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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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2/3)

最里侧的座位上，用双手捧着散发出香甜气息的奶茶，诗乃终于能把心情放松下来了。

不就是远藤她们多半会继续想办法来欺凌我嘛，那种事到时再作打算吧，她抱着这种想法放下了悬着的心。

&ldquo我听说了哦，昨天的事。

你好像大显身手了吧？&rdquo 随着恭二的声音而抬起头一看，瘦削的少年边在用匙勺不断地刺着冰咖啡上的雪糕球，边把视线抬起来看着她。

&ldquo&hellip&hellip没那回事啊。

作战上是我们失败了。

我们队里六个人还有四个被干掉了。

伏击偷袭的结果搞成这样，实在不能说是赢了。

&rdquo 她耸了耸肩答道。

在现实世界里想起枪械的事本来是很容易成为引发恐惧症的火种的，但如果说的是GGO内部的话题，似乎能有康复训练的效果，这种时候总能够保持平常心去谈论。

&ldquo但是，很厉害了啊。

那个用迷你枪的&lsquo贝希摩斯&rsquo，据说到现在为止都没试过在集团战里战死的。

&rdquo &ldquo噢&hellip&hellip是这么出名的人啊。

因为在&lsquoBarrettofBullets&rsquo的排行榜上没他的名字，所以我不知道。

&rdquo &ldquo那也是没办法的啦。

贝希摩斯再强也好，拿着五百发子弹也会因为过重而走不动吧。

&lsquoBoB&rsquo的形式是SOLO的遭遇战，走不动的话被远距离狙击的话就输定了。

也就是说，他是因为在集团战时能得到充足的支援才能够无敌的。

太犯规了啦，那种武器。

&rdquo 看见像小孩子一样嘟起嘴巴的恭二，诗乃不由得发出了会心的微笑。

&ldquo&hellip&hellip按你这么说，我的HECATEII也完全可以说是犯规啊。

虽然在用的时候，也会有各种各样的麻烦呢。

多半那个贝希摩斯也是一样的吧。

&rdquo &ldquo切，真是奢侈的烦恼啊。

&hellip&hellip那么，下次BoB时你打算怎么样？&rdquo &ldquo出场啊，这是当然的吧。

上次前二十名的资料也几乎都搜集完了呢。

这次我打算带上HECATE去。

下次我一定，要把他们&hellip&hellip&rdquo 干掉&mdash&mdash才刚想这么说出口，她就慌忙地改口说： &ldquo&hellip&hellip要试试挑战上位奖。

&rdquo 诗乃/诗浓在上个月举行的第二次GGO最强者决定战王家大会里，作为初次参加&ldquoBarrettOfBullets&rdquo的人而突破了预选淘汰赛，成为了进行总会战的三十名选手之一，最后惜败在二十二位这个排名上。

在广大的地图上随机配置三十名选手的BoB里，被卷入近距离遭遇战的可能性比较大，因此诗浓装备的不是狙击枪HECATEII而是assaultrifle【突击步枪】。

但她最后却在进行接近战时被装备着LeamingtonSpa?M40来复枪的狙击手从远处狙击而输掉了。

在那之后过了两个月，终于也能把烈马般的恋人【HECATE】大致驯服了，而且也得到了珍贵的轻型短机关枪&ldquoMP7&rdquo，可以对接近战有某种程度的对应了，所以她打算在马上要举行的第三次BoB里背着那把巨大的来复枪去参加。

基本上是打算躲在掩护物里，用堪称卑鄙的战术把戒备不严地出现在视界内的目标全部轰碎。

在集结了强力战士的GGO里，把敌人全部打倒，确信自己是最强的。

如果能做到这一点的话&mdash&mdash那时，一定能&hellip&hellip 沉浸在这些阴暗的思考里的诗乃的耳边，传来了恭二的感叹声，那把她的注意力拉回到现实来。

&ldquo是吗&hellip&hellip&rdquo 诗乃用有点闪烁的视线看向恭二，而恭二则是像在看什么耀眼的东西似的，眯细双眼看着诗乃。

&ldquo真厉害啊，朝田姐你。

能拿到那么厉害的枪&hellip&hellip能力上也不是像那些家伙一样偏强STR的吧。

明明是我拉你去玩GGO的，现在已经被完全抛离了呢。

&rdquo &ldquo&hellip&hellip没那回事吧。

新川君你也不是在上次预选时进入了准决赛嘛。

那场胜负本来就是靠运气的吧。

真可惜呢，要是能坚持到决赛就能进总会战了。

&rdquo &ldquo不&hellip&hellip不行的吧。

对AGI型玩家来说，没超常的运气也只能走到这一步了。

当初点能力时是不是点错了啊&hellip&hellip&rdquo 像是配合着那怨气的发泄似的，恭二的眉毛也滚成一团。

恭二的分身，角色&ldquo史贝盖尔&rdquo【シュピーゲル】是在GGO初期流行的AGI型，也就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加点到敏捷上的类型。

这种角色，在开服后半年左右都拥有着压倒性的回避力跟速射能力&mdash&mdash这里说的&ldquo速射&rdquo并不是指枪本身的连射速度，而是从开始瞄准到把对方收入瞄准圈的时间&mdash&mdash都是压倒性地高于其他类型的角色。

但是随着地图开发，强力实弹枪所要求的STR，也就是力量值让他们开始吃紧了。

而且要让枪的命中精度上升必然就会带来回避能力的减弱，在开服已经过了八个月的现在，已经无法说是主流类型了。

但是，靠着速射能力再配上大口径的强力来福枪，比如说&ldquoFN?FAL&rdquo或者&ldquoH&K?G3&rdquo这种珍稀的枪的话还是能在第一线发挥的，事实上上一次BoB第二位的名为&ldquo暗风&rdquo的玩家就是只加AGI的类型。

&mdash&mdash话又说回来，战胜他的&ldquo泽克西特&rdquo是STR-VIT的均衡加点型玩家，这也是事实。

但是&mdash&mdash 让诗乃来说的话，数值的强大终究也只是&ldquo角色的强大&rdquo而已，还有比那更重要的因素存在着。

那就是，玩家自己的强大。

心灵的强大。

像是昨天对战过的&ldquo贝希摩斯&rdquo，就是能经常冷静沉着地行动着，而且还能保持着嘴角那一抹冷笑，带着余裕地去战斗。

那个男人的强大之处并不是他手中的M134MINIGUN，而是那狰狞的笑容本身吧。

所以，对诗乃来说，恭二的说法实在引不起她的共鸣。

&ldquo嗯&hellip&hellip确实珍稀的枪也是很强啦&hellip&hellip但强者装备着珍稀武器，并不代表珍稀武器的人都很强吧。

实际上，上次总会战出场的30人里，有大约一半的人都是用店里挂着的那些武器的自改版而已。

&rdquo &ldquo那是&hellip&hellip朝田姐你拿着那超珍稀的枪，而且还是偏重STR的均衡型，当然会那么说啦。

武器的差距还是超大的&hellip&hellip&rdquo 看着边叹气边用匙勺在杯里搅拌的恭二，诗乃觉得再说什么都没用了，于是抱着结束话题的想法问道：&ldquo那，新川君你不打算参加这次BoB了吗？&rdquo &ldquo&hellip&hellip嗯。

就算参加了，应该也没意义吧。

&rdquo &ldquo是吗&hellip&hellip嗯&hellip&hellip也对，你还有课业呢。

专业学校的模拟认定考试，你去参加了吧？考出来的成绩怎样？&rdquo 恭二自从暑假开始便一直没上学，因为这件事似乎跟他父亲吵了一场。

经营着一间不错的大医院的父亲，对人如其名的二少爷恭二也有着严格的要求，听说在很久以前就命令过他必须考上医学部。

因此当时紧急召开的家族会议得出的结论是，允许恭二在家里读书，两年后参加大学入学资格考试，到时他必须考上父亲毕业的有名的私立大学医学部&mdash&mdash似乎是这么跟家里约好的。

&ldquo啊&hellip&hellip嗯。

&rdquo 恭二点了点头，笑了。

&ldquo没问题，排名维持在能进那学校的程度。

不会又问题的，教官大人。

&rdquo &ldquo很好。

&rdquo 像是开玩笑似的回了一句，诗乃也露出了微笑。

&ldquo新川君你的在线时间，实在太长啦。

我还有点担心呢。

什么时候上线都看到你在线来着。

&rdquo &ldquo上午我可是有认真学习的哦。

放松也是很重要的嘛。

&rdquo &ldquo花了那么多时间去玩，应该赚了不少吧&mdash？&rdquo &ldquo&hellip&hellip没那回事啦。

AGI型已经不可能SOLO了&hellip&hellip&rdquo 对话的流向又开始阴暗起来了，诗乃慌张地闭上了嘴。

&ldquo不，能赚到点卡的费用就行了呢。

&hellip&hellip抱歉，我差不多该回家了。

&rdquo &ldquo啊，这样啊。

朝田姐你是自己做饭的来着。

有机会的话，真想尝尝看你的手艺呢。

&rdquo &ldquo嗯，啊，不，下次了。

等以后&hellip&hellip手艺再好一点时再说吧。

&rdquo 诗乃又慌张起来了。

只有一次，她曾经把恭二招待到自己家里请他吃晚饭。

吃饭时还是聊得很尽兴的，但在饭桌面对面吃完饭喝完茶后，恭二的眼神慢慢变得火热起来，而诗乃则是相应地出了一身冷汗。

就算是超级网虫兼枪械宅，男孩子还是男孩子，把他招呼到自己单身居住的地方是不是轻率了点&mdash&mdash她当时已经反省过了。

并不是讨厌恭二。

跟他聊天是诗乃在现实世界里极少数能放松心防的事情之一。

但是现在，不能想更深一步的事情。

直到战胜那段把自己的心底涂成一片黑色的记忆为止。

&ldquo多谢招待。

还有&hellip&hellip真的谢谢你了，救了我一次。

很帅气哦！&rdquo 听见要站起来的诗乃这么一说，恭二绷紧表情，搔了搔头。

&ldquo要是我能一直像这样守护你就好了呢。

那个&hellip&hellip那个啊，等你放学时，我可以&hellip&hellip去接你吗？&rdquo &ldquo咦，不，不用了，没问题的。

我自己不坚强点是不行的啦。

&rdquo 看见诗乃回应的笑脸，恭二再一次像是看着耀眼的东西似的，稍微闭上了眼睛。

登上因长年被雨水沾染而变得一片薄墨色的水泥楼梯，走到第二扇门，就是诗乃单身生活的公寓房间。

诗乃从短裙的口袋里拿出钥匙，插入旧式的电子锁里，再在小小的电子板上输入4位数的密码，门缝上便响起了&ldquo咯吱&rdquo一声的重金属音。

在进到笼上一层薄暗的玄关后，诗乃便反手关上门。

然后再转动门锁的把手，直到听到确认上锁的声效后，诗乃才无声地说了句&ldquo我回来了&rdquo。

当然，没有人回应她。

从铺着地毯的地板框，伸延出约三米的细长空间。

右边是一体化浴室的门，左边是小小的厨房。

把从超市买来的蔬菜跟豆腐放入水槽旁边的冰箱里，然后走进里边的三坪房间，诗乃&ldquo呼&rdquo地松了一口气。

借着透过窗帘照进来的最后的夕阳，她打开了墙上的开关，点着了灯。

这并不是什么豪华的房间。

地板铺的是木质纹样的橡胶板，窗帘是象牙般的白色。

黑色钢管床摆成朝向右边墙壁的样子，床的里侧是同样木质纹样的写字台，反对侧的墙边则是被小型的置物柜跟书柜所占据。

一眼就可看完的摆设。

把书包放在地上，再松开白色的围巾。

脱下大衣再挂在衣架上，再把大衣跟围巾一起放进狭窄的壁柜里。

先把黑绿色的水手服短裙脱下，正在解开右侧纽扣的诗乃却停下了手，把视线投向了写字台。

虽然惹上了一场不小的风波，但能正面面对远藤她们的威胁这一点，让诗乃有了一点点的自信。

虽然恐惧症被诱发了也是事实，但即使这样也没逃出去，坚强地撑了下来。

而且在两天前，GGO里边，她跟那个前所未见的强大敌人死斗并赢了过来。

这也让她感觉自己的心灵被一把猛烈的火锻炼过了似的。

那个名为贝希摩斯的男人，是被传为团队战无敌的&mdash&mdash新川恭二告诉了她这件事。

那个男人身上放出的压迫感，也证明了这个传说并不是夸张。

在战斗中，诗乃/诗浓好几次都抱上了败北、甚至是死亡的觉悟&mdash&mdash但最后，还是发挥出了一切力量，把胜利取到手了。

说不定&hellip&hellip 说不定，现在的话，她已经能够正面面对那段记忆，并让它屈服了。

诗乃保持着那个姿势，静静地凝视着写字台的抽屉。

几十秒后，她把还拿在右手上的短裙扔到床上，快步走到写字台前边。

诗乃先是做了几次深呼吸，用来把缩在脊骨一带的怯意赶跑。

然后她把手指搭到第三个抽屉的把手上，慢慢地拉开了抽屉。

里边放着的，是分类放好的、装着笔记用具的小盒子。

把视线移到最里侧，&ldquo那个&rdquo终于出现在眼前。

发出厚重的黑色光辉，小小的&mdash&mdash玩具。

压抑着只是看到那个形状就开始加速的心跳，诗乃伸出了右手。

颤抖着的右手碰到了枪的把手，握住了它，然后把它拿了出来。

把大地都吸引过来的沉重手感。

把房间内的冷气都吸入的冰冷触感。

这个仿真枪，并不是模仿现实世界存在的手枪而制造出来的。

把手流动着符合人体工程的曲线，大型扳机的正上方突出来的是大口径的枪口。

记得是被称为犊牛式的结构吧，开着放热孔的暴力的机关部，设置在离把手颇远的后上方。

枪的名字是&ldquo弗罗基奥斯SL&rdquo【プロキオンSL】，是在gungaleonline里出场的光学枪。

分类上是手枪却拥有着全自动的射击模式，对怪兽战斗时很多人喜欢用它作为辅助武器。

虽然诗浓也在古罗肯街上的保管室里拿到了一把，但现实中诗乃拿着的这把枪，当然不可能是她自己买来的。

再说这也不是市面上有在卖的东西。

那是在两个月前参加BarrettofBullets的总会战，得到二十二位的名次之后的数天。

诗乃的游戏账号上，收到了GGO营运商，名为&ldquo扎斯卡&rdquo【ザスカー】的企业送来的英文E-mail。

花了一番工夫去解读内容后，似乎是在说&ldquoBoB的参与奖，除了在游戏内得到奖金或者道具之外，也可以选择在现实世界收取弗罗基奥斯SL的模型枪&rdquo之类的内容。

在现实世界里，就算是玩具也好，诗乃也无法接受枪这种东西。

她反射性地就想选择游戏内的奖金，但忽然又想到了另一件事。

为了确认GGO这剂&ldquo猛药&rdquo的效果，总有一天诗乃会有在现实世界接触模型枪的必要。

说是这么说，她对去玩具店之类的地方买模型枪这件事又有很大的心理抵触。

拜托恭二的话他应该会很高兴地借给她，但在拿到手的时候诗乃的恐惧症又可能会当场发作，所以这办法也很让她踌躇。

通过网购拿到手似乎是最可行的办法了，但光是在网店上看到一堆枪的图片就对她造成很大的负荷了，所以并没有选择这种办法。

当然，金钱上也是一个问题。

GGO的运营商能免费送一把模型枪过来的话，那或者是对她来说最好的办法&mdash&mdash说是这么说，她还是烦恼了很久，直到截止期限快到了才选择了在现实世界接受参与奖。

一周后，沉重的国际邮递包裹便送了过来。

而明明决定了要打开包裹的诗乃，还是花了两周的时间去实行。

但是，那时引起的恐惧症反应，让她的期待被狠狠地撕碎了。

诗乃把它放到抽屉的最深处，跟这段记忆一并封印到脑海的角落。

然后到了现在&mdash&mdash诗乃再次把弗罗基奥斯拿到了手上。

枪的冷气，透过右掌、手臂、肩膀传了过来，仿佛一直侵蚀到她身体的最深处那样。

明明只是树脂制的模型，却让她感到了无比的重量。

对诗浓来说应该是能用手指轻松回旋的手枪，但对诗乃来说却是把她锁在地面动弹不得的诅咒。

在从手掌夺走体温之后，枪反过来开始带上热量了。

诗乃用带着冷汗的手去感受着那个温度，其中似乎有某个人的气息。

是谁？ 是&hellip&hellip那个&hellip&hellip男人的。

心跳强得再也无法压抑，带动冰冷的血液在全身的血管&ldquo轰轰&rdquo地奔流着。

意识开始渐渐模糊。

脚下的地板也开始变得倾斜，软化得无法立足。

但是，诗乃的视线无论如何都不能从枪那黑色的光泽上移开。

她在最近的距离，几乎要把枪吞掉似的瞪着它。

开始耳鸣了。

然后耳鸣逐渐升级，终于变成高分贝的惨叫。

被小小的少女，用那纯粹的恐怖去涂上颜色的惨叫声。

在惨叫的人，是谁？ 那是&hellip&hellip&hellip&hellip我。

诗乃不记得父亲的脸。

并不只是没有在现实世界跟父亲相处的记忆。

而是跟字面的意义一样，就连照片跟影像里，都没见过应该被称为父亲的那个人。

父亲因为交通事故而过身，似乎是发生在诗乃只有二岁的时候。

那一天，父亲跟母亲，还有诗乃一家人，为了在年末前往母亲的娘家探亲，开着车沿着东北某小县山边双向单车道行驶。

因为很晚才从东京出发，时间已经到晚上十一时左右了。

事故的原因，从现场的车胎痕迹来看，被判断为对向车线的一台货车在过弯道时超出车道了。

货车的司机撞破车头玻璃飞到路面，当场死亡。

而从右侧面受到直接撞击的小型车，则是飞越栏杆从山坡上滚下，直到被两颗树挡着才停了下来。

在这个时候，负责开车的父亲虽然受了重伤但还没当场死亡，而副驾驶席的母亲也只是左大腿骨折，在后席的小诗乃更是因为被儿童车席的安全带系牢，几乎没受伤。

但是，当时的记忆却一点都没留下来。

不幸的是，那条路是当地人也很少会去的山路，而到了深夜更是看不到过往的人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车里的通讯工具也因为撞击而无法使用。

等到第二天早上路过的司机发现这场事故并通报医院，已经过了六个小时。

在那期间，诗乃的母亲只能在旁边看着父亲因内出血而死，再慢慢变得冰冷。

那段时间里，母亲心里的某个部分，一点点地崩坏了。

事故后，母亲的时间，似乎一直倒回到跟父亲邂逅的十年前。

母亲带着诗乃从东京搬到母亲的娘家，但却把父亲的遗物，包括照片跟影像都全部处理掉，再也没说过那时候的回忆。

母亲变成了一个只希望平稳、寂静地生活下去的乡下少女。

对于诗乃这个人抱着怎样的认识，直到事故后十五年的现在也没人能搞清楚。

虽然可能只是把她当成妹妹吧，很幸运地，母亲还是一直都深深地爱着诗乃。

晚上给她读画册，唱安眠曲，这些事诗乃都还记得。

因此，诗乃记忆中的母亲，一直都是带着梦幻气息的伤心少女的形象。

很自然地，懂事后的诗乃便有了自己必须坚强起来的想法。

自己必须守护母亲，这样的想法。

有一次，祖父母在外出时，有个登门推销员一直纠缠不休，吓到了母亲。

那时只有九岁的诗乃，代母亲向对方呵斥说，再不走的话就要叫警察了。

对诗乃来说，外边的世界，到处都是威胁到母亲的平静生活的要素。

必须保护她，必须保护她&mdash&mdash诗乃一心一意地想着。

所以&mda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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