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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霸,在他们这帮人中,武功仅次于乔拓疆,用的是一个独脚铜人。
乔拓疆与钟无霸抵挡正面,采取以逸待劳的打法,那四个头目轮番上来骚扰,亦有牵制之功,明霞岛主的落英掌法本以轻灵飘逸见长,用重手法打了几十招,伤不着敌人,不觉已是额头见汗,有点力不从心了。
厉赛英大为着急,不理那老仆的阻拦,倏地就跳了出去,叫道:“爹爹,接剑!” 厉赛英用的这口宝剑是父亲传给她的,有断金截铁之能,出手化作了一道青虹,飞进了那个正在激斗的圈子。
乔拓疆跃起抢剑,明霞岛主一掌拍出,喝道:“有本领你就接下给我看看!” 那口宝剑给明霞岛主的劈空掌力一逼,笔直的向乔拓疆射去,乔拓疆吃了一惊,不敢硬接,连忙侧身闪躲,只听得“当”的一声,那口宝剑撞着了钟无霸的独脚铜人,反弹回来,恰好给明霞岛主接在手中。
明霞岛主得了宝剑,神威大震,登时暴风骤雨般的向敌人杀去。
钟无霸舞起独脚铜人,只听得叮当之声不绝于耳,铜屑纷飞,转眼之间,铜人身上已是伤痕斑驳。
可惜明霞岛主毕竟是寡不敌众,仗着宝剑,开始的时候,抢了上风,没有多久,又给对方反夺先手,那六合阵也越围越紧了。
厉赛英明知敌人比自己强得多,但怎忍见父亲独受围攻?父亲既然不能取胜,她银牙一咬,也就不顾一切地跑上去了。
明霞岛主叫道:“英儿,你给我远远地走开!” 厉赛英叫道:“爹爹,是生是死,咱们父女都在一起!” 明霞岛主怒道:“你这丫头,胆敢不听我的话了!”心神一分,险些给乔拓疆打着。
厉赛英道:“爹爹,你舍得离开女儿么?请恕女儿这次不能听你的话了。
” 说话之际,厉赛英已是拔出一柄短剑,向一名头目攻去。
这把短剑是她母亲生前所用之物,也是十分锋利的一柄宝剑。
厉赛英的轻功甚是不弱,以短剑作近身搏斗之用,招数更为险狠,那个头目竟然给她迫退。
乔拓疆一抓向她抓下,哈哈笑道:“好,我就成全你这孝女的心愿吧!” 明霞岛主掌中夹剑,掌劈乔拓疆,剑刺钟无霸,叫道:“英儿,用穿花绕树身法避强就弱!”他知道女儿的脾气,既是拦阻不来,只好指点她的打法。
乔拓疆化解了明霞岛主的掌式,厉赛英已是跃过一边。
她虽然没有被乔拓疆抓着,但胸口亦似受石头击了一下似的,隐隐作痛,呼吸为之不舒。
厉赛英避开乔、钟两个强敌,在六合阵中,穿花蝴蝶般的穿来插去,与那四个头目游斗。
父女同心合力,形势稍微好转。
可是要想突围,却是谈何容易? 厉赛英气力渐感不支,激战中钟无霸的独脚铜人拦腰打来,厉赛英飘身一闪,从两名头目刀剑交插的缝中穿过,身法稍微慢了一点,刀光过处,削去她头上的一缕青丝。
她自己还未知觉,她那个老仆已是不由得失声惊呼,这个老仆人就是厉赛英刚才叫他“照料”奚玉帆的那个老仆人,此时他的全副心神都放在厉赛英身上,为她捏着一把冷汗,哪里还记得要“照料”奚玉帆。
奚玉帆按捺不住,倏地就从隐蔽之处跑了出来,径自向厉赛英跑去了。
厉赛英大惊道:“你来做什么?丁大叔,快点将他拉回去!” 话犹未了,对方的一名头目已是飞出了三柄匕首,两柄打奚玉帆,另外一柄却射向那个随后追来的老仆人。
这老仆人慌不迭地追上去,正在张开喉咙大叫,“奚相公,回来,回来,回……”那柄匕首恰好穿过他的喉咙,那第三句“回来”哽在喉头,未曾叫得出来,就倒在血泊中了! 奚玉帆长剑一挥,一招“乱披风”的剑法把两柄匕首打落。
咬了咬牙,鼓一口气,冲到了厉赛英的身边。
他虽是抱病在身,但因练有少阳神功的底子,在这紧急关头,本能的发挥了出来,竟是超过了他平时所能使用的“极限”。
这情形就像遭遇火灾的时候,被困在危楼的人一样,平时怎也不敢下去的,危急关头,自自然然就跳得下去了,而且常常会出乎他本人的意料之外,竟未受伤。
乔拓疆正自一抓向厉赛英抓下,明霞岛主的长剑又刚好给钟无霸的铜人挡住,一时间来不及为她救招。
厉赛英心神大乱,眼看就要给他抓住,奚玉帆陡地一声大喝,一招“李广射石”,俨如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剑尖吐出碧莹莹的寒光,指到了他的背心。
乔拓疆是个识货的行家,听得背后金刃之声,心头一凛:“想不到这岛上还有一个强手!”他的背心焉能给奚玉帆刺中,当下只好放松厉赛英,反手一弹,“铮”的一声,弹开奚玉帆的长剑。
说时迟,那时快,明霞岛主已是连环三剑,杀退了钟无霸,闪电般的又向乔拓疆攻了过来,乔拓疆忙于应付明霞岛主,来不及向奚玉帆再施杀手了。
厉赛英又惊又喜,叫道:“你怎么可以丝毫不顾自己!” 奚玉帆道:“我这条性命是你救的,大不了为你送掉,那也是应当的!” 奚玉帆是个至诚君子,心中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并没考虑到所说的话是否会给人误解的。
尤其在这样紧急的关头,他还能够推敲辞句? 厉赛英听在耳中,心里可是甜丝丝的有说不出的舒服,想道:“不枉我救了他一命,他当真是个有情有义之人!” 此时奚玉帆已是陷在阵中,厉赛英要拉也是不能将他拉出去的了。
厉赛英银牙一咬,说道:“奚大哥,多谢你了。
好吧,咱们生则同生,死则同死!” 明霞岛主听得女儿叫这少年做“奚大哥”,倒是不觉一怔,说道:“他不是公孙璞吗?”厉赛英道:“他是百花谷的奚少谷主,女儿特地带他来见你老人家的。
”她只能简简单单地说两句话,内里因由,自是不能细说了。
明霞岛主心里想道:“原来英儿看中了他,这也是缘分。
百花谷奚家是中原有名的武学世家,倒也还算得门当户对。
” 乔拓疆狞笑道:“好,叫你们父女翁婿同往地府团圆吧!”他以为奚玉帆定是明霞岛主的女婿无疑,却不知他们根本尚未曾谈过一句有关男女私情的话的。
奚玉帆面上一红,却也无暇分辩。
明霞岛主纵声笑道:“好女儿,你很有眼力,没有选错了人!爹爹拼了这条老命,也决不能让他们得逞!” 明霞岛主抖擞精神,一柄长剑指东打西,指南打北,剑中夹掌,每发一掌,都是带着劲风。
奚玉帆跳跃不灵,就牢牢的像打桩一样把双足钉在地上,左来左挡,右来右挡,一口青钢剑盘旋飞舞,竟也遮拦得住。
当然在乔、钟两个强手攻他的时候,他就必须明霞岛主来给他化解了。
奚玉帆的百花剑法以轻灵奇诡见长,他跳跃不灵,剑法的功效不免打了一个折扣,好在剑路奇诡,那四个头目从未见过这套剑法,摸不清虚实,一时间也不敢强攻。
他们这边以三敌六,居然可以勉强扳成平手了。
不过奚玉帆毕竟是有病在身,凭着一时气血之勇,抵挡着敌人的围攻,过了数十招之后,也就觉得有点力不从心,遮拦不住了。
他的身体,究竟不是铁铸的啊! 厉赛英对他又是感激,又是为他着急,把心一横,想道:“我和他一同死去,那也不是很好吗?我从来没有知心的朋友,想不到现在却找到了。
人生得一知己,夫复何求?”想至此处,索性把生死置之度外,心情倒是坦然了。
乔拓疆这边正在再次占到上风!六合阵的包围圈越缩越小之际,忽听得有人长啸而来,啸声宛若龙吟,震得众人耳鼓嗡嗡作响。
乔拓疆吃了一惊,把眼望去,只见一个青袍老者业已来到不远之处。
这青袍老者不是别人,正是黑风岛主宫昭文。
他这一下突如其来,不但乔拓疆这边的六个人都是大吃一惊,奚玉帆因为不明他的来意,也是不觉心神为之一乱了。
黑风岛主哈哈笑道:“我来得可是正合时候,嘿嘿,明霞岛主的绝世武功,乔兄、钟兄惊世骇俗的本领,这都是难得一见的啊!难得你们大发‘雅兴’,在这里‘印证’武功,令我大开眼界!嘿嘿,哈哈!嘿嘿!哈哈!我可真是端的好眼福啊!好眼福啊!” 他把双方的性命相搏,轻描淡写的称为“大发雅兴”,“印证武功”,而且把乔拓疆和钟无霸一律称之为“兄”,这分明是要袖手旁观,两不相帮的了。
乔拓疆深知黑风岛主心狠手辣,初时见他来到,不免大吃一惊,心里想道:“这老魔头和明霞岛主有数十年的交情,远在与我的交情之上,他若出手相助明霞岛主,我们六个人只怕都是插翼难飞,凶多吉少的了!”待至听了他的这番说话之后,这才转忧为喜,心道:“只要他袖手旁观,我就可以稳操胜算!” 可是正因为他深知黑风岛主心狠手辣,一喜之后,跟着立即想到:“莫非他是意欲我们两败俱伤?我们鹬蚌相争,他却是渔翁得利!” 厉赛英叫道:“宫伯伯,你可不能袖手旁观!” 乔拓疆也在同时叫道:“当今之世,只有明霞岛主的武功能够与你并驾齐驱,你不如趁这机会将他除掉,独霸天下?” 黑风岛主不置可否,笑道:“你这算盘倒是打得很如意,不过,我可还得好好想想,这到底值不值得?” 厉赛英情急叫道:“宫伯伯,你的七煞掌是怎样练成的?你岂能用七煞掌来对付我的爹爹?千万不要听他们唆摆!” 黑风岛主冷冷说道:“多谢你提醒我了,不错,我的七煞掌是多得你的爹爹帮助,方始练得成功的!” 明霞岛主喝道:“英儿,不许这样说!宫兄,你知道我生平不愿受人恩惠,你若肯助我一臂之力,我领你的情,但必须是出于你的自愿,我决不勉强你!你若是想乘人之危,将我除掉,那我也决不向你求饶!”这番话充分表现了他的傲气,可是在“傲气”之中,却也隐瞒不住他想要黑风岛主相助的心情。
乔拓疆连忙叫道:“黑风岛主,你若肯与我们联手,我们只要厉擒龙的一条性命,这明霞岛上的一草一木,我们都不染指,全都归你!另外,还有两船宝货,请你哂纳!” 黑风岛主纵声笑道:“这样说,你们给我的好处,可是很不少呢?” 厉赛英叫道:“宫伯伯,你要不要知道你女儿的下落?你要不要知道有关那本毒功秘笈的消息?” 黑风岛主又纵声笑道:“这就是你给我的贿赂了?嘿嘿,这两件事情,对我来说,的确是很重要的!”说至此处,眼光射到奚玉帆的身上,笑道:“这小子的功夫倒是不错,想不到他在我的七煞掌下,居然能够逃出了性命!不过,赛英侄女,我可是有点莫名其妙呢,那日和你一起的那个小子呢?怎的如今却又换了这个人了?” 厉赛英叫道:“宫伯伯,你快点动手吧,打发了这班家伙,我才有工夫和你说的啊!” 黑风岛主淡淡说道:“只怕我帮你打发他们,你的这位好朋友却又要向我寻仇了呢?” 厉赛英道:“不会的,不会的!”黑风岛主道:“好,那么我要他亲口答应,事情过后,任凭我的处置!” 奚玉帆怒道:“大丈夫死则死耳,岂能向人摇尾乞怜!你若是怕我报仇,那你就现在杀了我吧!” 黑风岛主赞道:“好汉子,好汉子!”明霞岛主道:“对,这才不愧是我厉擒龙的女婿!” 黑风岛主侧目斜睨,似乎有点诧异的神气,说道:“哦,现在是这小子变成了你的女婿么?” 奚玉帆有病在身,激战了这许多时候,本来已经是有点支持不住了,此时心神一乱,正碰上乔拓疆向他一抓抓来,奚玉帆挥剑遮拦,“当”的一声,长剑给他的掌力震得脱手飞去!明霞岛主在这间不容发之际,施展绝顶武功,挥袖一拂,把奚玉帆的身子托起,掷出数丈之外,这才没有给乔拓疆接着而来的一招抓着他的琵琶骨。
黑风岛主纵身上前,把奚玉帆接到手中,奚玉帆受了掌力的震荡,此时已是昏迷过去了。
厉赛英大吃一惊,叫道:“宫伯伯,你袖手旁观也罢,可千万不能伤他!” 黑风岛主把奚玉帆放在一边,顺手又点了他的穴道,忽地说道:“好,厉兄,凭着你我的交情,我是应该帮忙你的。
可是,你却得答应我一个条件,我有什么话问赛英侄女,她也绝不能有半句隐瞒!” 厉赛英抢着答道:“宫伯伯,我答应你!”明霞岛主却是“哼”的一声,说道:“厉擒龙平生从未受人要挟!” 乔拓疆叫道:“对,这厮不识好歹,你还是和我们联手的好!” 黑风岛主忽地喝道:“乔拓疆,你给我滚出去!”乔拓疆愕然叫道:“什么!你又变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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