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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泽光出事了,几乎听不到议论。
他老婆逢人就骂,这是政治报复!听她骂的都是熟人,也不便多嘴,含糊几句,赶快走掉。
李济运暗想宋香云骂的话,猜她背后肯定有人指点。
政治报复这样的话,宋香云是骂不出来的。
乌柚男人最重脑壳,男儿头女儿腰,摸不得的。
乌柚女人骂男人,最毒的话是剁脑壳、炮打脑壳。
凭宋香云的性格骂人,她只会拿人家的脑壳出气。
舒泽光家住大院里头,他老婆每天出门上班,出了宿舍楼就开始骂,一路骂将过去。
“你们等着吧,等着国家赔偿吧!”李济运有天听她这么骂着,更相信她背后有人出主意。
依宋香云的见识,应该不知道什么是国家赔偿。
没想到查了二十几天,案子节外生枝,又进去了三个人。
一个是物价局副局长,一个是收费股股长,一个是物价检查所所长。
副局长叫余尚彪,另外两个干部是无名小辈,名字李济运没记住。
多几个人进去就叫窝案,人们就有了谈论的兴趣。
网上飞出帖子《一窝老鼠贪污五万元,一县百姓多交五百万》。
副标题是“乌柚县物价局烂透了!”网上帖子的题目总是先声夺人,内容未必就是那么回事。
李济运看看帖子,无非是县电业局为了电力提价,给物价局送了五万块钱。
每度电提价一分五厘,电业局每年电费收入增加了近五百万元。
五百万数字说起来很大,实际上每度电也就加了一分五厘,摊到每个人头上每年多了五六块钱。
电力提价未必没有道理,只是行贿受贿说不过去。
电业局不给物价局送钱,电价也是要提上去的。
如今办事总得打发,早已成了惯例。
有天艾建德碰到李济运,说:“老舒嘴硬,一个字都不吐。
” 案子正在办理,不能在外头说的。
可两人都是县里领导,就私下里说说。
李济运笑道:“都说你们办案很有办法嘛。
” 艾建德说:“办法都用尽了,他硬说自己清白。
” 李济运也不相信舒泽光清白,物价局进去几个人,未必就他一干二净?他回到家里,再听舒瑾说宋香云骂街,就说:“她还骂什么?物价局进去四个人了,他舒泽光跑得脱?” 舒瑾说:“推土机讲,全世界人都贪,我舒局长都不会贪!” “不贪就好嘛!马上就会移交司法,没事肯定还他清白。
”他想舒泽光干净,黄河水倒流! 大清早,李济运在银杏树下碰着老同学。
刘星明说:“济运,我感到很痛心。
舒泽光进去之后,我一直指望他没事。
看来真有事了。
听说物价局还会有人进去?” “我也不希望他们有事,但情况已经这样了。
老同学,你也不必难过。
我们再痛心都没用,谁叫他们自己不争气呢?”李济运握握老同学的手,想快点离开。
刘星明却抓住他的手不放,说:“我一直没有议论这件事,因为心里有疑虑。
看来是我误会星明同志了。
我得找时间同星明同志交交心。
” 李济运把手收回来,说:“老同学,我觉得你没必要找刘书记交心。
有些话,不解释没有误会,解释了反而有误会了。
” “那也是的,我听你的吧。
”刘星明想了想,很久才说出这话。
他同李济运再次握手,才转身而去。
刘星明腋下夹着皮包,往大门外走。
一路碰着熟人,都会同他握手。
有人同他交臂之后,会回头去望望。
有天下午,李济运看看时间快下班了,刘星明打电话请他过去一下。
晚上照例在梅园宾馆有接待,他不知道这会儿还有什么事。
他敲门进去,刘星明说:“济运,艾建德刚才向我汇报,舒泽光真的没有问题,收钱的是余尚彪他们三个人。
” “老舒真的这么过得硬?”李济运听着有些吃惊。
“济运,有这样的好干部,我们应该高兴啊!”刘星明的络腮胡子,一到下午就黑而乱。
他放松身子往后靠着,双手软软地搭在胸前。
李济运想这人嘴上冠冕堂皇,内心肯定希望舒泽光有事。
“我们当然应该高兴。
”李济运顺着刘星明的话说。
刘星明点上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就只剩下半截烟头了。
他这么吸烟的时候,必定是心潮起伏。
他让烟雾从嘴里慢慢地冒出,就像练着某种神秘的功夫。
烟雾完全散尽,看得见李济运的脸了,他才说话:“余尚彪他们还交代了新的问题,违法金额超过六十多万了。
你知道吗?这中间没有舒泽光半点问题。
真是难得啊!” “确实难得。
”李济运说得谨慎。
他后悔在家说了舒泽光的坏话,应该相信好干部还是有的。
他自己就算过得去的,做人做事无亏大节。
只是官场风气的确不太好,似乎自己都不相信自己了。
烟灰缸里有水,刘星明把烟头扔进去,听得嗞地一响:“可是,认真追究起来,舒泽光也要承担领导责任啊!” “刘书记您说得对。
他没有带好班子,肯定难辞其咎。
”李济运也点上烟,小心斟酌了措词,“但是,我想这种情况下,追究舒泽光的领导责任可能不太妥。
他们局里出这么大的窝案,他可以一尘不染,老百姓只会替他叫好。
组织上一追究,老百姓会起拱子。
” “起拱子?”刘星明没听懂。
李济运笑笑,说:“乌柚方言,说的就是群众集体闹事。
” “你们乌柚方言可真丰富,我来这么久了都还有好多话听不懂。
”刘星明不相信会有人起拱子,“济运,你说得有理,但也未必。
如今群众不太相信干部,被查的干部要是过了关,只会说他们后台过硬。
” 李济运没想到刘星明会这么说。
不过他倒说了句大实话,只是这话他说出来不太好。
他只能说群众对干部是信任的。
李济运有意帮帮舒泽光,便说:“越是群众不相信干部,我们就越要理直气壮地肯定好干部。
这是教育群众的好机会。
舒泽光没有问题,就还他清白。
” 刘星明笑笑,说:“济运说到哪里去了!没有谁说舒泽光不清白,组织上有权调查任何一个干部。
没问题,他依然当他的局长。
” 李济运眉头锁着,说:“刘书记,怕只怕好进不好出啊。
” 刘星明使劲地摇头,说:“你没想清楚!又不是依法逮捕,更没有治他的罪,只是组织上调查。
他是共产党员,是国家公务员,就有义务配合组织调查任何问题,包括他自己的问题和别人的问题。
” “我听他老婆骂过要国家赔偿。
”李济运说。
刘星明冷冷一笑,说:“她是一知半解!没伤她男人一丝毫毛,赔偿什么呀?干部接受调查是按党纪行事,不存在剥夺人身自由,他法律空子都没有钻的!” 李济运想的是息事宁人,说:“刘书记,我觉得不管怎样,得让舒泽光体体面面出来。
顺顺他的气,这是肯定要做的工作。
他老婆和我舒瑾同事,我知道他老婆的脾气。
” “做领导干部的,教育好自己的配偶,这一点非常重要。
星明同志的老婆陈美,就是个好同志。
人家毕竟是副科级干部啊!”刘星明居然说到了陈美,李济运听着很不舒服。
心想你既然说陈美是个好同志,又欠着人家人情,就应该提拔她呀? “济运,市物价局长熊雄是你同学吧?”刘星明突然问道。
“是的。
熊雄是市直部门最年轻的一把手。
”李济运说。
刘星明说:“我想请熊局长到县里来一趟,我们一起陪舒泽光吃个饭。
走,吃饭去吧。
我们边走边说。
” 李济运这才明白,刘星明同他闲话半天,只是想让他请熊雄。
两人下了楼,同车去梅园宾馆。
突然响起了爆竹声,震得车窗玻璃发颤。
车往外走,才发现大门口浓烟滚滚。
刘星明问:“大门口放什么鞭炮?” “我也不知道。
”李济运说着,就看见朱达云站在那里,龙睛虎眼的样子。
他忙摇下车窗,向朱达云招手。
朱达云瞟了眼李济运,头又偏过去了。
他的头才转过去,突然又转了回来。
他发现是刘星明的车,忙跑了过来。
“叫他上车。
”刘星明说。
朱达云钻进车里,刘星明大声问道:“怎么回事?”爆竹飞到车玻璃上,砰砰地响。
司机心痛车子,骂了粗话。
车已出了大门,回头见大门上方拉着横幅:热烈欢迎舒泽光局长清清白白回家! 朱达云说:“我制止不住,差点儿打起来了。
” “谁组织的?”刘星明问。
“舒泽光老婆和物价局几个干部。
” 刘星明骂道:“真是不像话了!物价局干部还有没有组织纪律?这不是向我们示威吗?” 朱达云说:“我批评了物价局的干部,他们说舒局长老婆逼得不行,他们也没办法。
” 不知弄了好多鞭炮,车到梅园宾馆仍听得见噼里啪啦。
刘星明拳头捏得吱吱叫,可马上就得接待客人,只得深深地出了一口气。
下了车,他就把那鞭炮声甩到脑后了。
接待科长早在餐厅外候着,汇报今天都有哪些客人。
重要客人刘星明事先都知道了,别的客人接待科也向领导汇报一下。
领导觉得有必要的,抽空去敬杯酒。
接待科汇报别的客人,也得讲究方法。
有的客人领导本不想陪,可知道了不去打个照面又不妥。
领导实在不想去打招呼的,就只作没听见。
领导没听见的客人,你就不必再提了。
刘星明和李济运各自都有客人要陪,分头去了自己的包厢。
他俩席间还得请请假,去别的包厢串场子。
李济运到别的包厢敬酒回来,在走廊里碰上刘星明。
刘星明朝他点点头,刚交臂而过,又突然叫住他:“济运,你说要不要请熊局长来?” “这事您定,刘书记。
” 刘星明说:“我是想给舒泽光一个面子,可他老婆太不像话了。
拉横幅,放鞭炮,不是出我们的丑吗?” 李济运说:“真的讨厌!可她妇道人家……” 刘星明说:“那还是请吧。
你晚上就联系,最好请熊局长明天来。
” 李济运陪完了客人,回家打了熊雄的电话。
熊雄说:“老同学,我早就听到反映,有人故意想整他。
舒泽光我了解,真是个老实人。
” 李济运于此事无关,听着仍是尴尬,只道:“老同学,有些话我不好说。
老舒同我平时也可以,他没有事,值得庆幸。
” 熊雄问:“我来有什么意义呢?没必要吧?” 李济运说:“刘书记是想给足舒泽光的面子,县里主要领导一起请他吃个饭,又有你市局领导在场,气氛更好一些。
” 熊雄说:“我想老舒那个脾气,他未必肯来吃饭。
” 李济运说:“请你来一下,正有这个意思。
你来了,舒泽光不得不出来嘛。
” 熊雄轻轻叹息一声,说:“你打电话来,我有什么办法呢?什么时候呢?” “明天吧。
明天你有空吗?” “没空也得有空啊!我明天下午来吧,到你那儿赶晚饭!” 第二天下午,李济运着了瓦灰西装,系上蓝色领带,出城迎接老同学。
看见熊雄的车子到了,他下车微笑着招手。
熊雄的车停了,也下了车。
他穿了件薄夹克,乳白色的,里面是细格衬衣。
“老同学,没必要这么客气啊!出城郊迎,古时可是大礼,我受不起。
”熊雄握过手来。
李济运上了熊雄的车,自己的车在前头开路。
熊雄说:“济运,舒泽光是这么廉洁的好干部,你们可以大力宣传,树他作榜样嘛!” “说句老实话,舒泽光叫我佩服!都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他舒泽光就是不湿。
同路的人都湿了鞋,就他不湿。
”李济运松松领带,感觉衣服很不自在。
他平日喜欢穿西装,系上领带人就精神。
可这会儿他突然觉得自己很土。
他说话时目视前方,脑子里却是老同学的衬衣。
熊雄的细格衬衣极是淡雅,似乎散发着野菊花的清香。
“老舒这么廉洁,那你们就树他作榜样。
”熊雄说。
李济运嘿嘿一笑,说:“熊雄兄,哎,你这名字真拗口,硬得叫你熊局长。
我说树什么榜样都有道理,只有这廉洁榜样没道理。
廉洁应是对公务员的最低要求,干部只要廉洁就应该树为榜样,那就是笑话了。
好比说,普通公民不偷不抢,不杀人放火,这也是最低要求。
老百姓只要符合这个最低要求就要大力表彰,国家表彰得过来吗?从逻辑上讲,凡是没被追究刑事责任的公民,国家都应该表彰他们为守法公民。
我说哪,我们对待干部,已经把最低要求当成最高要求了!” 熊雄重重地拍了李济运膝头,说:“济运,你这么一说,还真是个道理!可是,我们也得承认,很多干部就是做不到最低要求!我对干部队伍的评价是,贪污腐败的是少数,不廉洁的是绝大多数,一尘不染的又是极少数。
舒泽光可贵就在于,很多人没做到廉洁,他做到了。
” “事实归事实,道理归道理。
所以,也经常看到有些地方表彰廉政建设单位和个人,我看着总是觉得不对头。
”李济运笑道。
熊雄偏过头望望李济运,说:“老同学,我问句直话,你对舒泽光没有成见吧?” 李济运笑道:“我也同你说真话。
老舒我们平时谈不上太密切,但他是个老实人,这个我心里有数。
这回听说他出事,我先是将信将疑。
后来又进去几个,交代的问题越来越多,我猜他老舒肯定逃不了这一劫。
最后证实他真没有问题,我对他可以说是肃然起敬。
” 到了梅园,时间还早,先去房间休息。
李济运问服务台要房卡,服务员告诉了房号,说舒局长已在房间了。
熊雄笑笑,说:“老舒肯定在房间洗澡。
” 舒泽光这个毛病,很多人都知道。
每次市局有人下来,舒泽光就早早地开了房间,自己先在里头洗个澡,再坐下来等候客人。
县里好几位领导说过他:客人都没进门,你就把洗漱间弄得湿淋淋的!舒泽光却说,市局领导都是他老朋友,很随便的。
他原先还在里头抽烟,客人一进门,烟臭味就扑面而来。
他如今好歹不抽烟了,澡却照常在里头洗。
果然,李济运还没敲门,就听得里头哗哗地响。
服务员认得李济运,忙过来开了门。
见床上堆着舒泽光脱下来的衣服,李济运有些不好意思。
熊雄却说:“没关系的,老舒我们太了解了。
” 舒泽光在里头听见声响,喊道:“熊局长吗?请坐请坐,我马上出来!” 他说是马上出来,却哗啦哗啦了老半天。
老同学之间本来话题很多,可听着洗漱间的流水声,李济运却得无话找话。
他脖子上越来越不舒服,干脆取下领带塞进包里。
熊雄就笑他又不是接待外宾,何必弄得西装革履的。
李济运就自嘲,说县里的领导,老要坐主席台,人模狗样惯了。
熊雄说自己在漓州没资格坐主席台,穿衣服可以随便些。
好不容易等到浴室门开了,舒泽光伸出头来问:“没有女士吧?”没听到回答,舒泽光穿着三角短裤,蹑脚跑了出来。
李济运笑道:“洗这么久,你是杀猪啊!”乌柚人说人洗澡洗得太久了,就说他杀猪。
杀猪要脱毛、刮皮,跟洗澡好有一比。
舒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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