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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不喜欢你。
” 舒隽走过去一把掀了帕子,神情似笑非笑,似恼非恼:“你拒绝得真直接。
” 说着他索性坐在她身边,抬手在她脸上轻轻拍两下,两眼望着远处皑皑白雪,说:“总会叫你喜欢上我的。
” 可是伊春不想听这些,她挣扎着从船上坐起来,立即见到杨慎躺在船舱里。
他被人整理过了,肩上那个竖劈下去的裂口封得整齐利索,身上也换了干净的新衣,头发光滑柔顺,全部束在后面,露出额头。
他像是睡着了,推一把就要醒过来,恼怒地骂她扰人清梦。
伊春扑过去,紧紧抱住他,贴着他的脸颊,好像有许多话要和他说,只是说不出口。
过了很久很久,她终于把头抬了起来,眼怔怔地望着远处漆黑湖面。
舒隽低声道:“我不是因为他走了,所以趁虚而入。
” 伊春的声音很轻:“……嗯,我知道了。
” 他又说:“找个好风水的地方,让他入土为安吧。
” 她赫然转过头来,脸上有红有白伤痕血迹累累,就是没有一滴眼泪。
舒隽不由哑然。
“要埋了他?”她问得像个小孩子。
舒隽说:“这是能为他做的最好的事,给他在地里找一个家。
” 伊春点了点头,伏在杨慎身上渐渐睡着了。
舒隽曾想,她一定会惊天动地的大哭一场,甚至哭晕过去,然后咬牙切齿不顾伤势提剑嚷嚷着报仇。
可是她却什么也没做。
这里是苏州郊外的一个风光明媚的小丘陵,他租了一户民居给伊春养伤。
杨慎就埋在风景最好的那一个小山头,推开窗便能见到干干净净的墓碑,小南瓜每天会用清水细细擦洗。
冬天找不到花可以供,舒隽便用冰雕出几朵花来放在墓前。
伊春最常做的事,不过是推开窗静静凝望那个小小坟墓。
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连向来以聪明伶俐著称的舒隽也摸不着头脑。
小南瓜就喜欢危言耸听,好几次拉着他偷偷说:“主子要把葛姑娘看牢一些,这种症状像是失心疯,万一一个想不开,只怕是要提刀抹脖子的。
” 于是伊春房里所有的利器一夜之间突然消失了,连修眉毛的小刀也不见踪影。
小南瓜又说:“当心她扯了被单上吊!” 于是屋梁一夜之间被拆了,挂帐子的漂亮大床换成了除了被褥什么也没有的小床。
小南瓜还说:“千万别让她咬舌头!” 舒隽终于忍无可忍,一拳把小南瓜头顶打出个包来,心里到底放不下,走到伊春屋子门口,抬手敲了敲门。
门很快就开了,伊春的伤势已经好得差不多,见到舒隽,她微微一笑,将手里一团洗干净却皱巴巴的衣服递给他。
“舒隽,小南瓜会缝补衣裳吗?能帮我把这件衣服缝好么?” 舒隽默然展开那条罗裙,正是当日救她的时候她穿在身上的。
上面大小破洞有几十个,就算补好也肯定不能穿了。
他把衣服收好,点头道:“好,我让他帮你补。
” 走到门口,忽然听她在后面诚心实意地说:“谢谢你,舒隽,真的谢谢你。
” 他回头漫不经心笑道:“谢什么,我高兴而已。
” 伊春指着窗外杨慎的墓,柔声道:“我也替羊肾谢谢你。
” 舒隽看看她,还是心不在焉一笑:“那个,也是我高兴。
” 伊春眨眨眼睛,消瘦的脸颊露出一丝笑靥来,又温柔又忧郁。
舒隽于是想:以前那个男人婆去了什么地方?这样笑起来,倒比以前漂亮许多了。
伊春离开的那天,没有打招呼,只在桌上留下自己的荷包,里面零零碎碎,大约有三两多银子。
舒隽望着空荡荡的房间,再看看手里那只旧荷包,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滋味。
小南瓜说:“主子,她给你留钱,证明她不想白白受你恩惠。
你完了,人死为大,这辈子你都注定被她甩。
” 舒隽连爆栗的力气都没,神色怪异地捏着荷包,喃喃道:“三两银子就想买我舒隽的恩情?未免太便宜了……” 小南瓜赶紧顺水推舟:“就是啊!人活一口气,咱们可不能被她看扁!主子,把银子当面还给她吧?” 舒隽把荷包塞进怀里,背着双手走出门。
雪已经化得差不多了,露出斑驳黄黑的泥土来。
他轻轻的,像是对自己说话:“对,要见见她,不能让她这样走掉。
欠了舒隽的东西,一定得还。
” 有了晏门的万两白银进驻,减兰山庄气势比以往大是不同,青瓦旧屋修葺一新,隔了很远便能见到琉璃瓦璀璨的光辉。
多了许多人,却都是晏门派来的。
减兰山庄气势是出来了,但怎么看怎么像个悲哀的傀儡。
这里是伊春成长练武学做人的地方,教给她的最后一课,是无奈的屈服。
数着半旧的青石台阶,一节一节慢慢上去,便到了曾经开满茶花的一寸金台。
晏门的人一般不会出现在这种地方,空荡荡的一寸金台,再也听不到弟子们练剑的呵呼声,如今台上只坐着一个身形萧索的男人。
伊春轻轻靠近,他没有回头,声音沙哑地开口:“伊春,你过来,到我面前来。
” 她默默走到男人对面,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他老了很多,才一年而已,眼角多了细碎的皱纹,头发也花白了大半。
他望着练武台边缘那些枯枝败叶,低声道:“江湖权益斗争是何等残酷,你终于明白了?减兰山庄也不过是江湖里一颗小棋子,做不了谁的天。
天外有天,你永远也不知明天自己会被谁吞了。
有时候,趋炎附势不是卑鄙下流,只是自保而已。
” 伊春的嘴唇微微动了一下:“……师父,让羊肾去死也是自保?” 师父没有回答,或许他也不知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人命在江湖斗争里,和捏死一只蚂蚁也没什么区别。
倘若死的是任何无关紧要的人,谁都可以潇洒地说一句“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死就死了吧。
可死的是杨慎,他亲自指导他练武,教导做人道理的弟子。
所以师父在沉默了很久很久之后,只能轻轻说:“死对他来说,也是解脱。
活着被仇恨和空虚折磨,这样放下一切大约会轻松些。
” 伊春盯着他:“你怎么能把这话说得如此轻松,随便就给他下个判断,羊肾的努力就被你一句话给撤销了。
你怎么知道他被仇恨空虚折磨,你怎么知道他不想过快乐的日子?” 师父又一次无话可说。
伊春垂下头:“他比我先知道太师父锦囊的秘密,是师父事先告诉他的。
你怕我知道了会不肯下手,所以先透露给他。
师父,看我们自相残杀就是你要的结果?现在他已经死了,减兰山庄也被修得这么漂亮气派,你是不是满意了?你们父子俩从此就衣食无忧,等着晏门把减兰山庄发扬光大,我们俩可以随便丢一旁,只要做好看门狗就行?” “住口!”师父浓眉倒竖,猛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可是双腿却不能着力,又跌坐回去。
伊春这时候才发现他两条小腿呈一个古怪的角度扭曲着,分明是被人用掌力硬生生震断,又拖延了医治,导致他成了个不能行走的废人。
见伊春死死盯着自己的小腿,师父脸色苍白,沉声道:“你小小年纪,又能懂得什么!” 她确实什么也不懂。
晏门来砸减兰山庄的门,用的不光是万两白银,师父的双腿就是最好的证据。
伊春咬了咬嘴唇,喉咙里好似有什么东西堵着,很疼。
她低声说:“我明白师父的苦衷,我也知道世上的事没有什么简单对错。
我只是不想和他们走一样的路罢了。
” 对着他跪下深深磕了三个头,伊春起身便走。
师父在后面叫道:“伊春!杨慎已经去世,这世上能继承斩春剑的便只有你!” 她摇头:“我不要。
” 师父又说:“你若不要,斩春剑便会被晏门的人抢走,我减兰山庄上下几十口人,从此再也不能得见天日。
” 她顿了一下。
师父从椅子下的暗格里取出一把宝剑,剑鞘是春水般的浓绿,细而长。
这是名动天下的斩春剑,亦是减兰山庄的象征,拥有它才算真正拥有湘西一带的势力,让武林中人臣服。
师父把剑直接抛给她:“拿好了,只当它是一件利器,日后行走江湖、快意恩仇对你亦有帮助。
” 伊春被动地接住斩春剑,入手只觉比平常铁剑要轻巧许多。
由于一代代传下来,剑柄已经被磨损的很旧了,但那浓绿欲滴的颜色还是那么美丽。
她低头看了一会儿斩春剑,轻问:“晏门……若是找师父要剑?” 师父淡淡一笑,沧桑面容到底还是浮现出一丝昔日傲气:“唯独这个不能交给他们。
” 伊春细细摩挲着手里的斩春剑,她曾经多么想继承它!连着做人全部的意义都在这里面了。
她也曾得意地妄想过,少年鲜衣怒马,腰挎斩春剑行走江湖的气派,那一定是很显眼很张扬的。
可是这轻巧的宝剑如今握在手上却如此沉重,比一个人的生命还要重。
从头到尾,一切不过就是为了这柄斩春剑。
师父说:“山庄里闲杂人我已经清走了,他们并非武林中人,不必卷入这场风波。
你父母现在永州宁裕镇,去看看他们吧。
” 伊春把斩春剑系在腰上,离开了减兰山庄。
一路上反复回想发生过的、正在发生的、将要发生的所有事情,她想得有些心力憔悴。
偶尔忍不住把斩春剑拿在手上仔细观察,发现在剑柄顶端刻着字,年代久远了,很费力才能辨认出是剑的名字“斩春”。
那个“斩”字铁骨银钩,透露出一股阴森血腥的气息来,像是要将“春”字刺穿一般。
这大概真是一柄魔剑,靠近它的人,永远也不会拥有春天。
爹娘在宁裕镇一个小庄子上过得很悠闲,不用再做下人,凭着半辈子的积蓄倒也不会挨饿受冻。
娘见到伊春只会流泪,捧着脸一遍一遍说:“大妞怎么瘦得这么厉害?在外面吃了不少苦吧?和老爷好好说说,女孩子家不要再出门吹风淋雨的,让人心里多难受啊!” 爹左右张望,问她:“上回来的那个小伙子呢?叫什么杨慎的,怎么没跟着来?还想和他下几盘棋呢。
” 话未说完,伊春心头像是突然被利器狠狠刺了一下,扎一下,不够,扎了无数下,像是把前几天积累的情绪统统倾泻出来似的。
过年的时候他还在的,衣服破破烂烂,人却站得笔直,一点儿也不狼狈。
他明明说过,以后赚钱了要还她三十两银子,说的时候眼睛笑得弯弯,充满了少年人的狡黠。
他也说过,世上没有不变的东西,这句话不对,一定有不变的东西存在。
如今她知道他是想告诉她,他喜欢她,一辈子也不会变。
他还说过,我们都不要管斩春剑和减兰山庄,天下那么大,我们要去很多地方玩。
他说过很多,每一句她都记得。
可是最重要的那些话,她没给他。
想说的是:哪怕他没有钱,没有背景,一无所有甚至还身负血海深仇。
这些都没什么大不了的,喜欢一个人从来都不是看这些东西。
只要两个人能在一起,在一起很久很久,没有什么过不去,时间一长,回头看看那些苦难都是过眼云烟,两个人的手能牵着就好。
她以前喜欢过墨云卿,以为那就是真正的喜欢了,被拒绝之后吓得缩回去什么杂念都不敢再有。
明明已经察觉到杨慎喜欢自己,却还要装作不知道,用弟弟做借口回绝他。
在这世上,她留给他关于感情回应的最后一句话,竟然是“我一直把你当作弟弟”。
我也喜欢你,我们要永远在一起——她没能让他知道。
“他走了,和他家人团聚,以后再不会孤单了。
”她说。
迟迟不来的眼泪,此时如雨下。
伊春在家里住了半个月,于一个清晨再次默默离开,留下一封书信说出门散心。
其后又过半年,江湖上一个名叫“减兰山庄”的门派悄然灭亡,关于山庄主人的下落,众说纷纭。
有说他带着斩春剑躲了起来,不甘湘西势力被晏门吞并;有说他早已将斩春剑托付给可靠之人,被晏门灭口。
无论说法为何,从此再也没人见过山庄主人。
晏门另寻斩春继承人的计划落空,湘西大小门派有不服的趋势,让门主大为头疼。
找到葛伊春——此乃征服湘西第一要任。
殷三叔还在为那天没能看住宁宁,反让她杀了杨慎而自悔。
人一死,葛伊春是再难拉拢过来了,能不能找他们报仇暂且不说,恨之入骨是必然的。
抬头看看晏于非,他正倚在窗前看书,神色淡淡的。
从葛伊春大闹客栈被舒隽救走之后,他以为少爷会大发雷霆,谁知他什么也没说。
这种神情反倒让人看不出深浅喜怒,难免心中惴惴。
“少爷,宁宁那丫头关在地牢里也有半年多了。
倘若找到了葛伊春,将宁宁交给她任意处置,解释清楚原委,想来还是有一丝挽回余地的。
” 殷三叔试探着开口,先摸清少爷的态度再说。
晏于非将书翻了一页,没有抬头,低声道:“我晏门还不至于为了一把剑屈从至此。
” “少爷的意思是……?” 晏于非转过脸来,目光清冷,声音也是冰冷的:“以拿到斩春为第一要任,人是活是死,意义不大。
” 殷三叔垂手走到门口,不由得抬头再看他一眼。
他曾经也是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如今却已经变成了老谋深算冷血无情的上位者。
“少爷,小门主那样固然可惜,但……强极则辱,少爷还请谨慎。
” “啪”的一声,书合上了,晏于非面无表情地望过来。
殷三叔告罪一声,匆匆退下了。
那本书晏于非却再也看不进去,随手丢在案上,将窗户推开。
半年过去了,窗外又是一片春光明媚。
春光明媚,他小叔就是死在这个美丽的季节。
临死的时候他浑身流着血,那也不算什么,晏门的男儿哪个不流血。
可是小叔眼里还流着泪。
那个顶天立地惊才绝艳的男子,临死的时候泪流满面。
他死死攥着门主的手,一个字一个字说:“我好悔……大哥,我还不想死。
” 不,他永远不会变成小叔那样。
该杀的人,一个都不能手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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