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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回逝水移川怀禹绩醇醪结客感朋谊(1/3)

韩佩瑛不禁又是好恼,又是好笑,心里想道:“这人还未露面,我已给他弄得寝食不安。

”她自我嘲笑一番,把紧张的心情放松下来,便即离开客店,觅船渡河。

其时黄河以北风声已紧,连日都有难民逃过河来,往北走的客人却是少见。

韩佩瑛好不容易找到一条船,许以重赏才肯渡她过河。

这日天气不大好,虽是晴天,却刮着不大不小的风。

韩佩瑛站在船头,只见大河上下,浊流滔滔,不禁心头怅触,想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在乱世中做人可不能随流浮沉。

”又想:“黄河浪滚波翻,正好像当前的时局一样。

却不知鞑子兵打到了洛阳没有?爹爹身处危城,一定是很挂念我了。

” 正自浮想联翩,忽见一条小船,从后面追上来,疾如奔马,转瞬间已越过她的前头。

撑船的是个大约十八九岁的少年,相貌颇为清秀,身上穿的衣裳也很整洁,不像是个舟子。

韩佩瑛觉得有点奇怪,当他这条小船在旁边经过的时候,不免多看了一眼。

这少年似乎也发觉了韩佩瑛在注视他,越过了她的前头,忽地回眸一笑。

韩佩瑛心头一动,问舟子道:“这人是谁,好俊的驶舟本领!”舟子道:“我以前也没见过这人,恐怕是新来的船家吧?近日也有不少难民雇了船逃难的。

”韩佩瑛道:“看来他不像是个船家,而且逃难应该逃向南方,他却是往北走的。

”舟子道:“这我可就不知道了。

不过他虽然不似船家,驾船的本领却实在高明,我撑了大半辈子的船,还没有见过这样熟练的舟子!” 韩佩瑛心想:“莫非故弄玄虚的就是此人?”随即又在心里暗笑:“这人看来年纪比我还小,哪有这样的神通?”要知这两日给她预先打点宿处的,并不是同一个人,而且那两个人都是四十岁以上的中年人,显然是一帮有组织的江湖人物已经跟踪上她。

这少年看来还不满二十岁,依常理推测,决不可能是一个帮会的头子。

韩佩瑛暗自好笑自己的多疑,转眼间那条小船已是去得远了,韩佩瑛也不怎样放在心上。

过了黄河,舍舟登陆,骑着马走,日头未落,便到了禹城。

禹城是黄河北岸一个比较大的县城,相传是大禹治水时所建的城池。

禹城又以产酒著名,城中有座酒楼,脍炙人口,名为“仪醪楼”,高出城中的民居之上,便于客人眺望黄河。

韩佩瑛虽然未到过禹城,也知道禹城有这座著名的酒楼。

原来据说最先发明酿酒的人是大禹的臣子仪狄,他制作酒醪,“禹赏之而美,遂疏仪狄。

”禹城中的这座“仪醪楼”自是含有纪念仪狄之意,久而久之也就成为禹城的一个名胜了。

韩佩瑛因为禹城是个比较大的县城,倘若错过宿头,又不知还要走多远才能找得到一个有客店的小市镇,而且禹城的佳肴美酒脍炙人口,韩佩瑛连日奔波,也想在禹城享受一下,因此天色虽然未晚,便进禹城找寻住处。

韩佩瑛有了前两日的经验,心里想道:“我且找一间比较小的客店,看看那帮人是不是也预先给我订了房间?”当下牵了坐骑,便往横街小巷里寻找。

正行走间,忽地有个背着一篓煤球的小厮与她擦肩而过,韩佩瑛怕他腌臜,侧身闪避。

但小巷街道狭窄,韩佩瑛牵着坐骑,闪身不便,还是给那小厮揩了一下。

那小厮“哎哟”一声叫道:“对不起,对不起!”弯下腰伸出手替韩佩瑛拂拭。

这小厮的头面手脚沾满煤灰,不拂拭也还罢了,一拂拭韩佩瑛的衣裳更脏。

韩佩瑛又是气恼,又是好笑,赶忙推开了他,说道:“你走你的吧,我不怪你就是。

” 这小厮钻进了一条小巷,韩佩瑛才蓦地想起,这小厮好像是在哪里见过似的?他脸上虽然肮脏,但眉清目秀,仍是掩饰不了的。

韩佩瑛终于想了起来,这小厮正是她渡河之时所见的那个少年舟子。

那舟子本来是穿着一身整洁的衣裳,相隔不过半天,摇身一变,就变成了一个脏兮兮的小厮,是以韩佩瑛想了许久方才想起。

韩佩瑛心想:“这小子只怕是当真有点邪门。

” 转了几条横街小巷,韩佩瑛在一间毫不起眼的小客栈前面停下脚步,门口连招牌也没有,只从檐角伸出一枝竹竿,挂有“客栈”的布招。

墙壁黑黝黝的,显然是许久未加粉饰的了。

韩佩瑛暗自想道:“那帮人总想不到我会找到这个地方投宿吧?”不料心念未已,只见掌柜的已是走了出来,弓腰哈背地说道:“难得你老光临,小店深感荣宠。

房间已经准备好了,你老看看合不合意。

”说罢,就要替韩佩瑛牵马。

韩佩瑛道:“且慢。

你知道我是谁?为什么预先替我准备了房间?” 掌柜的怔了一怔,说道:“有位大爷告诉我的,你老的相貌和坐骑的毛色他都说得很清楚,吩咐小的好生伺候你老。

房间也是那位大爷订下的。

”心想:“该不会是我接错了人吧?” 韩佩瑛不想多费唇舌,说道:“你错了。

我只是路过,并不想在你这儿住宿。

”说罢,便即牵了坐骑走开。

掌柜的睁大了眼睛,寻思:“分明是那个人说的模样,怎会错了?但管他是对是错,反正我已经收了房钱。

” 韩佩瑛多少有点江湖经验了,试了一次,心中已是明白,想必禹城中的大小客店,那帮人都已给她订下一个房间! 韩佩瑛没有工夫再试,心里暗笑,想道:“既然有人作东道主,我乐得住舒服些。

”当下转出小巷,走上大街,找寻禹城最大的那家客店投宿。

走了一会,暗地留神,韩佩瑛发觉似乎又有两个人跟踪着她。

一个是有着三绺长须的老头儿,一个是秃顶的中年汉子。

这两个人傍着一边商店的檐阶走,并非是在街道当中,韩佩瑛初时以为他们是购买货物的,但走过了一条长街,回头看时,这两个人仍然没有走进那一间商店。

这两个人也似乎发觉了韩佩瑛在注视他们,此时他们正好走到禹城最著名的酒楼“仪醪楼”前面,老者说道:“这儿的汾酒听说比山西的汾酒还要好,咱们哥儿俩喝一杯。

”秃头的中年汉子笑道:“难得老哥有此雅兴,小弟自当奉陪。

”两人遂相偕上楼去了。

韩佩瑛想起前晚在黄河边上的那个小镇投宿,据客店主人所说,给她订下房间的正是一个秃头的汉子,心里想道:“莫非就是此人?好,待会我也上仪醪楼去,看看他们对我如何,就可以知道是也不是了。

” 韩佩瑛找到了最大的一家客店,进去投宿,客店的主人亲自出来迎接,一问之下,果然又是有人给她订下了房间,但这一次却是个书生模样的人。

韩佩瑛听了,暗自寻思:“这帮人出来办事的每日不同,看来人数还似乎当真不少呢。

” 韩佩瑛进了房间,放下行李,客店主人说道:“酒菜已备好了,也是那位大爷给你订下的。

”韩佩瑛道:“不,我想到仪醪楼喝酒去,不在这儿吃饭了。

”客店主人点了点头,说道:“不错,仪醪楼的酒菜是禹城最出名的。

那么那桌酒席……”韩佩瑛道:“你们吃了吧,不必留给我了。

” 韩佩瑛上了酒楼,游目四顾,只见有十多桌客人,她怀疑是跟踪她的那两个汉子,也在这酒楼上还没有走。

韩佩瑛留意他们的动静,只见他们的目光似乎是在向自己投来,但随即就把目光移开,只顾喝酒。

韩佩瑛怀疑不定,找了一副靠窗的座头坐下,招手叫伙计过来。

恰好此时那个三绺长须的老者也在叫一个伙计到他们那桌,低声地吩咐了那伙计几句,韩佩瑛坐得远,满楼客人划拳猜酒,嘈嘈杂杂,听不清楚那老者说些什么。

韩佩瑛道:“我要一壶汾酒,半只烧鸡,一碟卤肉。

”伙计应了一个“是”字,便即走了。

韩佩瑛看了看楼上的客人,除了那两个汉子之外,似乎没有什么值得可疑的人物。

但这“仪醪楼”因是一处名胜之地,楼中倒是悬有几副楹联,还挂有一幅草书。

韩佩瑛等候酒菜,闲着无事,遂抬头观赏这幅草书。

这幅草书写得龙飞凤舞,笔力甚是遒劲,写的是南宋词人吴梦窗的一首词,词牌名《齐天乐》,词道: 三千年事残鸦外,无言倦凭秋树。

逝水移川,高陵变谷,那识当时神禹?幽云怪雨,翠萍湿空梁,夜深飞去。

雁起青天,数行书似旧藏处。

寂寥西窗久坐,故人悭会遇,同剪灯语。

积藓残碑,零圭断壁,重拂人间尘土。

霜红罢舞,漫山色青青,雾朝烟暮。

岸锁春船,画旗喧赛鼓。

这是吴梦窗登禹陵所作的词,禹陵在浙江绍兴的会稽山,与山东的禹城相去不止千里,但因是歌颂大禹功业的词章,故此放在这座“仪醪楼”上也是甚为恰当。

在这座酒楼上远眺黄河,就正是大禹当年治水之处。

上半阕写的是大禹的功绩。

大禹治水是三千年以前的往事了,三千年沧桑变化,往事如烟,早已杳不可寻,消逝在“寒鸦影外”。

当年水道不知已经几度迁移,耸拔的高山也许已沦为深谷了。

大禹治水的往迹如今已是不可复识,但他的功业谁能忘记呢? 吴梦窗当年登禹陵之时,是和好友冯深居同去的,下半阕:“寂寥西窗坐久,故人悭会遇,同剪灯语。

积藓残碑,零圭断壁,重拂人间尘土。

”这几句写的就是他游罢禹陵,回家之后,和好友剪灯夜话,抒发日间所见所触的感慨。

最后几句写的则是承平景象,由于大禹治了水患,后世的百姓得以安居,因此每到春日,在山前就可见到岸锁舟船,画旗招展,赛鼓声喧。

“岸锁春船,画旗喧赛鼓。

”描画了太平年月百姓祭祀大禹时的欢乐。

韩佩瑛读了这一首词,心中也是甚多感触,想道:“为百姓做了好事的人,百姓是不会忘记他的。

一个人的能力有大小,我虽然比不上大禹,也应该将他当作榜样。

”又想:“如今战乱已起,眼看胡骑来到,就将饮马黄河,太平的年月,不知何时方可重睹?”“吴梦窗写这首词的时候,有好友与他剪灯夜话,如今我却只是孤单单的一个人在这里远眺黄河,独自怅触,可以倾诉胸臆的知己不知到何处找寻?” 韩佩瑛正自浮想联翩之际,只见两个伙计,已经把酒菜端来。

一个端来的是她原来所点的卤牛肉和半只烧鸡与一壶汾酒,另一个端的却是一尾鲤鱼和四式精致的小菜。

这四式小菜是樱桃奶酪、凤肝鹿脯、獐腿拌鸡丝和翡翠羹。

四式小菜色香味样样俱全,韩佩瑛家里是讲究饮食的,一见这四式小菜,就知道不知费了厨子多少心思! 可是这都并不是韩佩瑛所点的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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