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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治其人之身么?”不理楚大鹏的劝阻,呼的一掌,就向那粗豪汉子当头击下。
他练有毒砂掌的功夫,一掌打下,心里想道:“且让这厮也尝尝我的毒掌滋味,待他受了重伤之后,才好迫他交换解药!”距离既近,出手又快,楚大鹏想要把他拉开,亦已来不及了。
那粗豪汉子冷冷说道:“来得好,我正要领教洪帮主的毒砂掌功夫!”话犹未了,只听得“碰”的一声,洪圻跌了个四脚朝天,骨碌碌的从楼梯口直滚了下去!这一招快如电光石火,群豪连他用的是什么招数,都还未曾看得清楚。
秃头汉子赖辉与洪圻相交最厚,大怒喝道:“咱们大河南北的五大帮会岂能平白受人欺负!”他们这一伙有十数人之多,在赖辉鼓动之下,同仇敌忾,一拥而上! 粗豪汉子道:“要打架么?这里可不是地方!这里是酒楼,我先请你们喝喝酒吧!”大口一张,忽地一股“酒浪”喷出来,群豪给酒浪洒了满头满面,只觉火辣辣的作痛,无不大骇。
而且酒浪一喷,群豪眼前都是白蒙蒙一片,视物不清。
在这刹那,人人都是恐防对方偷施暗算,于是不约而同的以手护眼,连忙后退。
在那粗豪汉子张口喷出酒浪之时,和韩佩瑛同桌的那个小厮笑道:“好热,好热!”取出一柄折扇,轻轻摇拨,向她们这边飞溅的酒珠,都给这柄折扇扇开。
韩佩瑛本来想要躲开,免得给浊酒溅污衣裳,此时有这小厮给她防护,也就无须避开了。
当下笑道:“是呀,打得真是火爆,咱们就看看热闹吧。
” 这粗豪汉子早已喝下的半坛汾酒,此时都化作了酒浪喷将出来,把那些人喷得跌跌撞撞的往后直退。
那个貌似农家子的少年仍然大马金刀地坐在他的座位上,对周围的一切,好似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有一个人眼看就要撞到他的身上,却不知怎的,忽地脚步一斜,踉踉跄跄的从他身边滑了过去,连他坐的椅子也没碰着。
韩佩瑛暗地留神,看在心里,不觉吃了一惊!心道:“这是沾衣十八跌的上乘功夫!呀,真想不到这个貌不惊人的少年也是一个武学高手!” 楚大鹏叫道:“且慢动手,我有话说!” 此时已是有人把洪圻扶上楼来,群豪抹干脸上的酒珠,定睛一看,只见洪圻面色灰黑,衣裳却是点点鲜红,原来是他身上流出的“血汗”染红的。
这个伤势,正是和那些中了“化血刀”之伤的人一模一样。
洪圻的额上本来是有一只大瘤的,此时那只大瘤亦已裂开,流出脓血。
粗豪汉子哈哈笑道:“独角龙的角拔下来了!” 楚大鹏把手一挥,群豪四面散开,把那粗豪汉子围在当中。
楚大鹏道:“你是哪条线上的朋友,我们与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请问你因何下此毒手?” 粗豪汉子笑道:“你们不是不信我会使用‘化血刀’吗?没办法,只好露一手给你们开开眼界,这你可该相信了吧?” 此时洪圻仍是汗流不止,气息奄奄,流出的汗都渗有血水,那两个扶着他的汉子想要给他裹伤,也不知从何下手。
情急之下,顾不得在人前示弱,叫道:“不好了,洪帮主恐怕活不成啦!你们快来看看!” 粗豪汉子昂头冷笑,说道:“不错!这位洪爷因为是练有毒砂掌的,毒上加毒,当然伤得比另外的那几个人更厉害了。
那几个人可以活到明日午时,这位洪爷么,恐怕顶多只能活一个时辰了!” 楚大鹏情知己方的本领与对方差得太远,没奈何,只好忍气吞声,向那汉子施了一礼,说道:“我是有眼不识泰山,请阁下恕罪。
但阁下既然是和洪帮主并无大恨深仇,还望阁下高抬贵手,饶他一命。
” 粗豪汉子哈哈一笑,说道:“杀人不过头点地,你们既肯低首服输,我也不为已甚。
好,就先卖给你们一个人情,让这位洪帮主活了过来再说吧。
” 粗豪汉子把洪圻拉了过来,也不知他用的是什么手法,只见他把洪圻的下巴一托一捏,洪圻的嘴巴登时张开。
粗豪汉子提起来喝完的半坛汾酒,就往洪圻的嘴巴里灌。
洪圻似乎有了知觉,呛得眼泪鼻水直流。
众人心里暗暗嘀咕,不知这汉子是救他还是将他折磨? 不过片刻,那半坛汾酒都已灌入洪圻肚内,肚皮胀得好似一面大鼓。
粗豪汉子这才慢条斯理的给他推血过宫,众人暗地留神,只见洪圻流出的汗渐渐少了,汗水也不似先前的鲜红,显然汗中所渗的血也是越来越稀。
粗豪汉子推拿了约有半炷香时刻,洪圻喉头咯咯作响,忽地把灌进去的汾酒都吐了出来。
酒色如云,腥臭扑鼻。
洪圻大叫一声:“胀死我也!”人却醒了过来。
和韩佩瑛同桌的那个小厮把酒杯一顿,说道:“岂有此理!好好一座酒楼,竟给伧夫弄得臭气熏天,这酒不能喝啦!” 韩佩瑛道:“小兄弟,别多事!”她看了这粗豪汉子所显露的几手功夫,已知此人的本领远远在她之上。
好在楚大鹏那些人都是全神贯注在洪圻身上,谁也没有注意这个小厮说些什么。
那粗豪汉子侧目斜睨,盯了小厮一眼,但也没有发作。
伙计连忙洗扫污秽。
酒楼上普通的客人早已走得干干净净,此时除了楚大鹏这帮人之外,剩下的就只是韩佩瑛和那小厮和那独坐一桌的乡下少年了。
粗豪汉子道:“好了,你们这位洪帮主的血毒已经给我用这半坛汾酒涤荡无遗,他的性命是可保无忧啦。
咱们也可以好好地坐下来谈了。
” 洪圻经过了这么一番折腾,醒了过来,有气没力的瘫在一边,心中气愤之极,却是敢怒而不敢言。
这粗豪汉子又笑道:“洪帮主,你着了我的一记‘化血刀’,虽然吃了一点苦头,但你额上的毒瘤,却也恰恰因为给我以毒攻毒的缘故医好了,说起来你还应该多谢我呢!”洪圻涩声说道:“你老哥这份恩情,洪某永远不会忘记!”说的当然乃是反话。
粗豪汉子哈哈大笑,说道:“你感激我也好,怨恨我也好,我都毫不在乎,只要你肯低头就行。
好,好,你也坐下来谈吧。
” 楚大鹏代表这帮人向那粗豪汉子问道:“不知我们黄河两岸的五个帮会,有什么地方无意中开罪了阁下?” 粗豪汉子打了一个哈哈,傲然说道:“没有呀!我不是早已说过了么?” 楚大鹏忍着气说道:“那么我们那些受伤的弟兄……” 粗豪汉子淡淡说道:“你是想要我继续给你们医治受伤的人吗?嘿,嘿,我已经送给了你们一份人情,我可不能老是做亏本的生意吧?”言下之意,即是要有条件才能给他们医治,群豪都是老江湖了,一听全都明白。
虽然恨他强辞夺理,但在他要挟之下,却是不敢不从。
当下仍然由楚大鹏充当代表,说道:“请问阁下高姓大名,驾临敝地,有何贵干?倘若有什么要用到我们之处,请阁下尽管吩咐,只要是我们办得到的,绝不推辞。
”这番说话,已经是差不多等于无条件投降。
粗豪汉子大为得意,又喝了一碗酒,然后说道:“西门牧野的大名你们听过没有?” 群豪听了,都是不禁一怔,不仅是因为他们没有听过这个名字,而且从来没人自报姓名而称“大名”的道理。
但在这粗豪汉子的气焰所压之下,只好个个抢着答道:“西门先生的大名如雷震耳,我们是久已敬仰的了,今日幸得识荆……” 楚大鹏想起,去年有一个关东的武林朋友和他说起关东新近出现的一个大魔头,正是叫做西门牧野。
但据那人所说,西门牧野却是个老头,他是销声匿息了二十年之后再出山的,似乎不应该是眼前这个中年汉子。
心念未已,只听得这粗豪汉子已是哈哈大笑起来! 群豪心中惴惴,问道:“西门先生因何发笑?” 粗豪汉子道:“我不是西门牧野。
西门牧野乃是家师,我是濮阳坚。
”一面说一面伸出指头在桌子上划,划出了“濮阳坚”三字,群豪知道拍马拍错了人,但想好在他们乃是师徒,错得也还不算离谱。
楚大鹏道:“听说令师前年东山复出,威震关东。
可惜我们俗务缠身,路途又远,不能前往拜谒令师,瞻仰颜色。
”这几句话表明了他对西门牧野并非全无所知,多少给自己这一帮人挽回了一点面子。
濮阳坚哈哈笑道:“你们想要拜见他老人家,那也不难。
实不相瞒,我就是给家师来打前站的。
多则半年,少则三月,家师就会来到此间,与各位相会。
” 濮阳坚说出“打前站”这三个字,这即是说他是奉了师父西门牧野之命,有所为而来的了。
楚大鹏连忙说道:“不知令师有何吩咐,请阁下赐示,好教我们知道应该如何迎接。
” 濮阳坚道:“我来的时候,他老人家吩咐我说:咱们关东和幽州、蓟州等地总算是闯出道儿来了,但中原的朋友,咱们还是陌生得很,你给我去打一个转,与中原的武林俊杰结交结交。
嘿,嘿,我这个人笨得很,路经贵地,想与各位结交,却想不出有什么好法子。
没奈何,只好略施小技,请各位到来。
因此,我虽然是伤了你们的人,但也是出于一番想与各位结交的心意,还望各位不要见怪才好。
” 群豪心想哪有这样交朋友的道理,但慑服于对方的武功之下,人人都是敢怒而不敢言。
半晌,楚大鹏说道:“多蒙令师青睐,肯与我等折节下交。
那么,我们那些受伤的兄弟,濮阳兄想必是可以高抬贵手了?” 濮阳坚道:“别忙,别忙,他们可以活到明日午时,时间有得是。
我救他们不难,可是这还得要看你们……” 楚大鹏忙道:“濮阳兄有何吩咐,请明白见告。
” 濮阳坚道:“这也是家师的意思。
家师现在已是关东武林盟主,他希望中原的武林朋友知道他的身份。
家师志在四方,不仅仅是要做关东的武林盟主。
嘿嘿,我的意思,各位明白了么?” 图穷匕见,群豪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西门牧野是遣一个徒弟前来收服他们,要他们奉西门牧野作天下的武林盟主。
群豪忙不迭的齐声说道:“令师武功盖世,理当作天下的武林盟主。
请濮阳兄回去,转达我们的推戴之诚。
但我们那几个人……” 濮阳坚哈哈笑道:“只要你们对我们师徒心悦诚服,那几个人我当然给你们医好,但现在我还有点小事要办。
”说罢就向韩佩瑛和那小厮这张桌子走去。
那小厮笑道:“糟糕,糟糕!我只道是看旁人的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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