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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明白秋桐心里在想什么。
槿落望着水面片刻,才笑着说:“在宫里的时候好,可如今也没什么不好。
长公主不也有将军陪着吗?” 秋桐闻言,想了想,便也释怀,“长公主见到将军的时候,眼睛亮得就像是天上的星星似的。
长公主年幼的时候,遇见了什么真正喜爱的事情,便是那模样。
” “是吧。
”槿落笑着转过目光,伸手捏了捏秋桐的耳垂,柔声说道:“从前在宫里,如今在公主府,各有各的好。
长公主也常说,人还是要往前看的。
” 秋桐想了想,又说:“槿落姐。
” 槿落看向她。
秋桐说:“黄昏的时候,太皇太后不是让人专门带了点心到公主府吗?随行的人还送给我一朵珠花,说是上官才人让他送来的。
” 槿落怔住,随即便了然。
昨日是秋桐的生辰,长公主对她们向来都很好,逢年过节会多发银子,也有赏赐,到了过生辰的那天,会特意叮嘱厨房给她们做长寿面。
昨日秋桐过生辰,今日上官婉儿的珠花便到了。
槿落问秋桐:“那你可收了?” 秋桐摇头,“没收。
上官才人已经不是从前在丹阳阁里的婉儿了,我怎敢随便收她送的东西。
我正寻思着找个机会跟长公主说呢,可长公主今日看着不太高兴,我不想让她心烦。
” 上官婉儿送珠花给秋桐的事情,李沄知道了。
长公主在软塌上坐了起来,笑着跟秋桐说:“无妨,那也是婉儿的一番心意,秋桐就收下吧。
” 秋桐和槿落对视了一眼。
这两个大侍女是看着李沄长大的,在李沄心里,从未将她们当成外人。
李沄想过要将她们嫁出去,可是她们二人不愿出嫁,只想这么一直待在公主府里。
这两人从前在丹阳阁里感情就分外好,如今在公主府里感情就更好了。
她们愿意留在公主府,李沄也乐见。
槿落稳妥细心,秋桐活泼敏捷,两人一静一动,李沄对她们很放心,换了旁人,那定是比不上槿落秋桐的。
李沄跟两个侍女说:“婉儿如今是阿娘身边的红人,以后不管她送你们什么东西,你们都来者不拒地收着。
” 秋桐眨了眨眼,“长公主的意思——” 李沄笑着回眸,“我什么意思,你们不明白吗?” 上官婉儿想要向她示好,她在宫里对上官婉儿就是不冷不热的,有时看不过还挖苦两句。
如今母亲重用武家人,武三思向上官婉儿大献殷勤,上官婉儿与武三思有私情,可她心中也明白,武家人再受宠,太皇太后总有老去的一天。
太皇太后老去的时候,上官婉儿还年轻。
若是太皇太后真的不再主政,不管是谁在天子的位置上,第一个收拾就是武家人。
聪明的上官才人,总得为自己日后留下一条退路。
她不敢亲近皇室的亲王郡王,可太平长公主就不一样了。
无论如何,太平长公主是太皇太后放在心尖上的女儿,又是当今小圣人李天泽挂在嘴边的姑姑。
李天泽对太平长公主的亲热劲儿,那是对太后杨玉秀都没有的。
李沄也明白上官婉儿的心思,她难道还怕上官婉儿打听不成?她还愁上官婉儿不会送上门来呢! 李沄侧头,白皙的五指梳理着垂落的长发,慢条斯理的跟侍女说:“她想打听什么,你们就说什么。
公主府的事情,除了将军的事情不能说之外,其余诸事,她想知道什么,便告诉她什么。
” 槿落和秋桐聪明伶俐,顿时领会李沄的意思,笑着应下。
李沄挥了挥手,让她们下去。
藕香榭的荷花池里有青蛙,到了春天,蛙声一片。
李沄白天睡多了,晚上没事也不回蘅芜苑,就在藕香榭里听着那叽叽呱呱的蛙声。
春夜里的风并不冷,她面对着窗户,窗户外荷叶在月光下晃动。
迷迷糊糊中,她仿佛看到有人自连天荷叶中走来。
那是穿着一身紫色常服的父亲和一身素色长袍的长兄。
父兄跟她说,太平,我们把天泽交给你了。
李沄眉头微蹙着,觉得有些透不过气来。
她的呼吸微乱,一个颀长的身影出现在软榻旁,他伸手碰了碰李沄的面颊,“太平。
” 男人碰触她的那一瞬,李沄就睁开了眼睛,怔怔看着忽然到了水榭的苏子乔。
苏子乔今日卯时就出城去了禁军大营,傍晚时分回来又马不停蹄地去了书阁处理事情,忙完后听说长公主在藕香榭里发呆,就过来了。
她有些日子没睡好,昨晚又累坏了,睡着了也是正常。
只是她睡得似乎不□□稳。
苏子乔蹲在榻边,端详着李沄。
他的眼眸细长,目光冷清而锐利,可此刻,那眼底总是一片冷清的眸子带着温柔。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温声问道:“做噩梦了?” 李沄像是一只刚睡醒的猫似的,她的脸往苏子乔的掌心蹭了蹭,笑着说:“没做噩梦。
” 苏子乔见她笑,也徐徐展开笑颜,他将她抱了起来,“你睡了一天了,如今想要做些什么?” 李沄软若无骨地靠着苏子乔,一只手指在苏子乔的衣襟来回抚弄,“不想做些什么,这样靠着你就很好。
” 苏子乔将她的作乱的手握住,低声笑了起来,“那就这样靠着,别乱动。
” 李沄原本枕在他肩窝上的头抬起来,一双明眸望着他。
她仿佛见到了苏子乔,便能心花怒放,眼里眉间都是绵绵不绝的欢喜。
李沄笑着凑近他,两人鼻尖相蹭,她的眼波勾人,语气又娇又媚,“我发现,我越来越离不开苏将军了,怎么办?” 苏子乔扶在她腰间的掌心温热,透过布料都能感受到那温度。
他盯着李沄,似笑非笑,“长公主说怎么办?” 李沄说:“不如我把你绑在公主府里,藏起来,谁也不让见,好不好?” 苏将军早已习惯长公主的语出惊人,倒也淡定,“把我绑起来?用什么绑?这可没绳子。
” 李沄眨了眨眼,目光落在软塌上的紫色披帛上。
那是长公主压在手臂上的披帛,紫色的绸缎,缠在她的双臂,披帛拖拽在地,会将她的身形显得修长优美,披帛此时被无情地扔在一旁。
“要绑还愁没东西?”李沄下巴微扬,朝那紫色的披帛示意了下,“那就可以绑。
” 苏子乔莞尔,他在长公主的耳旁呼着热气,声音低沉性感,“哦?长公主想用那披帛把我绑起来?然后藏在公主府里?” 长公主:“那是我用的披帛,绑你不委屈的。
” 苏子乔低笑出声,他箍紧了李沄的腰身,令她整个人都贴在他的胸膛。
热情的吻落下,那原本被冷落在一旁的紫色披帛被苏将军拿了过去,接着便是长公主的惊呼,“苏子乔,你做什么。
唔……莽夫……” 长公主有没有绑成苏将军,是个未解之谜。
反正那夜之后,长公主喜欢的紫色披帛就被锁在了箱底里,不见天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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