜语,题目如下:蛀牙、烂在地里的胡萝卜、孕妇,这三者有什么共同点?” 这是李非语在别处听来的一个段子,叶映寒想破头皮也想不通这三者之间有什么关联。
“我告诉你答案吧:都是虫子惹的祸!” 叶映寒狠狠地拧了一下李非语的耳朵:“你真坏,讲个笑话都这么下流。
”两人笑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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