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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集 雄文大手 攻破云林(3/3)

改前非,实在是件大喜事,若是三位不嫌弃,在下想和三位共谋一醉,一笑泯恩仇,不知意下如何?” 幽风、冷心和湛露三兄弟见屈云字字赤诚,语语到心,不觉激动万分,上前相携大笑,果然是一笑泯恩仇。

这并非是幽风三人见屈云人多,才委屈人下,而是经年来他们积德行善,彻底忘记了三狼的名字。

他们发现,自己每作一件善事,心里就踏实得很,连他们自己都觉得感动——这种感觉,是再响的名声,再厚的名利所买不到的,他们深刻体会到了为善的意义。

有道是浪子回头金不唤,又有一念向善,三界震动,放下屠刀的他们,比那些正派中的侠义之士更加行善,而世间的事往往如此——通常是以前无恶不作的人,回头时却也非常人所能及,由此足见‘性至通而自然有节’诚为至言。

今日他们一笑泯恩仇,多年来的心结豁然开朗,令熟悉这段旧事的群雄无不感动万分。

当下,众人在镇中最好的店中打尖,叫了几桌上好的酒菜,席上屈云亲自奉茶,之后三狼与众人把臂论酒,好不快意,只是后来说到郑慧娘之事,屈云大笑着说出他是慕容焉的徒孙,三狼大跌其足,但江湖中人向来一言九鼎,而且郑慧娘不管管如何,毕竟带他们走上了正途,仅凭此点,他们依然是认定了他这个师父。

幽风敬过早羞得面红耳赤的师父一杯,转首笑谓众人道:“我们三兄弟本来听说师父是慕容焉大侠的师爷,心想拜了师父就是焉大侠的长辈了,如今真相大白,我们平白地降了四辈,这回可是大大地不妙,他日见了焉大侠,真不知该如何称呼才是啊!” 众人闻言,纷纷暴声大笑。

魏笑笨闻言,突然惊起地揪住郑慧娘,大瞪眼睛地道:“好你个郑慧娘,我老魏本来一向是和大雁平辈的,如今跟你这么一结拜,我和你同辈,却被你拖得降成了他的孙子辈,这件事要是我家那头母老虎知道了,还不活剥了我的皮,我可被你害惨了。

” 众人闻听此言,无不捧腹大笑,这下三狼到是大大地有了安慰,毕竟他们不是唯一上郑慧娘大当的人,说起来自然没有那么窘迫。

当天,一干众人就在镇上休息,晚上方聚拢过来,谈论正事。

当郑、魏二人问及慕容焉时,屈云道:“我们也是刚收到玄危宿传来的消息,说大雁已经自京师南下,汇同六位宿主和几十位堂主追察江湖众人失踪之事。

但信中只说有个叫昆仑山雪岳峰云林宫的地方,各大门派的实力可能都在那里,只是我们虽然得到此信,但……但昆仑山怎么会在我们燕代呢?” 众人闻言,无不皱眉不语。

这下,那郑慧娘和魏笑笨顿时精神大震,大大地出了一回脸,将自己多日来见到的奇事一起说出,顾无名闻言,扼腕喜道:“既然如此,我们只要跟着那群奇怪的人,就一定能找到云林宫了,到时不愁见不到焉兄弟了。

” 众人闻言,纷纷赞同此计,他们一旦拿定主意,立刻连夜启程,生怕那群江湖客走远来再找不到。

当下,屈云命几个部中勇士留下照顾马匹回归东川,剩下三十五个人,三十五位高手一起上路。

至于他们放弃坐骑,是因为一来要走山路,二来其他江湖众人都未骑马,一行众人星夜北上,在郑、魏二人的带领下,翌日辰时便找到了那群江湖中人。

各路群豪似乎对屈云等人的来到,并未有多大反映,因为现在有不少人精神诡异,大异寻常。

其实,屈云这次来寻慕容焉,也正是为了此事,十五名剑客中也有五人受伤,情况与这群江湖剑客一样诡异,其他的人可能是修为精深,所以还未表现出来。

但他此一来,那‘紫衣门’掌门刘海宁和‘华阴寒儒’柳荡夕顿时精神大震,他们曾在段国京师目睹过屈云的风采,又听说慕容焉也将到此,大受鼓舞。

如今,连他们二人也开始觉的身体、精神有些怪异的苗头,若是不及早找到云林宫,那真是凶多吉少了——眼下是几乎没有人能退出了。

当下刘、柳二位前辈和屈云、顾无名等一商量,决定就跟这这群人走,他们既然奇怪地知道云林宫在哪里,那跟着他们就一定没错了。

两股力量汇合之后,一路东上,久久渐渐进入了一座深山之中,向人一打听,名山叫医毋闾山,群雄行到此地,正常的人越来越少了,大多数人变得诡异非常,而且似乎有某种识别路径的能力,屈云带来的众人也开始有些不对劲,但因为有屈云等人的严密看护,群雄死伤之事几乎杜绝,但他们功力虽然深厚,却也开始意识到自己正在有些变化,所有的事就象一常瘟疫,不知何时会降临到自己身上。

但奇怪的是,魏笑笨和郑慧娘兄弟二人遗迹三狼始终没有变化,五人秘密总结了一回,恍然大悟——魏自西川远来,三狼游历江湖,而郑慧娘在鸣月山和赵馥雪又被鹿传名弄昏,他们几人都没有听到过‘阑还沚音’,这恐怕也是他们侥幸幸免的原因了。

※※※ 两日后的辰牌时分,众人渐渐进入了医毋闾山中。

魏、郑和三狼虽然清醒,但却胆战心惊。

那郑慧娘本来开溜,却被魏笑笨和三个义正词严的徒弟挡住,魏笑笨与屈云早有深交,如何肯放弃。

他们谨慎地随着这群诡异的人渐入深山,突然听到乒乒乓乓的兵器交击之声,惨烈的撕杀之声,剑啸声…… 五人都不禁一惊,但那群剑客却依然故我。

魏笑笨先派幽风前去探看,稍时那幽风纵身回来,面上大喜地道:“师父师叔,前面是玄武七宗的人,慕容大侠可能也在前面……” “什么,慕容大哥在前面?!”魏笑笨几乎欢呼地道。

郑慧娘也禁大喜,他原来的预言果然说中了。

原来,慕容焉去六宿一路策骑南下,后来遇到幸运的江湖中人,他们口中都说着同一个神奇的地方——昆仑山雪岳峰云林宫。

后来依靠得到洗天墟的消息,直到此山,后来玄武门下屡有人出现奇异景象,幸亏他们来得及时,六宿及门下个个修为精深,不尚世事,尚能控制无碍。

一日前,众人行到此地一片林下,远远望见秋山峥嵘崔嵬,其势决天。

正在这时,山上突然掠下许多人影,远远望去犹如苍鹰,行到近前,倏然坠地,突然化成了许多身着黄色衣袍、手提长剑的剑客,拦住了众人去路。

六宿见状,纷纷驻马,慕容焉飞身而下,振衣来到众前,先礼后宾地询问,那群剑客竟然二话没说,挥剑就杀,不待慕容焉动手,背后众人大喝一声,挥剑嘶声迎上,双方顿时打在一处。

正在这时,对面突然出现了五位中年剑客,盛大用当即认出他们便是传檄天下群雄百宗论剑的绝顶高手,天下十三柄剑中的五人:‘孤云剑客’冯正伦,‘青锋子’卓无惧,‘隗山瞑尊’余长持,‘震风剑’刘棠,‘流云子’莫可虞。

盛大用心中一惊,大声喊道:“主上,他们就是天下十三柄剑中的‘孤青流隗震’五人!” 慕容焉闻言也不禁觑然一惊,这自从彭化真演教立国,分宗立四极,天下各大门派如雨后春笋,破土而出。

到了大晋朝在洛阳承宗,天下百宗争鸣,先后出现了十三位锐意高手,天下目之为十三剑,成一时之盛。

自此以后,天下百宗论剑无不在其下主持。

而上次龙涉山之百宗论剑,就是他们五人草创,但他们今日拦住去路,显然是与昆仑山雪岳峰云林宫有关,而这也更证实了此次百宗论剑乃是有人故意操持,这幕后之人也可能就是云林宫的主人。

但见他们五人年纪都在四、五十岁,‘孤云剑客’冯正伦魁梧威猛,‘青锋子’卓无惧洒然自任,‘隗山瞑尊’余长持笑傲含默,‘震风剑’刘棠正气浩然,‘流云子’莫可虞清古飘然,个个令人一见倾心,果然是剑士无双。

慕容焉大喊一声“玄武门下不许滥杀无辜,伤人性命!”,纵身到了五人面前,躬身抱拳道:“五位前辈,晚辈慕容焉早闻大名,只恨无缘一见,今日一见,虽足谓平生,但绝非我所期望。

” 五人上下打量了他一回,相互看了一眼,纷纷捋须颔首。

‘青锋子’卓无惧轻振纤髾,潇洒无第地道:“你就是最进名噪天下的少年英雄慕容焉?” 慕容焉躬身抱拳,道:“‘名噪天下少年英雄’八个字愧不敢当,晚辈正是慕容焉。

” ‘隗山瞑尊’余长持抱剑一顾,道:“我听说你一剑就废了木丸津,你的剑术一定很高了?” 慕容焉点了点头,道了声“不敢”,他点头是说自己确是一剑废了木丸津,不敢的是说自己剑术不济,他的沉静含蓄顿时博得了五人的一致好感,五人相互看了一眼,暗暗点头。

慕容焉一抱拳,道:“五位前辈都是名震天下,德比天高的世外高人,今日却为何甘为刀剑,授人柄持?” ‘流云子’莫可虞手捋三缕飘髯,道:“我们今日来只是为了与小兄弟论剑,其他的事恕不奉告。

” 慕容焉微微一忖,恭声笑道:“既然如此,那晚辈就此奉陪了。

”言间,舒手自背上取下一截紫竹枝,其长三尺若剑,正合挥作剑用。

五位大剑相互看了一眼,‘震风剑’刘棠执须,望其余四人拱手道:“四位,兄弟早欲会会此子,望四位允小弟先行挥剑,不知意下如何?” 其余四人微微颔首,那刘棠洒然振衣,挟剑而出,迎风高笑道:“小兄弟,我早听说你的剑术有上古之风,超迈古今,今日我们既然有缘一见,自然不能就此错过。

” “我们今日一定要拔剑么?”慕容焉道。

“是的。

” “晚辈今日一定要找到云林宫,玄武宗中众位弟子必欲寻找天下群雄的踪迹,那我就有僭了。

” “我早听说慕容焉不御铁剑,一段紫竹伴随一身,斯须不撤,看来所言果然不虚。

” 慕容焉道:“并非是晚辈无礼。

” 刘棠点了点头,朗声道了一个好字,捋髯道:“果然是名剑风采,一时无两!”一言及此,却早已“锵!”地一声,长剑出鞘,弹剑长吟,道:“挟剑少年游,海内无人重,一朝举长刃,十载江湖诵。

慕容少侠,请!” 慕容焉自持晚辈,不好让刘棠首先出剑,当下行过剑礼,道了声“有僭”,清啸一声,若寒潭龙吟一般舒手轻拭竹剑,双脚蓦然一蹬,身形疾闪一式三点,紫雨洒下。

刘棠道了声好,舒手挥洒若行云流水,毫无半点阻滞,微微一抖,轻松地将慕容焉三点接下,但刘棠一挥一荡之后,犹自轻柔一回,并不斩下,却到指点慕容焉时倏地一顿,忽然变成了七朵梅花,直罩胸前要害,顺势而成,不沾不脱,令人击节兴叹。

慕容焉暗暗赞叹,但手下却丝毫不敢大意,身后如同长了眼睛一般,倒掠如飞,同时手中竹剑急速旋转着“嗤嗤嗤”几声左扬右荡,众人耳中竟然听到“锵锵”金铁之声,两道人影如同两道大鸿,衣袂翩翩,其凌厉的声势顿时将众人惊住,其余冯、卓、余、莫四人也微微颔首,其他打斗的众人被两人冲入场中,顿时为之一滞,纷纷收了兵器各自退到一处,驻足观看这百年难得一见的比试。

慕容焉本来的用意就是令众人住手,减少杀戮,如今既然已经做到,很是放心,当下立定脚步,两道人影顿时渊凭岳峙地对面而立,再不移动分毫,一紫一青两道锋芒瞬息之间化为两片霞云,在两人手中飘缈而出,交到一处,叮当之声连绵无断,在外人看来,两人面对面微笑而立,在不足六尺的距离之内,舒手施化出无穷妙彩,如璀璨的星河飘散而出,惊煞了四周的群雄。

两人一直斗了七十余招,在外人眼中,根本分不清他们比了多少招,但挥剑二人却清楚得很。

刘棠愈打愈是惊心,如今他的招数几乎用尽,但他发现,慕容焉直到现在,始终没有一招重复,但见他素手挥来,若云行雨施,自在无碍,正如鱼入水中,纵横舒展,捭阖不息。

冯、卓、余、莫四人见状,纷纷惊顾,他们都是天下成名的剑客,自然看得清晰入目,对目下的情势更是了如指掌。

几人相互看了一眼,魁梧威猛的‘孤云剑客’冯正伦突然纵身而出,影如兔起鹘落,倏忽而至,人在半空剑鸣已响,当头洒了下来,洪声道:“慕容少侠,我也来领教你的上乘剑法!” 正在这时,后面的六宿见状顿时大怒,玄牛宿主‘诫吾一剑’乐伍元突然振臂而起,半空之中剑鞘夺地飞射而出,直射冯正伦,同时三尺青锋凌空直指,欲要半路截下,大喝地道:“阁下乃天下名剑,我乐伍元倒想领教领教!”哪知他话犹未歇,地上的慕容焉突然得隙头也不回,紫气素手向后一挥,立刻又与刘棠打在一处,但这一道歉柔的剑气却将乐伍元冲回原处,老头一愣,正自不解,慕容焉已开口道:“乐宿主暂且稍待,五位前辈既然是有意相会,就让晚辈恭领几位前辈的赐教吧……” 六宿闻言,知他心中有数,当下只好旁观助阵。

仅此功夫,那空中的‘孤云剑客’冯正伦“锵”地一声将那剑鞘劈飞,正好又被乐伍元舒手接回,同时见他原来的招数竟然丝毫不改,凌空落到慕容焉背后罩下,如此一来,顿时变成了一前一后,前后夹功的阵势,两柄长剑渐渐翕合,中间的慕容焉身形环转,竹枝飞速地转动着,轻松地化解了削铁如泥的铁剑,待刘、冯二人渐渐逼近了慕容焉,顿时被慕容焉的长竹缠住,丝毫不能发挥两人身形灵活飞跃的特长,这时才知原来慕容焉先是故意引他们近前,再缠住了他们,二人身形变幻灵活的优势顿时消失无踪了。

接下来,慕容焉纵横自如地斗了几十招,双方依然是个平手的局面。

直到冯正伦也招数倾尽,江郎才尽,慕容焉竟然没有一招重复,却依然连绵不断,似乎在他的腹中,有着无穷无尽的精妙招数,永远都没有用完的一刻——这种精深的剑道修为,若是光依剑法是绝难深造此境的,只有一个原因可以解释,那就是这个人深谙剑术,精通剑理,以达到由无入有,应化无穷的境界了。

接下来,‘青锋子’卓无惧、‘隗山瞑尊’余长持、‘流云子’莫可虞三人先后下场,群雄震慑,这种情况在当今天下是从未有过的,名震天下的十三柄剑中的‘孤青流隗震’五人同时力战一个年轻人,一个只用一截紫竹的年轻人,但见场中五道人影,飞跃纵横,兔起鹘落,此起彼落,交错成一面弥天大网,形成了一个天罗地网地般的阵势,威力实在骇人听闻。

这并非是他们习练过上乘的剑阵,因为他们都是一方之重,一代宗师,天下尚没有人需要劳动他们用什么剑阵,但如今他们配合得如此无间,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他们对于场中的局势个个把握得细致入微,而他们也只不过用自己的剑捕捉那几乎微乎其微的战机。

但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看起来似乎在运筹着一套天下无双的剑阵。

凌厉的剑气淅凛凛如同寒风,着肤如刺,将围观众人逼到了十丈之外,五道人影如一面大网,将慕容焉罩在中间,凌厉无匹的剑啸声,此起彼伏的霍霍剑光,伏石饮羽的真气,和中间的那段紫光交缠一处,令人光是用眼看已经头晕目眩了,慕容焉的情况就更可想而知了。

但实际上,他对那段紫竹的控制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双方却依然是个不胜不败的局面。

足足过了百余招,那五道人影突然一晃无踪,中间的禁制顿时被解除了,朗朗十丈之内只剩下慕容焉一人,掣剑清啸,蓦然见那五人宛如五头大鸟般飞上山去,慕容焉道了声“六宿善自珍重”,也振臂纵身而起,倏忽化作一只大鸟,双袖飘飘,夹带劲风,奋迅追了过去。

一时之间,苍山在越,万木俯拾,满目所触尽在脚下,六道鸿影穿林而过,点足不染尘,片叶不沾身,倏忽到了一爿崖上,倏而驻足。

慕容焉也自倏然到了对面一崖之上,放目四览,秋林放目可拾,清静空旷得很。

慕容焉一抱拳,恭声说道:“五位前辈,不知诸位引晚辈到此,有何话说?” “好一个聪明绝顶的少年!”‘流云子’莫可虞捋髯笑道。

‘青锋子’卓无惧道:“慕容少侠好剑术,好轻功,我们五人快意江湖,你是第一个令我们联手也不能打败的人。

” 慕容焉道:“前辈谬赞了,方才明明是几位有心相让,晚辈何德何能,可力敌五位前辈?” 余长持哈哈一笑,摆了摆手道:“开始你一剑对刘兄,不败;接这对刘、冯二位,不败;一直待我们五人齐齐出手,依然不败。

究竟是谁让谁,大家都清楚得很,我们五个虽然有点名声,但还不是那种愚腐之人,小友就不用给我们粉饰了。

” 慕容焉闻言,连道不敢。

‘震风剑’刘棠点了点头,道:“江湖众人都说慕容焉乃是歉厚君子,剑术深不可测,今日一见才知言下无虚。

不错,我们确是有意将你引到此地,有一言相告。

” “前辈话何赐教,尽请放言。

” 刘棠点了点头,但话到口边,却反而有些难以启口,望了其余四人一眼,五人仰天一叹,‘流云子’莫可虞最终太息道:“既然决心要说,又何必何必如此吞吞吐吐,就让兄弟说了吧……” 其余四人面色一滞,默然无语,显然是答应了。

莫可虞沉默了片刻,喟然说道:“想我天下十三柄剑中的‘孤青流隗震’,名极一时,但却于不知不识之间却被人下了‘仙人帖’,如今却要听命于人,甘为人用,人生沦落至此,夫复何言……” “什么,五位前辈也被人下了‘仙人帖’?” 莫可虞点了点头,冯正伦道:“不错,‘仙人帖’乃是一种介于内功与巫术之间的一种上乘功夫,有点象是传说中的‘七星纲’,听说取自‘二十诸天’中一柄名叫‘日宫天子’的名剑剑身之上,乃是一种极其厉害的护法武功,又叫‘阑还沚音’,凡是中帖也就是听到‘阑还沚音’的人,都会变得精神诡异,每每会见到自己最想要的东西:喜好武学之人看到的尽是天下无双的秘笈,但却寻之即消失无踪;喜猎渔色的人看到的尽是天下无双的绝色女子,令人奔禁不止,扑之即无,令人精尽人亡;喜财者尽是美玉珠宝,但却永远得不到。

总之,中帖之人平日得不到、求不得的欲望都会凸显无疑,令人如入仙境,所以才叫作‘仙人帖’!” “又是二十诸天?!”慕容焉心中一震,此剑分明在古壁仙手中,所以,练这种武功的恐怕只有古壁仙本人了,南飞鸿在鸣月山劫持赵馥雪时曾说他的主人亲自向众人下了‘仙人帖’,可见当日必然是古壁仙亲自动手,但当时她易容成了羽觞先生李遐吟的妻子,也就是郁悒夫人李秋浦,根本就再没有出现,那古壁仙又是怎么动手的呢?年轻人沉静地想了片刻,突然间…… 他回忆起了一个画面,一个绝色女子弹琴的画面。

当日莅临鸣月山的群雄,人人都听了有琴疏的《八音遏密》,这阕妙音一直很和缓,只在阕尾有阵莫名其妙的杂音,当时鸣月山只有她用声音吸引了无数的人,古壁仙的庐山真容难道就是她?若是推测不错的话,这个神秘的云林宫圣尊既是古壁仙,又是有琴疏。

“五位前辈,不知这下帖之人可是叫有琴疏?” “有琴疏?!”五人都不觉一怔,刘棠奇怪地道:“我们只知道那人是个女人,手下的人都叫他圣尊,也就是云林宫的主人,至于她叫什么名字,年纪大小,宫中几乎无人能知。

慕容兄弟并未到过云林宫,怎么会知道她的名字?” 慕容焉一时也说不清楚,只漫口应了,道:“难道天下还真有如此奇怪诡异的武功?” 余长持慨然道:“这种武功能令人精神萎靡不振,真气乱走,对内力控制差的,真气穿胸破脊,洞穿前后,惨呼而死。

我们在云林宫多年,虽然已探得她的下帖手法,但却一直没法解除痛苦。

这种功夫比催眠更厉害十倍,先是‘阑还沚音’在人身中种下被催眠的种子,可以潜伏很久,然后再用符号、图形、声音,甚至是一片树叶的纹路,风吹之声,一个简单的图案,就能加深中帖者精神被束缚程度,会自然而然地随着这些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符号、图形、声音,自动地来到云林宫,拜服在云林宫主的脚下!”说到此,余长持脸现恐惧之色,显然他中帖之后自动送上门的人。

莫可虞脸上忧郁,道:“这与其说是‘仙人帖’,不如叫‘地狱帖’,他能令人看到真实的自己,自己深蕴的欲望,但那种美好的东西,你永远得不到,这种看见而得不到的痛苦折磨得人生不如死,痛苦万状,若是没有圣尊的心法与咒语,这种深层的精神束缚将永远不能解脱,这正是此‘仙人帖’的可怕之处……” 一言及此,五人犹有余忌,浑身颤抖,经历多年折磨,他们早已深为惮惧。

慕容焉听得浑身颤抖,背脊直冒冷气,道:“这……这究竟是一种什么功夫,竟然如此恶毒?” 卓无惧道:“这种功夫其实算不上什么上乘的内功,但他却厉害得很,能制人心。

他们下帖的时候,通常借助树木、饭菜、土石、花香、碰触,所有平常人根本难以注意的微小细节,都可被她利用,轻易地将天下人控制在指掌之间,而被下帖的人,开始是出现奇怪的现象,看见些奇奇怪怪的事物,接着就能不由自主地辩识这些细节,象是受了召唤一样,自己来到所谓的昆仑山雪岳峰云林宫,其实最近来的江湖众人,并非是有人将他们带来,不过是他们自己来的……” 慕容焉愈听愈惊,道:“这么说那些抛头断肢,破脊断胸的人都是自己死的?” 冯正伦点了点头,道:“不错,这种‘仙人帖’还能控制人身气点,当真气行到某一穴道时,就不受控制,突然乱窜地破身而出,修为越深越惨裂,修为轻者穿胸破脊,修为深的,一口气可将四肢冲破,形体俱毁,五脏六腑抛了一地,这是‘仙人帖’中的‘气点帖’,人虽然死的惨烈,但比那种永远得不到求不到但又时常引诱的轻了许多了!” 慕容焉心中暗骇,回忆了年来天下群雄的奇怪之事,以及当地荻花洲发生的那些弟子莫名被人残杀得穿胸破脊、抛头断肢的事,不禁心下释然,心道原来如此。

追查到底,竟然全是仙人帖的工力所至,难怪有人说是个看不见的人动的手。

一念及此,复道:“几位前辈既然是受制于人,今日却为何又对晚辈说呢?” ‘隗山瞑尊’余长持无奈地叹了一声,道:“素问慕容焉智计无双,今日先试小友武功,再引到此,有意相告。

因为云林宫主圣尊并不知道你来到此地,就算知道,那也一定是中帖自动送上门的,自然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若是当今天下还有一个人能够突破‘仙人帖’限制的,那一定就是慕容少侠了。

今日我们说了,正是冀了万一的希望,小友应该没有中‘仙人帖’吧?” 慕容焉黯然地叹了口气,道:“实不相瞒,晚辈在鸣月山时可能也中了‘仙人帖’,是一个叫有琴疏的人下的。

” 五人闻言,都不禁骇人一震,继而失望地相互看了一眼,久久无语——他们最后的一个希望也破灭了。

‘青锋子’卓无惧道:“哎,没想到连投鹿侯也中了此帖,看来真是天要亡我啊,凡是中了帖的,我从来没有见一个人能逃脱厄运的魔掌的……” 慕容焉道:“如今我正是希望在它发作之前,一股击败云林宫主,眼下还希望五位能指点云林宫的方所。

” 卓无惧摇了又头,叹了口气,指着南峰一处地方,道:“慕容兄弟,那片林后有一断崖,名叫‘雪岳峰’,过了断崖就是云林宫,但可惜的是,此处断崖到对崖间隔数十丈,中间并无吊桥绳索,下面乃是深不见底、横无崖际的万丈深渊,终年云雾缥缈,很难渡过!” “很难渡过,听前辈所言,似乎还曾经飞渡过了?” 刘棠道:“不错,不过我们每到‘雪岳峰’,自有人将我们双眼蒙上,有人提我们过去,但至于那些人是怎么过去的,我们根本无从知道。

而且……” 慕容焉惊骇莫名,急道:“而且什么,前辈尽管直言。

” 刘棠摇了摇头,太息地道:“因为现在慕容小友虽然清醒,但这山中到雪岳峰一路到处都是‘仙人帖’的标记,当你行到雪岳峰时,也中了足够的‘仙人帖’,永远也不会清醒了,除非一个人心中从无一点私念尘欲,否则绝难自然地到达云林宫……” 慕容焉闻言,沉默了许久,缄口无语。

但他突然想起一事,猛然沁出一身冷汗,急忙道:“五位前辈,晚辈先行离开了,玄武宗的弟子如今正赶上山来,若是他们到了雪岳峰,那就真的是去送死了,我要去拦截住他们……” ‘隗山瞑尊’叹了一声,道:“慕容兄弟,如今他们怕是已经杀到雪岳峰下了,我们也该回宫了,小友若是能到达云林宫,我们五人就算拼行一死,也会作为内应,将那个恶女人合力制服。

” 慕容焉恭声道谢,言毕拱手离开,掠身下崖,直奔那雪岳峰下。

不足片刻,果然听到雪岳峰下杀声震震天,这时郑慧娘、魏笑笨等人已经与六宿合到一处,将沿途拦截的云林宫众奋力杀退。

当慕容焉行到一片林中时,猛感头晕目眩,精神恍惚,他使劲地揉了揉眼睛,突然发现眼前景物倏地一变,那片色彩斑斓的枫林不知如何,竟然成了一片白茫茫的雪凇,但见这雪凇绵亘数里不绝,纵目望下,但见群山连绵,自半山腰往上都是白茫茫的,显然是皑皑白雪,在看那雪岳峰方向,原来的凌云巨峰这时竟然满峰的积雪,天空之中雪花飞舞,大如鹅掌,凌厉的朔风呼啸吹来,吹在那积雪之上,顿时摩擦出一种蓝色的火苗,若隐若现,令人惊惧。

“不可能,方才这里还只是秋天,怎么一眨眼……”慕容焉吃力的想着。

仅此功夫,雪岳峰下的喊杀之声,兵器之声渐渐减小,最后悄然消失了。

慕容焉心中暗叫不好,他那心镜保持的一点微茫的灵明告诉自己,他已经中了‘仙人帖’了,如今的他似乎在梦中,眼前所见的的景象令人分不清现实和虚幻,就如同一个睡梦的人,他偶尔可能知道自己在作梦,但却毫无力气从梦中脱身而出,只好一直任自己随着梦境沉迷,在梦中,人只要见到自己喜欢的东西、人物,会毫不思考地取来,或美食、或美女、或金银,见之就取,好象是得到了,但马上会发现原来只不过是一场空而已。

这时的慕容焉,虽然知道自己已中了‘仙人帖’,但却不能摆脱它,所以,他看到了自己心底里隐藏得最深的东西。

这时,一个肤色玉曜,清心玉映绝色的女子姗姗向他走来,她泪流满面、梨花带雨地幽怨地望着他,妙目之中万种哀伤地望着他,如怨如慕,哀感动人,娇靥上尽是一派幽凄神色,珠吼乍啭,如狎雨莺柔,颤声道:“焉,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我不想嫁给慕容元真,答应我……” 她是赵馥雪,慕容焉这辈子最大的遗憾,为了三国百姓的和睦,他牺牲了一生最爱的人。

而且,还亲自将她自千里之外护送到了慕容,将她送到了另一个人的怀抱,这种撕心裂肺的经历在表面上虽然曾一笑略过,但他的内心深处,无奈、愧疚、遗憾与那无坚不摧但又静凝不动的爱,深深地埋藏在他的心底,这种痛苦全天下没有几个人能承受得了,而他却默默地将血咽到了腹中,将泪留到了死亡的那一刻……但如今,他在无力的痛苦深渊之中,再次见到自己一手造成的终生大憾,不禁怆然泣下,深情地凝望着这个少女,心中的执着一如他手中的紫竹剑,“啪”地坠地了。

赵馥雪妙目泪光涣然,万般幽怨凝注着他,倏忽一合,两排美丽的睫毛一颤出两行清泪,凄美地道:“焉哥哥,你……你说的都是真的么?” 慕容焉痛惜地望着她风华绝代的容颜,心中颤抖地道:“雪,是真的……” 赵馥雪突然高兴地噗的粲齿一笑,风情万种地道:“太好了,焉,我要永远跟着你……”但就在他要去抱她时,赵馥雪突然脸色一变,美容一敛,喜悦的神情倏然消失,猛地又换了那副凄怨的神色,流泪道:“焉,你在骗我,你要带我走,为何不在来慕容的途中带我远走天下,如今你又要骗我,我……我再也不会原谅你了……”一言及此,她娇靥之上尽是无助、伤心欲绝、曾经沧海的神色,万缕幽怨地望了他一眼,缓缓地转过身形,飘然离开了…… 慕容焉痛疾首,泪如泉涌,急忙去追,但赵馥雪早已无影无踪了。

但就在他寻寻觅觅的时候,赵馥雪竟然又来到了他的面前,还是一番话后就痛心离开,如是五次,慕容焉大叫一声,“哇”地吐出了一口鲜血,砰然倒地,他痛苦的心不停地沥沥滴血,有气无力。

就在他凄然欲绝之时,突然发现自己吐出的鲜血下面,竟然没有一点积雪,而其他的地方依然是白雪皑皑。

这一发现令他心中猛地一惊,恍如大梦倏醒,多年炼心的那点灵明猛地扩大,使他精神一振,倏然想起方才五位剑尊讲的话,急忙盘膝坐下,急忙息心运起,其间那赵馥雪又屡次来扰,但他一念不动,万念俱泯,顿时灵山朗朗,一灼独灵,心中慧念一起,无可阻挡,睁目一看,看天清气朗,万雪消释,发现自己竟然独对秋林,望峰息心,方才那种宗奇异诡幻的景象都无影无踪了,起身行几,却已到了那雪岳峰下。

※※※ 但仅是这段路程,他精神又觉倦怠,一念放松,魔景又生,真是心去一分魔长一分,心净半刻,魔消半刻,心中暗惊这‘仙人帖’实在惊人,只好亦步亦趋,念念谨慎,如同在朽木桥上行,漏水舟中坐,步步惊心。

眼前,突然现出了一片莽莽苍苍,横无际涯的天险——一道深不可测的悬崖绝壁毫不留情地将雪岳峰和云林宫斩断,只能翘首远望,却可望而不可及。

仅此功夫,山下玄武门下,魏、郑等众人都已完全受制,但却并无一人引领他们,众人恍惚地不约而同到了雪岳峰下,顿时俱被那悬崖绝壁阻挡,纷纷停留在雪岳峰前,不知所措。

慕容焉时而清醒,时而恍惚,在他清醒时,急忙去喊众位兄弟,但众人都象没有听见一般,只是望着对崖,如一群在滔滔浊世流浪的渡岸者,期盼无奈地望着云雾缥缈的对面。

正在这时,峰下突然响起了一声响亮的佛号,这声音如巨雷奔袭,当头棒喝,令众人无不位之一振,在这一息之间,素来修心的江湖豪侠们都神情一清,突然发现自己不知置身何处,正自诧异,纵目四望,这一看马上又精神一滞,恍惚又生。

慕容焉却精神大震,急忙向那声音来处一看,但见雪岳峰前来了一僧,身穿一件百衲衣,光脚无靴,手中拿着一条百锡杖,生得慈祥善目,法像庄严,慕容焉一见,当即认出他不是别人,正是昔日的过九阳前辈,而如今的行觉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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