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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回怅触梦痕愁不寐可堪尘路复多歧(2/3)

的绝技,此时亦已无能为力了。

罗曼娜人急智生,尖声叫道:“冷姐姐,你快出来!” 欧阳继曾败在冷冰儿的剑下,他也正是因此,想赶往鲁特安旗的首堡给段剑青报讯的,闻言不禁一惊。

不过,他毕竟是个老江湖,一惊之后,随即想到:“这丫头倘若当真是在这儿,她早已听见我的声音,那还有不立即出来之理?”但他还是有点顾忌,当下一勒马头,取出一捆绳索,振臂一挥,在二十步之内把绳圈抛出。

草原上的猎人惯用绳圈猎兽,欧阳继亦精此技。

不过他此时使用绳圈,却是另有作用的。

长绳抛出,挥成一个圈圈,套住帐篷中间的支柱。

大喝一声“起!”在他这股刚猛异常的力道之下,那根木桩果然给他拔了起来,整个帐幕也揭开了。

帐幕揭开,罗海冲了出来,杨炎滚过一边。

欧阳继的打算是:倘若真的发现冷冰儿的话,他立即拨转马头就跑。

此时他虽然尚未看清楚杨炎是什么人,但只要不是冷冰儿,他已是无所畏惧了。

要知他练的是雷神掌功夫,而冷冰儿的冰魄寒光剑则正是雷神掌的克星,故此莫说他不知道在罗海后面滚出来的这个人是杨炎,即使知道,他也不会像冷冰儿那样的忌惮。

他不知道杨炎,罗海则是他认识的。

一见罗海,登时又得了一个歹毒的主意。

“我先捉了罗曼娜的父亲,何愁她不就范?” 主意打定,欧阳继飞身下马,迎着罗海扑去。

沙辽对主人最是忠心,哪容他去伤害,连忙也扑过去,抢在桑达儿的前头,拦在罗海身前。

两人同时挥掌,“蓬”的一声,碰个正着。

沙辽本是哈萨克族中有数的武士,但欧阳继的雷神掌功夫乃是三大邪派武功之一,沙辽用的正常武功,怎么抵挡得。

双掌相交,“蓬”的一声,沙辽只觉如受火烙,登时倒在地上。

幸好欧阳继的雷神掌还没有段剑青那样厉害,段剑青的雷神掌有毒,他则尚未练成毒掌功夫,沙辽功力不凡,不至于丧命。

不过要想爬起身来,却非一时三刻之内所能的了。

欧阳继亦已无暇理会沙辽,抢上去就抓罗海。

罗海手提五石强弓,劈头打他。

欧阳继意欲生擒,不敢用雷神掌伤他,但虽然如此,只听得“咔嚓”一声,罗海那张弓还是给他抓裂。

他正要再抓罗海的琵琶骨,就在此时,杨炎忽地滚到他的身边,挡住他的去路。

欧阳继一瞥之下,见杨炎满身污泥,衣裳褴褛,只道他是马童,于是举脚便踢,喝道:“滚开!”哪知杨炎虽然使不出气力,上乘的武功还是在的。

欧阳继不踢这脚还好,一踢之下,登时给了杨炎一个借力打力的机会。

欧阳继一脚踢来,杨炎已是把手掌挡在胸前,轻轻一带,欧阳继立足不稳,一个筋斗跌出数丈开外。

可惜杨炎使不出自己的气力,借力打力,最多只能把对方所发的八成力道还之对方之身。

由于欧阳继以为他是一个马童,一个马童自是不配作他的对手的,故此他非但没有使出真力,甚至本意还不想取杨炎的性命,只是随随便便踢出一脚,心想:“活不活得成,那就要看你的造化了。

”踢出之时,他还以为这个马童多半是活不成的。

由于他没有使出真力,以他的武功,这一摔当然也不可能把他摔伤。

不过他虽然一个鲤鱼打挺便即翻起身来,心中亦已惶惑不已。

“真是邪门!”他心里想道:“我怎的会摔这一跤?难道这个马童竟是深藏不露的高手?但他若有真实本领,我又怎能避免受伤?”本来他是懂得“借力打力”这门功夫的,但因先入为主之见,无论如何,他也不能相信一个马童会使这门功力。

加上没有受伤,他甚至以为根本不是这马童“弄鬼”,而是自己失足的了。

说时迟,那时快,桑达儿已经赶到,手中已是拿了一把月牙弯刀,拼命和他缠斗。

罗海跟着拔出佩剑,也加入了战团。

桑达儿学过天山派的武功,虽然只是入门功夫,也还能够抵挡个三招两式。

欧阳继不怕打伤桑达儿,用三虚七实的打法,绊住罗海,真正的攻势则是指向桑达儿。

虽然他没使出雷神掌,时间稍长,桑达儿已是险象环生。

杨炎在地上滚动,装作惊惶失措的模样,叫不成声,胡翻乱滚,却故意向他们那边滚过去。

待得距离近了一些,杨炎偷偷取出一支天山神芒,夹在双指中间,用力弹出。

天山神芒不过三寸多长,坚逾金铁。

欧阳继哪想得到他有这种厉害的暗器,待到感觉微风飒然,躲避已来不及,手腕被天山神芒射个正着。

杨炎本来是想射他掌心的劳宫穴的,可惜气力不够,不能随心所欲,暗暗叫了一声可惜。

要是射中劳宫穴的话,欧阳继的雷神掌功夫就将前功尽废,非得再练十年,不能恢复了。

杨炎气力不足,天山神芒不过刺入他的手腕少许,仅仅皮肉之伤。

但因来得合时,却是救了桑达儿一命。

他这一掌,桑达儿本来已是无法招架的。

欧阳继拔出天山神芒,大怒喝道:“是谁偷施暗算,有胆的出来!”杨炎当然不会告诉他,而且他要站起来也不能够。

草原是没有屏障可供藏匿的,欧阳继眼观四面,没发现有新来的人,那么发暗器的就只可能是杨炎、罗曼娜,或者沙辽了。

欧阳继知道罗曼娜不会使用暗器,而且她也没有这样大的手劲。

他虽然觉得杨炎有点“邪门”,但因刚才跌倒没有受伤,自难相信这个“马童”能有什么真实的本领。

是以他虽然对杨炎有点怀疑,但认为最大可能的偷发暗器的人,还是那个受了伤的沙辽。

沙辽是哈萨克族有名的武士,刚才和他对了一掌,功力确实也是不凡,他只不过凭着雷神掌的功夫才能伤他而已。

以沙辽的功力,纵然是在受伤之后,要发这枚暗器,亦非难事。

不但他这样想,罗海、罗曼娜和桑达儿都这样想。

欧阳继拔出天山神芒,喝道:“你既不敢出头,待会儿老子再找你算账,如今先原物奉还!”一个甩手箭的打法,把天山神芒向沙辽射去。

沙辽卧在地上,感到全身发热,但气力尚未完全消失,发觉暗器打来,他身子侧翻,拾起一块石头一挡,居然给他挡住了那枝天山神芒,“叮”的一声,坚逾金铁的天山神芒,插在石上。

沙辽自己当然明白这暗器不是他发的,但他也不敢疑心乃是杨炎。

杨炎身中剧毒,这还是他首先发现的,决不会有假。

虽然有那半颗碧灵丹给他救命,但他服下了碧灵丹也还不过几个时辰,无论如何,纵是第一流高手,也不能就有本事伤得了这个武功高强的妖人。

但不是杨炎又是谁呢?沙辽猜想不透,惶惑异常,只好把天山神芒拔出,偷偷藏入怀中。

欧阳继受的伤虽然不重,但毕竟有点影响,桑达儿和罗海联手斗他,急切之间,他更是难以得手了。

而且他心中也在害怕,恐怕有暗器再来偷袭。

为怕夜长梦多,蓦地他又得了一个主意,突然飞身斜掠,改向罗曼娜扑去。

他是要用快刀斩乱麻的手法,把这个不懂武功的娇娃先捉起来,心想:“我真糊涂,果子也该先拣软的来吃,何必现钟不打反炼铜!”刚才他是想擒住罗海来迫罗曼娜就范,罗海是一族之长,对他来说,捉了罗海,好处自是更多;但现在一想,捉了罗曼娜同样可以胁逼罗海,故此他就改了主意了。

罗曼娜站立之处和杨炎此际所在之处,距离也比较远,他斜掠出去抓罗曼娜,心底里着实也是有点顾忌,顾忌这个他认为是“马童的小子”,“恐怕有点邪门”的。

说时迟,那时快,旋风似的几个起落,欧阳继已是摆脱了桑达儿的缠斗,扑到了罗曼娜跟前。

罗曼娜学过天山派的内功心法,但那不过是扎根基的入门功夫而已。

可用作对敌的武艺,她是丝毫不懂的。

杨炎发了一枝天山神芒,已是把他在这几个时辰之中逐渐凝聚起来的一点内力消耗殆尽,无论如何,他是不能再发一枝天山神芒射到那么远了。

正当杨炎又惊又急之际,忽听得欧阳继喝道:“什么人?滚出来!” 杨炎诧异之极:“难道当真有人在附近埋伏?” 心念未已,只听得“嗤”的一声,果然是暗器破空之声。

暗器是枚石子,声音来处,少说也在百步开外,但转瞬就打到了欧阳继面前。

欧阳继这一惊非同小可,未知对方深浅,竟是不敢去接,连忙躲过一边。

刚刚躲开,便即听到似是女子的笑声。

罗曼娜大喜叫道:“是冷姐姐吗?你回来了?” 话犹未了,那个女子已是现出了身形。

来得这样突然,就像是地上钻出来的。

原来那女子穿着一身黑色的衣裳,在欧阳继未曾来到之前,早已伏在乱草丛中,故而欧阳继没有察觉。

可是这个女子却不是冷冰儿。

罗曼娜在失望之中又不禁哑然失笑:“冷姐姐此时恐怕是才赶到通古斯峡,怎能这样快又赶回来?我真是一厢情愿了。

” 欧阳继一看,不是冷冰儿,他心上的一块大石头可是放了下来了。

“你这小丫头也要和我作对?”欧阳继冷笑说道。

“小丫头”打大魔头的耳光 这个女子看来稚气未消,大约只有十七八岁年纪,一头秀发披肩,两颗眼珠黑漆明亮,月光之下,显得更加清丽脱俗。

格格笑道:“第一,我不是丫头;第二,凭你这点本领,也不见得是什么‘奢拦’(江湖术语,了不起的意思)人物,为什么我就不能和你作对?” 欧阳继心想:“大概是个刚刚出道,在家被父母师长宠坏了的、不知天高地厚的雏儿。

”见她活泼可爱,倒也不怎样动怒,说道:“听你的口气,你的本领是很好的了?” 少女说道:“很好不敢说,好与不好是要有比较才能定出高下的。

我的本领不敢说是很好,但总要比你好些!” 欧阳继道:“你为什么要和我作对?” 少女说道:“你又为何要和这位姐姐作对?” 欧阳继道:“我的事不用你管!” 少女说道:“那我的事也不用你管,你既然可以不问情由就来欺侮这位姐姐,那我也可以喜欢和你作对来和你作对!” 欧阳继不禁微有怒气,说道:“你这个不识死活的小丫头,我轻轻一捏就可以捏死了你!” 少女说道:“嗄,你居然还敢骂我!你要捏死我,你知道我想怎样?” 欧阳继道:“你想怎样?” 少女说道:“我可不愿像你这样穷凶极恶,动不动就要害死别人。

你骂了我,我只想打你几记耳光!” 欧阳继怒极反笑:“小丫头口出狂言,你要打我耳光,那就来试试看吧!” 他见过这少女掷石的本领,虽然知道她的武功不弱,但无论如何不能相信自己会给她打着的,心里还在盘算要不要用雷神掌伤她。

“小小年纪,有此本领,已是不易。

她的父兄或者师长多半是武林中的成名人物,我不如留点情分,将她擒了就是。

”欧阳继心想。

这少女果然说打就打,欧阳继心念未已,只听“啪”的一响,脸上就给她打了一记清脆玲珑的耳光。

欧阳继本是有所准备的,但不知怎的,休说反击,连躲也躲不开! 欧阳继大怒之下,使出雷神掌功夫,呼呼呼连劈三掌,连躺在二三十步开外地上的杨炎也感到热气吹来。

但雷神掌连那少女的衣角都未沾上,欧阳继的脸庞却又是被她打着了! 只听得噼噼啪啪的掌声,欧阳继已是给她打了四记清脆玲珑的耳光!跟着又是那少女银铃似的笑声:“怎么样,我说过要打你的耳光,就能打你的耳光。

你不服气,可以再来!” 欧阳继给她打得脸上好像开了颜料铺,一块青,一块紫,口角淌出鲜血,门牙也掉了两根,哪里还敢“再来”?莫说“再来”,这霎那间,他简直是给吓得呆了。

这少女的本领比他高出太多,要跑恐怕也跑不掉。

他捧着坟肿的脸孔,恨不得地上有道裂缝钻进去,不知怎样才好。

杨炎躺在地上,没看见她打人的手法,但听了这四记清脆玲珑的音响,却是不禁心中一动。

“她打欧阳继的这四记耳光,倒有点像是落英掌法,但落英掌法,乃是我的师祖所创,从不传与外人的,她当然不会知道。

不过上乘武学,原有共通之处。

她能够使出相似的掌法,那也不足为奇。

”杨炎心想。

心念未已,只听得那少女已在喝道:“你是不是想再吃耳光?既然不敢再来,还不给我快快滚开!” 欧阳继正是巴不得她有此一骂,听得“滚开”二字,登时如蒙大赦,赶快跨上坐骑,一溜烟的跑了。

罗海怒气未消,喝道:“这位女侠慈悲为怀,我可不能让你走得这么容易!”大喝声中,曳起五石强弓,嗖,嗖,嗖,连珠箭向欧阳继追射。

当真是弓如霹雳,箭似流星。

欧阳继的马跑得快,罗海的箭来的更快,喝声未毕,箭已射到他的后心。

欧阳继曾经轻而易举的打落过桑达儿的连珠箭,欧阳继欺负罗海年老,心想他的箭法再好,气力再大,总不能胜过年轻力壮的桑达儿,桑达儿尚且奈何不了自己,自是更不把罗海放在心上了。

当下,他听得箭声,头也不回,反手便是一掌。

哪知姜是老的辣,罗海的连珠箭竟是从他意想不到的方位射来。

他本是听声辨向,反手一掌,向左后方劈出的,以他的本领,这股劈空掌力,原也可以把罗海的第一枝箭打落的,不料就在他的劈空掌刚刚发出之际,陡地只觉劲风飒然,另一枝箭已是射到他的右肩。

原来罗海的连珠箭法比起桑达儿更加奇妙,他的箭法早已到了炉火纯青之境,不但射得准,而且在几乎同一时间射出的三枝箭,劲道的大小又各有不同。

他的第二枝箭是后发先至。

这一下从意想不到的方位射来,登时把欧阳继闹得个手忙脚乱。

要知他的劈空掌力虽然强劲,但方向弄错,却是难以抵挡哈萨克族第一神射手罗海射来的强弓硬弩。

幸亏他还算见机得早,百忙中掌缘略偏,劈空掌力稍稍回旋,把罗海的第一枝和前荡歪少许,这才避过利箭穿透琵琶骨之危。

但避过了第一枝箭,第二枝却避不开了。

这枝箭发来是罗海首先射出的,先发后至,好像算准了时间似的,此时方始恰好射到。

欧阳继的劈空掌力却已是强弩之末,只听得“卜”的一声,左臂给射个正着。

说时迟,那时快,第三枝箭又射到来。

欧阳继受了伤,莫说已来不及再发劈空掌力,即使能够发出,自忖亦是无法抵挡。

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暗暗叫声“苦也!”只能抱着万一的希望,希望这枝箭不是射中自己的要害了。

但说也奇怪,正当他心惊胆颤之际,只听得“嗖”的一声,那枝箭竟然是贴着他的左肩射过,居然没有伤着他的皮肉。

以罗海的神射本领,他本来以为这枝箭无论如何也会射着他的。

本来三枝箭都可能射着他的,如今只是中了一枝,左臂的箭伤亦非要害,已经是不幸中之“大幸”了。

这霎那间,欧阳继当真是有如死里逃生之感。

他生怕罗海的连珠箭会继续射来,连忙忍住疼痛,快马加鞭,逃出射程之外。

何以罗海的第三枝箭竟会大失准头呢?原来不是罗海的箭法失灵,而是有人暗中助了欧阳继一臂之力。

这个暗中帮助欧阳继的人,不但欧阳继没有想到,罗海和杨炎等人,也是做梦都料想不到。

这个人竟然是刚刚打了欧阳继四记耳光的那个少女。

罗海在射出第三枝箭之时,她把衣袖轻轻一拂,罗海的五石强弓被她这轻轻一拂,几乎掌握不平,射出去的箭,这就失了准头。

转眼之间,欧阳继已逃得无影无踪。

罗海惊诧之极,定睛望着那个少女,不知怎样问她才好。

那少女却似猜着他的心意,冷冷说道:“我已经打了他的耳光,答应饶了他的!”言下之意,好像还在怪罗海不该令她失信于人似的。

罗曼娜沉不住气,说道:“他是害得我几乎丧命的妖人,姑娘,你可以饶他,我们实是难以饶他!” 少女仍然是那副冷冷的口气,说道:“这是你们的事情,我管不着。

你们有本领,尽可以以后自己找他算账!” 罗海父女虽然讨了个没趣,但无论如何,这个少女总是他们的救命恩人,只好上前道谢。

少女忽地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帮你们的忙吗?” 罗曼娜道:“这妖人作恶多端,姑娘想必早已知道。

”少女摇了摇头,说道:“我根本不知道他是谁。

” 罗海说道:“侠义中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也是常有之事。

不过在姑娘虽然是分所当为,我们还是非常感激你的。

”少女又摇了摇头,说道:“我不是侠义道,我只是高兴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也并不觉得今晚之事是我分所当为。

” 罗曼娜忍不住问道:“那你是为了什么?” 少女这才微笑说道:“罗曼娜姐姐,我早已听说你是回疆的第一美人,我是特地来看你的。

要是你给这妖人害死,我怎么还能够看清楚你的容貌呢?” 罗曼娜生平受人如此赞美,也不知多少次了。

听得少女这么说,虽然觉得她有点特别,也不怎样奇怪,当下笑道:“姑娘,你客气了。

你也美得很呢。

说老实话,我一向以为自己长得还不难看的,见了你我可是自愧不如了。

对啦,姑娘,我们还未曾请教你的芳名呢。

” 少女第三次摇头,并不通名道姓,却冷冷说道:“你口里说的不是老实话,其实是故意奉承我的。

我可不喜欢你说谎话骗我。

若然真的要说老实话,这‘自愧不如’四个字,应该是由我来说才对。

” 罗曼娜又碰了钉子,可不知和她说些什么才好了。

既不便再奉承她,也不好意思承认自己比她长得美,心里想道:“人的相貌是父母所生,美不美有什么要紧,何须多费唇舌争论?” 她是这样想法,这少女却不是如此想法。

她见罗曼娜没有回答,忽地又是微笑说道:“罗曼娜,你知道我要来看你的时候,我是怎样想的吗?”罗曼娜呆了一呆,说道:“你怎样想,我怎能知道。

” 少女说道:“好,你不知道,那我告诉你吧。

说老实话,我也是颇以自己的容貌自负的。

我心里在想:要是罗曼娜当真长得比我还美,我就一剑把她杀掉!” 当真是俨如石破天惊,此言一出,罗海父女和杨炎等人不禁都是吓得呆了。

少女笑过之后,继续说道:“你果然名不虚传,长得比我想像的还美。

我本来要杀你的,但你的美貌却令我见犹怜,所以你不用害怕,如今我不想杀你了。

” 罗曼娜松了口气,说道:“多谢姑娘。

”不料那少女格格一笑,又再说道:“但我平生说过的话,可是一定要做到的。

虽然你长得太美,令到我见犹怜,狠不起心,下不了手,但你的脑袋我可以不要,也还得留下你的一点东西,作为纪念。

” 罗曼娜忙道:“本来我该报答你的,姐姐,你要什么,我送给你,只要是我拿得出来的东西。

” 那少女道:“不用你送,我自己会取。

”话犹未了,只见白光一闪,罗曼娜头上的一缕青丝,已是给她割了下来! 这一下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躺在地上的沙辽也倏地跳了起来! 他正在喝道:“妖女,休得……”他只道这个女子是要伤害罗曼娜,但“休得伤害我家小姐”这句话只说得两个字,那少女已是纳剑入鞘,沙辽亦已知道小姐只是被她削去头发,并没受伤了。

少女笑道:“我是效法曹瞒(即曹操)行事,割发代首。

不过他割的是自己的头发,我割的是你的头发而已。

曼娜姐姐,你失了一缕青丝,不心疼吧?” 罗曼娜惊魂未定,哪里还能说出话来? 沙辽紧张过度,站立不稳,这口气一松,不觉又卧倒地上了。

心里对刚才骂她“妖女”,倒是不禁有点感到歉意。

那少女忽地又走到他的身边,突然举脚向他踢去。

沙辽大惊之下,连忙一个“懒驴打滚”闪躲她的飞脚,但还是给她的脚尖碰着身体。

沙辽只道她是要杀自己以报辱骂这恨,不料那少女的脚尖碰着了他,却是丝毫也不用力,便即收回。

沙辽是个武学行家,知道少女脚尖正是触着他的穴道,只要轻轻用一点力,便可要了他的性命,自然知道这少女是脚下留情了。

少女笑道:“你的武功很不错啊,是受了那厮的雷神掌之伤吧?” 沙辽这才明白,她是来试一试自己的受伤是真是假的,便道:“不错。

” 少女说道:“我吓了你一跳,也该给你一点赔礼才对。

这里有颗药丸,能治雷神掌之伤,你吞下吧!” 沙辽心想这少女若要杀他,易于反掌,无须下毒。

于是坦然的吞下她给的那颗药丸,不过片刻,只觉遍体清凉,果然舒服许多,气力虽未恢复,却是可以站起来了。

此时已是东方现出鱼肚白的时候,少女眼光一瞥,发现杨炎瑟缩在一个角落,指着他问道:“这肮脏的小子好像不是你们的人吧,他是谁?” 杨炎说道:“我是个小叫化。

”少女说道:“哦,你是小叫化?那你何以和他们一道?” 罗海怕杨炎吃亏,于是替他圆谎:“我见他冷僵在地上,特地叫他进我们的帐篷烤火的。

他已经几天没有吃过东西,饿得走不动了。

” 少女说道:“原来如此,倒是可怜。

不过有你做善长仁翁,倒也不用我施舍他了。

对不住,我可要走啦!” 众人巴不得这个喜怒无常的“妖女”走得越早越好,谁也不敢挽留,霎眼之间,这少女已是去得无踪无影。

桑达儿吁了口气,说道:“这姑娘也真怪,不知她是正是邪。

曼娜,刚才我真是为你担心呢!” 罗曼娜道:“初时我以为她是冷姐姐,叫错了她。

不料她虽然不是冷姐姐,本领却似乎比冷姐姐还要高明,无论如何,她总算是咱们的恩人。

” 桑达儿道:“当然我们也还是要感激她的。

不过,纵使她的本领怎样高明,无论如何,也不能和天山侠女的冷姐姐相比!” 罗曼娜道:“这个当然,冷姐姐是真正的侠义道,这女子是正是邪,我们可还不敢断定呢!” 杨炎忽地插嘴问道:“你们说的可是天山女侠冷冰儿么?” 罗曼娜诧道:“你也知道冷女侠?” 杨炎道:“我踏进回疆以来,听过许多牧人提及她。

”冷冰儿这几年足迹踏遍回疆,到处帮过牧民的忙。

杨炎这么一说,众人也就不觉得奇怪了。

杨炎又问:“天山派的掌门唐经天唐大侠,你们想必也认识他吧?我虽然不是武林中人,但在中原的时候,我亦已听过他的名头,听说他是当今天下武功第一大侠。

” 桑达儿道:“我们曾在天山住过,有幸见过唐大侠的金面。

不过唐大侠在半年前已经去世了。

” 杨炎心头一痛,不觉失声说道:“啊!唐大侠已经去世了!”蓦然省起自己的身份不能让他们知道,于是连忙加一句道:“这样一位好人,早死真是可惜!”他听闻第一个恩师的恶耗,伤痛之余,心中又是不禁感到一片茫然。

罗海虽然觉得刚在一场惊恐过后,杨炎就问这些与己无关的事,不免有点奇怪,但也只道他是出于崇拜英雄的好奇心,绝对想不到他是唐经天最得意的关门弟子的。

当下说道:“唐老掌门年逾七旬,也不能说是早夭了。

”他不知杨炎是故意说错,以免他们起疑的。

桑达儿见沙辽已经受了伤,不想多说闲话,便道:“天色已经大亮了,咱们该起程啦。

” 罗海似乎有点踌躇,望了望杨炎。

杨炎说道:“小人多蒙相救,如今已是好得多了。

请各位不必为我操心,我只是一个小叫化的身份,纵然强盗再来,我也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各位还是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

” 罗海担的正是这个心事,他本来要把杨炎带走的,但此际沙辽已经受了伤,再要照顾一个病人可就难得多了,且马匹也不够用。

但他有言在先,若把杨炎抛开不理,岂非失信于人,为德不卒? 听得杨炎这样说,罗海这才少了一些顾虑,于是带着几分歉意说道:“我也想不到会碰上这场意外的灾难,你留在这里养好身体再来找我们也好,这几两银子你留在身边使用吧。

”当下把几锭碎银和一包干粮送给杨炎。

沙辽试试伸拳踢腿,气力已经恢复几分,勉强可以骑得马了,不过倘若要他与杨炎合乘一骑,照顾杨炎,他还是做不到的。

他跨上马背,说道:“小兄弟,你病好了记得来找我们。

你到了鲁特安旗的首堡,随便请一个人带你去见格老就行。

” 杨炎佯作吃一惊的神气,说道:“你、你们是……”罗曼娜微微一笑,说道:“我的爹爹是哈萨克族的格老。

” 杨炎装出十分惶恐的样子,说道:“原来恩公乃是格老,请恕小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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