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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十 流年(2/3)

好事?” 李玄真微笑道:“明云虽然有些不通世故,可是仙剑道术的确非常厉害。

我今年输给了他,明年还想赢回来。

可是罚劳役的弟子是不能参加岁考的。

” 说罢,李玄真向纪若尘洒然一礼,言道就此别过,日后有时间还要介绍尚秋水与纪若尘认识,那也是个值得一见的妙人,然后就飘然远去。

纪若尘看着李玄真的背影,一时间心内隐生寒意。

他忽然想,自己是不是小觑了宗内弟子?看来除了明心明云这些不大通世故的弟子外,道德宗中不知藏有多少有大智慧的弟子。

自己可不要坐井观天,把旁人的智慧瞧得小了。

但在细细回味刚刚一幕时,纪若尘突然发觉在提到尚秋水时,李玄真眼中闪过一丝隐约的光芒。

他似是别有用心。

匆匆三月过去,冬已去,春正来。

这日天尚未亮时,纪若尘就已坐在莫干峰后山的一块巨岩上,静观着面前茫茫云海。

这块巨岩犹如一只展翼雄鹰,大半个身体都探出在危崖之外,将飞未飞。

纪若尘所坐的地方,正是巨鹰的鹰嘴处。

这只巨大无比的鹰喙,堪可容两人并坐。

严冬时分,环绕着莫干峰的茫茫云海泰半时候厚重如铅。

此季的云海与寒冬又有所不同,望上去已是轻灵跃动了许多,再过片刻,当朝阳初现的刹那,这万里云海都会镀上一层金色,若泛着细细金色涟漪的海。

纪若尘是两月前无意中发现此处宝地的。

此后每逢来太上道德宫聆听真人授业的日子,他往往会特意早到半个时辰,在此处坐上一会,静观日出群山。

这个时刻,纪若尘不引日华,不吸灵气。

他只是坐着,什么都不想,就那么坐着而已。

这或许是惟一什么都不用想的清静时光。

纪若尘知道这样呆坐着十分奢侈,但他累了。

他心中藏着太多的秘密,那谪仙二字犹如两座大山,时时刻刻都压在他的背上。

无论做任何事,纪若尘都得背着这两座移不走、放不下的山。

这短短的一刻钟时光,就是他惟一能够放下这两座山的时候。

在龙门客栈时,纪若尘总是从早忙到晚。

当一天结束、躺在床上的一刻,他最爱想的就是天上会掉下五十两银子,让他买一小块地,也能够开上一间黑店,当当掌柜的,威风一回。

现在入得道德宗后,纪若尘房中堆满了价值千金的法宝,然而清静时刻、简单快乐反而变成了一件极难求得的事。

只是,这难得一刻清静也仅有两月不到而已。

纪若尘看着身边悄然涌起、淡得几乎无法察觉的水烟,听得身后轻轻柔柔的足音,头不禁又开始隐隐作痛。

含烟一言不发,径自在纪若尘身边盈盈坐下,凝望着远方漫漫云海。

巨鹰虽大,但鹰喙上仅堪供两人并坐而已。

纪若尘与含烟几乎要挨在一起,山风拂过时,她的裙边袖角,淡淡水烟,以及缕缕暗香就会时有时无地自他身上掠过。

纪若尘的心又跳得快了些,呼吸也有些急促。

但这不同于初遇含烟那几日的不能自已,这一次他十分清醒,正因为神智清明,所以对含烟的一举一动反而感觉得分外明晰。

此刻两人离得如此之近,他全身几乎都被含烟身周的烟气笼住。

他与含烟上课时也曾并肩而坐,但那一是玉玄真人之命,二来两人之间也有着距离。

现在如此坐法,其实早已逾越了普通的同门之谊。

纪若尘这一次真正的糊涂起来,心里只是想着:“她……她怎么坐得这么近……” 就在朝阳初升的刹那,含烟忽然道:“若尘师兄,你占了我的地方呢!” 纪若尘啊了一声,道:“这里?可是我已经来了快两个月了,从没见过什么人在这块大石头上啊。

” 含烟淡道:“若尘师兄,‘苍鹰展翼,东海日升’多少也算得是莫干峰一景,我常到这里看日出的,只是此前没有遇见师兄而已。

” 纪若尘苦笑一下,看了看身下并不宽大的鹰喙,勉强向外挪了挪。

他这一动,半边身子已经悬空了。

含烟忽然轻轻一笑,道:“若尘师兄,你再动的话,可就要掉下去了。

那时我可不救你。

” 纪若尘一呆,转头望向含烟。

含烟也正望向他这边,在这极近的距离上对视,纪若尘心中忽然一阵发虚,转过了脸去。

含烟又是一笑,道:“若尘师兄,你好象很怕我。

” “这怎么可能?没有,当然没有。

”纪若尘矢口否认,但在刚刚那一刻,他又从含烟眼波深处看到了那块不动而冰冷的巨礁。

含烟轻叹一声,竟然握起纪若尘的手,仔细观瞧。

纪若尘虽然自幼劳碌,身上伤疤纵横,但这一双手倒是生得十分的好,就似从未操持过辛劳杂务的富家公子一般。

含烟凝视看了半天,方道:“若尘师兄,你这双手上血腥之气凝而不散,徘徊不去,想必过去的杀伐是极重的。

其实怕的,应该是含烟才是。

” 纪若尘心下一惊,回转头来,迎上了含烟的目光。

这一瞬间,刚好有一阵山风掠过,将含烟身周终日不散的烟云水气吹得干干净净。

这始终笼罩在雾里云中的女孩,终于清清楚楚地出现在他眼前。

那一刹那,恰如静夜花开,春江月升。

“含烟,你身上的烟云怎么散了?道基是不是出问题了?” “这些烟云水雾,原本是含烟不想让人看得真切而已。

” 纪若尘心中一动,猛然泛上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还未等他想清楚含烟语中含义,她即徐徐升起,飘然下峰,只留下了一句: “这鹰喙虽然不宽,也还容得下两人呢,今后师兄无须回避。

” 匆匆间又是一月过去。

纪若尘与含烟曾两次在鹰喙上共观东海日升。

两次都很短暂,短暂到从踏露而来,到日升而去,还不到一柱香的功夫。

两次共观日出,两人都未曾交谈过只言片语,只是并肩而坐,坐看着云涌日升。

纪若尘一时觉得,若能一直在道德宗这样呆下去,其实也很不错。

大闹之后有大静。

岁考之后,道德宗重又回到忙碌、有序而宁静的日子里。

在春暖花开的时节,所有人都会变得懒懒洋洋。

太上道德宫虽以通玄手段隔绝了天时影响,宫中诸道长又多有高深道行在身,但天地之玄妙岂是人力可以测度?是以在这个时节,大多数修道者仍与凡人没有多大不同,心情都会变得舒畅一些。

此时太璇峰上,景霄真人正与黄星蓝并肩漫步,共赏峰上奇景。

此时一阵急骤的脚步声传来,张殷殷一身劲装,身背木剑,一头从锦花丛中钻出,从景霄真人夫妇面前飞奔而过,全当没看见他们。

“殷殷!晚上跟我们一起用饭吧!”黄星蓝叫道。

张殷殷立时扔下一句“不去!我刚练完剑,正要去修道呢!”,然后就消失在石径的尽头。

望着张殷殷消失的方向,景霄真人只是抚须微笑,甚是得意。

看来今年岁考,张殷殷战绩必然不错,那时他张大真人教女有方,自然面上大大有光。

黄星蓝想法倒是不同,她微一顿足,嗔道:“殷殷这孩子!这几个月每次见她,她不是在修道,就是在去修道的路上。

哪有这种用功法?” 景霄真人夫妇并不深知张殷殷突然变得如此勤奋的原因,不过纪若尘倒是很快体会到了她苦练数月的成果。

“什么?你还敢来比剑?”纪若尘大吃一惊,有些异样地上下打量着张殷殷。

张殷殷当然明白纪若尘言下之意,脸上禁不住微微一红,但她随即镇定下来,道:“你放心,我这一次可不是来找你拼命的,我们只是切磋。

” 只不过她虽说是切蹉,可是念及她过往劣迹,纪若尘是无论如何也不信的。

他本以为上次的一顿痛打足以让张殷殷从此知难而退,没想到她阴魂不散,几个月后竟然又找上门来。

“切磋?”纪若尘摇了摇头,道:“我们哪一次切磋没有见血?不……” 张殷殷黛眉立时竖起,纤手已握上了木剑剑柄。

纪若尘见状,苦笑一下,立刻改口道:“……不过看来不比也不行了。

只不过若你再输了的话,还是逃不了一顿痛打。

” “可以!但我赢了的话,就要把以前的账双倍奉还。

”张殷殷平静回道。

这一次谈到比剑,她完全未向往昔那样轻易就被纪若法激怒,看来养气功夫已经进了一层。

纪若尘将这一切收在眼底,心中暗暗留上了神。

他点了点,道:“即是如此,你得给我三天准备时间,三日后的晚上,我们依然在后山铸剑台见。

这次比剑,我们就不限手段,各凭本事吧!” 张殷殷听了,只是略略点头,就转身离去。

这种洒脱,又让纪若尘小吃一惊。

三日之后,是一个无月的夜晚。

但在太上道德宫煌煌灯火的辉映下,铸剑台上依稀可以分辨出周遭景物。

对于修道者来说,这些光亮已经足够了。

当纪若尘来到铸剑台上时,张殷殷早已等候在此。

两人此前已经战过数回,这一次也不多有客套,简单打个招呼后就即开始动手。

张殷殷纤指虚握木剑剑柄,左手掐诀,徐徐抬起木剑。

随着她的动作,木剑嗡的一声轻响,骤然放散出蒙蒙青色光华。

纪若尘面容一肃,此刻见张殷殷竟起手就运起乙木剑诀,不由得立刻加了十分的戒备小心。

他倒不是怕张殷殷的大五行剑诀,他怕的是她剑诀失控。

从过往经验看,大五行剑诀失控对于持剑者并非是什么坏事,很可能事后只是脱力,需要休养几天而已,可是作为对手,那要需要面对威力骤然倍增的一剑。

与张殷殷斗过几次后,纪若尘甚至有些怀疑,这剑诀失控说不定也是大五行剑诀的一大杀招。

纪若尘当下木剑一振,直接运起列缺剑,小心翼翼地与张殷殷斗在一处。

甫一交手,纪若尘立刻发现了张殷殷的不同。

她木剑上青芒虽然微弱,但稳定异常,没有分毫的失控迹象。

而且她更是一反往日的焦急浮燥,出手沉凝,斗得极有耐心。

纪若尘道行上本就较她差了一层,尽管剑诀上占着便宜,但仍是斗得十分辛苦。

两人翻翻滚滚的斗了足有一刻钟的功夫,张殷殷依然没有任何急燥之相,看来是打定了主意要跟纪若尘拖下去。

她道行比纪若尘深厚许多,这么一拖,先被拖垮的很可能是纪若尘。

纪若尘多少有些年轻气盛,雅不愿被她击败。

此时眼见战局不利,他立刻脱身退后,将木剑插于地上,右手二指并拢,一声叱喝,指上已燃起淡淡真火。

张殷殷一见就知纪若尘要用符。

当下她也不示弱,先以乙木剑气护住全身,又取出三张功效各不相同的护体符纸,冷笑着看着纪若尘。

此战之前她已做万全准备,誓要胜出一场,洗刷连败之耻,报复吊打大仇。

然而随着纪若尘的动作,张殷殷脸上笑容全失。

她张大了口,不能置信地看着纪若尘从怀中取出整整一叠的符纸!这一叠黄符简直厚如书册,怕是有近百张!相较之下,张殷殷那三张护体符纸看上去显得无比单薄,似是一阵风过去,也能吹得裂了。

道德宗弟子之间互相比试,素来以斗剑为主,等得道行高些时也会有运用奇形法宝相斗。

在斗剑之中,用符也是一项重要手段,但道德宗正统用符传统乃是选用威力大的咒符,务求有一举扭转战局之力。

这样的咒符往往发不了二三张,弟子的真元就会耗去一小半。

是以道德宗门内比剑,难得见到一场中有用到三张符以上的。

如张殷殷,使动这三张符纸就已是她的极限,再多一张,她余下的真元就不足以驭使乙木剑气。

她又何曾见过象纪若尘这般拿出厚如书册的咒符的情形? 以纪若尘的道行,拿出这么多的咒符,只能说明这些符咒都是些威力最弱、仅供弟子们习练符咒所用的道术。

而且要运使如此多的咒符,纪若尘还需得有特殊手段,才能保证催符迅速,免得给对手借机近身。

可是这些就算给这些符咒打上身来,以张殷殷的道行,那也是不痛不痒,是以她根本不怕。

张殷殷两样都猜对了。

纪若尘的确手里握的都是最简单的咒符,他也的确有太微真人所授独特法诀,可以迅速催化符咒。

她惟一没想到的,就是这些咒符一起运出时的景象。

纪若尘左手一展,数十张咒符如扇般展开,然后刷的一声,最上面一张自行飞出,飘在他面前。

他一声叱喝,右手燃烧着真火的二指已然将咒符对穿,指上火焰迅速烧穿咒符,一道狂风平地而起,迅速向张殷殷扑去。

刷刷刷刷!一张张咒符按顺序从纪若尘左手上飞出,又在他右手上燃烧殆尽。

狂风、飞沙、阴云、寒气,一个接一个生成,将张殷殷包裹在当中,围绕着她盘旋不已。

看来纪若尘早有准备,连咒符的顺序都事先排好了。

张殷殷一脸冷笑,周身笼罩在蒙蒙青光之中。

尽管秀发在风中狂舞不定,但在乙木剑气和三重护身符咒的守护下,她根本未受任何伤害。

纪若尘紧接着又燃起一张咒符,低空中本已浮着一朵阴云,此刻忽然一声霹雳,豆大的雨珠倾盆而下,若一道水龙,冲入下方的旋风之中。

张殷殷脸色刹那间变得惨白,目瞪口呆地看着狂泻而下的雨水在狂风中盘旋两圈,与漫天尘土混合在了一起,然后忽然化成大片大片泥浆,向她披头盖脸地浇下来!张殷殷出身高贵,自幼钟鸣鼎食,乃是一个极讲究和爱干净的主,此时见漫天泥浆浇下,躲无可躲,避无可避,那是何等恐怕之象! 她只吓得动弹不得,惟有尖叫一声! 刷!泥浆兜头将张殷殷浇了个透。

张殷殷几乎要哭了出来,抛下木剑,赶忙将脸上烂泥擦去。

待到双眼能够见物时,她虽然未发悲声,但大滴大滴的眼泪已经忍不住涌了出来。

纪若尘正站在她身前三尺之外,同样一身烂泥,手中木剑虚指张殷殷咽喉,道:“你输了。

” 张殷殷一边擦着脸上的烂泥,一边怒道:“你……你……无耻!” 纪若尘只作未曾听见,仍是道:“你输了。

” 张殷殷听后一言不发,几下粗粗擦去脸上烂泥,冷着脸道:“好你个纪若尘,只希望你下次还能有这么好的运气!这次本小姐认栽,动手吧!” 纪若尘哼了一声,张手抖出一条黑色细绳,就要上前绑人。

张殷殷立时退了一步,喝道:“本小姐一言九鼎,可不会输了不认!你也不用捆绑吊人,尽管动手,我绝不闪躲就是。

” 张殷殷此时稚气尚未尽去,此刻一番话说得老气横秋,看得纪若尘哭笑不得。

既然张殷殷已然放下话来,那他也不客气,绕到张殷殷身后,木剑高高举起,重重地落在她腿侧。

张殷殷全身一颤,咬紧牙关,一声不出。

啪!木剑又狠狠抽在她臀上。

张殷殷脸色一白,仍然没有出声。

纪若尘第三番举起木剑时,夜空突然云开雾散,一线清冷的月光当空洒下,落在了张殷殷身上。

纪若法忽然发现,尽管仍是一身泥污,然而张殷殷月下身姿绰约如仙,一张不禁吹弹的脸上虽有隐隐污痕,但也难掩那初成的无畴丽色。

纪若尘眼见手中木剑就向她挺翘的臀上落去,胸中猛然涌上一股热流,手上不禁就是一颤。

木剑仍然落在她身上,但力道较前面两记可就轻得太多了。

张殷殷心下疑惑,抬头望向纪若尘,恰见他也正望了过来。

两人目光一触,都如遭雷击。

刹那间,张殷殷满面飞红,纪若尘匆忙转头。

寂静。

片刻之后,纪若尘方勉强咳嗽一声,举起木剑,喝道:“还未打完呢!” 张殷殷垂着头,两只手绞在一起,只是静等木剑落下。

可是她等来等去,终是没有等到这一剑。

纪若尘干咳了半天,可高举的木剑非旦没有落到张殷殷身上,反而回到自己背后。

但他仍然嘴硬道:“今天已经教训了你,下次再敢来纠缠,那就……那就打得更重!” 张殷殷似是完全没有听见,又静立一刻,见纪若尘没有再动手的意思,这才突然飞奔下山,若一阵风般,再没回头。

转眼间,她身影就完全消失在夜色之中。

纪若尘又在夜风中立了片刻,这才徐徐下山。

转眼间夏去秋来,叶落雪飞,直至第二年岁考将至,张殷殷也未曾再在纪若尘面前出现。

偶尔中夜回想,纪若尘也有些弄不清楚,自己最后的那一剑,究竟下手是轻了,还是重了。

未曾见张殷殷来纠缠,明云和明心似也转了性,在久违的清静日子里,纪若尘竟有些微失落。

或许是失之桑榆,收之东隅。

含烟虽已不再与他一同听玉玄真人授业,但每个月总有那么一次两次,两人会在鹰喙上相见,共赏日出。

早在这一年八月,纪若尘就已突破了太清灵圣境,开始研习太清神圣诀。

以七个月时间突破太清灵圣境,就是放眼整个道德宗,也算是不错的了。

起始修炼太清神圣诀之后,纪若尘岁考又进一阶,今年就将与张殷殷对阵了。

一时间他竟然心中隐隐的多了一些期盼。

而与含烟的鹰喙赏日,虽然两人从未在此时交谈过,但个中朦胧滋味,也会令他偶尔间回味不已。

匆匆间岁考将至,纪若尘收起绮思,专心修道。

道德宗道法繁多,有体有用。

三清真诀自然是万法之源,然而如丹鼎咒符图录仙剑之类的应用之道,研习得多了,对于三清真诀的体悟也有不可或缺的作用。

只是一人精力有限,修炼三清真诀的时间多了,自然对其它的学问就会荒废一些,反之亦然。

在岁考之中为求克敌制胜,自然要在应用之道上大下功夫,也就难免要误了三清真诀的进境。

纪若尘刚将太清灵圣诀修至圆满,真人们就已看了出来。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真人们虽然均示意嘉许,但殊无多少欢喜之意。

纪若尘见惯红尘,自然看得明白。

果然不出他所料,过不了几天,就有几位真人私下询问他是否近来沉溺于杂学道术,反而荒废了三清真经的修习。

纪若尘初时尚是十分不解,然而事后静思,越来越觉得真人们的反应有些不对。

他私下里找云风道长一问,这才知道修成太清灵圣诀时,明云、李玄真等人皆用了五个月不到,而姬冰仙更是仅用三月即将此境修成! 两相一对比,纪若尘当即恍然大悟。

自己虽然修炼进境较一般弟子已然快了许多,可是与姬冰仙这等天资横溢之人相比,仍然相去甚遥。

若他只是一个普通弟子,必然会受到诸位真人嘉许,但此时在真人们眼中,他可是谪仙之体,天授之质。

纪若尘察言观色,已然知道在诸位真人心目中,自己修道慢过了姬冰仙已有些说不过去,再慢过了明云等人就更是难以接受了。

纪若尘虽然同领八位真人授业,分了心思,自然要影响些进境,可是道德宗三清真诀讲究顿悟,他又服了不少仙丹妙药,还有诸多辅助修炼的法宝,所以这个借口也有些勉强。

一想通了这些,那本应是十分高远清爽的秋,刹那间变得阴郁了许多。

这一日,当纪若尘授业结束后,已是夜幕低垂。

他心事重重,未走平时常走的大道,而是选了一条幽静无人的小径,慢慢行来。

这条小径夹在两堵高墙中央,正中有一个方形石场,场中有一口古井。

纪若尘曾走过一次,只知这里十分清幽。

此时夜色全黑,他一路行来果然一个人都不见,正适宜独想心事。

在路过井口时,他眼角余光落处,忽然有一道幽幽碧光闪过。

纪若尘心下微惊,停下脚步,向碧光闪动处望去,这才发现石场一角的墙壁下,正摆放着一座青铜古鼎。

铜鼎式样奇古,上面镌刻着数行古篆。

这些古篆纪若尘也是一个都不识得,可是他总觉得这些文字似乎曾在哪里见过,但一时息也想不出来在什么地方看到过类似文字。

古鼎放在这里已不知有多少个年头,铜绿斑驳,上面已然积了不少青苔,似只是一个无用之物。

然而在纪若尘双眼中,古鼎鼎身上偶尔会闪过阵阵碧光,看来在莫干峰这洞天福地中放得久了,这铜鼎也吸聚了不少灵气。

纪若尘注视着铜鼎,神态如常,心却渐渐地跳得快了起来。

他微向前踏出一步,可是脚刚刚伸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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