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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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2/3)

长轻声说：&ldquo几时回来的？&rdquo毕云天说：&ldquo就昨天。

给您带了一件小礼品，等会儿交给您。

&rdquo 上完课回到宿舍，毕云天拿出两盒鹿茸片，交给谢社长，笑着说：&ldquo这是我们老家一家鹿场生产的，货真价实，你拿回去跟鸡一起蒸了吃，保你金枪不倒。

&rdquo谢社长说：&ldquo还有这么神的？那我可要试试。

&rdquo说着拿起鹿茸片反复瞧了瞧，就见角上还贴了铅印的合格证，并明码标着500元一盒。

&ldquo蛮便宜的嘛。

那年我去黑龙江开会，买了一盒类似的鹿茸片，标价1500，砍了半天价才砍到1200。

&rdquo谢社长说着，就要去身上掏钱。

毕云天忙拦住他说：&ldquo我也是人家鹿场里送的，一分钱没花，收你的钱，我心里好受吗？&rdquo谢社长说：&ldquo你这么客气，那我就笑纳了。

&rdquo毕云天说：&ldquo我还给那个宗教授也带了两盒。

并按你的指点，弄了一只古灯，你看什么时候给我引荐引荐？&rdquo谢社长说：&ldquo这没问题，今天我就跟他约，约好了通知你。

&rdquo 过了两天，谢社长在教室里对毕云天说：&ldquo就是今天晚上了。

&rdquo毕云天说：&ldquo难得老兄这么上心。

&rdquo谢社长说：&ldquo要不要通知你那位小老乡一声？&rdquo毕云天想了想说：&ldquo这次免了吧，我想还会有机会的。

&rdquo 晚上，毕云天提着装了蜡灯的包，按谢社长说的路线，打的先去了他家，然后两人敲开了宗教授的家门。

谢社长对宗教授介绍说：&ldquo这就是我给您老多次说过的毕市长，他也是一个古灯爱好者，有古灯要请您老甄别。

&rdquo毕云天双手握住宗教授，谦虚地说：&ldquo学生仅仅是个爱好者，平时工作太忙太杂，虽然有些收藏，也没什么研究，今天特来向老师请教。

&rdquo 在宗教授有限的想象里，地方上的官员都是一些五大三粗，面目可憎的官僚，要文化没文化，要品位没品位，只知男盗女娼，鱼肉百姓，跟过去的寨王老子没什么区别。

不想这位毕市长竟然面相周正，谈吐谦恭，一见就是有些文化的样子，心下便有了三分喜欢。

于是忙说：&ldquo我也是业余爱好，请教是不敢当的。

&rdquo 毕云天见时机已经成熟，就把包打开，先拿出两盒鹿茸片，双手递给宗教授说：&ldquo这是我们老家山区的土特产，不成敬意，请老师不要嫌弃。

&rdquo谢社长也在一旁说：&ldquo这可是大补之品，尤其对像您这样的大艺术家，更有用场。

&rdquo宗教授也不好推辞，只得收下。

说：&ldquo何必这么客气？&rdquo 聊得融洽了，毕云天才从包里拿出那只蜡灯，放到桌上，请宗教授指点。

宗教授的一双眼睛陡地就亮了，低下头去左瞧瞧，右瞄瞄。

还嫌不过瘾，大声叫夫人拿过老花镜，架到鼻梁上，再举起蜡灯，拿到灯下细品。

一只尖鼻子都触到了蜡灯上，如其说是在欣赏，还不如说是嗅闻，仿佛蜡灯上有一股什么迷人的香味似的。

闻够了，也嗅够了，宗教授才把蜡灯放回到桌上，点着头说：&ldquo真品真品。

照我说，至迟也出自南宋时期，真是稀世珍宝啊。

&rdquo 宗教授感叹了一阵，然后带二人去看他收藏的古灯。

一进收藏室，除了窗户那一面墙，其余三面墙上的书架上都是一只只古灯，高的，矮的，正的，斜的，方的，圆的，空的，实的，应有尽有，一时看得毕云天和谢社长眼花缭乱。

宗教授将部分古灯作了介绍和说明，说到得意处，真是眉飞色舞，手舞足蹈，不愧是性情中人。

最后宗教授对毕云天说：&ldquo感到不尽人意的是，这里还少了你那样的上品。

如果毕市长愿意的话，你可以随便挑选几件出来，跟你那只蜡灯兑换。

&rdquo毕云天只笑笑，也不出声。

宗教授就摇了摇头，笑道：&ldquo开个玩笑，开个玩笑。

真这样，我不是掠人之美了么？&rdquo 这天晚上，毕云天没有把那只蜡灯拿走。

他是临出门时，才把那只已经收进包里的蜡灯又拿出来，放回到桌上的。

他说：&ldquo宗教授，您如果喜欢，这只蜡灯就送您了。

&rdquo 宗教授一时没反应过来，僵在那里，嘴巴张着，好久说不出话来。

直到毕云天和谢社长走到门口，他才说：&ldquo那怎么行？君子成人之美，哪能横刀夺爱？&rdquo毕云天说：&ldquo宗教授您就别客气了，这样的蜡灯，乡下的寺庙里也许还找得出，我一个乡野之人，也不会欣赏，留在您这里，得其所哉，也是它的造化，我心足矣。

&rdquo &ldquo使不得，使不得！&rdquo宗教授连连说道，拿着蜡灯追到门口，毕云天已经不见了踪影。

38、毕云天是在电视台的直播节目里，看完青年歌手总决赛的。

总决赛根据美声、民族、通俗三种唱法分三组进行，每一组取一等奖一名，二等奖两名，三等奖三名。

梅雨在民族唱法组里，以总分第三名的成绩获得二等奖。

梅雨的嗓音不错，唱得也很出色，但说实话，三等奖里甚至优胜奖的歌手里，有几个唱得也并没比她差，如果没有首席评委宗教授暗中相助，梅雨要想进入二等奖，那是很难说的。

按照以往的惯例，一等奖和二等奖的演员会被邀请参加电视台主办的各类节目，从而成为当红名演员，而三等奖以外的演员就很难有这样的幸运了。

颁奖仪式一结束，毕云天就给梅雨打了一个电话，祝贺她取得成功。

梅雨显然很激动，说着说着就轻声哭了起来。

等她哭够了，毕云天才说：&ldquo这段时间你辛苦了，今晚睡个好觉，明天我找个小店子，为你庆贺一番。

&rdquo梅雨说：&ldquo我今晚就想过您那里去。

&rdquo毕云天笑道：&ldquo这么晚了，你就不要跑了，好吗？&rdquo 第二天中午，两人去一家很安静的胡同小馆子里搓了一顿。

毕云天叫了一个涮羊肉，两碟小菜和一瓶青岛葡萄酒，两人不慌不忙对饮起来。

梅雨胃口极好，大口喝酒，大口吃肉，一边说：&ldquo好久没这么放松了。

&rdquo 毕云天看着梅雨，觉得她虽然吃得放肆，那吃相却很中看。

不由得想起梅丽臣来，心头不觉又升起一丝丝伤感。

毕云天想，过去了的就让它过去吧，抬头望着眼前的梅雨，怜爱地说：&ldquo你看你，昨天晚上唱那个高音时，嘴巴也没张得这么宽。

&rdquo梅雨说：&ldquo在您面前，我就没那么多的讲究了。

&rdquo &ldquo你唱得真好。

&rdquo毕云天说，&ldquo我在电视机前鼓了好几次掌，把手都拍疼了。

&rdquo梅雨说：&ldquo谢谢您！是您的掌声鼓励了我。

&rdquo毕云天说：&ldquo你紧张吗？&rdquo梅雨说：&ldquo上台时有些紧张，这究竟是总决赛嘛，但唱着唱着就放开了。

&rdquo毕云天说：&ldquo我也看出来了。

&rdquo梅雨说：&ldquo但评委亮分时，我又紧张了，特别是那个宗老头举牌子时，我的一颗心都塞到了嗓子眼上。

您想如果他的分太低，那后面的评委的分，就别想再高了。

不想那老头竟然打了93分，这可是我没想到的。

我记得整个赛事里，包括预赛，他都很少给人打这么高的分。

&rdquo 毕云天心想，这梅雨还蒙在鼓里哩。

嘴上却说：&ldquo看来他还是有眼光的。

&rdquo 这顿饭吃了三个小时，临别时，毕云天说：&ldquo我的学习快结束了，下个星期就回临紫，你成了大明星，不要忘记常回去看看。

&rdquo 梅雨顿毕云天一眼，刚说了毕市长三个字，又停下了，然后低下眉头，轻声说：&ldquo我不想叫您毕市长，那太严肃了，我叫您天哥，行吗？&rdquo毕云天笑了，说：&ldquo叫什么，这是你的权利和自由。

&rdquo 梅雨就笑了，笑得很妩媚，她说：&ldquo天哥，我真想跟您一路回去，可电视台已经发了通知，还要参加他们的一些活动。

不过您走时，我去机场送您。

&rdquo毕云天说：&ldquo那就免了，你已经有了一个很好的起点，得抓住这个难得的机遇。

&rdquo 又喝了两杯，梅雨说：&ldquo我知道您一回去就忙得团团转，如果我回临紫时，您还会像在北京一样陪我吗？&rdquo毕云天说：&ldquo当然，跟你在一起，我就会忘记一切烦恼，觉得活着是那么美好。

&rdquo 梅雨抬起头来，用那双水汪汪的大眼望定毕云天，说：&ldquo真的？那我就踏实了。

&rdquo 离京时，毕云天没有告诉梅雨。

倒是胡大洋和曾国安开着车来送了他。

在去机场的路上，曾国安告诉毕云天，紫黎公路的扩建已正式列入国家项目库，而且三天前他已把资金戴帽下达到了省交通厅。

毕云天感激二位的鼎力相助，说：&ldquo二位以后一定去我那里走走，我要好好报答你们。

&rdquo 很快到了机场。

在候机室里坐了一会儿，快要检票登机了，梅雨还是匆匆赶了来。

胡大洋和曾国安知趣地跟毕云天道别，出了候机室。

梅雨走过来，嗔道：&ldquo要您告诉我离京的时间，您就是不告诉。

打您的手机，也没讯号，害得我冤枉跑了一趟行政学院。

&rdquo毕云天说：&ldquo手机昨晚忘了充电。

&rdquo梅雨说：&ldquo您怎么不呆两天再走呢？以后还不知啥时才见得到您。

&rdquo还没说上两句，双眼就湿了。

毕云天就小声劝道：&ldquo现在交通那么方便，还不容易？&rdquo梅雨说：&ldquo我怕您一回去就忘了我。

&rdquo 说着说着，梅雨就无法自抑了，一头偎进毕云天怀里抽泣起来。

毕云天就有些紧张，一边在她肩上拍拍，一边说：&ldquo你看你，大庭广众之下，多不好。

&rdquo梅雨扭一扭身子，说：&ldquo我不管。

&rdquo毕云天说：&ldquo时间到了，要登机了。

&rdquo 两个小时后，飞机降落省城机场，何卫国和秘书小陈还有临紫交通局的一位科长，已在出口等候多时。

三个人上了何卫国的小车，往城里奔。

毕云天问何卫国：&ldquo交通部的钱已到交通厅，你知道了吗？&rdquo何卫国说：&ldquo知道了，钱是前天到的。

&rdquo毕云天说：&ldquo那你跟交通厅衔接得怎么样？&rdquo何卫国说：&ldquo这两天我一直围着管资金的孙处长和拨资金的范科长打转，他们的态度倒是好得很，只是请他们办手续，他们却总是找种种借口搪塞，不是厅长不在家，就是管印鉴的机要员出差去了，反正拖着不给办。

&rdquo 毕云天摇摇头，说：&ldquo请了他们没有？&rdquo何卫国说：&ldquo能不请吗？已经请了两次了，一次在长虹大酒店，一次在炎帝城，还洗了桑拿，搞了泰式按摩。

&rdquo毕云天说：&ldquo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表示了？&rdquo何卫国说：&ldquo表示了好几次，但他们就是不肯接。

&rdquo毕云天说：&ldquo这是为什么？&rdquo何卫国说：&ldquo我也觉得奇怪，我接触过的大官小官也不少了，还从没有跟人民币过不去的。

这两个人大概真是特殊材料做成的了。

&rdquo &ldquo这有什么特殊的？&rdquo毕云天撇撇嘴角，说：&ldquo如果不接钱，又给你办了手续，那就真的是特殊了。

&rdquo何卫国拧着眉头说：&ldquo是呀，过去我总以为，跑字就是足和包的组合，跑项目，跑项目，只要腿勤，又带了包，那是没有跑不成的。

这一回的包怎么不管用了呢？&rdquo 晚上住进宾馆后，毕云天想起在北京几个月，也没看本省的报纸，就让小陈去找。

小陈很快从服务台找来当个星期的本省的日报。

毕云天翻了一阵，忽然看到一篇题为《重拳出击，全省反腐工作取得阶段性重大成果》的文章，报道了今年以来全省范围内查处行贿受贿案件的基本情况，以及为了把反腐败工作推向深入所出台的几项硬措施。

放下报纸后，毕云天沉思良久，便把何卫国喊到自己房间里来，要他看看那篇文章。

何卫国看了看那篇文章，不知毕云天的用意何在，说：&ldquo这样的报道，哪张报纸里没有几条？这都是哄哄老百姓的，谁都没当真，您毕市长还当真了？&rdquo毕云天说：&ldquo你没懂我的意思？&rdquo何卫国摇了摇头。

毕云天说：&ldquo这就是孙处长和范科长不敢接你的红包的原因之所在。

&rdquo 何卫国说：&ldquo他们是信不过我？&rdquo毕云天说：&ldquo这不是信不信得过的问题。

他们不愿意在这样的时候顶风违纪，怕出万一。

&rdquo何卫国说：&ldquo那他们又要卡着我们干什么呢？&rdquo毕云天说：&ldquo这说明他们又不甘心放弃这一次好机会，我们这笔资金究竟不是个小数目。

&rdquo 何卫国有些无奈，叹道：&ldquo也是的，这个腐败早不反，晚不反，偏偏这个时候反。

&rdquo毕云天说：&ldquo你怎么怨起反腐败来了？&rdquo何卫国说：&ldquo不反腐败，他们就会接我们的包，接了我们的包，我们的资金不早就办走了？&rdquo毕云天笑道：&ldquo怨有什么用？你总得想想办法呀。

&rdquo何卫国说：&ldquo有什么办法？等反腐败的风声过去后，再来办手续？&rdquo毕云天说：&ldquo那怎么行？现在快年底了，工程上马得越早越好。

&rdquo &ldquo那您给交通部的同学打个电话。

&rdquo何卫国像是来了灵感，说，&ldquo要他给交通厅说一声，他是上级主管部门，一定管用。

&rdquo毕云天不同意，说：&ldquo这样的办法不可取，这容易得罪姓孙的。

这样吧，明天我出面请他们吃顿饭，饭后搞点活动，你何老板负责准备活动经费。

&rdquo何卫国说：&ldquo这是小事，我带了个几十万的卡在身上。

&rdquo 第二天中午，毕云天就在他住的宾馆二楼包厢里摆了一桌，把孙处长范科长二人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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