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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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2/3)

度的电磁遮蔽水平，线材质量要求很高，所以各种器材都一律附赠短的传输线。

只是再怎么说，三十公分也未免短得太离谱，这家厂商可真够小气。

春雪脑子里还转着这些逃避现实的念头，千百合已经把只有猫尾巴长短的传输线随手扔了过来，轻轻哼了一声，纤细的身体躺到床上去。

「想连就来连啊。

」 说完就闭上眼睛，撇开了脸。

「我、我说啊&hellip&hellip我是想说，如果妳不介意，可以请妳坐在椅子上背对我吗&hellip&hellip」 千百合没有回答。

她整个人在床上躺成大字形，看样子她无论如何都不想动。

春雪认真考虑是不是该跑掉算了，但今天自己已经在黑雪公主面前大放厥词，要是现在又跑掉，事态将会演变得再也无法挽回。

「&hellip&hellip那、那我&hellip&hellip」 春雪下定决心，悄悄走近千百合躺着的床上，脱下了拖鞋。

接着轻～轻地将一只脚的膝盖放到灰白两色条纹的床单上。

看似坚固的铁管床架承受超出平常好几倍的重量，立刻发出弯折声抗议。

春雪用爬行的方式接近到距离千百合右方约七十公分的位置后，先将传输线插头接上自己神经连结装置右后方的外部插孔。

随后以不自然的角度侧着头，将抓起的另一边插头尽量拉到最长。

然而不管怎么拉，距离闭着眼睛躺在床上的千百合脖子上的神经连结插孔，却总是差了足足一光年之远。

嗯啊啊啊，糟糕，应该从左边接近才对的。

该先退下床，重新来过一次吗?可是心理上实在撑不住这一连串的过程。

但要从千百合身上横跨过去，他更是没有这个瞻。

春雪已经有九成陷入恐慌状态，以非常不平衡的姿势只倾斜着上半身，勉强让彼此的脖子凑近。

千百合身上传来一阵牛奶般的甜香，让春雪的平衡感变得越来越不可靠&mdash&mdash 紧接着左膝一滑，就在他庞大的身体即将压扁千百合纤细身躯之际，伸出去的左手惊险地赶上，阻止了身体的落下。

但状况仍然处在危机边缘。

左膝顶在千百合伸直的双腿之间，左手则撑在千百合右脸颊旁边，惊险地支撑住身体。

唔哦哦哦哦啊啊啊啊这状况是怎样啦啦啦啦啦?就在恐慌计量表的指针突破红色警戒区，即将破表之际，千百合那离他只有十公分的眼脸却突然睁开。

春雪看不出她那对咖啡色的大眼睛里表露出来的是什么情绪。

当然带点愤怒跟烦躁，但这些情绪看起来不像是针对现在春雪不要脸的所作所为，反而比较像隐忍许久的情绪&mdash&mdash 春雪不敢再跟她四目交会，赶紧驱使右手将插头插到千百合的脖子上。

视野中出现的有线连接警告讯息一瞬间遮住了千百合的脸。

&mdash&mdash这段缓刑时间只有短短一秒左右，但总算还是让春雪成功地恢复了理智。

他眨了几次眼睛，将视线从于百合的眼睛上移开，固定在从白色针织毛衣领口露出来的纤细锁骨上。

『我说呢&hellip&hellip我&hellip&hellip我来是因为觉得得为前天的事情向妳道歉。

』 以思考发声说出的这几句话在两人的听觉中响起。

他的语气虽然生硬，但并没有口吃。

『该怎么说呢，妳那么费心为我做了便当，却被我打翻了&hellip&hellip真的，很对不起。

』 在这么真心道歉的同时&mdash&mdash 春雪动了一下千百合视野外的右手指尖，开启储存装置的图标。

有一半重叠在现实世界中千百合脸上的窗口上，除了一个数据夹显示着自己神经连结装置的物理记忆领域，旁边还另有一个数据夹标明了千百合的ID。

光在这个阶段，几乎就可以认为千百合=「CyanPile」的可能性是微乎其微。

不然千百合理应知道春雪就是黑雪公主的手下「SilverCrow」，应该不会允许他直连。

还是说&mdash&mdash她会特地躺到床上去其实是一种策略，为的是让春雪知难而退，放弃直连?不知道现在千百合内心是不是惊慌不已? 对认识十年的儿时玩伴疑神疑鬼，这样的自己固然让春雪觉得无地自容，但还是悄悄将游标对到了千百合神经连结装置的物理记忆数据夹上。

『可是&hellip&hellip可是，我，其实有点受到打击。

』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掩盖内疚，这些话从思考中泉涌而出。

「一想到千百合跟阿拓，这个&hellip&hellip在商量那些家伙的事情，我就觉得坐立不安&hellip&hellip我也知道你们是为了我好才这么费心思&hellip&hellip可是我&hellip&hellip』 &mdash&mdash我唯独不希望千百合跟阿拓怜悯我。

正因为我们是朋友&mdash&mdash我才更希望至少在我们三个人之间可以平等相处。

尽管多半已经太迟了。

春雪将力道灌注到指头上，朝音一料夹一点。

就在一个不同颜色的半透明窗口应声开启的同时，大脑跟耳朵两边同时传来了千百合说话的声音： 『小春&hellip&hellip你误会了啦。

』 看样子笨手笨脚的千百合至今还学不会思考发声。

她动着近在春雪面前的樱桃小嘴继续说下去： 『我，什么都没跟小拓说。

我怎么可能说呢?毕竟我们已经讲好不说了。

小拓会知道三明的事，只是因为上次我去看剑道比赛的时候，有讲过下次帮小春也做一份。

I 『咦&hellip&hellip』 春雪不禁将想要查看窗口的视线，对到千百合的眼睛上。

倔强的眼角忽然放松了力道，像是在怀念过往般垂下睫毛。

『&hellip&hellip小春你&hellip&hellip已经不知道几年没有像这样说这么多自己的事情了。

』 千百合从哑口无言的春雪脸上撇开视线，小声地说下去： 『我也&hellip&hellip我也很狡猾，也很卑鄙。

小春你&hellip&hellip长久以来，真的好久好久，你日子一直过得这么惨，我却只装作没看到。

要是我真的有心，明明应该有很多地方可以帮上你一把才对，像是跟老师报告，还是投书到教育委员会，而且我真的应该拜托小拓去把那些家伙全都狠狠教训一顿才对。

可是我就是做不到&hellip&hellip我怕被小春你骂，怕被你讨厌&hellip&hellip伯我们之间的关系会变了样。

』 春雪屏住呼吸，只见沿着线条清晰的单眼皮生长的长睫毛上，泪水渐渐汇集成泪珠。

尽管打翻三明治惹哭千百合还只是两天前的事情，而且过去也曾经多次争吵而弄哭彼此，但他觉得现在所看到的眼泪完全不同于以往。

『可是，小春你也很狡猾。

』 千百合紧紧闭上眼睛，颤抖着继续嘴唇说： 『你明明就说我们永远永远也不会改变，说我们永远是朋友&hellip&hellip两年前&hellip&hellip我找你商量小拓的事那时候&hellip&hellip小春你就说过要是我拒绝，小拓就再也不会跟我们一起玩了。

可是，小春你明明跟我约好了，说就算我跟小拓交往，你也一样会一直当我们的朋友。

我&hellip&hellip我只希望什么都不要改变。

希望我们三个人可以一直在一起&hellip&hellip』 &mdash&mdash我还不是一样。

春雪在千均一发之际，才没让这个念头以思考发声脱口而出。

但这句话彷佛已被她听到，只见千百合猛然睁开眼睛，甩开了泪滴，正面注视着春雪： 『可是&hellip&hellip为什么?为什么事到如今，你却去拜托那种人?你要我什么都别做，自己却去对那种人卑躬屈膝，请她拯救你?你太狡猾了啦&hellip&hellip我好不甘心，我烦恼了这么多年&hellip&hellip可是那个人&hellip&hellip那个人却只花了一天就什么都解决掉&hellip&hellip然后，还把小春你当成&hellip&hellip简直当成自己的东西一样&hellip&hellip』 那个人&mdash&mdash黑雪公主。

在意料之外的时机听到千百合提到她，让春雪几乎完全忘记要去查看千百合的记忆，就像痉挛般的猛摇头。

『不&hellip&hellip不是这样啦，我没有拜托她&hellip&hellip只是因为学姐是学生会的副会长，才帮忙解决了有人欺负我的事&hellip&hellip』 『如果是这样，那个人为什么会把小春当成自己的宠物一样到处拉着你跑?为什么小春会在那个人身后像个喽啰般的卑躬屈膝?』 『不对&hellip&hellip事情不是妳说的这样!』 春雪又一次猛摇头，但却尝到了一种想问清楚自己到底想怎样的心情。

先前听到黑雪公主说千百合是「CyanPile」时，自己就顽固地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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